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抱着装银霜炭的竹筐撞开门时，我正蹲在太师椅上啃椒盐鸭掌。
油亮亮的鸭掌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我特意把啃得七零八落的骨头摆成个笑脸，朝门口呆若木鸡的小丫鬟晃了晃。
"夫人！
您快把腿放下！
"春桃原地转了个圈，竹筐里上好的银丝炭哗啦啦撒了一地。
这丫头总让我想起老家养的那只吉娃娃，明明胆子比米粒还小，炸起毛来倒是气势汹汹。
我吮着指尖的油星，故意把啃剩的鸭掌骨抛向窗外。
暗处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探子了，自打半月前我当众烧了族长送来的《女诫》，沈宅墙外就跟长蘑菇似的冒出好些眼线。
"您就消停些吧！
"春桃蹲在地上捡炭块，发髻上的鹅黄绒花一颤一颤，"前日您打翻族老们的茶盏，昨日又当街掀了王媒婆的轿帘，今日若再......""砰"地一声，我把青瓷碗砸向地面。
春桃吓得整个人蹦起来，碎瓷片在月光里溅成银亮的水花。
檐下麻雀扑棱棱惊飞，墙根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我拎起裙摆跨过满地狼藉，冲着夜色笑得花枝乱颤："听说东街胭脂铺新进了波斯螺子黛？
明儿咱们买十盒回来画眉玩儿。
"春桃急得直跺脚："您明知他们等着抓您铺张浪费的把柄！
""我花的是自己挣的银子。
"我从荷包里倒出三颗金瓜子，叮叮当当落在案几上。
今早扮作货郎混进茶楼时，正撞见庆余堂的掌柜为贵妃娘娘的顽疾发愁，当即把《红楼梦》里"冷香丸"的方子编成仙人托梦的故事。
那老头儿听得两眼放光，当场拍出十两黄金——二十一世纪广告公司金牌策划可不是吃素的。
窗外忽地掠过道黑影，我抓起茶壶往窗棂泼去。
滚烫的茶水在半空划出弧线，精准浇在墙头探出的脑袋上。
杀猪般的嚎叫惊起满树寒鸦，我扒着窗台探出身子："这位大哥，偷听寡妇闺房可是要烂耳朵的！
"春桃抖着手给我裹上狐裘，我顺势往她掌心塞了颗金瓜子："明儿找人把西厢房的墙砌高三尺，记得用糯米灰浆。
"小丫鬟盯着金灿灿的瓜子直咽口水，我戳了戳她发间绒花，"再给你添对赤金丁香坠子，要蝴蝶扑花样的。
"夜色渐
油亮亮的鸭掌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我特意把啃得七零八落的骨头摆成个笑脸，朝门口呆若木鸡的小丫鬟晃了晃。
"夫人！
您快把腿放下！
"春桃原地转了个圈，竹筐里上好的银丝炭哗啦啦撒了一地。
这丫头总让我想起老家养的那只吉娃娃，明明胆子比米粒还小，炸起毛来倒是气势汹汹。
我吮着指尖的油星，故意把啃剩的鸭掌骨抛向窗外。
暗处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探子了，自打半月前我当众烧了族长送来的《女诫》，沈宅墙外就跟长蘑菇似的冒出好些眼线。
"您就消停些吧！
"春桃蹲在地上捡炭块，发髻上的鹅黄绒花一颤一颤，"前日您打翻族老们的茶盏，昨日又当街掀了王媒婆的轿帘，今日若再......""砰"地一声，我把青瓷碗砸向地面。
春桃吓得整个人蹦起来，碎瓷片在月光里溅成银亮的水花。
檐下麻雀扑棱棱惊飞，墙根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我拎起裙摆跨过满地狼藉，冲着夜色笑得花枝乱颤："听说东街胭脂铺新进了波斯螺子黛？
明儿咱们买十盒回来画眉玩儿。
"春桃急得直跺脚："您明知他们等着抓您铺张浪费的把柄！
""我花的是自己挣的银子。
"我从荷包里倒出三颗金瓜子，叮叮当当落在案几上。
今早扮作货郎混进茶楼时，正撞见庆余堂的掌柜为贵妃娘娘的顽疾发愁，当即把《红楼梦》里"冷香丸"的方子编成仙人托梦的故事。
那老头儿听得两眼放光，当场拍出十两黄金——二十一世纪广告公司金牌策划可不是吃素的。
窗外忽地掠过道黑影，我抓起茶壶往窗棂泼去。
滚烫的茶水在半空划出弧线，精准浇在墙头探出的脑袋上。
杀猪般的嚎叫惊起满树寒鸦，我扒着窗台探出身子："这位大哥，偷听寡妇闺房可是要烂耳朵的！
"春桃抖着手给我裹上狐裘，我顺势往她掌心塞了颗金瓜子："明儿找人把西厢房的墙砌高三尺，记得用糯米灰浆。
"小丫鬟盯着金灿灿的瓜子直咽口水，我戳了戳她发间绒花，"再给你添对赤金丁香坠子，要蝴蝶扑花样的。
"夜色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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