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想挡雨。结果那道雷直直冲我劈过来。我最后听见的是路人尖叫:“快打120!
这人糊了!”再睁眼时,我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头床上。头顶是灰扑扑的帐子。
空气里有股草药味,还有……灰尘味。我猛地坐起来。浑身骨头像被拆过一遍,酸得要命。
低头看自己。身上套着件灰不溜秋的粗布衣服,料子糙得能磨破皮。手还是那双手,
就是指甲缝里有点黑泥。“醒了?”一个硬邦邦的声音响起。门口站着个男人。瘦高个,
穿着深蓝色的短打,腰上别着把刀,刀鞘旧得发黑。脸绷得紧紧的,
看我的眼神像看路边的石头。“这是哪儿?”我嗓子干得冒烟。“清风寨。”男人言简意赅,
“你昏在山脚,二当家路过捡回来的。”清风寨?名字听着挺雅致,但这屋里的摆设,
墙上挂的兽皮,还有这人身上的江湖气……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现在……什么朝代?
”我小心翼翼地问。男人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大雍永平七年。”完了。真穿了。
还是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这个信息。“我躺了多久?”“三天。
”男人走过来,丢给我一个粗瓷碗,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喝了。”药味冲鼻子。
我捏着鼻子灌下去,苦得脸皱成一团。“琤琰姑娘,”男人等我喝完才开口,“你身子弱,
醒了就歇着。寨子里不养闲人,等你好了,去灶房帮忙。”他丢下话就走了。
留下我对着空碗发呆。琤琰?这名字……还挺好听。比原来的张翠花强多了。
我在硬板床上躺了三天。除了送饭送药的那个冷脸男人,叫石琮的,基本没人理我。
从送饭的哑巴大娘偶尔比划的手势里,我大概拼凑出点信息。清风寨。听着像土匪窝,
其实……更像一个大型武术爱好者聚居地。寨主叫岳琮,据说武功很高。二当家叫柳琰,
是个女的,就是她把我捡回来的。寨子里的人,平时也种地打猎,但练武是主业。
石琮是负责巡逻守卫的小头目,话少脸冷,活像个移动冰柜。这天,我觉得骨头没那么酸了。
石琮又端着药进来。“能动了?”他问。“能了。”“那好,”他把药碗往桌上一放,
“跟我去练武场。”“啊?练武?”我懵了,“我不是去灶房吗?”石琮那张冰块脸上,
难得出现一丝类似“你做梦”的表情。“灶房不缺人。二当家说了,你根骨奇特,
捡你回来时,你周身似有雷气缠绕,不习武可惜了。”雷气?
我脑子里闪过那道追着我劈的闪电。根骨奇特?我低头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
“我不行……”我话没说完。石琮已经转身往外走:“跟上,或者我把你扔过去。
”我选择跟上。练武场很大,黄土地,夯得结实。几十号人正在嘿哈嘿哈地练拳脚,
刀枪棍棒耍得呼呼生风。尘土飞扬。石琮把我带到场边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穿着利落的靛青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插着一根简单的木簪。眉眼清丽,但眼神很锐利,
像出鞘的刀。她正抱着手臂看场中的人对打。“二当家,人带来了。”石琮说。这就是柳琰。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那眼神,不像看人,像在评估一件东西。“嗯,
”她点点头,对石琮说,“你忙你的。”石琮走了。柳琰走到我面前。“叫什么名字?
”“琤琰。”我老实回答。这名字现在是我的了。“琤琰?”柳琰似乎有点意外,
随即笑了下,“倒是个好名字。我是柳琰。
”她指了指旁边地上放着的一根……齐眉高的木棍。“捡你回来时,你昏迷不醒,浑身滚烫,
脉象古怪,隐有雷火之气。”柳琰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我行走江湖多年,
没见过你这样的。石琮说你像块石头,我说,你更像块没开刃的铁胚子。”她弯腰,
拿起那根沉甸甸的木棍,掂了掂。“试试这个。”她把木棍抛给我。我下意识伸手去接。
棍子入手极沉,差点把我手腕压折。我哎哟一声,手一滑,棍子脱手,直直朝地上砸去。
眼看要砸到我的脚。我吓得往后一跳。就在我跳开的同时——“滋啦!
”一道细小的、蓝白色的电火花,从我刚才落脚的地方凭空窜出来!正好劈在掉落的木棍上!
木棍顶端瞬间焦黑一小块,冒起一缕青烟。空气里飘过一丝糊味。我僵住了。柳琰也愣住了。
她盯着地上冒烟的木棍,又猛地抬头看我,眼神像见了鬼。“你……”她声音有点变调,
“刚才那是什么?”我比她更懵。我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棍子。
“我……我不知道啊?”我结结巴巴,“我就是……就是吓一跳……”柳琰一步跨过来,
速度极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指很有力,捏得我骨头疼。她似乎在探我的脉。
眉头越皱越紧。“怪!太怪了!”她喃喃自语,“脉象时强时弱,气血运行毫无章法,
但……刚才那股灼热暴烈的气息又不见了。”她松开我,眼神复杂地在我身上扫视。
“再来一次。”“啊?”“像刚才那样,”柳琰指着旁边一个练力气的石锁,
“想象它要砸到你脚,躲开。”我看向那个石锁。灰扑扑的,看着就很沉。我慢慢走过去。
心里默念:要砸脚了要砸脚了……然后我朝旁边跳了一步。什么也没发生。
石锁好好的躺在地上。柳琰皱紧眉头:“不对。你刚才躲木棍时,心里在想什么?
”我努力回忆:“就……很害怕啊!怕棍子砸到我脚,特别怕!心跳得咚咚响!”“害怕?
”柳琰若有所思,“再来!用刚才怕棍子的劲头!”我又试了几次。对着石锁跳,
对着木桩跳,对着柳琰扔过来的小石子跳……屁的电火花都没有。
练武场上不少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投来好奇的目光。柳琰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算了。
”她摆摆手,有点泄气,“可能是我眼花了。你先跟着他们练最基础的桩功吧。
”她叫来一个看着挺憨厚的年轻汉子。“阿土,带带她。从混元桩开始。
”叫阿土的汉子挠挠头,憨憨一笑:“好嘞,二当家!”柳琰又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失望?转身走了。阿土很热情。“琤琰妹子是吧?来来来,
跟我学。”他摆了个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宽,膝盖微屈,双手虚抱在身前。“这叫混元桩,
练下盘稳当,养气的!看着简单,站久了可累人!”我学着他的样子站好。
阿土帮我调整姿势。“腰背挺直,别塌!对!头往上顶,
想象有根线吊着你……肩膀放松……”姿势摆好没多久,我就开始觉得大腿发酸,
小腿肚子打颤。太阳还挺晒。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
旁边练拳脚刀枪的呼喝声震得耳朵嗡嗡响。阿土站在旁边,自己也在站桩,稳得像座山。
他时不时纠正我一下。“膝盖别往前顶!对!屁股往下坐的感觉……”“肩膀又紧了!松!
松!”我咬着牙坚持。心里又烦又乱。被雷劈。穿越。这个奇怪的清风寨。
还有刚才那莫名其妙的电火花……桩功太枯燥了。我忍不住走神。目光在练武场上乱瞟。
东边一群人在练拳,虎虎生风。西边有人在耍刀,刀光一片。南边角落,几个人在对打,
拳脚相碰,啪啪作响。北边……我目光扫过北边靠墙根的地方。那里站着几个人。没练功,
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三角眼,眼神有点阴。
他旁边一个壮汉,一脸横肉。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他们一边低声说话,
一边时不时朝练武场中央瞟。那眼神,不太对劲。像是在观察,在评估。带着点……算计?
练武场中央,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年轻人正在练剑。身姿挺拔,动作行云流水。剑光闪闪,
很好看。周围不少人都在看他练,还有人喝彩。“那是谁啊?”我小声问旁边的阿土。
阿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敬佩:“哦,那是少寨主,岳铮。寨主的独子!
剑法得了寨主真传,厉害着呢!人也和气!”少寨主岳铮。难怪。那山羊胡老头几个,
看的就是他。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我正想着,突然——“滋啦!”一声轻微的电流声。
紧接着,我脚下猛地一麻!像是踩到了漏电的电线!一股又麻又刺的感觉,
顺着脚底板瞬间窜上来!我毫无防备,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从下往上狠狠顶了一下!“哎呀!
”我惊呼一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弹跳出去!这一跳,力量大得出奇!
我像个被强力弹簧射出去的人偶,直接飞离了我站桩的位置!越过阿土惊愕的脸!
朝着北边墙根那几个人的方向直直砸了过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人在半空,
脑子一片空白,只看到那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惊恐放大的脸!“砰!
”我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矮个子身上!把他当成了人肉垫子!矮个子被我砸得闷哼一声,
直接趴地上了。我摔在他背上,倒是没怎么疼。但那股把我弹飞的麻劲儿还没完全消失,
我四肢还有点不听使唤,挣扎着想爬起来。手忙脚乱中,我的手好像按到了什么东西。
硬硬的。是矮个子腰后别着的一个布包。布包被我慌乱的手按开了口子。里面掉出几样东西。
几块碎银子。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瓷瓶滚落在地上,瓶塞松了。
一股淡淡的、带着点甜腥的古怪气味飘了出来。很淡,但闻着让人有点不舒服。
山羊胡老头和那个横肉壮汉脸色瞬间大变!“老三!”横肉壮汉低吼一声,
就想弯腰去捡那个瓶子。但已经晚了。“什么东西?”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少寨主岳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动作很快,弯腰就把那个黑色小瓷瓶捡了起来。
他捏着瓶子,放到鼻下轻轻嗅了一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腐筋散?
”岳铮的声音不大,但透着冷意。练武场上的呼喝声不知何时停了。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绷。山羊胡老头三角眼滴溜溜转,强笑道:“少寨主,误会,误会!
这是……这是老三他前阵子在山下买的跌打药,不是什么腐筋散……”“跌打药?
”岳铮冷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这气味,这颜色,当我岳铮是傻子吗?腐筋散,
无色无味者上乘,这瓶颜色暗沉,气味腥甜,是下品中的下品!但对付普通武者,沾上一点,
也能让人筋骨酸软,内力凝滞!”他目光如电,扫过山羊胡老头几人:“你们带着这东西,
混在练武场,想干什么?”“我们……我们没想干什么!”横肉壮汉梗着脖子狡辩,
“就是……就是好奇少寨主剑法,来看看!这药……这药是老三自己弄的,跟我们没关系!
”被砸趴下的矮个子刚挣扎着爬起来,一听这话,脸都白了:“大哥!二哥!
你们……”“闭嘴!”山羊胡老头厉声打断他,三角眼眯起,闪过一丝狠厉,“少寨主,
我们兄弟几个在寨子里也有些年头了,忠心耿耿!今天这事,是我们管教不严,
让老三带了不该带的东西!我们认罚!但这栽赃陷害,我们兄弟可受不起!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还坐在地上的我。“谁知道这刚来的丫头片子,
是不是跟什么人串通好了,故意撞过来,栽赃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我身上。
我头皮发麻。“我没有!”我脱口而出,“我……我是没站稳!不小心……”“不小心?
”横肉壮汉狞笑,“不小心能飞这么远?砸这么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说!谁指使你的!
”我百口莫辩。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可那股让我弹飞的麻劲儿……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柳琰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她先看了一眼岳铮手里的瓶子,又冷冷地扫过山羊胡老头几人,
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要把我剖开。“怎么回事?”她问岳铮,
声音很冷。岳铮把事情简单说了。柳琰听完,没说话。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你,
”她盯着我的眼睛,“刚才,怎么回事?怎么飞过来的?”我急得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就是站着站着桩,脚底下突然一麻,像……像被电打了一下!然后我就……就弹起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电打了一下?”柳琰的眉头拧得更紧。“二当家!您听听!
”山羊胡老头立刻叫起来,“这叫什么话!电打了一下?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分明就是狡辩!我看她跟这药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魔教派来的奸细!
”“魔教”两个字一出,练武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不少人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和敌意。我浑身发冷。“我不是奸细!”我大声说,
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我就是……我就是被雷劈了才到这儿的!”这话一出,
全场安静了一瞬。然后……“噗嗤!”“哈哈哈!”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被雷劈了?
”“这丫头吓傻了吧?”“胡说八道!”嘲笑声像针一样扎过来。
柳琰的脸色也沉得能滴出水。“够了!”她低喝一声,压下了场上的嘈杂。她站起身,
目光冷冽地扫视全场。“王三槐,”她盯着山羊胡老头,“这瓶腐筋散,
是在你的人身上发现的。人赃并获。按寨规,私藏、意图使用这等阴毒药物,该如何处置?
”山羊胡老头王三槐脸色变了变。“二当家!这药……”“寨规第七条!
”柳琰的声音斩钉截铁,“私藏、使用毒药暗算同门者,废去武功,逐出山寨!
”王三槐和他身边的横肉壮汉脸色唰地白了。趴在地上的矮个子老三更是抖得像筛糠。
“二当家!饶命啊!”矮个子老三哭喊起来,“药是我的!是我鬼迷心窍!
是……是有人给我的!让我瞅机会,给少寨主……”“老三!”王三槐厉声喝止,眼神凶厉。
但已经晚了。岳铮眼神一寒:“给我?谁给你的?”矮个子老三在王三槐杀人的目光下,
吓得不敢再说,只是趴在地上磕头。“拖下去!”柳琰不再废话,挥手叫来几个守卫,
“分开审!把他们三个,还有这瓶药,都带下去!严加看管!”守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把挣扎叫骂的王三槐、横肉壮汉和瘫软的矮个子老三拖走了。练武场上鸦雀无声。气氛压抑。
柳琰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你,
”她指着我,“跟我来。”柳琰把我带回了她的小院。院子不大,很整洁。几间青瓦房,
墙角种着几丛竹子。她让我在堂屋的竹凳上坐下。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不说话。
气氛很沉。我心里七上八下。“二当家,”我鼓起勇气,“我真不是奸细。
我也不知道那电是怎么回事……我……”柳琰放下杯子。“琤琰,”她打断我,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说你被雷劈了?”我用力点头:“真的!就在我原来那个地方!
一道大闪电,追着我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在这了!”柳琰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你原来那个地方?什么地方?”“就……不是这儿。”我含糊地说,
不知道怎么解释穿越,“反正很远很远,跟这儿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柳琰没追问这个。
她似乎在思考。“你过来。”她站起身。我忐忑地跟过去。她走到院子中央。“站好。
”我依言站直。“闭上眼睛。”柳琰说。我闭上眼。“什么都别想。放松。”我努力放松,
但心跳得很快。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柳琰的声音很轻:“告诉我,
你被雷劈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努力回忆。“很亮……特别亮!
然后就是……轰隆一声巨响!浑身像被烧着了!又麻又烫!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麻?”柳琰追问,“什么样的麻?
”“就……像被很多针扎,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那种麻……特别难受……”我描述着。
就在我努力回想那种深入骨髓的麻痹感时——“滋啦!”又是那种轻微的电流声!
从我身体里传出来!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电流感,在我皮肤表面飞快地窜过!“睁开眼!
”柳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猛地睁开眼。低头看自己的手臂。皮肤上,
肉眼可见地,跳跃着几缕极其细微的、蓝白色的电火花!像静电,但更亮,更活跃!
它们在我手臂上游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几秒钟后,消失了。
留下皮肤上一阵微微的麻痒感。我惊呆了。柳琰也死死盯着我的手臂。
她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眼神里不再是怀疑,而是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
“原来……是真的……”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亮得惊人。
“琤琰!”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很大。“听我说!这件事,除了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任何人!包括寨主和少寨主!明白吗?”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命令。
我被她抓得有点疼,也被她的眼神吓到了。“为……为什么?”“别问为什么!
”柳琰眼神锐利,“记住我的话!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整个清风寨好!
你的身体……你的‘根骨’,很特殊!非常非常特殊!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现在!”她松开我,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激动的情绪。“魔教的人,
可能已经渗透进来了。王三槐那几个,不过是小喽啰。你刚才的‘意外’,
帮我们揪出了他们,但也可能把你暴露了。”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凝重。
“从今天起,你不用去练武场了。就住在我这院子里。我亲自教你一些东西。
”“教你如何……控制住你身体里的‘雷气’。”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
我搬进了柳琰小院的西厢房。柳琰成了我的“师父”。她不再让我练什么桩功拳脚。
而是教了我一套非常奇怪的……“呼吸法”?她说这叫“引雷诀”。名字听着挺唬人,
其实就是一种极其缓慢、深长的呼吸方式。配合着一些特定的身体姿势。有点像瑜伽,
但比瑜伽更……玄乎。要求心无杂念,意念集中在丹田。“引雷诀不是用来引雷的,
”柳琰严肃地告诉我,“是用来引动你体内那股先天雷火之气,让它为你所用,
而不是像脱缰野马一样乱窜。”“你之前控制不住它,是因为你气血紊乱,意念不凝。
这套吐纳法,就是帮你梳理气血,凝聚心神,最终能控制那股力量。”她教得很认真,
要求也极其严格。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练这个。枯燥得要命。
而且见效……很慢。至少我自己感觉不到什么明显变化。倒是那股“麻痒感”出现的次数,
似乎少了点?偶尔出现,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把我弹飞了,只是皮肤表面有点静电似的感觉。
柳琰说这是好现象。她还给了我一些药丸,说是固本培元的,让我按时吃。味道很苦。
日子就这么过着。柳琰的小院很清净,除了送饭的哑巴大娘,基本没人来。我也很少出去。
偶尔能听到一些寨子里的消息。王三槐那三个人被审了。矮个子老三扛不住,招了。
药是魔教的一个小头目给他的。任务就是找机会给少寨主岳铮下药,让他比武时出丑。
更深的东西,他们也不知道。魔教的手,确实伸进来了。寨子里加强了戒备。岳铮带着人,
把寨子周围几十里都梳理了一遍,抓了几个魔教探子。气氛有点紧张。柳琰也变得很忙,
经常不在院子里。她似乎在查什么事情。每次回来,脸色都挺凝重。这天晚上,
我练完引雷诀,正准备睡觉。柳琰回来了。她没点灯,直接进了我的屋子。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映着她半边脸。她的表情很严肃。“琤琰,”她压低声音,
“收拾两件衣服,跟我走。”“去哪?”我心里咯噔一下。“别问。”她语气急促,“快!
没时间了!”她眼神里的紧迫感让我不敢多问。我胡乱抓了两件衣服卷起来。柳琰拉着我,
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没有走寨子里的主路。而是沿着后山僻静的小道,一路向上。夜很黑。
山路崎岖。柳琰走得很急,脚步却很轻。我被她拉着,跌跌撞撞地跟着。心里七上八下。
到底出什么事了?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我们来到了后山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前。
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柳琰拨开藤蔓,拉着我钻了进去。
山洞里很黑,很深。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摸黑走了一段,然后在一个拐弯处停了下来。
她摸索着石壁,按了一下。“咔哒”一声轻响。旁边一块看着严丝合缝的石壁,
竟然无声地滑开了!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进去!
”柳琰推了我一把。我钻进去。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石室。
石壁上嵌着几颗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照亮了不大的空间。石室中央,放着一张石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穿着寨主岳琮常穿的那种深褐色袍子。他闭着眼,
脸色灰败,嘴唇发紫,气息微弱。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寨主?!”我失声惊呼。
躺在石床上的,竟然是清风寨寨主岳琮!柳琰跟了进来,石壁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师父!
”柳琰扑到石床边,声音带着哽咽,“我把她带来了!”石床上的人,眼皮颤动了一下,
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威严。他的目光,越过柳琰,
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很奇怪。有审视,有探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期盼?
“琰儿……”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像破风箱,“就是……她?”“是,师父!
”柳琰用力点头,眼圈发红,“就是她!琤琰!徒儿观察多日,确定无误!
她身负先天雷火之气!就是……就是您当年推演出的‘引雷之体’!”引雷之体?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柳琰转头看我,眼神极其复杂,有激动,有愧疚,
也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琤琰,听着,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我师父,岳琮寨主,
三个月前,被魔教教主厉无涯偷袭,中了他的独门阴毒掌力‘九幽玄煞’!
”“此掌阴毒无比,如跗骨之蛆,日夜侵蚀五脏六腑!我师父靠着深厚功力硬抗至今,
但……已到油尽灯枯!”“唯一能化解此掌阴毒的,是至阳至刚的天地雷火之力!
”柳琰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石头砸在我心上。“我们遍寻名医,翻遍古籍,
才找到一线生机!古籍有残篇记载,世上有一种极其罕见的体质,叫‘引雷之体’!
身负此体质者,能引动一丝天地间至纯的雷火之气入体!”“师父他老人家耗尽心力推演,
算出近日此地天象有异,或有身负此体质之人应劫而生!”“我奉命下山寻访,
没想到……那日暴雨,真让我在山脚捡到了你!你昏迷不醒,周身隐有雷气缠绕!”“琤琰!
你就是那个应劫而生的人!你就是师父唯一的生机!”柳琰紧紧抓住我的手,
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她的眼神,充满哀求。“只有你!只有你能引动一丝天地雷火!
只有你能救我师父!求求你!救救他!”我被她的话震得脑子嗡嗡响。信息量太大。
引雷之体?应劫而生?救寨主?我……我能引雷火?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看着石床上奄奄一息的岳琮寨主。看着他灰败的脸,微弱的呼吸。
又看看柳琰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是几乎绝望的哀求。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
“我……我不知道怎么引啊……”我声音发颤,“柳琰姐,
你教我的那个引雷诀……我练了这么久,就……就冒点小电火花……这……这怎么救人?
”“可以的!”柳琰急切地说,“引雷诀只是基础,是让你能初步掌控体内的雷种!
真正的引动天地雷火,需要契机!需要媒介!需要……你的意志!”她松开我的手,
飞快地从石床下摸出一个东西。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罗盘看起来很古老,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极其复杂的符号和星图。
中心镶嵌着一颗深紫色的、鸽子蛋大小的水晶。水晶内部,似乎有细微的银光在缓缓流动。
“这是‘引星盘’!”柳琰把罗盘塞到我手里,“是师父年轻时在一处古遗迹所得,
是引动天地之力的媒介之一!”罗盘入手冰凉。那颗紫色水晶,触碰到我掌心皮肤的瞬间,
我感觉体内的血液似乎微微热了一下。皮肤下那种熟悉的麻痒感,又隐隐出现了。“拿着它!
”柳琰把我推到石床边,正对着岳琮寨主的心口位置。“琤琰,听着!”柳琰按住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