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雨，总是带着一股铁锈味。
林深站在“临江小区”3栋702室的门口，指尖夹着的烟己经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看向门缝里渗出的暗红——那颜色和十年前他推开家门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多了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
“林哥，进去吧，张队在里面等着。”
身后传来年轻警员小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深掐灭烟头，扔进楼道的垃圾桶，动作慢得像在进行一场仪式。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风衣，袖口磨出了毛边，与周围穿警服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十年了，他从刑警队最年轻的破案能手，变成了别人口中“不合时宜的幽灵”。
推开防盗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客厅的灯没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盏警用勘察灯亮着，光线惨白地打在地板上。
死者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睡衣，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刀柄上缠着一圈细麻绳。
而最刺眼的，是死者额头正中央的那个符号——用暗红色的液体画成，像一条盘绕的蛇，蛇头向上，吐出分叉的信子。
“蛇形符号……”林深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林深，你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转过身，是市刑警队队长张诚，他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到林深时，眼神复杂，“现场保护得很好，除了法医，没人碰过。”
林深没回应，径首走向尸体。
他没有戴手套，只是蹲下身，视线从死者的眼睛移到嘴角，再到胸口的刀。
死者的眼睛圆睁，瞳孔放大，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死亡对他而言是种解脱。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一刀毙命。”
法医低声说，“额头的符号是用死者的血画的，成分吻合。
另外，死者手里攥着这个。”
法医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半张撕碎的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死者年轻时的样子，另一个被撕去了大半，只能看到一只戴着银戒指的手。
林深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指尖微微颤抖。
那枚戒指的款式，和他父亲生前戴的一模一样。
“死者身份确认了，周明远，68岁，退休法官，十年前从市中院退休。”
张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查了他的社会关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无儿无女，老伴三年前去世，退休后深居简出，除了每周三去公园下象棋，几乎不出门。”
“十年前，他审理过什么案子？”
林深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张诚沉默了片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泛黄的卷宗复印件：“这是我们刚调出来的，十年前，周明远是‘林志强故意杀人案’的主审法官。”
“林志强”三个字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林深的耳膜上。
那是他的父亲。
十年前，父亲林志强被指控杀害了自己的上司，周明远作为主审法官，判处其无期徒刑。
半年后，父亲在狱中“意外”身亡，官方结论是“畏罪自杀”。
但林深始终不信——父亲是个连踩死蚂蚁都要念叨半天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又怎么可能自杀？
他猛地站起身，环顾整个客厅。
房子是老式的两居室，装修陈旧，家具摆放整齐得近乎刻板：书架上的书按颜色排列，茶几上的玻璃杯倒扣着，就连沙发上的抱枕，都棱角分明地摆在角落。
“他有洁癖？”
林深问。
“邻居说他是个老古板，生活习惯特别规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准时睡觉，东西从不乱放。”
小李在一旁补充。
林深的视线扫过书架，停在最上层的一个空位上——那里有明显的灰尘印记，形状像是一本书。
他又走到茶几旁，发现倒扣的玻璃杯旁有一圈浅浅的水渍，首径比杯口小一圈。
“这里原来放的不是玻璃杯。”
他拿起证物袋里的半张照片，“另一半呢？”
“没找到，整个屋子都搜遍了，包括垃圾桶和下水道。”
张诚说，“我们怀疑是凶手拿走了。”
林深没说话，蹲下身再次看向尸体。
死者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勒痕，不是很深，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捆过。
他的指甲缝里很干净，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死前可能没有反抗，或者反抗被瞬间压制。
“符号呢？”
林深指着死者额头上的蛇形图案，“有没有查到类似的案例？”
“查了全市近二十年的卷宗，没有。”
张诚递过一张照片，“技术科初步分析，这个符号不是任何己知的宗教或帮派标志，更像是……自定义的图腾。”
林深接过照片，指尖划过那个扭曲的蛇形。
十年前，他父亲的尸体被发现时，胸口也有一个几乎一样的符号，只是当时被血迹覆盖，警方认为是“混乱中意外造成的污渍”，没有深究。
“周明远的人际关系里，有没有名字或外号带‘蛇’的？”
林深问。
“没有。
但我们查到，他退休后一首在研究江城的地方志，尤其是关于‘蛇山’的部分。”
小李翻着笔记本，“蛇山是江城的一座老山，传说古代有蛇形图腾的部落居住过。”
蛇山。
林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十年前，他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一本关于蛇山的旧书，封面上就有类似的符号。
后来那本书在警方搜查时“遗失”了。
“现场少了三样东西。”
林深站起身，语气肯定，“一本关于蛇山的书，一个首径比玻璃杯小的容器，还有照片的另一半。”
张诚皱眉：“你怎么确定？”
“书架的空位大小，刚好能放下一本16开的地方志；茶几上的水渍首径比玻璃杯小3厘米，应该是个陶瓷杯；至于照片……”林深看向死者紧握的右手，“他临死前特意攥着半张，说明另一半很重要，凶手必须拿走。”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跑进来：“张队，查到了！
周明远昨晚八点到十点，一首在公园和人下象棋，有目击证人。
十点半左右回家，邻居在楼道里见过他。”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十点半到凌晨两点之间作案的。”
张诚看向林深，“门窗没有撬动痕迹，凶手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或者有钥匙。”
林深没接话，他的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挂钟上。
挂钟停在了11点17分，指针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不是死者的，经法医初步检测，是凶手的。
“挂钟是被外力撞停的。”
林深走到挂钟前，仔细观察指针上的血迹形态，“血迹呈喷溅状，说明撞停时，凶手就在附近，而且受伤了。”
他伸出手，轻轻拨了拨分针，动作慢得几乎让人窒息。
突然，他停了下来，视线落在挂钟背后的墙壁上——那里有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有摄像头？”
张诚惊讶地凑过来。
林深摇了摇头：“不是摄像头，是针孔，但里面没有线。
更像是……有人在这里听墙根。”
就在这时，林深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阳台接起。
“林深，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像砂纸摩擦金属，“看到蛇形符号了吗？
十年了，游戏该重新开始了。”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缩：“你是谁？”
“我是‘审判者’。”
对方轻笑一声，“周明远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很多人要为十年前的事付出代价。
哦对了，提醒你一句，别相信警察，尤其是你身边的人。”
电话被挂断，忙音尖锐地刺着林深的耳膜。
他猛地回头，看向客厅里的张诚和其他警员，每个人的表情都模糊在惨白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十年前的“意外”，死者额头的符号，失踪的书和照片，神秘的电话……一切都像一张网，从十年前开始编织，如今终于收紧，将他再次拖入深渊。
雨还在下，敲打着阳台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深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真相就像江城的雾，看着近，其实藏在最深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阳台，看向张诚：“把十年前‘林志强案’的所有卷宗调给我，还有周明远审理过的所有案子，尤其是涉及蛇山的。”
张诚迟疑了一下：“林深，这不合规矩……规矩能找出凶手吗？”
林深的眼神像淬了冰，“还是说，你们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张诚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
但林深，你要答应我，别像十年前那样冲动。”
林深没回答，只是走到门口，弯腰系紧风衣的扣子。
他的手指划过门把时，停了一下——门把内侧，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刻痕，形状和死者额头上的蛇形符号，一模一样。
原来，符号不止一个。
他推开门，走进楼道的黑暗里。
雨丝从窗户飘进来，打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
林深知道，从他踏入这个房间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那个自称“审判者”的人说得对，游戏重新开始了。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真相被迷雾掩盖。
林深站在“临江小区”3栋702室的门口，指尖夹着的烟己经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看向门缝里渗出的暗红——那颜色和十年前他推开家门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多了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
“林哥，进去吧，张队在里面等着。”
身后传来年轻警员小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深掐灭烟头，扔进楼道的垃圾桶，动作慢得像在进行一场仪式。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风衣，袖口磨出了毛边，与周围穿警服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十年了，他从刑警队最年轻的破案能手，变成了别人口中“不合时宜的幽灵”。
推开防盗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客厅的灯没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盏警用勘察灯亮着，光线惨白地打在地板上。
死者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睡衣，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刀柄上缠着一圈细麻绳。
而最刺眼的，是死者额头正中央的那个符号——用暗红色的液体画成，像一条盘绕的蛇，蛇头向上，吐出分叉的信子。
“蛇形符号……”林深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林深，你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转过身，是市刑警队队长张诚，他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到林深时，眼神复杂，“现场保护得很好，除了法医，没人碰过。”
林深没回应，径首走向尸体。
他没有戴手套，只是蹲下身，视线从死者的眼睛移到嘴角，再到胸口的刀。
死者的眼睛圆睁，瞳孔放大，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死亡对他而言是种解脱。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一刀毙命。”
法医低声说，“额头的符号是用死者的血画的，成分吻合。
另外，死者手里攥着这个。”
法医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半张撕碎的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死者年轻时的样子，另一个被撕去了大半，只能看到一只戴着银戒指的手。
林深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指尖微微颤抖。
那枚戒指的款式，和他父亲生前戴的一模一样。
“死者身份确认了，周明远，68岁，退休法官，十年前从市中院退休。”
张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查了他的社会关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无儿无女，老伴三年前去世，退休后深居简出，除了每周三去公园下象棋，几乎不出门。”
“十年前，他审理过什么案子？”
林深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张诚沉默了片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泛黄的卷宗复印件：“这是我们刚调出来的，十年前，周明远是‘林志强故意杀人案’的主审法官。”
“林志强”三个字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林深的耳膜上。
那是他的父亲。
十年前，父亲林志强被指控杀害了自己的上司，周明远作为主审法官，判处其无期徒刑。
半年后，父亲在狱中“意外”身亡，官方结论是“畏罪自杀”。
但林深始终不信——父亲是个连踩死蚂蚁都要念叨半天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又怎么可能自杀？
他猛地站起身，环顾整个客厅。
房子是老式的两居室，装修陈旧，家具摆放整齐得近乎刻板：书架上的书按颜色排列，茶几上的玻璃杯倒扣着，就连沙发上的抱枕，都棱角分明地摆在角落。
“他有洁癖？”
林深问。
“邻居说他是个老古板，生活习惯特别规律，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准时睡觉，东西从不乱放。”
小李在一旁补充。
林深的视线扫过书架，停在最上层的一个空位上——那里有明显的灰尘印记，形状像是一本书。
他又走到茶几旁，发现倒扣的玻璃杯旁有一圈浅浅的水渍，首径比杯口小一圈。
“这里原来放的不是玻璃杯。”
他拿起证物袋里的半张照片，“另一半呢？”
“没找到，整个屋子都搜遍了，包括垃圾桶和下水道。”
张诚说，“我们怀疑是凶手拿走了。”
林深没说话，蹲下身再次看向尸体。
死者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勒痕，不是很深，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捆过。
他的指甲缝里很干净，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死前可能没有反抗，或者反抗被瞬间压制。
“符号呢？”
林深指着死者额头上的蛇形图案，“有没有查到类似的案例？”
“查了全市近二十年的卷宗，没有。”
张诚递过一张照片，“技术科初步分析，这个符号不是任何己知的宗教或帮派标志，更像是……自定义的图腾。”
林深接过照片，指尖划过那个扭曲的蛇形。
十年前，他父亲的尸体被发现时，胸口也有一个几乎一样的符号，只是当时被血迹覆盖，警方认为是“混乱中意外造成的污渍”，没有深究。
“周明远的人际关系里，有没有名字或外号带‘蛇’的？”
林深问。
“没有。
但我们查到，他退休后一首在研究江城的地方志，尤其是关于‘蛇山’的部分。”
小李翻着笔记本，“蛇山是江城的一座老山，传说古代有蛇形图腾的部落居住过。”
蛇山。
林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十年前，他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一本关于蛇山的旧书，封面上就有类似的符号。
后来那本书在警方搜查时“遗失”了。
“现场少了三样东西。”
林深站起身，语气肯定，“一本关于蛇山的书，一个首径比玻璃杯小的容器，还有照片的另一半。”
张诚皱眉：“你怎么确定？”
“书架的空位大小，刚好能放下一本16开的地方志；茶几上的水渍首径比玻璃杯小3厘米，应该是个陶瓷杯；至于照片……”林深看向死者紧握的右手，“他临死前特意攥着半张，说明另一半很重要，凶手必须拿走。”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跑进来：“张队，查到了！
周明远昨晚八点到十点，一首在公园和人下象棋，有目击证人。
十点半左右回家，邻居在楼道里见过他。”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十点半到凌晨两点之间作案的。”
张诚看向林深，“门窗没有撬动痕迹，凶手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或者有钥匙。”
林深没接话，他的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挂钟上。
挂钟停在了11点17分，指针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不是死者的，经法医初步检测，是凶手的。
“挂钟是被外力撞停的。”
林深走到挂钟前，仔细观察指针上的血迹形态，“血迹呈喷溅状，说明撞停时，凶手就在附近，而且受伤了。”
他伸出手，轻轻拨了拨分针，动作慢得几乎让人窒息。
突然，他停了下来，视线落在挂钟背后的墙壁上——那里有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有摄像头？”
张诚惊讶地凑过来。
林深摇了摇头：“不是摄像头，是针孔，但里面没有线。
更像是……有人在这里听墙根。”
就在这时，林深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阳台接起。
“林深，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像砂纸摩擦金属，“看到蛇形符号了吗？
十年了，游戏该重新开始了。”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缩：“你是谁？”
“我是‘审判者’。”
对方轻笑一声，“周明远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很多人要为十年前的事付出代价。
哦对了，提醒你一句，别相信警察，尤其是你身边的人。”
电话被挂断，忙音尖锐地刺着林深的耳膜。
他猛地回头，看向客厅里的张诚和其他警员，每个人的表情都模糊在惨白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十年前的“意外”，死者额头的符号，失踪的书和照片，神秘的电话……一切都像一张网，从十年前开始编织，如今终于收紧，将他再次拖入深渊。
雨还在下，敲打着阳台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深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真相就像江城的雾，看着近，其实藏在最深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阳台，看向张诚：“把十年前‘林志强案’的所有卷宗调给我，还有周明远审理过的所有案子，尤其是涉及蛇山的。”
张诚迟疑了一下：“林深，这不合规矩……规矩能找出凶手吗？”
林深的眼神像淬了冰，“还是说，你们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张诚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
但林深，你要答应我，别像十年前那样冲动。”
林深没回答，只是走到门口，弯腰系紧风衣的扣子。
他的手指划过门把时，停了一下——门把内侧，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刻痕，形状和死者额头上的蛇形符号，一模一样。
原来，符号不止一个。
他推开门，走进楼道的黑暗里。
雨丝从窗户飘进来，打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
林深知道，从他踏入这个房间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那个自称“审判者”的人说得对，游戏重新开始了。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真相被迷雾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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