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食客头上都飘着颜色:暴躁红、忧郁蓝、幸福粉…直到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我的小破店,头上是罕见的纯黑色。
他挑剔每一道菜:“红烧肉火候差三秒,汤头少一味香料。”
我默默调整配方,他头上的黑色竟开始褪色。
连续三周,他风雨无阻来吃饭,每次都付双倍餐费。
直到那晚停电,他握着我的手说:“你做的菜,有妈妈的味道。”
我正要开口,米其林评审突然登门。
能力却在这时消失,我慌乱中打翻汤碗。
他擦去我手上的汤汁:“现在,轮到我来读懂你了。”
---雨下疯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寻味轩”老旧的玻璃门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急躁的手指在拼命叩击。
门外,这条曾经烟火鼎盛的梧桐老街,此刻被雨幕切割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孤零零的光晕,又被不断淌下的水流扯得支离破碎。
水汽混着深秋的寒意,一股脑儿从门缝底下钻进来,直往骨头缝里钻。
店里,最后一丝人间烟火气也彻底散了。
桌椅板凳整整齐齐,地面拖得反光,却空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音。
空气里残留着晚饭时最后几道菜的味道——一丝若有若无的糖醋香,一点炖肉的醇厚,还有老房子木头和潮气混合的、挥之不去的沉郁气息。
这味道本该是温暖的,此刻却像一层冰冷的灰,沉沉地压在心口。
我,林晚,靠着冰冷的收银台站着,指尖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台面上那张薄薄的纸。
指尖下的触感冰凉又粗糙,像砂纸,磨得心也跟着发涩。
那是房东留下的最后通牒,白纸黑字,冷酷得不带一丝转圜余地:月底交不上拖欠的三个月房租,卷铺盖走人。
三个月……我闭上眼,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收银机里那几张可怜巴巴的零钞,还有手机银行APP上那个孤零零的数字,小数点后两位都显得那么单薄。
杯水车薪。
这四个字像秤砣一样砸下来。
“呼……” 我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了一整天的疲惫和茫然都吐出去。
没用,那沉甸甸的东西还在,坠得人只想找个地方缩起来。
目光扫过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