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天后，苏氏集团爆发了成立以来最大的人事地震。
渠道部，从总监到区域经理，超过三十名核心骨干，在同一天，集体递交了辞职信。
紧接着，苏氏集团最大的三百多家经销商，联名宣布，终止与苏氏的所有合作，转而投向了“槿炎”的怀抱。
消息一出，整个商界都为之震动。
苏氏集团的股价，在开盘后瞬间跌停。
银行上门催债，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墙倒众人推。
苏振邦苦心经营了三十年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摇摇欲坠。
他气得在办公室里当场吐血，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而始作俑者我，正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谢之河给我送来的手冲咖啡。
“你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真漂亮。”谢之河坐在我对面，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猜，苏振邦现在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我就是要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我看着窗外，眼神很冷，“他当初对我做的事，我要加倍还给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等。”我说，“等苏澈来求我。”
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苏振邦倒下了，苏家现在群龙无首，唯一能出来收拾烂摊子的，只有他。
而唯一能救苏家的，也只有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
当天下午，苏澈就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了我公司楼下。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再也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被前台拦住了，进不来，就一遍又一遍地给我打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
直到他发来一条短信：“时雨，求求你，见我一面。
就当是我们七年感情，最后的一点情分。”
情分？
我看着这几个字，只觉得讽刺。
我让秘书把他带了上来。
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们时隔多日，再次见面。
他看到我，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时雨……”他声音沙哑，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抓住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苏总，有事说事。”我语气冰冷，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他僵在了原地，脸上满是痛苦和难堪。
“时雨，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扑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你放过苏家吧，好不好？我爸他……他快不行了。”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恨我，你冲我来！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抬贵手，放过苏家！”
他哭得涕泗横流，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让我放过苏家？”我笑了，“可以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个条件。”
“第一，把苏氏集团你名下所有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他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第二，”我拿出那个牛皮纸袋，扔在他面前，“拿着这些东西，去自首。把你这些年做的所有烂事，一件不漏地，跟警察交代清楚。”
“你……你让我去坐牢？”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浑身都在发抖。
“没错。”我点了点头，“你毁了我九个公司，害我背了一身债，差点跳楼。你觉得，让你进去蹲几年，过分吗？”
“姜时雨！你太狠了！”他猛地站起来，面目狰狞地瞪着我，“我跪下来求你，你竟然想让我去死！”
“我狠？”我上前一步，逼视着他，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苏澈！我大三那年就跟你在一起，为了你，我放弃了保研！你说你想创业，我陪你一起熬夜做方案！”
“后来你说，你家里不同意，除非我能自己挣到一千万。
好，我去挣！我开第一家公司，赔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我问你借钱，你说你爸管得严，拿不出来！”
“我开第二家公司，为了拉投资，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
你在哪里？你在陪你的方清雪看烟花！”
“我失败了九次！九次啊！每一次都是在马上要成功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没用，是我自己倒霉！
直到我亲耳听见，你说要再给我公司塞点黑料！”
“你为了拖延时间，为了等你那不爱你的白月光回心转意，就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玩物，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人生踩在脚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我狠？”
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冷。
苏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他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苏澈，”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不叫狠，这叫报应。”
“你给我的所有痛苦，我今天，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要么，拿着这些东西去自首，我拿到股份后，会考虑给苏家留一条活路。”
“要么，你就等着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媒体和检察院。
到时候，不仅是你，你爸，整个苏家，都得完蛋。”
“你自己选。”
我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苏澈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的脸上，绝望、悔恨、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死寂。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弯下腰，捡起了那个牛皮纸袋。
“我选……第一个。”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吹散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