第1章 和亲
三日后,便是摄政王裴聿修与出云国懿宁公主成亲的日子。
按照行程,懿宁公主的和亲队伍今日戌时便能抵达京城。
摄政王府书房内,裴聿修垂眸盯着奏报上 “北疆军饷拖欠三月” 的字迹,笔尖滴落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
案头铜漏滴答,砚台里的松烟墨凝着半寸冷香。
“维舟,还不去接你的新娘?”
沈砚之晃着手中折扇跨进书房,顺手从一旁桌上的盘子里拈了块绿豆糕抛入口中,“不怕那帮老狐狸半路设障?”
裴聿修握笔的指节泛白。
他何尝不知那群老东西打的什么算盘。
出云国每年五十万两黄金的嫁妆,能换北疆十万士兵的铠甲。
他起身时,瞥见窗外贴着的喜字,忽地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句 “阿舟是该娶亲了”,喉间微涩。
"懿宁公主不能有任何闪失。
"言罢,掷笔入洗,墨珠溅于青玉镇纸,蜿蜒似寒江曲水。
裴聿修大步出了书房,沈砚之赶紧跟上。
二人行至王府门前,早有二百玄甲军列阵以待。
玄甲映日,枪缨似血。
裴聿修翻身上马,座下追风昂首嘶鸣,金辔狼首纹章随鞍鞯轻晃,一跃而出。
沈砚之见状,迅速跃上另一匹马,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马蹄声碾过青石板,一行人快速出了东城门,往京城外疾驰而去。
距离京城百里处,出云国和亲队伍浩浩荡荡,排成一条红色长龙。
靳野打马来到叶攸宁马车旁,低声提醒:“公主,最多三个时辰,便能抵达大胤国京城。
前方是一片密林,地形复杂,属下担心……知道了!
传令下去,所有人务必提高警惕,不得有丝毫懈怠。”
叶攸宁清冷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
这一路行来,可谓是波折不断,和亲队伍前前后后己经遭遇了三场刺杀。
想来,不单单是北狄,大胤国内部,同样有人不希望这场联姻顺利进行。
密林之中,风声呼啸,和亲队伍刚行至一半,忽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无数箭矢从密林两侧如雨点般飞射而出,朝着和亲队伍袭来。
“保护公主!”
靳野一声大喝,侍卫们反应迅速,立刻抽出长刀,将叶攸宁的马车团团护住,同时举起手中盾牌,挡住飞射而来的箭矢。
然而,箭雨太过密集,仍有不少侍卫受伤,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正当和亲队伍被箭雨压制得抬不起头时,密林两侧,一群黑衣人陡然杀出,足有数百人。
他们身着紧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透着杀意的眼睛,手持利刃,如鬼魅般朝着队伍扑来。
侍卫们抽出长刀迎了上去,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
一时间,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片密林中回荡。
靳野手中长剑挥舞,将试图靠近马车的黑衣人一一斩杀。
但黑衣人人数众多,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和亲队伍的侍卫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局势愈发危急。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裴聿修率二百玄甲军赶到。
他骑在追风背上,神色冷峻,望着眼前混战的场景,并未亲自动手,只神色淡漠地挥了挥手,沉声下令:“玄甲军听令,保护好公主,格杀勿论!”
玄甲军得令,瞬间如猛虎下山,冲入黑衣人之中。
他们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有黑衣人惨叫着倒下。
裴聿修勒住缰绳,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厮杀。
在他心中,这场联姻不过是双方的利益交换,对出云国公主,他没有任何感情,因她是联姻对象,不让人伤及她性命即可。
叶攸宁听闻援军赶来,掀开车帘,手持长剑,身姿轻盈地跃下马车。
血红的嫁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阳光从树缝中洒落下来,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
她眉眼如画,绝美的面容透着几分清冷,宛如冰山上盛开的雪莲,美得惊心动魄。
而此刻,她眼神冰冷,手中长剑舞动,剑花闪烁,每一招都凌厉无比,瞬间便有几名妄图靠近的黑衣人倒在她的剑下。
裴聿修原本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想不到这位出云国的公主不仅生得倾国倾城,武功还如此高强,与他印象中那些娇弱的闺阁女子大相径庭。
叶攸宁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剑法灵动且狠辣,招招首刺黑衣人要害。
她的身姿轻盈,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却又带着致命的锋芒,所到之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下。
裴聿修不禁看得有些入神,心中一丝好奇悄然滋生。
此前,他只将这场联姻看作是一场交易,而此刻,眼前的叶攸宁却如同一团迷雾,吸引着他去探究。
战场之上,玄甲军与和亲队伍的侍卫们相互配合,渐渐稳住了阵脚。
黑衣人见势不妙,顾不上其他,试图摆脱对手,首取叶攸宁。
黑衣人首领率先摆脱身前侍卫的纠缠,身形飞速掠出,手中长刀寒光闪烁,首刺叶攸宁后心。
裴聿修心中一紧,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缰绳,刚想出声提醒,却见叶攸宁仿若背后长了眼睛,身形如电般疾转,手中长剑顺势划出一道弧线。
“嗤啦!”
黑衣人首领的衣袖被划破,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叶攸宁并未就此罢手,紧接着一个旋身,剑尖凌厉地刺向他的咽喉。
黑衣人首领面色骤变,连忙举刀抵挡,“当”的一声,刀剑相交,火星西溅。
然而叶攸宁攻势如潮,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一连串迅猛的剑招如疾风骤雨般攻出。
黑衣人首领渐渐抵挡不住,脚步踉跄后退,被叶攸宁瞅准时机,一剑刺入心脏。
裴聿修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交锋,眼中的兴味愈发浓厚。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逐渐明朗,黑衣人死伤惨重,剩余之人见无法突破防线,又难以全身而退,纷纷咬破口中所***药,瞬间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