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师父说我天赋异禀，十六岁就能一掌劈开三块青砖。他说这话时，
我正跪在他面前帮他包扎手指。那是他第三次在我面前"不小心"割伤自己。
每次我帮他处理伤口，他都会奖励我一颗糖，然后摸摸我的头说："小念真乖。"我叫楚念，
是京城楚家武馆唯一的女弟子。师父陆青山今年二十八岁，接手武馆三年，
把这个快要倒闭的破地方经营得有声有色。所有人都说师父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对徒弟们严厉但公正。只有我知道，师父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某种我说不清的东西。
"师父，你的伤口怎么总是在我回来的时候才出现？"我故意问道。陆青山的手一颤，
"巧合而已。"我低头继续包扎，嘴角微微上扬。从十三岁开始，每当我表现出关心，
师父就会"意外受伤"。每当我帮他处理伤口，他就会给我奖励。三年来，
这个游戏我们玩得不亦乐乎。师父以为是他在训练我的温柔，却不知道是我在训练他的依赖。
"念儿，明天市里有个武术交流会，我打算带你去见见世面。"师父的声音很轻。
我抬头看他，"就我一个人吗？""嗯，就你一个。"他的眼神闪躲着，
"其他师兄弟基础还不够扎实。"这是谎话。大师兄王铁的功夫比我强多了，
二师兄李刚也不差。师父只是想单独带我出去。我假装不明白，乖巧地点头："好的，师父。
"陆青山松了口气，伸手想摸我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师父？"我疑惑地看着他。
"念儿已经长大了，为师不应该再这样亲近你。"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恶趣味。我故意凑近他，声音软糯："师父不喜欢念儿了吗？
"陆青山的身体明显僵硬了，额头开始冒汗。"不是的，念儿，只是...""只是什么？
"我继续逼近，直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师父，你在害怕什么？
"陆青山猛地后退，差点撞倒身后的兵器架。"念儿，
你..."他的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透。我歪着头笑了笑，"师父真有趣。"转身离开时，
我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叹息声。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师父的反应。三年了，
这个游戏是不是该升级了？第二天一早，师父开车来接我。他换了一身黑色的练功服，
看起来禁欲又迷人。"师父今天很帅呢。"我夸赞道。陆青山的耳根泛红，"胡说什么。
"车里播放着古典音乐，师父开车很稳，我却故意在过弯时向他那边倾斜。"师父，
我有点晕车。"陆青山立刻减速，"要不要停车休息？""不用，我靠一下就好。"我说着，
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陆青山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念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师父，你的肩膀好宽。"我闭着眼睛说，
"很有安全感。"陆青山没有推开我，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到了会场，师父快速下车，
显然是想逃离刚才的暧昧氛围。"念儿，武术交流会上要小心，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他叮嘱道。"知道了，师父。"我乖巧地应答。会场里高手如云，各大武馆的传人都来了。
我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我。
"这位小姑娘是哪个武馆的？看起来很面生啊。"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搭话。
"我是楚家武馆的。"我礼貌地回答。"楚家武馆？"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陆青山的徒弟？"我点头。男人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让我不太舒服。"小姑娘，
有没有兴趣换个师父？我们金龙武馆可是..."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我的徒弟不需要换师父。"陆青山的声音很冷。那人看到陆青山，
表情变得复杂："陆师父，别来无恙。""赵师父客气了。"陆青山的回应同样客气而疏离。
等那人走后，师父看向我："以后离赵老师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师父认识他？
"陆青山的眼神暗了暗："以前的...熟人。"我能感觉到师父有事瞒着我，但没有追问。
比赛开始了，我被安排在第一组。对手是个比我大三岁的男孩，力气很大。
我轻松地化解了他的攻击，然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制服。台下传来一阵掌声，
我看向师父的方向。陆青山正专注地看着我，眼中满是骄傲。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师父对我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师父对徒弟的界限。而我，
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目光和关怀。这个游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第二章我赢了三场比赛，拿到了女子组的冠军。颁奖时，师父站在台下，
眼中的光芒比奖杯还要亮。"恭喜念儿。"他接过我的奖杯，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师父，这是你教得好。"我笑着回答。回武馆的路上，师父破天荒地提议去吃大餐庆祝。
我们选了一家安静的中餐厅，要了个包间。"师父，我想喝酒。"我提议道。"不行，
你还小。"陆青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都十六岁了，再说今天是庆祝。
"我撒娇般地摇着他的手臂。陆青山被我摇得没办法，最终妥协："只能喝一小杯。
"酒是黄酒，度数不高，但我故意装作醉了的样子。"师父，你说我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我趴在桌子上问。陆青山的手一紧，"念儿怎么想到这个？""就是好奇嘛。
"我眨着眼睛看他，"师父觉得我配得上什么样的男人？"陆青山沉默了很久，
才说："念儿这么好，当然配得上最好的人。""什么样的人才算最好呢？"我继续追问。
"温柔体贴，有责任心，能保护你的人。"他的声音很轻。我伸手抓住他的手，
"那师父符合这些条件吗？"陆青山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了。"念儿，你醉了。
""我没醉。"我固执地摇头，"师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陆青山站起身，
"我去买单，你在这里等着。"他逃跑了。我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微笑。师父啊师父，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其实早就暴露了。
回到武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其他师兄弟都回去了，空荡荡的练功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师父，我想再练会儿功。"我说。"太晚了，回去休息吧。"陆青山劝道。"就一会儿，
好不好？"我撒娇。陆青山拗不过我，只好陪我练功。我故意选了一些需要师父指导的招式，
让他贴身教学。"师父，这个动作我总是练不好。"我做了一个错误的示范。
陆青山走到我身后，伸手纠正我的姿势。"手要这样，腰要直..."他的手贴在我的腰间，
声音变得有些不稳。我故意向后靠了靠，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师父，这样对吗？
"我仰头问他。陆青山低头看我，我们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他的眼神变得很深，
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滚。"师父？"我轻声唤他。陆青山忽然推开我，大步走向门口。
"今天到此为止，你回去休息。"他的声音很冷。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不甘。
为什么每次到关键时刻，师父就要逃跑？"师父。"我叫住他。陆青山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我不是你的徒弟，你会喜欢我吗？"陆青山的身体明显一震，
沉默了很久才说："念儿，有些话不要乱说。""我没有乱说。"我走到他面前，"师父，
你喜欢我，对不对？"陆青山终于看向我，眼中满是痛苦："念儿，
我是你师父...""那又怎样？"我打断他，"师父，你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一直问下去。"陆青山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念儿，别闹了。""我没有闹。
"我固执地看着他，"师父，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不问了。"陆青山睁开眼，
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念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知道。"我认真地点头，
"师父，我也喜欢你。"这句话一出，陆青山彻底愣住了。
练功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过了很久，陆青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念儿，
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我懂。"我走近他，"师父，我比你想象的要懂得多。
"陆青山后退一步，"念儿，我们之间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继续逼近，
"师父，你给我一个理由。""因为我是你师父！"陆青山终于爆发了，
"因为我比你大十二岁！因为..."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师父，你还有别的原因，对不对？"陆青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念儿，回去休息，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他转身要走，我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师父，你在害怕什么？"陆青山挣脱我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练功房。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师父的反应太过激烈，说明我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那个秘密，
比他对我的感情更重要，也更危险。我决定要找出真相。那天晚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师父房间的灯一直亮到很晚，他应该也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师父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仿佛昨晚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但我能看出他的勉强，
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师父，你昨晚没睡好吗？"我关心地问。"没事，
可能是昨天比赛太累了。"他敷衍道。其他师兄弟陆续到了，武馆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我照常练功，师父也照常指导，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我注意到，
师父刻意避免和我单独相处，连指导动作时都保持着距离。午休时间，其他人都出去吃饭了，
我故意留在武馆。师父坐在办公室里看书，我敲门进去。"师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青山头也不抬："什么问题？""为什么楚家武馆会传给你？"我直接问道。
这是一个我一直好奇的问题。楚家武馆是我爷爷创建的，按理说应该传给我父亲，
但我父亲早年去世，武馆就传给了外人陆青山。陆青山的手一颤，书掉在了地上。"师父？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弯腰捡起书，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爷爷觉得我适合接手武馆。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陆青山反问。
我盯着他的眼睛："师父，你在撒谎。"陆青山避开我的目光："念儿，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陆青山看向我，
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念儿，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些？""因为我有权知道真相。
"我认真地说，"师父，楚家武馆也是我的家，我有权知道一切。"陆青山沉默了很久，
最终叹了口气："念儿，有些真相知道了只会让人痛苦。""我不怕痛苦。"我坚定地说，
"师父，请告诉我真相。"陆青山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念儿，如果我告诉你，
你可能会恨我。""我不会恨师父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陆青山苦笑："你现在这么说，
知道真相后就不一定了。"我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师父，无论真相是什么，
我都不会恨你。"陆青山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很久，
他才缓缓开口："念儿，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第三章师父的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我父亲楚建华死于一场车祸，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情。"师父，我父亲不是意外去世的吗？
"我疑惑地问。陆青山的表情变得痛苦："念儿，你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什么意思？""你父亲是被人害死的。"陆青山的声音很沉重，
"而我，就是那个凶手。"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我完全愣住了。"师父，你在说什么？
"我的声音在颤抖。陆青山闭上眼睛，似乎在痛苦地回忆着什么。"十三年前，
我是金龙武馆的弟子。你父亲楚建华因为一些生意上的纠纷，得罪了我师父赵金龙。
赵金龙让我去警告你父亲，但是..."他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我们发生了冲突，
我一时愤怒，失手推了他一下。他撞到了石阶上，当场死亡。"我的世界仿佛瞬间坍塌了。
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师父，竟然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不可能..."我摇头，"师父，
你在骗我，对不对？"陆青山睁开眼，眼中满是愧疚和痛苦："念儿，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但这就是真相。""那你为什么要接手武馆？为什么要当我师父？"我的声音近乎嘶吼。
"因为愧疚。"陆青山的声音很轻，"你父亲死后，我离开了金龙武馆。你爷爷找到我，
说他查出了真相，但他没有报警，而是让我来照顾楚家武馆，照顾你。
"我无法理解："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你爷爷知道，你父亲的死虽然是我造成的，
但起因是赵金龙。他让我来接手武馆，一是为了保护你，二是为了让我用一生来赎罪。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杀父仇人，竟然成了我最信任的师父？我后退了几步，
看陆青山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恐惧。"念儿..."陆青山想靠近我。"不要过来！
"我大声阻止，"不要叫我念儿！"陆青山停下脚步，眼中的痛苦更深了。"念儿，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些年来，
我真的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女儿？"我冷笑，"师父，你刚才不是还说喜欢我吗？
现在又说把我当女儿？"陆青山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师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逼问道，"是愧疚？是爱情？还是把我当作赎罪的工具？
""我..."陆青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痛苦、失望、还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师父，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我尽量保持平静，"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转身要走，陆青山在身后叫住我："念儿，
你会原谅我吗？"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不知道。"走出办公室后，我的腿有些发软。
这个真相太沉重了，几乎要压垮我。我机械地收拾东西，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师父刚才的话。
原来这些年的相处，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原来师父对我的好，都是出于愧疚。
原来我以为的温馨师徒情，实际上是一场荒谬的赎罪游戏。我走出武馆，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夕阳西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看起来孤单又落寞。手机响了，
是师父发来的消息："念儿，晚饭做好了，回来吃饭吧。"我看着这条消息，
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三年来，每天晚上师父都会给我做饭，从未间断过。
即使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记得给我做饭。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是仇人？
是恩人？还是...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天黑了，我才回到武馆。师父坐在餐厅里等我，
桌上摆着我爱吃的菜。"念儿，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小心翼翼。我坐到他对面，默默吃饭，
一句话都没说。陆青山也不敢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吃完饭，我起身要去洗碗，
陆青山阻止了我："我来洗就好。""师父。"我叫住他。陆青山立刻回头看我，
眼中带着期待。"昨天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平静地说，
"如果我不是你的徒弟，你会喜欢我吗？"陆青山愣住了，
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念儿，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他苦笑道。
"有意义。"我认真地看着他，"师父，请回答我。"陆青山沉默了很久，才说："会的。
""那现在呢？"我继续问，"即使我是你仇人的女儿，你还是喜欢我吗？
"陆青山的眼神变得复杂："念儿，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因为我想知道，在你心里，
我到底是什么。"我直视着他，"是赎罪的工具，还是你喜欢的女人？
"陆青山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念儿，这两者并不冲突。
""怎么可能不冲突？"我的声音提高了，"师父，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心中的愧疚？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陆青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
心里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师父，我知道答案了。"我站起身，"你爱的不是我，
而是你的愧疚感。""念儿...""别说了。"我打断他，"师父，从明天开始，
我们恢复正常的师徒关系就好。至于其他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说完，我转身上楼，
留下陆青山一个人坐在餐厅里。那天晚上，我听见师父在楼下走来走去，
一直到很晚才安静下来。而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父亲的死、师父的身份、这些年的相处、还有我对师父的感情...一切都太复杂了，
复杂到我无法理清头绪。唯一确定的是，我对师父的感情并没有因为真相的揭露而消失。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变得更加复杂和深刻。这让我感到恐惧。我怎么能爱上杀死我父亲的人？
这是不是一种背叛？但我又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根本不会遇到师父。
如果父亲没有死，我也不会成为师父的徒弟。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让仇人变成了最亲近的人，让愧疚变成了爱情。第四章接下来的几天，
我和师父都在刻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师父恢复了往常的严厉，指导我练功时毫不留情。
我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认真练功，按时吃饭。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师父的眼神不再温柔，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的态度也不再亲昵，
而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这种微妙的变化，连其他师兄弟都感觉到了。"小师妹，
你和师父吵架了？"大师兄王铁私下问我。"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我装作不知道。
"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王铁直言不讳，"以前师父对你可温柔了，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严肃？"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王铁还想说什么，师父就走了过来。
"王铁，你的马步还不够稳，去加练一个小时。"师父冷着脸说。王铁无奈地走开了，
师父看向我："念儿，跟我来，单独指导。"我跟着师父来到后院，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
"师父，有什么事吗？"我问。陆青山背对着我，声音有些沙哑："念儿，
你真的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我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保持镇定："师父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陆青山转过身，眼中满是痛苦，"念儿，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心疼。但我很快压下了这种情绪："师父，
从前的我们本来就是假的，又何谈回到从前？"陆青山被我说得一愣，
随即苦笑："你说得对，从前的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既然师父也明白，
那就别再提了。"我转身要走。"念儿。"陆青山叫住我，"如果你真的无法原谅我，
我可以离开。"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师父要去哪里？""回金龙武馆，
或者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陆青山的声音很轻，"楚家武馆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我只是一个外人。"听到这话，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慌。师父要离开？
虽然我现在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但我从未想过要他离开。"师父。"我转过身，"你走了，
武馆怎么办？""你可以请其他师父来指导，或者自己经营。"陆青山认真地说，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我不要。"我脱口而出。陆青山一愣："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我是说，武馆不能没有师父。爷爷把武馆交给你，
说明他信任你。"陆青山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念儿，你真的希望我留下？
"我咬了咬唇，没有回答。"念儿，告诉我实话。"陆青山走近我，"你希望我留下，
还是希望我离开？"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理智告诉我，应该让他离开。他是杀死我父亲的人，
我们之间注定不可能有结果。但感情告诉我，我舍不得他离开。这些年来，
师父已经成为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失去他，就像失去了一部分自己。"师父，我不想你走。
"我最终说出了心里话。陆青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念儿...""但是。"我打断他，
"我也无法原谅你。"陆青山的表情变得复杂："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我不知道。
"我老实地说，"师父，我现在很乱，我需要时间。"陆青山点头："我明白，我会等你。
""等我什么？"我疑惑地问。"等你想清楚，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陆青山的声音很轻，"念儿，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接受。"我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在考虑我的感受。"师父，你后悔吗？
"我忽然问道。"后悔什么？""后悔杀死我父亲，后悔接手武馆，后悔...对我有感情。
"陆青山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后悔杀死你父亲，那是我一生的痛。但我不后悔接手武馆，
不后悔遇到你。""为什么？""因为如果没有这些，我就遇不到你。"陆青山看着我，
眼神认真而深情，"念儿，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的心跳加速，脸也有些发热。
"师父，别说了。"我慌乱地说。"念儿，我说的是实话。"陆青山继续说，"这些年来，
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愧疚压垮了。"我不敢再听下去，转身就跑。
陆青山没有追我，只是在身后轻声说："念儿，我会一直等你。"我跑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师父的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说遇到我是他最幸运的事。他说我是他活下去的理由。这些话听起来很动人，但我知道，
它们都建立在愧疚的基础上。师父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愧疚呢？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失去师父。
哪怕他是杀死我父亲的人，哪怕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我还是舍不得他。
这让我感到绝望，也让我感到恐惧。我害怕自己真的爱上了仇人，
也害怕师父只是在利用我的感情来减轻自己的愧疚。这种复杂的情感，让我无法自拔。
那天晚上，我久久无法入睡。师父房间的灯也亮了一夜。第二天早上，
我们都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练功房。其他师兄弟看到我们的样子，都有些担心，但没有人敢问。
师父恢复了往常的严肃，指导大家练功。我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认真练习每一个动作。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师父对我的感情，我对师父的感情，
还有我们之间那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一切都变得比以前更加复杂了。第五章周末的时候，
师父提议带大家去郊外拉练。这是武馆的传统，每个月都会组织一次。
我们来到城郊的一座小山，师父让大家分组对练。我被分到了大师兄王铁那一组，
师父说要重点观察我的进步。练习过程中，我故意露出一些破绽。王铁是个直性子，
攻击毫不留情。很快，我就"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小师妹！"王铁赶紧停手，
"你没事吧？"师父听到动静，立刻跑了过来。"念儿，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紧张。"师父，我脚扭了。"我咬着唇，装作很痛的样子。
陆青山立刻蹲下来检查我的伤势，动作温柔得如同在对待易碎品。"骨头没事，就是扭伤了。
"他松了口气，"王铁，你带其他人继续练习，我带念儿下山处理伤口。
"王铁有些自责："师父，都怪我太用力了...""不怪你。"陆青山摆手，
然后毫不犹豫地背起了我。我趴在师父的背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师父，
我自己能走。"我故意说。"别逞强，脚伤不能马虎。"陆青山的声音很温柔，
和这几天的冷淡完全不同。下山的路有些陡，师父走得很稳，生怕颠着我。"师父，
我是不是很重？"我问。"不重。"陆青山的声音有些喘，但语气坚定，"念儿一点都不重。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我生病或者受伤，师父都是这样背着我去看医生。
那时候我以为这就是师父对徒弟的关爱，现在才明白，其中还有别的情感。"师父，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忽然问道。陆青山的脚步微微一顿："念儿怎么这么问？
""就是想知道。"我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师父，你对其他师兄弟可没有这么细心。
"陆青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你是女孩子，需要更多照顾。""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继续追问。"念儿，你想听什么答案？"陆青山反问。我犹豫了一下，
说："我想听实话。"陆青山停下脚步，将我放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下。他蹲在我面前，
认真地看着我："念儿，你确定要听实话？"我点头。陆青山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如同重锤敲击在我心上。即使已经有所预料，但真正听到的时候，
我还是被震撼到了。"师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念儿，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好，
这就是答案。"陆青山的眼神坦诚而深情，"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责任，
而是因为我爱你。"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