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写字楼像座冷透的铁笼，只有林舟的工位亮着孤灯。
中央空调的冷风裹着油墨味吹在后颈，他盯着电脑屏幕上“保存文档”的进度条，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指甲缝里还嵌着上周改V5方案蹭的咖啡渍，深褐色，洗了三次都没搓掉，此刻正随着手颤，在键盘上投下细碎阴影，像极了他揉皱的心情。
“嗡——”主机突然提速，散热口吹出带灰尘的热风。
D盘里的“项目方案”文件夹早己面目全非，新建的“最终版_V7”旁，六个从“V1”到“V6”的文件夹像排着队的败兵，每个文件名后用红色标注的备注，都是一记无声的巴掌：- “V2-王总微信（10.8 19:23）：太闷，加卡通图标，年轻人就吃这一套”- “V4-王总语音转文字（10.12 22:17）：缺数据，补A、B、C三家竞品近三年报告，明早九点前必须给”- “V6-王总面谈（10.20 16:40）：客户嫌卡通幼稚，全删，重做成专业风，今天下班前交”最荒唐的是昨天下午五点，王磊还在企业微信用红色加粗字体发指令：“V6图表改浅蓝（#00BFFF），显清爽，明早九点前给V7”；可半小时前，凌晨一点半，微信又弹出新消息，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刚跟张总监碰了，浅蓝太飘，换回深蓝（#00008B），现在改，改完发我。”
“来回折腾有意思吗？”
林舟对着屏幕小声吐槽，伸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指尖蹭过键盘缝隙时，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小物件——是半颗奶白色的贝壳纽扣，边缘缺了个小口，壳面上淡蓝纹路里还嵌着细沙。
这是去年夏天阿哲在青岛栈桥塞给他的，当时阿哲笑着说：“加班累了就闻闻，这上面有海的味道，能少点烦躁。”
林舟把纽扣凑到鼻尖，隐约的咸涩混着写字楼的冷气，突然想起上个月部门聚餐，小陈喝多了趴在桌上哭：“王总让我改方案改到第五版，最后说‘还是第一版好’，我三个通宵白熬了”；还有小李，上周私下吐槽，自己因为“等王磊的口头修改意见”空耗了38小时，转正评估时还被说“效率低”。
原来自己遭遇的，不是个人刁难，是部门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在空荡的办公区里格外清晰。
林舟以为是王磊催方案，抓起手机一看，却是公司系统推送的“10月部门工时排名”，标题旁的红色“新”字刺眼得很。
排名页面加载出来的瞬间，顶端的名字像根烧红的针——王磊的头像旁缀着金色“优秀员工候选人”徽章，下面的“300小时”用加粗黑字体标注，还跟着个向上的箭头；手指往下滑，划过五个名字，才在第八位看到自己，灰色的“林舟”后面，是同样灰色的“220小时”，最扎眼的是括号里的红色小字：“试用期员工需提升工时至264小时以上，否则影响转正评估。”
他点开“工时详情”，密密麻麻的记录像条沉重的锁链：- 10月15日：“22:47-23:59 改V3字体（宋体→黑体，王总微信要求，次日又让改回宋体）”- 10月20日：“01:32-03:15 补V4竞品数据（新增两家企业2023年报告，王总说‘不够新’，白查）”- 10月22日：“19:00-21:30 改V5图表颜色（深蓝→浅蓝，王总企业微信批注，至今未提后续）”林舟盯着10月22日那行记录，突然想起上周帮王磊整理报销单的场景。
当时王磊让他汇总“加班打车记录”，他无意间看到，王磊有10次打车记录的时间是“下午6点-6点半”，目的地是“滨海花园”小区——那是王磊家的地址，可公司考勤系统里，这10天的打卡时间全是“晚上10点后”，甚至有两次显示“凌晨1点离开公司”。
原来300小时里藏着这么多水分，而自己的220小时中，40小时是空耗，15小时是“改了又改、最后恢复原样的无效劳动”。
“还没弄完？”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像块冰，顺着脊椎往上爬。
林舟手一抖，手机“啪”地砸在键盘上，屏幕磕在回车键上晃了晃。
旁边的空咖啡杯被手机带倒，剩下的几滴冷咖啡顺着杯壁流下来，滴在键盘缝隙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慌忙低头去擦，指尖刚碰到潮湿的键盘，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麻痒——像有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往上爬，不疼，却很明显。
林舟愣了一下，以为是静电，可再低头时，却看见键盘缝隙里的咖啡渍没有往下渗，反而慢慢凝聚起来，在“F5”键上方聚成米粒大的淡蓝光点，像颗落在键盘上的星星，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闪烁。
“磨磨蹭蹭的，明天评审会耽误了，你担待得起？”
王磊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酒气和烟味的气息飘到耳边。
林舟赶紧用掌心盖住光点，手心传来淡淡的暖意。
抬头时，正好对上王磊的目光——他倚在隔断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了半截，衬衫领口沾着点油渍，显然刚从酒局过来。
“王总，V7己经按您的要求，把浅蓝改回深蓝了。”
林舟站起身，却被王磊一把挥开手：“少跟我来这套！”
王磊没看屏幕，反而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停在青岛日落屏保上：“都要转正了，心思还放这些没用的上？
天天想着玩，工时够才怪！”
他把手机里的工时排名怼到林舟眼前，指着“小张”的名字：“你看看人家，320小时方案一次过，你怎么就这么没用？”
林舟的指尖突然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掌心的光点像是有感应，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猛地从王磊手里抢过手机，点开相册里存的V5改色截图：“10月22号您让我把深蓝改浅蓝，我熬到九点半改完；今天又让我改回来，这2.5小时算有效还是无效？
还有您‘晚上10点打卡’，是真加班，还是回了滨海花园？”
王磊的脸瞬间僵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愤怒取代。
他突然伸手，重重拍在林舟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林舟踉跄了一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查我的考勤？
下个月你不用来了！”
“小张的‘一次过’，是你提前三天给的清单吧？
连色号#0066CC都标好了！”
林舟没退，声音发颤，“我熬了五个通宵，查十几份报告，为什么不让我去评审会？
我连说‘这是我做的’的资格都没有吗？”
王磊刚要炸毛，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见“张总监”三个字，他瞬间怂了，接通电话时语气立刻放软：“张总监，您还没休息啊？
是是是，V7我刚看过……好的好的，明天让林舟主讲……”挂了电话，王磊的脸色惨白如纸。
这时工作群弹出消息：张总监@全体：“下周引入‘灵境工时校验系统’，核查异常打卡及报销，附件为系统说明。”
王磊手里的西装“啪”地掉在地上，捡起来就往电梯间跑，门开时慌慌张张撞了保洁阿姨，连摔在工位旁的工牌都没敢捡——那工牌上的笑容，和此刻的狼狈判若两人。
林舟松了口气，低头见光点变成小海浪，顺着指尖爬向电脑。
他新建“V1-V7溯源表”，刚输入“V5改色耗时2.5小时”，海浪突然弹出王磊的微信指令截图，还标红“无效工时，占比65%”；输入“同事无效时长”，又弹出匿名表格：“小李35小时、小赵42小时、小陈28小时……”原本两小时的活，五分钟就完了。
他把表格发部门群：“这是我的经历，也是大家的。
愿意的话，一起向HR提‘有效工时机制’建议！”
半小时后，群里炸了——小陈发了张工时记录截图：“10月18号，王总让我改字体，宋体→黑体→回改宋体，耗2小时，最后说‘还是第一版好’，这次我跟定你！”
小赵跟着发：“我等王磊口头意见空耗38小时，转正被说‘效率低’，证据我都存着！”
不到一分钟，收到23条“同意”，小李还补了“异地打卡校验”的技术建议。
林舟给阿哲发消息：“下次去青岛看日出，你说过海风是咸甜的。”
发送瞬间，掌心的纽扣和海浪一起泛蓝。
突然，手机弹来王磊的私聊：“你等着，明天评审会我让你出不了台！”
与此同时，海浪标红消息，弹出淡蓝色窗口：“检测到‘评审会使绊子’计划，锁定小张（近3天与王磊5次私通，含‘挑数据漏洞’关键词），可开启‘风险预判’模式，关联客户疑问库。”
林舟盯着窗口，心跳加快——明天评审会，王磊和小张会怎么挑事？
灵境的“风险预判”，能帮自己守住这份成果吗？
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掌心的海浪微光轻轻闪烁，像把青岛海边的风，偷偷藏在了这方寸之间。
中央空调的冷风裹着油墨味吹在后颈，他盯着电脑屏幕上“保存文档”的进度条，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指甲缝里还嵌着上周改V5方案蹭的咖啡渍，深褐色，洗了三次都没搓掉，此刻正随着手颤，在键盘上投下细碎阴影，像极了他揉皱的心情。
“嗡——”主机突然提速，散热口吹出带灰尘的热风。
D盘里的“项目方案”文件夹早己面目全非，新建的“最终版_V7”旁，六个从“V1”到“V6”的文件夹像排着队的败兵，每个文件名后用红色标注的备注，都是一记无声的巴掌：- “V2-王总微信（10.8 19:23）：太闷，加卡通图标，年轻人就吃这一套”- “V4-王总语音转文字（10.12 22:17）：缺数据，补A、B、C三家竞品近三年报告，明早九点前必须给”- “V6-王总面谈（10.20 16:40）：客户嫌卡通幼稚，全删，重做成专业风，今天下班前交”最荒唐的是昨天下午五点，王磊还在企业微信用红色加粗字体发指令：“V6图表改浅蓝（#00BFFF），显清爽，明早九点前给V7”；可半小时前，凌晨一点半，微信又弹出新消息，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刚跟张总监碰了，浅蓝太飘，换回深蓝（#00008B），现在改，改完发我。”
“来回折腾有意思吗？”
林舟对着屏幕小声吐槽，伸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指尖蹭过键盘缝隙时，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小物件——是半颗奶白色的贝壳纽扣，边缘缺了个小口，壳面上淡蓝纹路里还嵌着细沙。
这是去年夏天阿哲在青岛栈桥塞给他的，当时阿哲笑着说：“加班累了就闻闻，这上面有海的味道，能少点烦躁。”
林舟把纽扣凑到鼻尖，隐约的咸涩混着写字楼的冷气，突然想起上个月部门聚餐，小陈喝多了趴在桌上哭：“王总让我改方案改到第五版，最后说‘还是第一版好’，我三个通宵白熬了”；还有小李，上周私下吐槽，自己因为“等王磊的口头修改意见”空耗了38小时，转正评估时还被说“效率低”。
原来自己遭遇的，不是个人刁难，是部门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在空荡的办公区里格外清晰。
林舟以为是王磊催方案，抓起手机一看，却是公司系统推送的“10月部门工时排名”，标题旁的红色“新”字刺眼得很。
排名页面加载出来的瞬间，顶端的名字像根烧红的针——王磊的头像旁缀着金色“优秀员工候选人”徽章，下面的“300小时”用加粗黑字体标注，还跟着个向上的箭头；手指往下滑，划过五个名字，才在第八位看到自己，灰色的“林舟”后面，是同样灰色的“220小时”，最扎眼的是括号里的红色小字：“试用期员工需提升工时至264小时以上，否则影响转正评估。”
他点开“工时详情”，密密麻麻的记录像条沉重的锁链：- 10月15日：“22:47-23:59 改V3字体（宋体→黑体，王总微信要求，次日又让改回宋体）”- 10月20日：“01:32-03:15 补V4竞品数据（新增两家企业2023年报告，王总说‘不够新’，白查）”- 10月22日：“19:00-21:30 改V5图表颜色（深蓝→浅蓝，王总企业微信批注，至今未提后续）”林舟盯着10月22日那行记录，突然想起上周帮王磊整理报销单的场景。
当时王磊让他汇总“加班打车记录”，他无意间看到，王磊有10次打车记录的时间是“下午6点-6点半”，目的地是“滨海花园”小区——那是王磊家的地址，可公司考勤系统里，这10天的打卡时间全是“晚上10点后”，甚至有两次显示“凌晨1点离开公司”。
原来300小时里藏着这么多水分，而自己的220小时中，40小时是空耗，15小时是“改了又改、最后恢复原样的无效劳动”。
“还没弄完？”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像块冰，顺着脊椎往上爬。
林舟手一抖，手机“啪”地砸在键盘上，屏幕磕在回车键上晃了晃。
旁边的空咖啡杯被手机带倒，剩下的几滴冷咖啡顺着杯壁流下来，滴在键盘缝隙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慌忙低头去擦，指尖刚碰到潮湿的键盘，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麻痒——像有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往上爬，不疼，却很明显。
林舟愣了一下，以为是静电，可再低头时，却看见键盘缝隙里的咖啡渍没有往下渗，反而慢慢凝聚起来，在“F5”键上方聚成米粒大的淡蓝光点，像颗落在键盘上的星星，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闪烁。
“磨磨蹭蹭的，明天评审会耽误了，你担待得起？”
王磊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酒气和烟味的气息飘到耳边。
林舟赶紧用掌心盖住光点，手心传来淡淡的暖意。
抬头时，正好对上王磊的目光——他倚在隔断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了半截，衬衫领口沾着点油渍，显然刚从酒局过来。
“王总，V7己经按您的要求，把浅蓝改回深蓝了。”
林舟站起身，却被王磊一把挥开手：“少跟我来这套！”
王磊没看屏幕，反而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停在青岛日落屏保上：“都要转正了，心思还放这些没用的上？
天天想着玩，工时够才怪！”
他把手机里的工时排名怼到林舟眼前，指着“小张”的名字：“你看看人家，320小时方案一次过，你怎么就这么没用？”
林舟的指尖突然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掌心的光点像是有感应，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猛地从王磊手里抢过手机，点开相册里存的V5改色截图：“10月22号您让我把深蓝改浅蓝，我熬到九点半改完；今天又让我改回来，这2.5小时算有效还是无效？
还有您‘晚上10点打卡’，是真加班，还是回了滨海花园？”
王磊的脸瞬间僵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愤怒取代。
他突然伸手，重重拍在林舟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林舟踉跄了一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查我的考勤？
下个月你不用来了！”
“小张的‘一次过’，是你提前三天给的清单吧？
连色号#0066CC都标好了！”
林舟没退，声音发颤，“我熬了五个通宵，查十几份报告，为什么不让我去评审会？
我连说‘这是我做的’的资格都没有吗？”
王磊刚要炸毛，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见“张总监”三个字，他瞬间怂了，接通电话时语气立刻放软：“张总监，您还没休息啊？
是是是，V7我刚看过……好的好的，明天让林舟主讲……”挂了电话，王磊的脸色惨白如纸。
这时工作群弹出消息：张总监@全体：“下周引入‘灵境工时校验系统’，核查异常打卡及报销，附件为系统说明。”
王磊手里的西装“啪”地掉在地上，捡起来就往电梯间跑，门开时慌慌张张撞了保洁阿姨，连摔在工位旁的工牌都没敢捡——那工牌上的笑容，和此刻的狼狈判若两人。
林舟松了口气，低头见光点变成小海浪，顺着指尖爬向电脑。
他新建“V1-V7溯源表”，刚输入“V5改色耗时2.5小时”，海浪突然弹出王磊的微信指令截图，还标红“无效工时，占比65%”；输入“同事无效时长”，又弹出匿名表格：“小李35小时、小赵42小时、小陈28小时……”原本两小时的活，五分钟就完了。
他把表格发部门群：“这是我的经历，也是大家的。
愿意的话，一起向HR提‘有效工时机制’建议！”
半小时后，群里炸了——小陈发了张工时记录截图：“10月18号，王总让我改字体，宋体→黑体→回改宋体，耗2小时，最后说‘还是第一版好’，这次我跟定你！”
小赵跟着发：“我等王磊口头意见空耗38小时，转正被说‘效率低’，证据我都存着！”
不到一分钟，收到23条“同意”，小李还补了“异地打卡校验”的技术建议。
林舟给阿哲发消息：“下次去青岛看日出，你说过海风是咸甜的。”
发送瞬间，掌心的纽扣和海浪一起泛蓝。
突然，手机弹来王磊的私聊：“你等着，明天评审会我让你出不了台！”
与此同时，海浪标红消息，弹出淡蓝色窗口：“检测到‘评审会使绊子’计划，锁定小张（近3天与王磊5次私通，含‘挑数据漏洞’关键词），可开启‘风险预判’模式，关联客户疑问库。”
林舟盯着窗口，心跳加快——明天评审会，王磊和小张会怎么挑事？
灵境的“风险预判”，能帮自己守住这份成果吗？
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掌心的海浪微光轻轻闪烁，像把青岛海边的风，偷偷藏在了这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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