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婆婆拉着行李箱，站在我家门口，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林晚，我跟你爸搬过来住了，
这房子本来就该是我们儿子的。”她身后，我老公周宇拎着大包小包，
一脸理所当然：“我爸妈年纪大了，过来跟我们住，互相有个照应。
”我看着这套我婚前付了首付，婚后用我自己的工资还着贷款的小房子，气得浑身发抖。
“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强调。婆婆眼睛一翻，
双手往腰上一叉：“什么你的我的，结了婚就是我们周家的！你一个女人家家，
要这么大房子干什么？我儿子每天上班那么辛苦，回来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我们过来就是照顾他的！”我气笑了，我每天下班赶回来做饭，打扫卫生，她眼瞎看不见吗？
我看向周宇，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他却皱着眉，不耐烦地把行李往里一推：“林晚，
你能不能懂点事？我爸妈都到门口了，你让他们睡大街吗？不就是两间房吗？我们住一间，
他们住一间，正好。”正好？我气得眼前发黑，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结婚三年，
周宇从未上交过一分钱工资。我问他，他就说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基金。家里的所有开销，
水电煤气，柴米油盐，甚至是他身上那件上千块的衬衫，都是我买的。而他，
每个月只给我五百块钱，美其名曰“家用补贴”。五百块，在这个一线城市，
连一个星期的菜钱都不够。如今，他不仅自己心安理得地啃我，
还要把他的父母也接来一起啃。“周宇，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
贷款一直是我在还，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写你的名字怎么了？”婆婆尖着嗓子嚷嚷起来，“你嫁给了我儿子，你的人都是我儿子的，
你的房子自然也是我儿子的！我告诉你林晚，今天我们是住定了！”说着，她就挤开我，
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像巡视领地一样，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最后指着阳光最好的主卧：“这间房不错，向阳，我和你爸住了。”我气血上涌，
那阵绞痛越来越剧烈，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我捂着肚子，几乎站不稳：“周宇，
我……我肚子疼……”周宇却看都没看我一眼，正忙着帮他妈把行李搬进主卧，
头也不回地敷衍道：“老毛病了，忍忍就过去了，多喝点热水。”“就是，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想当年我生周宇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呢！
”婆婆的声音从主卧传来，充满了鄙夷。我看着周宇忙碌的背影，
他小心翼翼地把他妈的行李箱放好，甚至还体贴地拉上了窗帘，
仿佛我这个疼得快要死去的妻子，只是一个无关紧셔的背景板。心，一瞬间凉透了。
腹部的剧痛像一把刀，在我身体里疯狂搅动。我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
是婆婆嫌弃地踢了踢我的脚。“装什么死，赶紧起来做饭，我们都饿了！”2再次醒来，
是在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皱起了眉，白色的天花板晃得我眼睛疼。“醒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我床边，表情严肃，“你是病人家属吗？”他问的是周宇。
周宇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玩着手机，听到医生的问话，
才懒洋olift地抬起头：“啊，是，我是她老公。”“你妻子是急性阑尾炎穿孔，
并发了腹膜炎，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手术。”医生的语气不容置喙，
“你赶紧去办一下住院手续，交一下手术费，我们这边准备手术。”“手术？要多少钱？
”周宇一听到钱，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机也顾不上玩了。“前期手术加住院费，
你先准备五万吧。”“五万？！”周宇的调门瞬间拔高，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怎么这么贵？不就是个阑尾炎吗？我听说割一下几千块就够了。你们医院是不是想坑钱？
”医生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了，是急性穿孔并发腹膜炎，再拖下去命就没了！
你是她丈夫，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我躺在病床上，浑身无力，
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我的心，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我看着周宇，
那个我爱了三年，为他付出了一切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对我的关心，
只有对金钱的算计和吝啬。“医生，”我用尽全身力气，虚弱地开口，
“能不能……能不能先保守治疗？我……我没那么多钱。”周宇立刻像找到了救星，
连连点头：“对对对！先保守治疗！她身体好，说不定吃点药打点针就好了，
根本用不着手术。”医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宇：“保守治疗？
你想让她死在病床上吗？腹膜炎的死亡率有多高你知不知道？你是她丈夫，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周宇被医生训斥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我……我这不是没钱吗？我们就是普通工薪阶层，
哪儿来那么多钱说拿就拿。”“你没钱，你爸妈呢？你亲戚朋友呢？不能借一点吗？
这是一条人命！”医生显然被他的无耻气到了。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我婆婆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咋咋乎乎地嚷道：“哎哟，我的宝贝儿子，
你一天没吃饭肯定饿坏了吧？妈给你炖了鸡汤，快趁热喝。”她完全无视了病床上的我，
径直把保温桶塞到周宇手里。周宇看到他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告状：“妈，
医生说她要做手术，要五万块！”“什么？五万？”婆婆的嗓门比周宇还大，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个败家娘们，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我们刚搬过来她就出事！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不想让我们住得安生！”我闭上眼睛，连跟她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连生病都是一种错。“阿姨，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病人需要立刻手术。”医生忍着怒气，试图跟她讲道理。“手术手术，就知道要钱！
”婆婆把保温桶往桌上重重一放，“我们家没钱！她自己不是有工资吗？让她自己掏！
一分钱都别想从我们周家拿！”3“我没钱。”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看着周宇和他妈，那两张如出一辙的自私嘴脸，心中一片荒芜。
“我的工资每个月要还房贷，要交水电，要买菜，要给你儿子买衣服，一分钱都剩不下。
周宇，你每个月只给我五百块，你知道吗，这五百块，连我们家一周的菜都买不起。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指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周宇的脸色有些难看，
尤其是在医生的注视下，他似乎感到了一丝难堪。“你胡说八道什么！
”婆婆却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儿子给你钱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
你一个女人花那么多钱干什么？我看你就是把钱都偷偷存起来贴补你娘家了！”“我没有。
”我看着天花板，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结婚三年，我只回过一次娘家，
还是我妈生病，我请假回去照顾了两天。我爸妈心疼我，怕我在婆家受委屈，
每次打电话都小心翼翼，生怕给我添麻烦。我怎么可能拿这个小家的钱去贴补他们？
“你就有！”婆婆不依不饶，“你要是没钱，你怎么不让你爸妈拿钱给你治病？
他们不是有退休金吗？”“妈！”周宇终于出声制止了她，不是因为心疼我，
而是因为他觉得丢脸。他拉了拉婆婆的衣袖，压低声音说：“行了，少说两句，
医生还在这儿呢。”医生冷哼一声，拿起病历本，
扔下一句话：“手术费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必须交齐，否则后果自负。”说完，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一会儿，
周宇才磨磨蹭蹭地走到我床边，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林晚，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我卡里还有两万块，是我准备用来投资的。我先拿出来给你，剩下的三万，
你想想办法，跟你爸妈或者朋友借一下？”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两万块。
这就是我三年的婚姻，在他心里换来的价值。就在上个星期，
我还看到他偷偷在看一辆新出的SUV，那辆车，最低配也要二十多万。他有钱买车，
却没有钱给我救命。“周宇，”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的工资，到底是多少？
”他眼神闪躲，不敢看我：“没……没多少，也就一万出头。”一万出头。
我们公司就在他们公司对面，他们公司前台的小姑娘我都认识。上个月我还听她说，
他们公司项目部的一个经理，光项目奖金就拿了十万。而周宇，就是他们公司的项目部经理。
“是吗？”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万出头，那你真是辛苦了。
”我的反应让周宇有些不安，他皱着眉：“你笑什么？你现在赶紧想办法凑钱才是正事！
”“不用了。”我收起笑容，平静地看着他，“不用凑了。”“你什么意思？
”“我们离婚吧。”我说。周宇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林晚你疯了？！
你在这个时候跟我提离婚？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就等着今天？”“对，”我看着他，
眼神冰冷，“我就是等着今天。等你让我彻底死心的这一天。”说完，
我感觉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我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我吞噬。在我昏过去之前，
我听见婆婆尖锐的叫声：“离就离！谁怕谁！离了婚，房子和存款都得是我儿子的！
”4.我没有死。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林晚”已经死了。当我再次睁开眼，
看到的是我闺蜜苏晴哭得红肿的眼睛。“晚晚，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这里不是之前的公立医院，而是一家昂贵的私立医院。
单人病房，环境清幽，空气里都是金钱的味道。“我……”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冒烟。
“别说话，”苏晴连忙给我倒了杯水，用棉签沾湿我的嘴唇，“医生说你刚做完手术，
需要静养。”我这才感觉到，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那种要命的绞痛已经消失了。
“手术……谁付的钱？”我问。“我付的。”一个温和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我转过头，
看到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我愣住了：“您是？”男人走到我床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愧疚，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晚晚，我是你舅舅。”舅舅？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从小就是单亲家庭，跟着我妈长大，我妈从来没提过我有什么舅舅。
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
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灿烂。那个女人，和我妈有七分相似。
“这是你妈妈，我的亲姐姐。你出生后不久，她就因为和你外公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从此音讯全无。我们找了她二十多年……”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直到前几天，
我们才通过你妈留下的线索，找到了你。”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原来，我不是没有亲人。
“我妈……她已经不在了。”“我知道。”舅舅的眼圈也红了，“是我没用，
没有早点找到你们，让你和你妈受了这么多苦。”他握住我的手，坚定地说：“晚晚，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舅舅，有整个林家。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我趴在苏晴的怀里，放声大哭，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哭了出去。哭过之后，
我把我和周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舅舅。舅舅听完，气得脸色铁青，
一拳砸在桌子上：“混账东西！简直是畜生！”他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
李律师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让一个叫周宇的人，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挂了电话，舅舅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晚晚，委屈你了。这种人，
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我们林家的人，不能白白被人欺负。”苏晴也擦干眼泪，
义愤填膺地说：“对！晚晚，你千万不能心软！这种渣男和吸血鬼婆家，
就该让他们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我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点点头，
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不会心软。他们欠我的，我要一分一分地，全部拿回来。
”我让苏晴帮我办了“死亡证明”。既然周宇一家那么希望我死，那我就“死”给他们看。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死”，不是结束，而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5周宇是在我“死”后第三天，才接到医院的“死亡通知”的。据说，他当时正在公司开会，
接到电话后，只是“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直到会议结束，他才不紧不慢地来到医院。
他没有哭，也没有悲伤，只是觉得很烦。他烦的不是我的死，
而是我的死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比如，要办死亡证明，要注销户口，要处理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