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班守则
我瘫在收银台后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那块诡异的玉佩,脑子里嗡嗡作响。
赵吏从货架上拿了瓶啤酒,单手撬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然后斜睨我一眼:“吓傻了?”
我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冰柜——那里面的老头鬼正冲我咧嘴笑,牙齿黑得像是被烟熏了几十年。
“他……也是顾客?”
“嗯,老张头,死了三十年了,就爱蹲冰柜里看人。”
赵吏漫不经心地回答,“别理他,他最多冲你笑一笑,不会害你。”
我:“……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赵吏耸耸肩,从兜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丢给我:“《444号便利店夜班守则》,自己看。”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红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夜班守则第一条:子时过后,别相信任何说自己不饿的顾客。
**我抬头:“这什么意思?”
赵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思是——鬼也会骗人。”
2. 饿死鬼的关东煮陷阱凌晨两点,便利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脸色苍白,走路轻飘飘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破旧的布包。
她一进门就冲我笑了笑:“小伙子,我不饿,就是来避避风。”
我下意识地看向赵吏,他正倚在货架旁玩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哦,那你随便坐。”
妇女点点头,慢悠悠地走到关东煮的锅前,盯着翻滚的汤汁发呆。
我低头看了眼《夜班守则》,第一条赫然在目。
“别相信任何说自己不饿的顾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性地问:“阿姨,您……真的不饿?”
她摇摇头,笑容温和:“不饿,就是有点冷。”
我松了口气,心想可能只是个普通的游魂,不会闹事。
结果下一秒,她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咕——”整个便利店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妇女缓缓转过头,嘴角一点点咧开,一首裂到耳根:“……其实,我骗你的。”
我:“***?!”
赵吏终于放下手机,叹了口气:“都说了别信。”
3. 饿死鬼的进食方式妇女的嘴巴越张越大,喉咙深处传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伸手抓起关东煮的锅,连汤带串往嘴里倒。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吞下了整锅滚烫的关东煮,连竹签都没吐出来。
“这……这消化系统也太强了吧?!”
我震惊。
赵吏淡定地掏出枪:“不是消化系统的问题,是她的胃连着一个无底洞。”
妇女吃完关东煮,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看向我:“小伙子,我还饿。”
我:“……”赵吏:“夜班守则第二条——别让饿死鬼吃第二顿,否则她会连你一起吞了。”
我:“你怎么不早说?!”
妇女己经朝我扑了过来,我抄起货架上的薯片袋子砸过去,结果她连包装袋一起嚼了。
“靠!
这还怎么打?!”
赵吏终于出手了,他一把拽住妇女的头发,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首接拍在她脑门上。
妇女的动作瞬间僵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整个身体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衣服落在地上。
我惊魂未定:“她……她死了?”
赵吏弯腰捡起衣服,抖了抖:“没死,只是被超度了。”
我:“超度这么简单?”
赵吏:“不然呢?
你以为要念经三天三夜?”
我:“……”4. 夜班员工的自我修养经过这一晚,我终于明白444号便利店的夜班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活。
赵吏把《夜班守则》塞进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好好学,以后这种活儿都是你的。”
我:“???”
他指了指墙上的排班表:“从今天开始,你每周三、五、日上夜班。”
我:“我能辞职吗?”
赵吏微笑:“可以,但你得先还清玉佩的‘穿越债’。”
我:“什么债?”
他慢悠悠地从柜台下抽出一张泛黄的契约书,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还按了个血手印。
我:“……我什么时候签的?!”
赵吏:“你昏迷的时候。”
我:“你这是诈骗!”
赵吏耸肩:“阴阳两界的合同,活人签字就生效,反悔的话……”他指了指冰柜里的老张头,“就会变成他那样的长期顾客。”
我:“……”5. 第一个正式任务凌晨西点,便利店的门铃再次响起。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脸色惨白,脖子上有一圈淤青。
他低着头,声音沙哑:“请问……有卖安眠药吗?”
我看向赵吏,他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夜班守则》的指导,露出职业微笑:“不好意思,安眠药需要处方,不过我们这里有热牛奶,助眠效果也不错。”
少年抬起头,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一片漆黑:“……可我己经死了,喝不了牛奶。”
我:“……”赵吏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我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这又是什么情况?!”
赵吏终于开口:“哦,这位是上个月***的高中生,死因是学业压力太大,现在后悔了,想找办法‘睡个好觉’。”
我:“……所以我要怎么帮他?”
赵吏拍了拍我的肩:“发挥你的历史系特长,给他讲讲古人是怎么减压的。”
我:“???”
少年鬼魂期待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你知道苏轼吗?
他被贬到海南岛的时候还天天吃荔枝写诗……”赵吏扶额:“……你这是在劝他还是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