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杜甫

李遥之是城里来的大学生，而我只会做杀猪菜。
我知道他瞧不上我这样的村里人。
可我实在是喜欢他，我就学着他的模样，偷摸着看他带来的书。
他发现了也只是嗤笑: 你大字都不识一个，装什么知识分子?
后来他回了城，我也嫁了人。
可就在我办喜事这天，他突然回村，睨着眼看我的丈夫: 你真要嫁这个杀猪匠?
我挡住他的目光，牵住我那被叫成杀猪匠的老公:
是，他会杀猪，我会做菜。
我们做的杀猪菜顶顶好。
李遥之冷笑: 你就这点出息?
我认真点头: 我就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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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遥之回城那天，大队书记带着一堆人围着我家门口，笑得眯缝了眼睛:
望春这女娃可真有眼光，当初把李知青往家里领的时候，我们还笑她傻呢。
我呢，被接李遥之的吉普车惊得说不出话。
我只知道他是大学生，但不知道他爸是大学教授，他妈是文工团的。
李遥之站在车旁，高傲地看着我:
我吃你家用你家这么久，你想要什么说出来，能给的我都给你，免得你们背后说知识分子白吃白拿。
李遥之住我家的这三年里，我日日盼着打动他的心。
他干不来农活，我就让他在家看书写字，他的工分全是我给他挣的。
我还天天去供销社领导家洗衣服，给他要来一只钢笔。
可他还是不喜欢和我说话。
跟你聊天?你听得懂什么?
他觑着眼看我: 听过陀思妥耶夫斯基吗?
鸡?你想吃鸡吗?我搓了搓手，琢磨着去哪里弄只鸡给他补补身子。
呵。他冷笑一声，不再答话。
也只有张雪来的时候，李遥之的话才会多起来。
这个张雪，是他大学同学，据说本来不用下乡的，就是为着李遥之来的。
李遥之跟她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遥之，顾城的新诗你读了吗?张雪挥舞着新出的报纸，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他寻找光明。李遥之接了下半句。
遥之，这就是在说你呀你看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这样坚韧不屈，永远向着光明张雪扑闪着眼睛。
李遥之抿了抿嘴，看向远方，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你懂我，张雪同志，我郑重地感谢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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