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变我爹的头七刚过,赵家的人就来拆房了。赵振宇站在门廊下,"林小姐,
"他身后的副官踹翻我摆摊的木架,"赵司令说,你要么去码头接客抵债,
要么现在就跟着我们走。"爹坠江的消息,像烙铁烫在我心上。赵府门外,
王三粗嘎的嗓音劈面砸来:“林家的小贱种?”我没理他,直挺挺往里闯:“滚开!
我要见振宇!”王三嗤笑一声,手一扬,
什么东西“啪”地掉在脚边——是我亲手雕的双鱼佩,送振宇的定情物。“你爹走私败露,
投江自尽了。”他用脚尖碾着玉佩,“林家败类也配进赵府?再闹,
就把你绑了陪江里的老东西!
周围议论声潮涌:“听说她爹偷运***……”“好好的小姐成了罪臣之女……”我膝盖一软,
“咚”地跪在青石板上,扯着嗓子喊:“赵振宇!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你出来啊!
”人越围越多,指指点点。王三脸一黑,抬脚就要踹我。“住手!”小厮福安从门里跑出来,
额角全是汗。趁他说话的空档,我摸出袖里的字条塞进他手心,
对着他耳朵用气声说:“父亲书房暗格,有赵家的账册。务必给振宇。”福安浑身一僵,
飞快看我一眼,转身跑进府里。王三还在骂骂咧咧,我却只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振宇,
你一定要看到。爹不能白死,我林婉清,更不会就这么算了。从赵府出来,
我像丢了魂的木偶,脚却比脑子先动,一路往家奔。林府的雕花木门还在,
门楣上却多了道刺眼的黄封条:“奉赵司令令,查封罪臣林氏宅邸”,墨迹黑得像淬了毒。
两个守兵斜挎着枪,见我过来嗤笑:“林家大小姐还想回家?也不看看这封条!
”“这是我家。我爹是被冤枉的,我要进去找证据。”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你爹就是走私犯!”一个守兵把枪往地上一顿,“碰封条就是盗抢官产,一枪崩了你!
”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人,烂菜叶“啪”地打在我肩上:“走私犯的女儿还有脸回来!
”馊水、石子像雨点似的落过来。我缩着脖子没退,眼睛盯着后墙——那里有个狗洞,
是小时候和振宇偷摸出去买糖的路。2 码头惊魂趁守兵转身啐唾沫,我钻进巷子,
抠出藏的砖头,趴在地上往里钻。砖碴刮得胳膊生疼,终于“噗通”摔进院子。
书房门虚掩着,书架翻得乱七八糟,桌椅倒地,砚台摔成两半。最让我心凉的是墙角暗格,
那块能转动的青砖被硬生生撬了下来,里面空空如也。眼泪“唰”地掉下来。
难道被他们拿走了?爹的清白就这么没了?我瘫坐在地,手胡乱摸着暗格内壁,
指尖突然触到一点凹凸——是刻字!划亮火柴,
火光里映出一行小字:“真相在码头三号货箱底层”。刚要细看,
眼角瞥见暗格角落压着张字条,是振宇的字迹,笔锋很急:“别查了,活下去。
”心口像被堵住。他让我别查,却又在暗格里留字?还是说,
这字条和刻字根本不是一个时候的?我往码头跑。码头上货箱堆成小山,
红漆编号在日头下晃眼。三号箱就在最显眼的位置,黑铁锁挂得死死的,
箱角贴着赵家朱红封条。“站住!”一声断喝劈过来。两个扛枪的守卫从集装箱后转出来,
枪栓“咔哒”上了膛。“那是我家的货,我取点东西。”“林家的小丫头片子?
”高个守卫认出我,“敢动赵府的货?”矮个的已摸出手铐:“赵司令有令,见你就抓!
”两人呈扇形围过来。我瞥见脚边半筐煤渣,正想绕到货箱后,
脚踝突然被煤渣里的细麻绳一绊——是早就设好的陷阱!“嘶——”我踉跄着摔在地上,
膝盖磕在铁板上。“抓住她!”我反手抓过煤渣筐,狠狠泼向他们脸。“妈的!
”高个捂着眼骂,矮个也被迷了视线。我连滚带爬往码头深处钻,
眼角瞥见一辆盖着黑布的板车,车帮印着“顺安义庄”——是运尸车。掀开布帘钻进去,
刚掩好就听见外面守卫的脚步声。心狂跳着,手却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借着布帘缝隙的光一看——是具尸体,青灰色粗布褂子,袖口绣着“林”字。是老周!
爹的车夫!他昨天还帮我修过自行车!他胸口插着把匕首,刀柄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海”字。
这字眼熟——前几日赵海阔来家里,手指在茶盏上敲出的纹路,正和这刻字走势一模一样!
后背猛地窜起寒气。爹“坠江”那天,正是老周驾的车。布帘突然被风掀起一角,
外面传来守卫的声音:“刚才好像有影子钻这边了……”“搜!赵副官说了,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我赶紧攥紧布帘。老周胸口的血还没全凝,匕首插得又深又狠,绝不是意外。
若他是被人所杀,那爹……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货箱倒塌的声音。“怎么回事?
”守卫骂着,脚步声渐渐远了,“先去看看那边!”车厢里重新安静下来,
我慢慢拔起那把匕首。老周的死,绝不会是偶然。3 仓库寻线索我攥着那把“海”字匕首,
手指突然触到老周腰间的硬物——是串钥匙,挂着枚铜制仓库牌,属于城西那间废弃仓库。
老周常去那儿歇脚,说能避开风雨。趁守卫被货箱倒塌的动静引开,我拽下钥匙串,
猫着腰钻出运尸车,直往城西跑。废弃仓库藏在断墙后,木门漆皮斑驳。钥匙刚***锁孔,
一股浓烈的煤油味扑面而来。不对劲!手刚拧开锁,“呼”的一声,
墙角窜起半尺高的火苗——门后拴着浸油的棉线,推门的力道带得棉线蹭过火石,
瞬间引燃满地煤油!火苗顺着油星往脚边爬。我扑过去拽断棉线,火星溅在袖口烧出黑洞。
还没喘口气,“啪!”头顶瓦片碎裂,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在对面墙砸出窟窿!屋顶有人!
朽坏的木窗被砸出大洞,“抓住她!”三个黑衣人握枪追来,枪口直对我。我扭头就冲,
瞥见不远处贫民窟的“鬼打墙”巷子——前阵子摆针线摊时早摸清了路,七扭八拐的岔口,
死胡同藏着暗门,连居民都常走岔。“这边!”我专挑窄巷钻,拐过三弯,
猛地钻进仅容一人的夹道,尽头是块松动的木板。掀开钻进去扣好——这是废弃菜窖入口,
刚好***。外面追兵在巷口停住:“人呢?这破巷子跟迷宫似的!”“赵副官说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跑了咱们都吃枪子!”骂声回荡,脚步声东一下西一下,显然迷了路。
我蹲在菜窖里捂嘴不敢喘。刚才慢一步,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崩了。是赵海阔吗?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仓库?手摸向钥匙串,铁环硌着掌心——老周定在仓库藏了东西,
否则他们不会费这么大劲设陷阱。外面脚步声渐远,有人骂着“去别处搜”。
在菜窖躲到后半夜,巷子里彻底没了动静。我摸出火柴辨认方向,发现仓库后窗还敞着。
绕到侧墙,踮脚从后窗爬进。墙角铁货架烧得歪歪扭扭,木箱只剩框架,
灰烬里有没烧透的粗布碎片——是老周常穿的褂子。“老周……”我在灰烬里扒拉,
摸到个硬纸筒,裹在三层油布里,烧得只剩边角。拆开是半张码头货运单,
印着“十三号船”,卸货地址剩个“港”字,日期正是爹“坠江”那天。心猛地一跳。
十三号船。把货运单揣进怀,又翻了半个时辰。货架底层木箱里,找到本烧卷边的账本,
记着“洋药”“火油”,金额吓人,最后一页画着船锚,旁写“夹层”,
字迹和老周一模一样。天快亮时,我从后窗钻出来,
攥着货运单反复摩挲“十三号船”——这定是关键,可船在哪?何时离港?贫民窟破庙里,
我缩在草堆里对着单据琢磨。旁边讨饭老妪突然说:“十三号船?码头的大家伙,
听说今晚开,赵家人守得跟铁桶似的。”我眼睛一亮,递过最后半块干饼:“阿婆,
谁能打听船的事?”老妪指了指庙外:“找陈五,码头最老的苦力。就是……赵司令放话,
帮林家的人卸胳膊。”我咬咬牙,揣着最后一块银元,在杂货铺后巷找到陈五。“你还敢来?
”他压低声音张望,“前天赵海阔心腹来问,见没见穿蓝布衫的姑娘。”“陈叔,
十三号船今晚是不是离港?运什么货?”我把银元塞给他。陈五攥紧银元,
喉结滚动:“三更开,说是运军粮,可货箱封得比军火还严,赵司令带一个营守着,
三层岗哨,鸟都飞不进。”“军粮?”我皱眉,“货运单上明明……”话没说完,
陈五突然把银元扔我脸上,站起来喊:“抓小偷!这丫头偷我钱!”巷口冲进来几个打手,
为首刀疤脸晃着铁链狞笑:“林婉清,可算逮着你了!”四人呈扇形围上来,
刀疤脸抓我头发,我猛地矮身,借他力道一推,趁他撞墙时往巷尾冲——那里有个粪水窖,
码头工人倒秽物的地方,狗都绕着走。“别让她跑了!”我掀开窖口烂木板跳下去,
“噗通”一声,恶臭粪水没过胸口。我抓着窖壁憋气,上面传来骂声:“跳粪窖了?真晦气!
”“赵副官要活的,可这一身屎味……”“让她泡着,等会儿来捞!
”4 混进十三号船声音渐远。我泡得浑身发僵,直到没动静才扒着窖沿爬出来。
手心触到窖壁一块凸起——是劈成两半的木板,粪水泡得发胀,
炭笔字是老周笔迹:“十三号船底舱有夹层”。每个字刻得很深,像用尽最后力气。
远处传来码头汽笛声,悠长又刺耳。我在贫民窟臭水沟里滚了两圈,抓把煤灰抹脸,
套上偷来的工人破褂子。十三号船泊在码头最深处,我扛着空麻袋混在工人里,
低着头往跳板挪。“站住。”沙哑嗓音在身后响起。我浑身一僵,却不敢停步。“说你呢!
”一只粗糙的手拽住我后领,把我拽得趔趄——是独眼管事。他打量着我,目光落在我手上,
冷笑:“抬起手来。”我慢慢抬手,掌心虽被煤灰涂黑,指节却比常年扛货的工人细。
“工人的手哪有这么细?”他用藤条敲我手背,“赵司令说了,船上有细作,
专查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周围工人都停了脚,偷偷张望。我心提到嗓子眼,
声音发颤:“俺……俺是新来的,还没干几天重活。”“新来的?”他往前凑,烟油味扑鼻,
“我怎么没见过你?解开扣子,搜搜。”我后背瞬间冒汗。这时,身后传来皮鞋声。
独眼管事立刻哈腰:“赵少爷,您来了。”我浑身的血像冻住了。赵少爷?是振宇吗?
我死死低头,几乎埋进胸口。“怎么回事?”那清冽又带冷硬的声音,是我刻在心上的。
“回少爷,”独眼管事指着我得意道,“这小子看着可疑,细皮嫩肉不像干苦力的。
”熟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不敢抬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会认出我吗?认出了会怎样?
像上次那样把我推倒,喊人扔出去?“让开。”赵振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独眼管事赶紧挪开。我缩着脖子,他就站在我身后。“你是哪个队的?”他问。
“一……一队的。”我把声音压得很低。空气静得可怕,我腿肚子都在打颤。突然,
他对旁人说:“那边那箱‘军粮’,打开验货。”独眼管事一愣:“少爷,
那是赵副官亲自封的箱……”“我说,打开。”赵振宇的声音冷了几分。独眼管事不敢犟,
招呼工人搬箱子。周围人都被那边动静吸引,没人再注意我。趁他背对我,我往货堆后挪,
顺着货箱缝隙往前跑。底舱入口在船尾,挂着大铁锁。我摸出“海”字匕首旁的钥匙,
手还在抖。能行吗?闭了闭眼,钥匙***锁孔——“咔哒”,锁开了。我赶紧拉开舱门,
潮湿霉味夹杂着淡淡的***味扑面而来,和仓库账本上的“洋药”味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独眼管事的吆喝,像是在找我。我钻进去反手关门,没敢上锁,怕锁舌声引人。
底舱漆黑,只有透气孔透进微光。我摸着墙壁走,指尖触到粗糙木板,上面像刻着什么。
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独眼管事的声音:“刚才那小子跑哪去了?赵少爷让我盯着!
”我赶紧躲进货箱缝隙,屏住呼吸。有人拉了拉舱门,发现没锁,骂道:“谁没锁门?
”“管事的,赵少爷让您过去,验货出了点问题。”另一个声音喊。“知道了!
”脚步声渐远。我靠在货箱上喘气,舱里***味越来越浓。摸出火柴划亮,
火苗照亮周围货箱,都贴着“赵家商会”封条。顺着墙壁摸索,
突然摸到块木板边缘有细微缝隙,和别处不一样。把火柴凑近,木板上有个小锁孔,
正好和我手里的“海”字钥匙匹配。“海”字钥匙***去,轻轻一拧,
“咔嗒”——夹层暗门开了。里面藏着个巴掌大的铁皮盒,锁早被撬过,盒盖松垮。
我抱出来蹲在货箱阴影里,划亮火柴。盒底压着张泛黄合影:父亲穿长衫,赵海阔穿军装,
两人勾肩站在码头。旁边是份合同,标题赫然写着“***分销协议”,
末尾“林正雄”三个字力透纸背,是父亲的笔迹。
5爹还活着“不……不可能……”我捏着合同。父亲一生最恨***,家里连烟枪都不许摆,
怎么会……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爹真和赵海阔同流合污,后因分赃不均被灭口?
那老周的死、仓库的线索、粪窖的木板……难道都是我臆想?“哐当!”底舱门被一脚踹开,
赵海阔的声音像淬毒冰锥:“找着了?”我猛地抬头,他举着枪站在门口,枪口正对我。
身后,赵振宇穿笔挺军装,眉头拧成疙瘩,看见我时瞳孔骤然缩紧。“林小姐,别来无恙。
”赵海阔走近,“铁盒里的东西,看清楚了?”他捡起地上的合影,用枪管拨着,
“你爹年轻时就跟我混码头,这***生意,他可是元老。后来想独吞码头,不除他留着过年?
”“不是这样的!”我攥紧合同,指甲几乎戳破纸,“我爹不是这种人!”“哦?
”赵海阔冷笑,“那这合同上的字,是我逼他写的?”他转向赵振宇,“振宇,你瞧见了吧?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姑娘的爹,走私***的主谋,死有余辜!
”赵振宇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合同上:“叔叔,这合同……”“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海阔打断他,枪口往前递,“人证物证俱在,这丫头找死,就别怪我……”“等等!
”我发现合同背面有处褶皱,边缘透着白——像被挖补过。颤抖着翻过来,
用指甲抠那处薄纸。纸很脆,一抠就破,露出下面父亲的蝇头小楷:“被迫签署,
海阔逼我用林家产业抵***债,若我遭遇不测,必是他所害”。“是你逼他的!
”我举着合同,声音因激动嘶哑,“合同是假的!你用林家产业威胁他!
”赵海阔脸瞬间沉下来,骂声“找死”就扣扳机。我抓起铁盒朝赵振宇扔过去:“你自己看!
”铁盒在空中划弧线,赵振宇下意识去接。赵海阔也被吸引,骂着去抢。就是这瞬间,
我瞥见墙角消防斧,冲过去拽下来,转身往舷窗跑。“拦住她!”赵海阔的吼声在身后炸开。
舷窗玻璃很厚,我用尽全力劈下去,“哐当”一声碎了大半。身后脚步声渐近,
我回头看——赵振宇拿着合同,目光灼灼望我,眼神里有震惊、愧疚,还有我看不懂的急切。
他会信我吗?“振宇!”我喊了一声,纵身跳出舷窗。冰冷江水瞬间吞没我,
窒息感铺天盖地。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从江水里被拽上来时,
我呛得肺腑生疼。赵振宇的脸在水雾中若隐若现,他没说话,只将军大衣裹在我身上,
抱着我往岸边汽车跑。车开得飞快,风灌进车窗,吹得我浑身发僵。我缩在大衣里,
盯着他紧绷的侧脸。“你当初为何……”话未说完,他突然踩下刹车。
车停在城郊废弃宅院外,他转过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声音沙哑:“我爹被叔叔下了毒,
他攥着解药。更重要的是,你爹坠江前,把赵家走私***的核心账册藏了起来,
只对赵海阔说‘账册在我女儿手里’。
”我浑身一震:“我爹从没跟我说过……”“他是故意说给赵海阔听的。”赵振宇喉结滚动,
“你爹知道赵海阔多疑,这话一出,你就成了他眼里唯一能找到账册的人。他设陷阱引你,
全是为了逼你交出账册——他以为你爹早把藏处告诉你了。”原来如此。爹用这种方式护我,
让赵海阔以为账册在我手里,才没对我下死手。而我,
稀里糊涂成了他势在必得的“活账册”。“那你……”我望着他。他没说话,
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那枚染血的双鱼佩,裂痕处被精心打磨,用银丝缠着。
“你爹还活着,赵海阔把他藏在书房暗室。”“我爹还活着?”我猛地抓住他胳膊,
话没说完就被哭声堵在喉咙。这几天的绝望、恐惧,此刻全化成滚烫的泪。
原来爹用性命布的局,赵振宇用冷漠演的戏,都是为了护我。我们在宅院守了三天。
第四天夜里,他拿着字条回来,是亲信笔迹:“赵海阔今晚转移***,书房守卫最松。
”混进赵府时,月黑风高。他引开巡逻守卫,我凭着记忆摸向书房。
找到书架后的暗墙——赵振宇塞给我的账册里,画着这处机关图样。暗墙推开的刹那,
我浑身血冲上头顶。囚室里的人被绑着带镣铐,头发花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那双眼睛,
我绝不会认错——是爹!他没死!“爹……”我声音颤抖,“真的是你?
你还活着……”6 父女重逢爹抬起头,嘴唇哆嗦:“清……清儿?你怎么来了?快走!
他是骗你的!账册……”话被阴影里的笑声打断。赵海阔把玩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