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刀锋利的刃口在无影灯下割裂出一道刺目的银线。我把它握在手里,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乳胶手套渗入皮肤,带来一丝几乎令人安心的清醒。
福尔马林浓烈、刺鼻的气味霸道地充盈着整个空间,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凝结的死亡本身。
冰冷的不锈钢台面像一块巨大的寒冰,托着今晚的主角——那具无名女尸。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黏连在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和脖颈上,像海草缠绕着溺毙的礁石。
她的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说话的姿态。
水珠早已干涸,只在皮肤褶皱处留下淡淡的、灰白色的盐渍。“编号20231007,
无名氏女性,初步判断为溺水死亡。体表无明显致命外伤。”我低声复述着简单的移交记录,
声音在这过分空旷和寂静的停尸间里显得异常干涩。只有头顶无影灯发出的低微电流嗡鸣,
以及通风系统偶尔送出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微弱气流声,固执地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我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那张年轻却毫无生气的脸。这张脸,过于年轻,
带着一种被冰冷湖水浸泡过的青白,轮廓在强光下显得模糊又遥远。
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在我心头掠过,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更深沉、更粘稠的东西,
如同淤泥般堵塞在胸口。我用力吸了一口那饱含福尔马林分子的空气,
冰凉的刺激感直冲颅顶,勉强压下了那阵不适。工作就是工作。我告诉自己,
精确、冷静、剥离所有无用的情绪,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指尖的镊子探向女尸紧握的左手。溺水者常会痉挛性地抓住最后接触到的物体,这是常识。
我小心翼翼地,试图撬开那冰冷僵硬的手指关节。镊尖触碰到一个硬物。
它嵌在拇指和食指指甲缝深处那暗红色的淤泥里,被凝固的血污和河底的泥沙包裹着,
只吝啬地露出一角金属的光泽。那光泽异常熟悉,带着一种日常生活的、温暖的钝感,
与这停尸间里无处不在的冰冷锐利格格不入。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仿佛肺部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
头皮阵阵发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死死盯着那一点微弱的反光,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声响。整个世界骤然收缩,
只剩下那一点金属,和它代表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关联。我的公寓钥匙。
那把黄铜质地、边缘被磨得圆润光滑的、仅此一把的旧钥匙。它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溺亡的陌生女人紧握的手里,嵌在她指甲缝的淤泥深处?荒谬!
这念头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我的大脑。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我竭力维持的冷静堤坝。理智在尖叫着警告:这东西出现在这里,
本身就是最致命的证据!它指向一个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承受的关联。必须让它消失!立刻!
在任何人发现之前!我的右手,那只握着解剖刀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刀锋在无影灯下不安地晃动,银光闪烁不定。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抬起了手臂。
身体的本能完全压倒了职业的理性。我像一个拙劣的、被当场捉住的窃贼,
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马上销毁这该死的、会把我拖入深渊的“证物”!镊子?不,太慢了!
我需要更直接、更彻底地湮灭它!解剖刀锋利的尖端,带着一种毁灭的冲动,
径直向那小小的、致命的黄铜钥匙戳去!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钥匙的瞬间——那只冰冷、僵硬、属于女尸的手,猛地向上抬起!
它快得如同闪电,带着一股非人的、决绝的力量,冰冷、滑腻的触感像一条猝然发动的毒蛇,
死死箍住了我正要落刀的右手手腕!“呃啊——!
”一声短促、惊骇到极致的抽气声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完全不成调子。
解剖刀“哐当”一声脱手,砸在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发出刺耳的锐响,
又弹跳着滚落到地面。时间,在这一刻被冻成了坚硬的冰。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又在下一秒疯狂逆流。全身的肌肉绷紧如铁,每一个毛孔都在惊声尖叫。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手腕上那冰冷、坚硬、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的触感。它真实得可怕,
带着尸体特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穿透手套,直抵我的骨头。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抬起头,
脖颈的关节发出艰涩的“咔咔”轻响。视线,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原本紧闭的、属于死者的眼睛,此刻赫然圆睁!瞳孔涣散,毫无焦距,
像蒙着一层浑浊的灰白色薄膜,如同死鱼的瞳仁。但就是这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空洞地、直勾勾地,穿透了我,死死钉在我脸上。那张青白色的嘴唇,
似乎极其轻微地、扭曲地向上咧开了一个弧度。那绝不是活人的笑容。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和嘲弄。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精准地摆出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
“嗬…嗬…” 极其微弱、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气流声,从她微张的嘴里挤了出来。
那不是呼吸,更像是某种生锈风箱在濒临散架前最后的、绝望的呻吟。我的大脑彻底宕机。
恐惧像实质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溺水?诈尸?
还是……某种更无法解释的、深不见底的恐怖?理智的碎片在惊涛骇浪中沉浮、尖叫。
手腕上的冰冷钳制越来越紧,指骨被压迫得生疼,骨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行!必须挣脱!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爆发,压倒了极致的恐惧。我猛地用尽全身力气,
试图抽回自己的右手。同时,我的左手下意识地、不顾一切地向前伸出,目标不是攻击,
而是出于一种混乱的、想要推开这具“活过来”的尸体的本能!我的左手在空中挥舞着,
混乱地试图扒开那只铁钳般的手,手指不可避免地扫过冰冷的尸体皮肤,
触碰到她湿冷的头发、僵硬的肩膀……身体因巨大的恐惧和剧烈的挣扎而剧烈晃动,
脚步踉跄。就在这混乱不堪、如同噩梦般挣扎扭动的几秒钟里——头顶角落,
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监控摄像头,其广角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一切。
在它那冰冷、毫无感情色彩的画面里:——解剖刀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时间戳:02:17:05——我的右手被女尸的手牢牢抓住,高高抬起。
时间戳:02:17:06——我因惊恐而剧烈挣扎,身体前倾,左手挥舞着向前抓去。
时间戳:02:17:07——就在这一刻,
监控画面捕捉到了一个决定性瞬间:由于我身体的晃动和手臂的挥舞,从摄像头的角度看去,
我的左手,似乎正以一种凶狠的、下压的姿态,按向女尸的胸口!而我的右手,
虽然被“抓”着,却因为角度的关系,
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是我自己主动紧握的姿态!更致命的是,
就在我左手“按”下、身体前倾的同一瞬间,我那原本掉落在台面下的解剖刀,
被混乱中我的脚或是别的什么碰了一下,刀柄正好向上弹起了一小截!
时间戳:02:17:08——在02:17:09这一帧,
元素在监控那扭曲的视角里构成了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定格:我看上去凶狠地按着尸体,
右手看上去紧握着那柄刚刚弹起、刀尖朝上的解剖刀,而那锋利的刀尖,
正对着女尸裸露的、苍白的脖颈下方!画面就此凝固。
一个被精心“剪辑”过的、铁证如山的“谋杀未遂”现场。“砰——!!!
”停尸间厚重的金属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巨响如同惊雷,
狠狠劈碎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死寂!刺眼的手电筒强光如同数把雪亮的利剑,
蛮横地刺破停尸间昏暗的空气,瞬间将我牢牢钉在原地。光线晃得我眼前一片白茫茫,
视网膜灼痛。“不许动!警察!”“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几声厉喝如同炸雷,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冰冷的杀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猛烈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空气瞬间被压缩,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手腕上,那冰冷、铁箍般的钳制,消失了。
毫无征兆。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兀、一样诡异。那股非人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快得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我手腕上清晰的、深可见痕的冰冷感觉,
还有皮肤下隐隐传来的、骨头被挤压过的钝痛。那只属于女尸的手,
软绵绵地、毫无生气地垂落下去,“啪”的一声轻响,砸回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
它恢复了彻底的、无生命的僵硬。那双刚刚还圆睁着、充满恶意盯着我的眼睛,
此刻已经重新闭上。眼睑覆盖下来,遮住了那浑浊的死亡之瞳。那张青白色的脸上,
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弧度也完全消失无踪,只剩下溺水者特有的、死寂的平静。
仿佛刚才那惊悚至极的几秒钟,只是我极度恐惧下产生的、荒诞不经的幻觉。
但我手腕上残留的剧痛和冰冷触感,像烧红的烙铁,灼烫地提醒着我:那不是幻觉!
“我…她…她刚才动了!抓住我了!”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惊惶和急切,试图向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和强光后面的人解释。“钥匙!
您急着去送死呐!(可视化林良炎)免费小说阅读_完结版小说推荐您急着去送死呐!(可视化林良炎)
状元郎丈夫私生子大闹婚礼(林寒马奴)最新热门小说_完结小说状元郎丈夫私生子大闹婚礼(林寒马奴)
林寒马奴《状元郎丈夫私生子大闹婚礼》完结版免费阅读_状元郎丈夫私生子大闹婚礼全文免费阅读
我是历史修正系统的纠错员(李砚嘉贵妃)免费小说阅读_完结版小说推荐我是历史修正系统的纠错员(李砚嘉贵妃)
舍友练车,爱上教练李娜徐梦热门小说推荐_完本小说大全舍友练车,爱上教练(李娜徐梦)
我是历史修正系统的纠错员李砚嘉贵妃热门小说阅读_好看的小说推荐完结我是历史修正系统的纠错员李砚嘉贵妃
我是历史修正系统的纠错员李砚嘉贵妃最新章节免费阅读_我是历史修正系统的纠错员全集免费阅读
真假少爷你们不许再打了(陈知瑾谢嘉声)免费小说在线阅读_在线阅读免费小说真假少爷你们不许再打了(陈知瑾谢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