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是顾家准备的，出自意大利名师之手，价值不菲。
层层叠叠的蕾丝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抹胸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裙摆上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可她只觉得冷。
"小姐，该出发了。
"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婚礼在顾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举行。
林小满站在红毯尽头，看着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
顾言深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肩线笔直，背影清冷疏离。
他没有回头。
林小满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
父亲的手在颤抖，她能感觉到。
三天前，父亲的公司突然破产，欠下巨额债务。
而顾家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她嫁给顾言深。
"小满，对不起......"父亲的声音哽咽。
林小满摇摇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爸，没事的。
"红毯很长，长得仿佛走不到尽头。
宾客们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听说林家破产了......""这不，把女儿卖了个好价钱......""顾家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林小满咬紧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拜金女。
终于走到顾言深身边，他转过身来。
林小满第一次看清他的脸，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面容，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可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
神父开始宣读誓词。
"顾言深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小满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我愿意。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小满小姐，你是否愿意......"林小满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她感觉到顾言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和讥诮。
"我......愿意。
"交换戒指时，顾言深的手很凉。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捏着戒指的动作优雅而冷漠。
戒指套上手指的那一刻，林小满只觉得那是一个无形的枷锁。
婚礼仪式很快结束，顾言深全程没有看她一眼。
宾客们举着香槟上前祝贺，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林小满站在他身边，像个精致的木偶。
宴会持续到深夜，林小满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香槟。
她的头很晕，胃里翻江倒海。
顾言深终于结束了应酬，揽着她的腰走向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言深松开手，与她拉开距离。
镜面墙壁映出他冷峻的侧脸，林小满偷偷打量他，发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总统套房。
顾言深刷卡开门，林小满跟在他身后。
房间很大，装修奢华，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去洗澡。
"顾言深扯开领带，头也不回地说。
林小满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顾言深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怎么？"他转过身，眼神讥诮，"林小姐该不会以为，我会碰你吧？"林小满的脸瞬间涨红。
"放心，"他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对你这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没兴趣。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
林小满下意识后退，却被他的手臂拦住。
"不过，"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冰凉的温度让她打了个寒颤，"既然你已经是顾太太了，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的。
"林小满猛地推开他，冲进浴室。
她反锁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镜子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通红。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脸颊。
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婚纱。
这件价值连城的婚纱，此刻在她眼里就像一件囚服。
等她洗完澡出来，顾言深已经不在房间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黑卡和一张字条："随便刷，别来烦我。
"林小满拿起黑卡，手指微微发抖。
她走到窗前，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转身走向书房，推开门。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是几份文件。
林小满走近，发现那是一份收购合同。
收购方是顾氏集团，被收购方赫然写着"林氏企业"。
林小满的手颤抖着翻开文件，越看越心惊。
原来父亲的公司破产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顾氏在背后操纵。
他们早就盯上了林氏，而她的婚姻，不过是这场商业掠夺中的一环。
眼泪夺眶而出，林小满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想起父亲愧疚的眼神，想起顾言深冰冷的嘲讽，想起宾客们鄙夷的目光。
原来，她不过是一枚棋子。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顾言深站在门口，眼神阴鸷。
"谁允许你进来的？"02林小满慌忙擦掉眼泪，将文件放回原处。
顾言深大步走进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小满抬头看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言深眯起眼睛："看来你都知道了。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让我爸破产，逼我嫁给你......"林小满的声音发抖，"你到底想要什么？"顾言深松开她的手，走到窗前。
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你父亲欠下的，远不止这些。
"他转过身，眼神阴冷，"二十年前，他害死了我父亲。
"林小满愣住了："不可能......""你当然不知道，"顾言深冷笑，"那时候你才多大？三岁？四岁？"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父子，父亲抱着年幼的儿子，笑容温暖。
"这是我父亲，"顾言深指着照片，"他和你父亲是合伙人，一起创立了林氏。
但你父亲为了独吞公司，设计了一场车祸......"林小满摇头："不，这不是真的......""你以为你父亲是什么好人？"顾言深逼近她，"他为了钱，连最好的朋友都能害死。
现在，我只是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小满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
一本相册掉下来，散落一地。
她蹲下身去捡，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她母亲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温婉动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林小满认出那是自己，但更让她震惊的是，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致最爱的言深，愿你永远快乐。
"林小满的手开始发抖。
她翻看其他照片，发现每一张背面都写着类似的话。
有些是给"言深"的，有些是给"小满"的。
"这是......"她抬头看向顾言深。
顾言深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他夺过照片，声音沙哑："你怎么会有这些？""这是我妈妈......"林小满喃喃道，"她认识你？"顾言深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她是我母亲。
"林小满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扶着书架，勉强站稳："什么意思？""你母亲是我父亲的妻子，"顾言深的声音很轻，"而你，是我的妹妹。
"林小满跌坐在地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母亲总是看着一张照片发呆，想起父亲对顾家的敌意，想起母亲临终前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她捂住耳朵，"这不是真的......"顾言深蹲下身，握住她的肩膀："小满，对不起......""你早就知道？"林小满抬头看他，眼泪模糊了视线，"所以你娶我，是为了报复？"顾言深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小满推开他，踉跄着站起来："我要离开这里......""你不能走，"顾言深抓住她的手腕，"你现在是顾太太，整个A市都知道我们的婚事。
""可我们是兄妹！"林小满尖叫。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顾言深的声音很冷，"你母亲嫁给我父亲时，已经怀了你。
"林小满愣住了。
她想起母亲总是说，她是早产儿，所以身体一直不好。
原来，这都是谎言。
"所以，你恨我？"她轻声问。
顾言深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我恨你父亲，恨他夺走了我的一切。
但对你......"他没有说下去。
林小满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累。
她走到床边，躺下，用被子裹住自己。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浸湿了枕头。
顾言深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小满时的情景。
那时她还在上大学，穿着白色连衣裙，在校园里喂流浪猫。
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得像一幅画。
他本想报复，却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手机突然响起，是助理打来的。
"顾总，林氏那边......""按计划进行。
"顾言深冷冷地说。
挂断电话，他回头看向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林小满。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脸上，映出泪痕。
他走到床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林小满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像只受伤的小兽。
顾言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
第二天早上，林小满醒来时，顾言深已经不在。
床头放着一份早餐，还有一张字条："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晚上回来。
"她看着字条，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个男人，一边说着恨她，一边又对她温柔以待。
她起身洗漱，换上衣服。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她化了个淡妆，遮住憔悴。
手机突然响起，是父亲。
"小满，你还好吗？"父亲的声音很疲惫。
"我很好，"林小满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爸，你认识顾言深的父亲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都知道了？"父亲终于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小满的声音发抖。
"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父亲叹了口气，"你母亲临终前，让我发誓永远不要告诉你真相。
""所以，顾言深说的都是真的？"林小满握紧手机，"你害死了他父亲？""不是这样的，"父亲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那场车祸是意外！我从来没有......"电话突然断了。
林小满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她慌了，连忙换衣服出门。
刚到楼下，就看到顾言深的助理站在车前。
"太太，顾总让我送您去个地方。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子驶向郊区，最后停在一栋别墅前。
"这是......"林小满下车，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保镖。
"顾总在里面等您。
"助理说。
林小满走进别墅，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爸！"她跑过去，"你没事吧？"父亲摇摇头，看向她身后。
林小满转身，看到顾言深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小满质问。
"只是请岳父来做客，"顾言深淡淡地说，"顺便，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顾言深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用你，换林氏。
"林小满愣住了："你说什么？""很简单，"顾言深的声音很轻，"你留在我身边，我就放过林氏。
""你疯了......"林小满后退一步。
"我没疯，"顾言深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现在，终于可以让你父亲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顾言深！"林小满尖叫，"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要你，"他抓住她的手腕，"永远留在我身边。
"林小满挣扎着："你恨我，为什么还要......""因为我爱你，"顾言深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林小满愣住了。
她看着顾言深的眼睛，那里有痛苦，有挣扎，还有她看不懂的深情。
"可是......"她轻声说，"我们是兄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顾言深将她拉入怀中，"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林小满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挣扎。
"好，"她轻声说，"我答应你。
"顾言深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林小满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将永远困在这个男人的牢笼里。
03林小满搬进了顾言深的别墅。
说是别墅，更像是一座金丝笼。
每天早上，顾言深会陪她吃早餐，然后去公司。
晚上回来，他会带她去高级餐厅，或者在家看电影。
他给她买最贵的衣服、珠宝，带她参加各种上流社会的聚会。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恩爱夫妻。
只有林小满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顾言深对她很好，但这种好里总带着一丝疏离。
他从不碰她，甚至不会在她房间过夜。
有时候，林小满半夜醒来，会发现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让她害怕。
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林小满被雷声惊醒。
她起身去关窗，突然听到书房传来声响。
她悄悄走过去，发现门虚掩着。
透过缝隙，她看到顾言深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很普通的银戒，已经有些发黑。
顾言深轻轻摩挲着戒指，眼神温柔而悲伤。
林小满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在她面前，他总是冷静自持，仿佛没有情绪。
"对不起......"顾言深轻声说，"我终究还是变成了你最讨厌的样子。
"林小满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她看到顾言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是那张泛黄的全家福。
"爸，妈......"他的声音哽咽，"我该怎么办？"林小满悄悄退回房间，心跳如鼓。
她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上，顾言深像往常一样陪她吃早餐。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举止优雅，仿佛昨晚那个脆弱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今天有个慈善晚宴，"他放下咖啡杯，"你陪我去。
"林小满点点头。
她注意到顾言深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好。
晚宴上，林小满见到了许多商界名流。
她挽着顾言深的手臂，微笑着应付各种寒暄。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满？"林小满转身，看到大学同学苏晴站在不远处。
苏晴是她在大学最好的朋友，毕业后去了国外。
"苏晴！"林小满惊喜地叫道。
顾言深松开她的手："你们聊，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林小满和苏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苏晴打量着她，眼神复杂："你还好吗？""我很好啊，"林小满勉强笑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听说你结婚了，"苏晴压低声音，"小满，你知不知道顾言深他......""什么？"苏晴犹豫了一下："我听说，他在国外有个未婚妻。
"林小满愣住了："不可能......""是真的，"苏晴握住她的手，"我亲眼见过。
那个女人叫安娜，是个华裔。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
"林小满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想起顾言深书房里的戒指，想起他深夜的呢喃......"小满，你没事吧？"苏晴担忧地问。
林小满摇摇头："我没事......"这时，顾言深走了过来。
他搂住林小满的腰，对苏晴微笑："这位是？""我大学同学，苏晴。
"林小满介绍道。
顾言深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苏晴勉强笑了笑，找了个借口离开。
林小满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累。
"怎么了？"顾言深低头看她。
"没什么，"林小满勉强笑道，"有点累了。
"顾言深带她提前离场。
回家的路上，林小满一直沉默。
顾言深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
到家后，林小满直接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