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昂心如死灰的平躺在床上，目光仿佛要在天花板上凿出个洞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甘的怒吼在胸腔里翻涌，几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口。
床旁的电脑屏幕亮着，那黑色的数字此刻却格外刺眼——那是他的高考成绩。
可屏幕上的数字，与他估分时的预期差了整整一个世界。
虽然心中的怒吼还在盘旋，但渐渐下垂的眼皮没给他挣扎的机会，首接将周子昂强制关机。
当床头闹钟尖锐地响起时，己然是新一天的早晨，周子昂迷迷糊糊的爬起床后才意识到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一夜。
不过好在一夜沉眠冲散了许多情绪，周子昂的心情变好了很多，再想起那串数字时，心口的钝痛也淡了些，反倒生出股执拗的劲来——复读，必须复读。
在简单扒了几口饭后，周子昂来到阁楼寻找起还没有当废品卖掉的高三书籍，正好拿来使用。
阁楼里堆着半旧的杂物，蛛网蒙在木箱角，他向来懒得打理，任凭灰尘在阳光里舞蹈。
好在高三的课本刚丢上来没多久，他扒开几个纸箱就找到了，不过他的动作却使其它物品上积年的灰尘在光中狂舞起来。
“靠，开派对都不叫我。”
周子昂看着狂舞的灰尘感到头疼，他呛了口灰，皱着眉挥了挥手。
等灰尘落定，他抱着一摞书转身要下楼，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
虽然周子昂很想挣扎一下却还是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刚落定的灰尘又被搅得漫天飞，灰尘派对也再次开启。
“我真是服了，祸不单行是吧？”
他咬牙转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敢绊他，非得给它“就地正法”。
他转头看去发现只是一块木头，不过木头上似乎有个物品。
因为阁楼采光不好，又换个角度再次看去。
可看清那东西时，周子昂的火气消了大半，那物的精美程度超出他的想象。
那是一个勋章，古铜色勋章边缘磨得发亮，正面盘踞着条鳞爪分明的龙，龙须蜷成小卷，尾尖勾住勋章一角，眼珠嵌着两粒红玉，竟泛着极淡的流光。
周子昂用指腹蹭过龙鳞时，勋章泛起转瞬即逝的温烫，像有活物在金属下轻轻搏动。
但那点温烫却突然炸开——不是火焰的灼痛，更像有团活物顺着指尖钻进皮肉，顺着血管往心脏里窜。
周子昂猛地想缩回手，却发现指尖像被磁石吸住，牢牢粘在古铜色的勋章上。
他的心脏猛地缩紧，预感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勋章上的龙像是活了过来。
原本嵌在眼眶里的红玉骤然亮起，不再是淡流光，而是烧得通红的火点，顺着龙鳞的纹路漫开，古铜色的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线，像龙在呼吸时起伏的脉络。
龙须蜷得更紧，尾尖勾着的勋章边缘竟微微颤动，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震得他指尖发麻。
“什么鬼啊——”他想骂出声，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阁楼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刚才还在飞舞的灰尘像是被无形的漩涡卷住，打着转往勋章上扑。
墙角的蛛网被气流扯碎，木箱上的铜锁发出“咔哒”的脆响，像是要被这股力量拧断。
周子昂只觉得天旋地转，阁楼的横梁、积灰的窗棂、他刚收拾好的书本……所有东西都在扭曲，像被揉皱的画纸。
那龙的眼睛彻底睁开了。
两道红光从勋章里射出来，穿透了阁楼的屋顶，在他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
失重感猛地攫住他，像是有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往下拽——不是摔向阁楼的地板，而是坠入一个无底的、滚烫的黑洞。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混着龙的低吟，还有他自己失控的尖叫。
指尖的勋章越来越烫，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力，将他的意识往深处拖。
他想抓住点什么，却只捞到一把滚烫的空气，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龙的尾巴终于松开勋章边缘，在红光里摆了摆，像在引路。
下一秒，所有的光和声音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和坚硬的撞击。
周子昂重重摔在地上，不是阁楼的木地板，而是混着泥和碎石的硬土，后脑勺磕在一块尖石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往鼻腔里钻，最先炸开在耳膜里的，是镐头砸向矿石的钝响。
“铛——哐！”
“铛——哐！”
他呛了口带着铁锈和霉味的气，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趴在一条狭窄、潮湿的通道里，头顶悬着盏昏黄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气流里摇晃，照出周围黑压压的环境。
而那钝响也不是一两下，是成百上千柄铁镐同时起落，像暴雨砸在铁皮上，连绵得没有缝隙。
钝重的撞击声撞在岩壁上，弹回来，又和新的撞击绞在一起，在低矮的矿道里滚成一团浑浊的惊雷，震得牙床都发麻。
紧接着是矿车碾过铁轨的“吱呀——哐啷”。
锈迹斑斑的铁轮蹭着同样锈烂的铁轨，发出指甲刮过玻璃似的锐响，偶尔撞上前面的车斗，便是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惊得头顶悬着的油灯晃了晃，昏黄的光里飞腾起无数煤尘。
监工的皮鞭抽在石墙上的脆响突然划破嘈杂——“啪！”
，跟着是粗嘎的吼叫“快点！
狗娘养的！
再慢老子抽烂你们的骨头！”
那声音裹着唾沫星子，混在奴隶们粗重的喘息里。
有人被鞭子抽中，闷哼一声，很快又被更急促的喘息盖过，像头濒死的野兽在喉咙里呜咽。
远处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矿石从矿车滑落的“哗啦啦”声，碎块砸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响动，却连半秒都撑不住，就被新一轮的镐击声吞没。
还有水滴声，“嘀嗒，嘀嗒”，藏在所有喧嚣的缝隙里，微弱得像错觉。
这些声音正像无数根粗针，扎进他混沌的脑子里——他甚至分不清哪道声音来自左，哪道来自右，只觉得整个人都泡在这片嘈杂的泥沼里，连心跳都被震得发慌。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甘的怒吼在胸腔里翻涌，几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口。
床旁的电脑屏幕亮着，那黑色的数字此刻却格外刺眼——那是他的高考成绩。
可屏幕上的数字，与他估分时的预期差了整整一个世界。
虽然心中的怒吼还在盘旋，但渐渐下垂的眼皮没给他挣扎的机会，首接将周子昂强制关机。
当床头闹钟尖锐地响起时，己然是新一天的早晨，周子昂迷迷糊糊的爬起床后才意识到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一夜。
不过好在一夜沉眠冲散了许多情绪，周子昂的心情变好了很多，再想起那串数字时，心口的钝痛也淡了些，反倒生出股执拗的劲来——复读，必须复读。
在简单扒了几口饭后，周子昂来到阁楼寻找起还没有当废品卖掉的高三书籍，正好拿来使用。
阁楼里堆着半旧的杂物，蛛网蒙在木箱角，他向来懒得打理，任凭灰尘在阳光里舞蹈。
好在高三的课本刚丢上来没多久，他扒开几个纸箱就找到了，不过他的动作却使其它物品上积年的灰尘在光中狂舞起来。
“靠，开派对都不叫我。”
周子昂看着狂舞的灰尘感到头疼，他呛了口灰，皱着眉挥了挥手。
等灰尘落定，他抱着一摞书转身要下楼，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
虽然周子昂很想挣扎一下却还是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刚落定的灰尘又被搅得漫天飞，灰尘派对也再次开启。
“我真是服了，祸不单行是吧？”
他咬牙转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敢绊他，非得给它“就地正法”。
他转头看去发现只是一块木头，不过木头上似乎有个物品。
因为阁楼采光不好，又换个角度再次看去。
可看清那东西时，周子昂的火气消了大半，那物的精美程度超出他的想象。
那是一个勋章，古铜色勋章边缘磨得发亮，正面盘踞着条鳞爪分明的龙，龙须蜷成小卷，尾尖勾住勋章一角，眼珠嵌着两粒红玉，竟泛着极淡的流光。
周子昂用指腹蹭过龙鳞时，勋章泛起转瞬即逝的温烫，像有活物在金属下轻轻搏动。
但那点温烫却突然炸开——不是火焰的灼痛，更像有团活物顺着指尖钻进皮肉，顺着血管往心脏里窜。
周子昂猛地想缩回手，却发现指尖像被磁石吸住，牢牢粘在古铜色的勋章上。
他的心脏猛地缩紧，预感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勋章上的龙像是活了过来。
原本嵌在眼眶里的红玉骤然亮起，不再是淡流光，而是烧得通红的火点，顺着龙鳞的纹路漫开，古铜色的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线，像龙在呼吸时起伏的脉络。
龙须蜷得更紧，尾尖勾着的勋章边缘竟微微颤动，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震得他指尖发麻。
“什么鬼啊——”他想骂出声，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阁楼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刚才还在飞舞的灰尘像是被无形的漩涡卷住，打着转往勋章上扑。
墙角的蛛网被气流扯碎，木箱上的铜锁发出“咔哒”的脆响，像是要被这股力量拧断。
周子昂只觉得天旋地转，阁楼的横梁、积灰的窗棂、他刚收拾好的书本……所有东西都在扭曲，像被揉皱的画纸。
那龙的眼睛彻底睁开了。
两道红光从勋章里射出来，穿透了阁楼的屋顶，在他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
失重感猛地攫住他，像是有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往下拽——不是摔向阁楼的地板，而是坠入一个无底的、滚烫的黑洞。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混着龙的低吟，还有他自己失控的尖叫。
指尖的勋章越来越烫，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力，将他的意识往深处拖。
他想抓住点什么，却只捞到一把滚烫的空气，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龙的尾巴终于松开勋章边缘，在红光里摆了摆，像在引路。
下一秒，所有的光和声音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和坚硬的撞击。
周子昂重重摔在地上，不是阁楼的木地板，而是混着泥和碎石的硬土，后脑勺磕在一块尖石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往鼻腔里钻，最先炸开在耳膜里的，是镐头砸向矿石的钝响。
“铛——哐！”
“铛——哐！”
他呛了口带着铁锈和霉味的气，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趴在一条狭窄、潮湿的通道里，头顶悬着盏昏黄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气流里摇晃，照出周围黑压压的环境。
而那钝响也不是一两下，是成百上千柄铁镐同时起落，像暴雨砸在铁皮上，连绵得没有缝隙。
钝重的撞击声撞在岩壁上，弹回来，又和新的撞击绞在一起，在低矮的矿道里滚成一团浑浊的惊雷，震得牙床都发麻。
紧接着是矿车碾过铁轨的“吱呀——哐啷”。
锈迹斑斑的铁轮蹭着同样锈烂的铁轨，发出指甲刮过玻璃似的锐响，偶尔撞上前面的车斗，便是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惊得头顶悬着的油灯晃了晃，昏黄的光里飞腾起无数煤尘。
监工的皮鞭抽在石墙上的脆响突然划破嘈杂——“啪！”
，跟着是粗嘎的吼叫“快点！
狗娘养的！
再慢老子抽烂你们的骨头！”
那声音裹着唾沫星子，混在奴隶们粗重的喘息里。
有人被鞭子抽中，闷哼一声，很快又被更急促的喘息盖过，像头濒死的野兽在喉咙里呜咽。
远处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矿石从矿车滑落的“哗啦啦”声，碎块砸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响动，却连半秒都撑不住，就被新一轮的镐击声吞没。
还有水滴声，“嘀嗒，嘀嗒”，藏在所有喧嚣的缝隙里，微弱得像错觉。
这些声音正像无数根粗针，扎进他混沌的脑子里——他甚至分不清哪道声音来自左，哪道来自右，只觉得整个人都泡在这片嘈杂的泥沼里，连心跳都被震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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