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发来链接——百万粉丝网红“雨过天晴”正在直播谈论小满的案件。
我点开直播，屏幕上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正是顾裴钱夹照片里的那个女人，林雨晴。
“...现在有些人为了博眼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林雨晴对着镜头摇头叹息，“那个小女孩的死确实令人心痛，但把罪名随便扣在一个无辜年轻人头上就过分了。
我了解我弟弟，他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如果因为自己女儿受到了伤害就要随意污蔑残障人士，那残障人士的出路在哪里？！”
弹幕里一片附和之声：支持晴姐！
现在的家长都不管孩子，出事了就找人背锅听说那女孩妈妈精神有问题“我理解一个失去女儿的痛……”她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但利用孩子的死来博同情骗流量这就过分了。”
我浑身发抖，没想到事到如今她们仍旧不肯放过我们。
“我弟弟林耀是个善良的孩子。”
林雨晴对着镜头展示几张照片，“这是他去年在福利院做义工的照片。
而那位沈女士……”她切换画面，显示出一张我在医院痛哭的模糊照片，“大家注意她的表情，是不是在表演。”
弹幕立刻沸腾：演技太差了！
想红想疯了吧！
她女儿死的活该！
我颤抖着手指打字反驳，但评论瞬间被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顾裴自然地坐在林雨晴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
“作为死者生前的监护人，我不得不说。”
顾裴对着镜头无奈，“那孩子从小就有心机，喜欢穿露背装和***勾引男人。
作为母亲，沈念难辞其咎。”
弹幕更加疯狂：差点就被带偏了，还好有真相……八岁就这么骚，长大了还得了！
我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像极了我心脏破碎的声音。
心脏破了一个洞，冷风止不住的往里面灌。
我颤抖着拨通顾裴的电话，第二十次后终于被接起。
“你还有脸打电话来？”
顾裴的声音冷的像冰“你知不知道你给雨晴带来多大的麻烦？”
“顾裴。”
我声音嘶哑，“那是我们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她……”电话还没说完就被粗暴挂断。
我去浴室洗了把脸，看着雾气中自己苍白的倒影，双眼凹陷、面黄枯瘦、像一具行尸走肉，短短一周，我瘦了十二斤。
第二天清晨，我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
透过猫眼，我看到几个举着手机的年轻人对着我家门指指点点。
“就是这家！
那个虐待女儿还诬陷别人的疯女人！”
“听说她女儿死得可惨了，报应啊！”
我拉紧窗帘，手机不断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辱骂短信。
社交媒体上，#沈念去死#的话题被顶上热搜，有人扒出了我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甚至身份证号码。
中午出门买食物时，一盆冷水从楼上泼下，将我淋得透湿。
路边几个中学生对着我指指笑笑，举起手机拍摄。
“看啊，那个虐童的疯女人！”
我低着头快步走开，却在拐角处被一辆疾驰而过的电动车擦倒。
骑手回头骂了句“活该”，扬长而去。
回到家时，大门上被人用红漆写了四个狰狞的大字：“不得好死”。
我滑坐在地上，抱着小满的骨灰盒无声哭泣。
女儿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旁响起，“我要拿出我省的早餐钱给爸爸买全天下最漂亮最好看的花！”
手机再次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念念，我刚看到新闻，你还好吗？
我马上买票过去陪你。”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映入眼帘：小满尸体过几天我派几个人去拿，阴亲已经谈好，五十万。
别不识抬举。
——林耀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指甲在木质骨灰盒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他们害死了小满，现在连她死后的安宁都要剥夺？
母亲第二天中午到的。
七十岁的老人拖着行李箱，一进门就抱住我痛哭：“我的乖孙女啊...怎么会这样...”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抱着，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母亲抹着眼泪去厨房做饭，说要给我补补身子。
门铃突然响起。
透过猫眼，我看到林耀带着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外。
“沈念，开门！
我们老板等着要人呢！”
林耀不耐烦地踹了一脚门板。
母亲从厨房出来：“谁啊？”
“妈，别开——”我话音未落，母亲已经拧开了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