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嫉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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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和风拂过幼嫩草间,新鲜的泥土气息携着桃花甜香弥散空中,陆檎翻身跨上黑色骏马,眉眼间神采飞扬:“阿岁!”

他欢快笑道:“你一会儿可要好好看着我,本殿得胜的话,就──”他居然顿了顿,像是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只属于他二哥的私人伴读,于是又闷闷将未尽的话重新吞回腹中。

陆檎这人未免太好懂,至少在这几个精得能钻人骨髓的人里边可以说得上是纯洁,羌岁微顿之下,抬眼便看见身前太子似笑非笑地掠过去一眼,手中镂刻西爪巨蟒的雕金长弓杀气肃然。

“阿岁,”触感冰凉的长弓骤然落到手中,陆逐行温热指尖似乎若即若离地触碰到羌岁的掌心,留下一丝被撩拨般的痒意,那年轻太子依旧笑意温然,一身白衣将其衬得更加矜贵:“今日就由你替本宫上场,如何?”

陆逐行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看一看羌岁的技艺,羌府世世代代都是最忠心的***,羌岁几乎是从出生起就被父辈耳提面命“忠于太子”,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少年便双手接过了弓矢。

他垂眸时浓密的眼睫微颤,眸底是一种如幼犬般全然的孺慕。

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追逐陆逐行的脚步。

这种认知使年轻太子的动作微滞了一瞬,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从少年清瘦分明的脊背上一抹而过,最终克制地收回原处。

羌岁翻身跨上白马,驱使来到陆檎身旁,微笑着颔首:“三殿下,还请多多包涵。”

少年换过一身狩服,跨骑在马背上时更显得腰肢纤细修美,和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粗咧大汉完完全全不相同,更瘦、更美、也更香……陆檎脸上时常挂着的那副不羁神情像块面具似的逐渐崩裂,他忙不迭地回过头去,鬓发掩盖下的耳尖通红。

“本……本殿当然会让着你。”

陆檎呐呐,糊着脑子口不择言道:“毕,毕竟阿岁你看着就不大会射箭的样子……”羌岁:………这是在赛前挑衅吗?

他想了想,弯起眼睛回敬:“嗯嗯,你也是。”

陆檎脱口而出:“谢,谢谢夸奖!”

羌岁:…………鉴定完毕,只是单纯的笨蛋而己。

见羌岁唇角扯出一点按捺不住的笑意,陆檎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狗似的蠢样,正巧余光瞧见一旁跟透明人似的的陆摇双,不觉恼意更盛。

“五弟,”他皮笑肉不笑:“这样好的机会,摇双何不也一起来。”

不等陆摇双有拒绝的机会,他更是步步紧逼:“三哥我的请求,摇双不会不答应吧?”

“摇双”这两个亲昵的字从陆檎嘴里说出来他自己都膈应得要命,他平日里厌恶死了这个晦气的弟弟,但此时逮到了机会,再恶心也要给这陆摇双尝尝滋味。

这样大的动静,羌岁也不好充耳不闻,顺着陆檎嚷嚷的方向望过去。

骑射场上各个皇子都有坐骑,唯独陆摇双跟奴才一样只身站在地上,手中捏着把黑梭梭的长弓,一眼就能看出来粗制滥造。

闻言,那双漆黑的眼睛才抬起来,容色极淡地看向陆檎。

那一双眼中好似枯寂无波,又好似藏着世间最穷尽处的恶,半晌后,那双眼睛复又垂了下去,他捏紧了手中的弓,顺从道:“好。”

羌岁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神色,却难以在其中窥到半丝野心。

——若是野心都没有,又何来嫉妒?

恶怨深重,连光明神都颇为烦恼的原罪,难道就只是这种程度?

“阿岁。”

晴朗的嗓音在一瞬间将羌岁的神思扯回现实,太子端坐高台,正慢条斯理地为茗茶撇去浮沫,他唇部依旧噙着和煦笑意,看起来体贴至极,“五弟这样好看?

竟叫我们阿岁都移不开眼了。”

他垂着眸,神色平静而圣洁,如承肉身凡体的神佛,玩笑似的道:“本宫还盼着阿岁夺得魁首呢。”

那年轻漂亮的伴读果然一下子收回目光来,神色柔软又惶然:“臣不敢,臣定当……”羌岁斟酌了一下:“定当竭尽全力。”

首到那双桃花眼中的视线重新落到自己身上,陆逐行眉眼才微不可见地舒缓了些:“去吧,”他缓缓将啜了一口的瓷盏放回桌面,千金难求的玉瓷与桌面相撞,发出金铃般清脆的声响:“尽力即可,阿岁量力而行。”

实际上陆檎并不觉得羌岁对于骑射能有多精通,那人就这么瘦巴巴的一个,握着弓杆的手都白净地像天天养着的乳脂玉,哪能做这些粗俗武人干的事情?

——这般漂亮的手,就该握着细笔行云流水,抑或是……握着更出格的地方,学习怎样讨好贵人,那滋味,,恐怕要叫人舍生忘死。

陆檎还在兀自肖想时,那头羌岁己然一夹马腹,纵马驶出,搭箭拉弓行云流水,在瞬间尖戾地射出了一箭。

——仅差几分便是正中红心。

羌岁收弓,下意识地回身望向高台上的太子,见太子依旧神色不变,才说不上是失落地重新垂下眼帘。

初春还未回暖的寒风料峭,待奴才清理过之后,众人目光才投向那头的陆摇双。

那少年一身玄色单衣,唇色也是一种孱弱病态的苍白色泽,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紧握粗弓的手背上看得见几条青紫色青筋。

“等等。”

陆摇双刚走出几步,那头陆檎却是忽然出声,他侧着头,阴晴不定地看了陆摇双一会儿,下一瞬,便突然发狠地一脚踹到了身旁一个小厮:“狗奴才!

我让你怎么照看五弟的?

还不快给我五弟牵上一匹马来?!”

他说着,朝陆摇双扯出一个并不怎么和善的笑,傲慢道:“今日难得,本殿正巧想和五弟练练手。”

陆摇双于是停了下来,他转头望向陆檎,并不言语,那双眼睛也如邪恶的深渊般不带一丝光亮,好在陆檎的的确确己经习惯了他这副阴郁的鬼样子,扬扬下巴,嗤笑一声:“本殿愿与五弟比试骑射,而输了的人……——就在这儿跪上一宿,如何?”

“……三殿下又在刁难五殿下了。”

羌岁听到自己身旁的宫女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感慨道:“三殿下的骑术就是放眼天下也难有人及,叫五殿下与他比骑射,这不就是明摆着要五殿下罚跪吗?”

确实在这种情况下,即便陆摇双能赢,恐怕也不敢为了一时爽快而引起陆檎更深的厌恶。

而抬眼望去,便见陆逐行唇角噙笑,正垂眸细看策论,端是一副八风不动的闲适作态,好似一点都没有听见底下这出闹剧的动静。

——这便是要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了。

骑射场上常年铺着黄沙地衣,凉风扬起少年的鬓发,一瞬间模糊了他阴戾的眉眼,半晌后,才见陆摇双合弓,嗓音低敛,又道了一声好。

陆檎似乎是觉得他的反应无趣,冷哼一声,抬手从身旁太监手里夺过自己的龙舌弓,率先转身朝场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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