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儿子陆星野,都讨厌我老婆林徽音。她古板,无趣,还总爱管教星野。
远不如星野的家庭教师,我的白月光,来得温柔可人。为了给林徽音一个教训,
我和儿子把她关进了后院的狗舍。里面有我养的两条没喂食的藏獒。
“什么时候学会像狗一样听话,就什么时候出来。”陆星野朝里面扔着骨头,拍手大笑。
“妈妈!学狗叫!快学啊!”第三天,我觉得惩罚够了。我推开狗舍的门,准备让她出来。
两条藏獒安静地趴在角落,嘴边沾着血。狗舍里空空如也。没有林徽音。
只有地上一片染血的衣角,和一截被啃得只剩白骨的断指。儿子看到那截断指,
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那是他妈妈戴着婚戒的手指。
1陆星野的尖叫声打破了别墅清晨的宁静。管家和佣人闻声而来,他们的脚步声杂乱,
撞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先生……少爷他……”管家的话语在看到狗舍内的景象时戛然而止。
胃里一阵翻搅,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麻烦,这是我脑中唯一的念头,我掏出手机,
拨通了报警电话。“我妻子失踪了。”“对,在后院,可能……被野兽袭击了。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谈论一笔生意。警察来得很快,勘察,拍照,拉起警戒线。
我抱着还在抽噎的儿子,给他递上了一杯热牛奶。一个年轻的警察过来问话,“陆先生,
您最后一次见到您妻子是什么时候?”“三天前。我们吵了一架,她……她脾气很倔。
”我顿了顿,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继续,“她总觉得我养的狗太野,想亲自管教一下。
我劝过她,别去惹它们,尤其是饿着肚子的时候。
”我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两条舔着爪子的藏獒。“没想到她不听劝,可能半夜自己跑去狗舍了。
”警察在本子上记录着,看向那截白骨的目光充满了同情。现场的惨状,
那枚在白骨上依旧闪亮的婚戒,还有我这番合情合理的口供,
足以将一切导向一场不幸的意外。他们甚至没问我,为什么妻子失踪了三天才报警。
一个被丈夫冷落、试图在家中寻找存在感的女人,最终因自己的愚蠢而丧命。多完美的闭环。
我心中那丝微弱的不安,被这种“尘埃落定”的掌控感覆盖。警察离开后,
我让管家把星野带回房间。他的家庭教师,白月光,早已等在那里。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
看到我时,恰到好处地红了眼圈,“哲远……我听说了。你还好吗?
星野他……”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走过来,轻轻地帮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
她的手指温润,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水味,不像林徽音,
身上永远是消毒水和泥土混合的古板气息。“我没事。星野吓坏了,你多陪陪他。
”“我会的。”她柔声说,“你别太难过了,哲远,嫂子她……也许只是想证明自己,
才会做出这种傻事,你已经尽力了。”你看,她总是这么体贴,总能说到我心坎里。
她的话像一块柔软的海绵,吸走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潮湿的愧疚。是啊,是林徽音自己犯蠢。
与我何干?下午,我让佣人清理林徽音的遗物,我本不想亲自处理,
但管家说有些私人物品需要我过目。我极不耐烦地走进她的衣帽间,
一排排深色、款式老旧的套装,像一群沉默的乌鸦,看得我心烦。我随手拉开一个抽屉,
准备让佣人把这些垃圾全部打包扔掉。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一点异样。
在那些叠得整整齐齐的“古板”衬衫底下,压着一个信封。我抽了出来。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林徽音穿着我从未见过的亮黄色连衣裙,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但他们脸上的幸福几乎要溢出相纸。
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真正灿烂的笑容。和我结婚十年,她好像从未这样笑过。
她在我面前,永远都是那样无趣。原来,她把那样鲜活的自己,给了另一个男人,
一股灼热的怒气从我胸口炸开,让我失去理智。我捏着照片,指节泛白,“咔嚓。
”我将照片撕成一堆无法辨认的碎片。我将碎片扔进垃圾桶,像扔掉什么脏东西。很好。
这下,我为自己的残忍找到了最完美的借口,她罪有应得。2林徽音的“头七”。
我对白月光说:“搬进主卧吧。”她正在给星野讲故事,闻言抬起头,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哲远,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嫂子她才……”“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忌讳的。”我打断她,“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
星野也需要一个新妈妈,对吧,星野?”星野从故事书里抬起头,用力点头。“对!
我喜欢白阿姨当我的新妈妈!”他扑进白月光怀里,开心地喊:“新妈妈!
”白月光抱着星野,看向我,终于露出了笑容。“好,都听你的。
”看着他们在主卧柔和的灯光下亲密无间的样子,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才是家应该有的样子。温馨,和谐,没有争吵,
没有林徽音那张永远写着“你应该”的扑克脸。第二天,麻烦找上门了。
公司一个海外项目突然被单方面终止。那是我花了整整一年才谈下来的大单,
其中很大一部分,依赖的是林徽音娘家的商业关系。我以为她死了,
这层关系也就断得干干净净。对方发来的解约函写得冠冕堂皇。
“……基于对合作伙伴企业文化及家庭价值观的重新评估,
我们遗憾地决定……”家庭价值观?我把邮件狠狠关掉。一群伪君子。
我断定这是林徽音那个不识好歹的娘家人在背后搞鬼。除了恶心我,他们还能做什么?
我回到家,心情烦躁。管家递给我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快递盒。我拆开它。
里面是一方丝巾。是林徽音最喜欢的那条,真丝的,印着老气的鸢尾花。
我曾不止一次嘲笑过她土,像我妈那个年代的人才会戴。丝巾被洗得很干净,
但上面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字。一个“静”字,血?
我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铁锈味。这是什么?恐吓信?我冷笑一声,
把丝巾连同盒子一起扔进了壁炉。火苗舔舐着真丝,很快把它吞噬成一团焦黑。无聊的把戏。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深夜,星野的房间传来惊恐的尖叫。我和白月光冲进去。
星野缩在床角,浑身发抖,指着漆黑的窗外。“妈妈……是妈妈……”白月光抱着他,
柔声安抚:“宝宝不怕,妈妈去天堂了。”“不!”星野哭喊着,
“她从狗舍的地下爬出来了!她浑身都是血!她问我……”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我。“她问你什么?”星野的瞳孔里满是恐惧,
他用一种尖细的声音说:“她问我:‘骨头好吃吗?’”一股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窜了上来,
又是林徽音家人的鬼把戏。他们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击垮我们。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把吓得脸色发白的白月光揽进怀里。“别怕,只是孩子的噩梦,加上那些人故意捣乱。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塞到她手里。“明天你带星野去最好的商场,
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让这些破事影响你们的心情。”我需要用金钱和物质,
筑起一道坚固的堤坝,将林徽音留下的所有阴影,都牢牢地挡在外面。只要我们过得更好,
就等于宣告了我的胜利。对她,也对她那不自量力的家人。3拿到我的副卡后,
白月光像是变了一个人。各种昂贵的珠宝,当季的***款包包,流水一样地送进别墅。
她辞退了所有忠于林徽音的老佣人,她温言软语的对我说:“他们做事太死板了,
而且看到他们,总让我想起嫂子,心里难受。”我由着她去。换掉一切旧的,
才能迎来新的开始。只是她对星野的耐心,似乎也随着那些奢侈品账单一起,
被迅速消耗掉了。起初星野做噩梦时,她还会抱着他,轻声细语地哄,
后来变成了不耐烦的敷衍。“好了好了,别哭了,只是个梦。”再后来,就只剩下厌烦。
这天夜里,星野的哭声又一次划破寂静。我处理完公务,正准备上楼,
却听到主卧传来白月光压抑着怒火的呵斥,“陆星野!你到底有完没完!天天哭,哭丧吗!
”我停下脚步,皱起眉。接着我听到星野抽泣着说:“我想妈妈了……白阿姨,
我怕……”“闭嘴!不许再提那个死人!”白月光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再哭!
再哭就把你也扔去喂狗!”我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一僵。
白月光抓着星野的胳膊,正要把他往门外拖,而星野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她看到我,
脸上的狰狞瞬间切换成惊慌和委屈。“哲远……我……我只是太着急了,
这孩子怎么哄都哄不好……”我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星野抱进怀里。
星野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第一次,对白月光的“温柔”产生了怀疑。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林徽音的脸,星野小时候也经常哭闹,林徽音虽然严厉,
会板着脸训他,但她从未放弃过,她会一杯一杯地给星野喂水,
给他讲那些枯燥的物理学小故事,直到他筋疲力尽地睡着。她从不会把他锁在门外,
更不会说出“扔去喂狗”这样的话。第二天,公司的财务总监递交了辞呈,
他是林徽音的表哥,一个能力很强但始终不怎么待见我的男人。我巴不得他快点滚。“陆总,
这是我的辞职信。”他把一个文件夹放在我桌上,“另外,这是公司上个季度的支出明细,
我个人建议您,重点关注一下‘家庭教师专项开支’这一栏。”他走了。我打开文件夹,
报告很详细,每一笔支出的时间、名目都清清楚楚。在白月光担任家庭教师的那一年里,
她以购买教具、参加线上课程、聘请专家顾问等各种名义,虚报了近百万的开销。而这些钱,
最终都流向了她个人名下的一个账户。我有些懵,晚上,我拿着那份报告质问白月光。
她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比星野哭得还惨,“哲远……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承认,
我是拿了些钱,可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扑到我怀里,
“我没有安全感啊!你是有头有脸的陆总,我算什么?一个没名没分的家庭教师!
我怕你随时会不要我!我只是想攒点钱,万一……万一你不要我了,
我还能活下去……”她的哭诉像一团棉花,堵得我心口发闷。我推开她,想说点什么。
她却忽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指责我,“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在乎那点钱!
你心里还想着那个死人,对不对!”“你看到她留下的东西就心烦,看到她家的人就生气,
你怕别人提起她,就是因为你忘不了她!”“陆哲远,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觉得,
我不如她?!”我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吗?我是后悔了吗?不可能,我只是厌倦了麻烦。对,
一定是这样。4公司的资金链,毫无预兆地断了。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
合作伙伴纷纷撤资,墙倒众人推。我焦头烂额,试图通过抵押资产来周转,
却被律师告知了一个晴天霹雳。“陆总,公司的核心专利,一直都不在公司名下。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意思?不在公司名下在哪里?”“都在您……已故的妻子,
林徽音女士个人名下。”律师的声音隔着电话线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而且,
她生前早已签署了不可撤销的法律文件,这些专利的所有权,
是独立于婚姻关系和公司运营的。、”我握着手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那个女人。
那个我以为除了管教儿子和养花弄草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她竟然从一开始,
就给我埋下了这么一颗炸弹。我还没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另一队人马已经找上了门。
是林徽音的律师团。清一色的黑西装,表情严肃,像来参加一场葬礼。我的葬礼。“陆先生,
”为首的律师推了推眼镜,“我们受林徽音女士生前委托,向您宣读她的‘遗嘱’。
”他们甚至用了引号。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摆开阵势。“根据林女士的意愿,
她名下所有资产,
包括但不限于她所持有的全部公司股权、所有专利技术、以及不动产和现金,
将在她被法律认定为‘失踪’满一百天后,自动转入一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基金会。
”律师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念出那个名字。“林徽音反家庭暴力与虐待儿童基金会。
”我的呼吸停滞了。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好,好得很,她死了,
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不过,”为首的律师像是看穿了我的崩溃,
慢悠悠地抛出了下一句话,“林女士对您,还留下了最后的仁慈。
遗嘱中有一个唯一的、非常苛刻的附加条款。”我抬起头。“只要您能完成这个条款,
就可以阻止资产转移,并继承她一半的遗产。”一半,那也足以让我东山再起。
我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这最后一根稻草。“什么条款?
”律师的嘴角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条款内容很简单,
陆先生。您需要在一百天期限到达之前,举办一场全球直播的忏悔仪式。”“仪式上,
您只需要做两件事。”律师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一刀刀凌迟着我的尊严。“第一,您必须一字不差地,复述您当初将林女士关进狗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