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不是睡醒。是脑子里的水干了。钱不会背叛你。钱不会嫌你烦。
钱不会让你半夜哭湿枕头。钱只会安安静静躺在银行卡里,或者变成店铺、房子、股份,
替你生更多的小钱钱。我以前不懂。我叫沈玘。“玘”是玉的意思。我爸翻烂了一本破字典,
指望我能像玉一样温润美好,拴住某个男人的心。他大概没想过,玉也很贵。很值钱。此刻,
我正对着出租屋卫生间那块裂了缝的镜子。镜子里的人,脸色有点黄,眼底有青影,
头发毛躁得像团枯草。昨天,是我那“命中注定的”男主角顾岄,
和他的“真命天女”苏晚晚订婚的日子。我,沈玘,这本都市甜宠文里的标准恶毒女配。
兢兢业业扮演了五年痴情炮灰。给顾岄送亲手做的早餐,风雨无阻。他皱眉说油腻,
转手喂了垃圾桶。他公司遇到点小麻烦,我求遍我爸的老关系,差点给人跪下,
换来他一句轻飘飘的“多事”。苏晚晚崴了脚,他一个电话,
我凌晨三点开车横跨半个城去买她指定的那家粥铺的粥。送到时,顾岄搂着苏晚晚,
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块碍眼的抹布。“这么慢?晚晚都疼哭了。”我像个不知疲倦的小丑,
燃烧自己,照亮他们伟大的爱情。昨天订婚宴,我盛装出席。不是去抢亲,
是想亲眼看着自己这五年有多蠢。香槟塔晶莹剔透,顾岄搂着娇羞的苏晚晚,笑得像个情圣。
我端着酒杯走过去,想说句“恭喜”。苏晚晚“不小心”绊了一下,
一杯红酒全泼在我价值不菲刷爆信用卡买的的礼服裙上。深红的酒渍迅速蔓延,
像一大滩丑陋的血。周围瞬间安静。顾岄眉头都没动一下,语气是惯常的不耐烦:“沈玘,
你能不能别总这么毛手毛脚?晚晚受惊了。”苏晚晚躲在他怀里,怯生生地看我,
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那一刻,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一声断了。不是伤心。
是某种蒙蔽双眼的粘稠液体,终于流干了。眼前的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五年青春,五年倒贴,五年自我感动式的犯贱。
除了这张还算年轻但憔悴的脸,和卡里不到四位数的余额,我得到了什么?
一个恶毒女配的骂名?还是顾岄和他朋友们茶余饭后“那个甩不掉的疯女人”的谈资?
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顾岄。去他妈的苏晚晚。老娘要搞钱!搞钱的第一步,是活下去。
我爸?指望不上。他坚信女人最大的投资就是嫁个好男人。
听说我在顾岄订婚宴上“丢人现眼”,气得差点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妈早逝。朋友?
围着顾岄转的五年,我早就没什么真朋友了。银行卡余额:3128.5元。下季度房租,
两个月后到期,六千块。压力是最好的清醒剂。我翻遍出租屋。名牌包?假的。首饰?
要么是合金要么是碎钻,不值钱。衣服?过季的,挂闲鱼都无人问津。最后,
目光落在厨房那口大砂锅上。我爸是厨子,祖传的卤味方子。小时候家里开过小店,
后来我爸觉得不体面,关了。但那味道,刻在我骨子里。他总说,女孩子学这个油烟味重,
手会粗,嫁不了好人家。现在,去他的好人家。油烟味?那是钱的味道!手粗?
数钱的时候手感更好!我冲进厨房,翻箱倒柜。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万幸,
我爸当年塞给我的那些调料包,我一直没扔。
冰箱里还有上次打折买的猪蹄、鸡爪、几个鸡蛋和几块豆干。启动资金:3128.5元,
扣除必要生活费,能动的就两千块。我跑到最大的农贸市场,货比三十家,用最便宜的价格,
批发了猪蹄、鸡爪、鸡胗、鸭脖、豆干、藕片、海带结。香料也挑性价比最高的。
扛着两大袋沉甸甸的食材回到出租屋,肩膀火辣辣地疼。心里却莫名踏实。
洗、焯水、拔毛、处理食材。整整六个小时,腰酸背痛。厨房里热气蒸腾,汗水糊了一脸。
头发丝黏在脖子上,油腻腻的。点火,下油,炒糖色。香料包扔进大砂锅,注入清水。
处理好的食材一样样放进去。盖上盖子,小火慢炖。浓郁的、霸道的卤香味,渐渐弥漫开。
钻进鼻孔,勾得人肚子咕咕叫。这味道,太熟悉了。是我童年最温暖的记忆,
也是我爸嗤之以鼻的“不上台面”。我守着砂锅,看着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到昏暗。
肚子饿得直叫,啃了个干面包。心里盘算着:猪蹄定价25一个,鸡爪2块,
豆干1块……如果全卖掉……手机屏幕亮了。是顾岄的哥们儿,赵琛。
以前没少跟着顾岄一起挤兑我。沈玘,听说你受刺激了?在家哭呢?岄哥让我问问你,
没事吧?晚晚挺担心你的。担心?是担心我没死透吧。我手指在油腻的屏幕上划拉,
打字:告诉顾岄和苏晚晚,我很好。忙着搞钱,没空犯病。以后别联系了。发完,
直接拉黑。世界清净了。卤味熬足了四个小时。关火,浸泡一夜更入味。第二天天没亮,
我就爬起来。把卤好的东西捞出来,分门别类装进干净的食品级大保温箱。
豆干、藕片、海带结这些素菜另外装。又煮了一大锅米饭,焖着。斥巨资买了个二手小推车,
上面挂着个手写的硬纸板招牌:沈家秘制卤味·饭团。字写得歪歪扭扭,
但胜在够大够醒目。地点选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个大型写字楼后巷。这里上班族多,
早上赶时间,中午懒得走远。关键是,暂时没人管。早上七点,我推着小车,
像奔赴战场的士兵。心脏怦怦跳,手心全是汗。支好摊子,掀开保温箱盖子。刹那间,
那酝酿了一夜的、醇厚到骨子里的卤香,混合着米饭的热气,像一颗小型炸弹,
“轰”地在这条充斥着煎饼果子味和包子味的后巷炸开了。路过的行人,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一个穿着西装套裙、踩着高跟鞋、妆容精致的白领姐姐皱着鼻子嗅了嗅,眼睛一亮,
径直走过来:“好香!这卤味怎么卖?”“猪蹄25一个,鸡爪2块一只,鸭脖8块一根,
鸡胗10块一份,豆干藕片海带结都是1块一串。还有卤汁饭团,加卤蛋6块,加卤肉8块,
加猪蹄12块。”我语速飞快,尽量清晰。“来个猪蹄饭团!”白领姐姐毫不犹豫,
“再单加一个卤蛋!”“好嘞!”我麻利地套上一次性手套,
从保温桶里挖出热气腾腾的米饭,在保鲜膜上铺平,舀一大勺浓稠的卤汁浇上去。
剥开一个油亮深褐的卤蛋,用勺子压碎铺在饭上。最后,
从另一个保温箱里夹出一只颤巍巍、红润诱人的大猪蹄,放在最顶上。双手灵活地一卷一捏,
一个沉甸甸、香喷喷的“巨无霸”饭团成型,用袋子装好递过去。白领姐姐扫码付款,
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卤猪蹄炖得极其软糯,入口即化,
浓郁的胶质裹着咸鲜中带着微甜回甘的卤汁,
混合着浸透卤汁的米饭和绵软的卤蛋……她眼睛瞬间瞪圆了,含糊不清地赞叹:“唔!好吃!
绝了!”这一声,比什么广告都管用。旁边几个观望的白领立刻围了上来。
“给我来个卤肉饭团!”“我要鸭脖!两个!”“鸡爪来五只!带走!
”“豆干海带结各来三串!”小小的摊位瞬间被包围。我手忙脚乱,但精神高度亢奋。收钱,
拿货,装袋,报数。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不到一小时,
保温箱肉眼可见地空了下去。尤其是猪蹄和饭团,最先告罄。“老板,猪蹄还有吗?
”一个年轻男孩挤过来,满脸期待。“抱歉啊,今天卖完了。明天我多准备点!”我擦着汗,
心里乐开了花。“那给我来俩鸡爪,一个卤蛋饭团吧。”男孩有点失望,但还是买了。
八点半刚过,早高峰结束。写字楼后巷冷清下来。我的小推车也几乎空了,
只剩下几串素菜和几个卤蛋。清点战果。现金加扫码,总收入:687块!
扣除食材成本大约200块,净赚近500!
捏着那沓皱巴巴的零钱和看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我站在清晨的阳光里,有点恍惚。
就这几个小时?比我以前挖空心思给顾岄买一件他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礼物,赚得还多?
原来,钱真的可以这样,实实在在、沉甸甸地抓在自己手里。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不用卑微祈求。这感觉……真他妈的爽!第二天,我备了双倍的货,尤其是猪蹄和饭团。
生意比昨天还火爆。卤味的香气就是最好的招牌。昨天买过的回头客,今天不仅自己来,
还带了同事。“小沈老板,你这手艺绝了!比那些连锁店强多了!”“就是,猪蹄软烂入味,
一点不腻!我老公昨晚啃得直嗦手指头!”“饭团分量足,一个顶饱到下午!划算!
”我一边忙活,一边听着这些朴实的夸奖,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汗水流进眼睛里,辣辣的,
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敞亮。然而,搞钱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就在我忙得脚不沾地时,
巷子口传来一阵骚动。“城管来了!快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瞬间,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后巷,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煎饼摊、包子铺、水果车……所有的小摊主,
推着车、抱着箱子,撒丫子就往巷子深处跑。那速度,堪比百米冲刺。我懵了半秒,
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盖上保温箱盖子,锁死。推起沉重的小推车,
用尽吃奶的力气跟着人流狂奔。小推车吱嘎作响,保温箱里的汤汤水水晃荡着。
我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两条腿灌了铅一样沉。身后传来城管严厉的吆喝声。
眼看就要被追上,旁边一个卖煎饼的大姐猛地拽了我一把:“傻丫头!这边!
”她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更窄的、堆满杂物的岔巷。我踉跄着跟上,
把小推车死死挤进一堆废弃纸箱后面,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脚步声和吆喝声从主巷经过,
渐渐远去。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后背全湿透了,不知道是汗还是吓的。
旁边的大姐也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谢…谢谢姐。”我声音还有点抖。
“谢啥,都是讨生活的。”大姐摆摆手,很爽利,“头回出来摆吧?下次机灵点,
听到风声不对,别管东西,人先跑!东西被收了更亏!”我点点头,心有余悸。
看着自己这辆简陋的小推车和保温箱,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底层谋生”的不易。
以前跟着顾岄出入高档场所,看到街边小贩被驱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影响市容。
现在才明白,那被掀翻的可能就是一家人一天的口粮。“姐,我叫沈玘。卖卤味的。
”“叫我柳姐就行,卖煎饼的。以后互相照应着点。”危机暂时解除。回到出租屋,
清点剩下的食材。因为跑得及时,损失不大,但心理冲击很大。这样东躲西藏不是长久之计。
晚上,我一边处理第二天要卤的食材,一边刷着本地信息。
目光停留在“夜市摊位招租”的消息上。正规夜市,有固定摊位,交管理费,虽然成本高了,
但不用提心吊胆。我算了一笔账。现在每天利润大概四五百,去掉可能的“跑路”损耗,
一个月净赚一万出头是稳的。租个夜市小摊位,月租加管理费大概三四千,
虽然利润空间被压缩,但稳定,能安心做生意,还能做晚餐和宵夜时段,营业额能翻倍!
干了!我咬着牙,拿出这几天攒下的大半积蓄,
租下了城南一个中型夜市靠入口的一个小摊位。位置不错,就是贵。有了固定摊位,
我添置了更专业的保温展示柜,定制了发光的小招牌:沈家秘制卤味·饭团·宵夜。
还增加了晚上宵夜的主打——卤味小火锅单人小砂锅和秘制拌面。开业那天,
生意果然更火爆。夜市人流量巨大,我的卤香霸道,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尤其是热腾腾的卤味小火锅,在初秋微凉的夜晚,简直是神器。“老板,你这猪蹄绝了!
给我再加一份!”“拌面再来一碗!这卤肉臊子太香了!”“小火锅汤底能打包吗?
我回去煮面!”我带着雇来的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姑娘阿英,忙得团团转,但收钱收到手软。
看着展示柜里的食材飞快减少,听着食客们满足的喟叹,那种成就感,
比收到顾岄施舍的一个眼神,强烈一万倍。日子像上了发条。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备货,
卤制。下午出摊,一直忙到深夜收摊。回家清洗、收拾,躺下时常常是后半夜。累。真累。
骨头缝都透着酸。但看着手机银行里不断增长的数字,
看着那个小小的摊位从无人问津到需要排队,所有的累都化成了实实在在的底气。
皮肤晒黑了一点,手因为长期接触卤水和各种清洗剂,确实粗糙了。
以前精心保养的指甲也剪得秃秃的。可镜子里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不再是以前那种空洞的、只装着顾岄的迷茫,而是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光。
我几乎忘了顾岄这个人。直到那天下午,我正在摊位前利落地剁猪蹄。
一辆线条流畅、锃光瓦亮的黑色豪车,极其违和地停在了夜市入口附近。车门打开,
锃亮的皮鞋踩在略显油腻的地面上。顾岄。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身形挺拔,面容英俊依旧。
只是眉头紧锁,看着眼前嘈杂、烟火气十足的夜市,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一丝……困惑?他身边还跟着他的司机兼保镖,
一个高大的男人,警惕地看着四周。他径直朝我的摊位走来。所过之处,
喧闹的人群似乎都安静了一瞬。他那身行头和气场,跟这里格格不入。
我手里的砍骨刀顿了一下,然后“哐”地一声,利落地剁下一块猪蹄。眼皮都没抬。“沈玘。
”顾岄的声音响起,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的调子,但似乎又有点不同。
“你就在这种地方……卖这些?”他终于站到了我的摊位前,
那股清冷的、昂贵的木质香水味,瞬间被浓烈的卤香包围、吞噬。我抬起头,看向他。
手上还戴着一次性手套,沾着油星和卤汁。围裙上也有点点油渍。“顾先生,买卤味吗?
猪蹄25,鸡爪2块,鸭脖8块,饭团6到12块,小火锅28一份,拌面15。
” 我语气平静,像对待任何一个陌生顾客。“扫码还是现金?”顾岄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他大概以为我会痛哭流涕,或者羞愧难当?
“你……”他似乎被我的平静噎了一下,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沈玘,别闹了。
跟我回去。这种地方,这种……活计,不适合你。晚晚很担心你。”苏晚晚担心我?
我差点笑出声。“顾先生,我很忙。”我指了指后面开始排队的几个学生模样的顾客,
“不买东西的话,麻烦让让,别挡着我做生意。”说完,我转向排在最前面的女生,
瞬间换上热情的笑脸:“美女,今天吃什么?猪蹄饭团刚出锅,热乎的!
”“要一个猪蹄饭团!加卤蛋!”“好嘞!12块!扫码这边!”我熟练地操作着,
完全无视了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顾岄。他大概从没被人如此彻底地无视过。
尤其是被他曾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沈玘。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昂贵的雕塑,
与周围热火朝天的氛围形成尖锐的对比。他身后的保镖想上前,被他抬手制止了。
他就那么看着我麻利地打包饭团,收钱,招呼下一个客人。看着我油腻的头发随意扎着,
看着我被热气熏红的脸颊,看着我粗糙的手熟练地操作。“沈玘,”他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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