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张偷来的照片,竟让我重新见到已经去世三年的妈妈大学一年级的暑假,
沈疏白回家了。爸爸是县一中的数学老师,整个暑假不是去教育局开会就是去学校值班。
家里空荡荡的,除了墙上妈妈的黑白遗照,几乎找不到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疏白,
来舅舅家住几天吧。”表哥林昊打电话来,“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自从妈妈在我中考前因肺癌去世后,我就很少去舅舅家了。
妈妈从确诊到离世经历了将近五年的折磨,虽然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但还是没能留住妈妈,
尽管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一再的说不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很少有人癌症晚期还能坚持这么久的。爸爸还是觉得愧疚,觉得没照顾好妈妈,
不敢面对外公外婆。每次去,都像是往所有人的伤口上撒盐。但这次,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舅舅家在老城区,一栋九十年代建的红砖楼。推开门,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舅妈正在厨房忙活,舅舅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来了立刻起身。“疏白来了!快坐快坐,
饭马上好。”舅舅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晃了晃,“又瘦了,大学食堂吃不惯?
”我摇摇头,喉咙突然哽住。舅舅的眼睛和妈妈太像了,那种关切的眼神让我一瞬间恍惚。
表哥把我拉进他房间打游戏,但我心不在焉。闲来无聊,我拉开了房间里的抽屉,
想找找有没有扑克牌。却意外发现一本旧相册。翻开泛黄的页面,一张初中毕业照映入眼帘。
表姐站在第二排,而照片第一排的中间,
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笑得温柔的女人——是妈妈。我的手开始发抖。
照片上的妈妈比记忆中年轻许多,头发乌黑,脸颊饱满,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憔悴。
我贪婪地用目光描摹她的轮廓,直到视线模糊。等我回过神来,照片已经在我口袋里了。
……舅舅家的饭桌永远是圆的。这个念头突然闯入我的脑海,当舅妈拉开椅子招呼我坐下时。
记忆中妈妈说过,外公特意选了圆桌,说这样没有棱角,一家人吃饭不会碰着磕着。“疏白,
坐这儿。”舅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那里已经摆好了碗筷和水杯,
杯中还贴心地倒了半杯温水——我从小不爱喝烫的。桌上摆着六菜一汤:红烧排骨油亮诱人,
清蒸鱼上铺着细细的姜丝,一盘碧绿的炒空心菜,金黄的水蒸蛋,凉拌木耳,
还有一海碗紫菜虾皮汤。全是家常菜,却样样精致。“不知道你现在爱吃什么,
就按你以前的喜好做了。”舅妈边说边给我盛饭,堆得冒尖,“大学食堂肯定吃不好,
看你瘦的。”我低头看着饭碗,热气氤氲中仿佛看见几年前的自己坐在这里,妈妈还在世时,
每次来舅舅家,舅妈也是这样给我盛饭。……下午吃完饭,我借口头疼,
让表哥早早送我回家。关上门,我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照片,躺在床上仔细端详。“妈,
我好想你……”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说让我照顾好爸爸,他很好……可是你好吗?
”“妈……”我的指尖描摹着照片边缘。我将照片贴在胸口,泪水打湿了枕头,
迷迷糊糊睡着了。再睁眼时,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睛。鸟鸣声震耳欲聋,
身下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粗糙的水泥台阶。我猛地坐起来,
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我初中读书的校门口,身上还穿着初中的校服!
这所老校区在我高中时就已经拆除了,怎么会……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
我茫然地站起来,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校服的年轻表姐,
和……和挽着她手臂的妈妈。活生生的妈妈。
第2章想要靠近却只能拼演技我的双腿先于大脑行动,冲了过去。
妈妈和表姐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表姐警惕地把妈妈护在身后。“唉唉唉,你谁啊?
”表姐皱眉问道。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妈妈还穿着照片里那件淡蓝色连衣裙,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是生气,而是担忧。“同学,
你没事吧?”妈妈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泪水的闸门。我跪在地上,
哭得像个走丢多年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哎哟这孩子怎么了?”妈妈蹲下来,
温暖的手抚上我的后背,“是不是中暑了?晓晓,去买瓶冰水来。
”表姐睁大眼睛表示不解:“我滴个亲姑诶,这是春天,还不是夏天,中的哪门子的暑?
”妈妈看似训斥却又极其温柔:“你这孩子,不是中暑也是很不舒服,你去买瓶水总没错吧?
”表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向了小卖部。我抬起头,妈妈的脸近在咫尺,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香味,看到她眼角细小的纹路。这不是梦。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我……我是新来的转学生,”我胡乱抹着眼泪,
编了个谎,“刚才头晕……谢谢老师。”妈妈惊讶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
”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啊。这句话卡在喉咙里,几乎让我窒息。“您……您看起来就像老师。
”我结结巴巴地说。妈妈坚持要带我去医务室,但考虑到医务室已经下班,
只好带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跟着她走进了校园。
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我的目光无法从妈妈身上移开。她走路时习惯微微低头,
右手会无意识地整理裙摆;和别人说话时,总会先轻轻“嗯”一声;笑起来时,
右眼会比左眼眯得更深一些……这些细节像潮水一样涌来,冲垮了我努力维持的理智。
“老师,您贵姓?”我颤抖着问。“我姓林,教数学的。”妈妈转头看我,“同学,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我叫……林一白。”我用了妈妈给我取的小名,
“刚转学过来,还没分班。”表姐林晓晓跑回来时,手里攥着一瓶冰镇矿泉水,
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她把水递给妈妈,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锁在我身上。“给,林老师。
”她把“老师”两个字咬得很重,明显是在提醒我注意身份。妈妈拧开瓶盖递给我,
指尖上还沾着水珠。我接过来时故意碰到她的手,那温热的触感让我鼻子发酸。“同学,
要不要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妈妈担忧地问。我灌了一大口水,冰得太阳穴生疼。
“他们……在外地打工。”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跟爷爷奶奶住。
”妈妈轻轻“嗯”了一声,这声调我太熟悉了——她根本不信。
但她只是叹了口气:“那要不要老师送你回家?”家?现在这个时间点的我连受精卵都不是!
我急中生智:“我爷爷住院了,奶奶在照顾他……家里没人。我无家可回,
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们回家呢?”说完还故意让声音带上点哭腔,因为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
我必须将死皮赖脸进行到底,然后才能跟她们一起去外公家。“哦~”表姐突然拖长声调,
眯起眼睛,“所以你是无家可归咯?”她凑近我,马尾辫甩到我脸上,
带着柠檬洗发水的味道。我记忆中表姐直到三十多岁都用这个牌子的洗发水。“晓晓!
”妈妈轻斥一声,转头温和地对我说,“那你先跟我们回家吧,
等你爷爷……”“等他爷爷出院就立刻滚蛋!”林晓晓咬牙切齿地接话,
同时对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第3章表姐,你一直这么凶吗?我缩了缩脖子,
这动作让妈妈误会了。“晓晓你吓到人家了!”妈妈拍了下表姐的后背,对我歉意地笑笑,
“别怕,她就这脾气。”走在回家的路上,场面极其诡异。妈妈走在中间,
左边是紧紧挽着她胳膊的林晓晓,右边是刻意保持距离又忍不住往妈妈那边蹭的我。
每当我靠近一点,林晓晓就会从妈妈背后射出死亡凝视。“你叫什么名字?
”林晓晓突然发难。“林……一白。”“哪个学校的?
”“就……就跟你一个学校的”我随口编道。“几班?”“初、初三(4)班。
”我脱口说出妈妈教的班级。林晓晓猛地停下脚步:“胡说!我就是4班的,从来没见过你!
”我后背瞬间湿透。妈妈疑惑地看向我,
我急中生智又假装小可怜儿:“我……我刚转学过来,
今天第一天……还不是因为爸爸妈妈没空管我,爷爷奶奶又身体不好,
所以才把我转学到这里,这里可以住宿,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爷爷奶奶就省心了……”“哦?转学生?”林晓晓冷笑一声,“那班主任是谁?
”这简直是送分题!我挺起胸膛:“林默老师!”——妈妈的名字从我嘴里蹦出来,
带着隐秘的甜蜜。妈妈惊讶地眨眨眼:“你认识我?”完蛋!
我急得直冒汗:“刚才……刚才……我看见荣誉墙上有您的照片和名字。
”林晓晓翻了个白眼,凑到妈妈耳边说悄悄话,但我还是听见了:“绝对有问题!查户口!
”妈妈无奈地摇头,却还是默许我跟着。路过小卖部时,她突然问:“一白爱吃雪糕吗?
”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这是妈妈以前接我放学时常问的话。还没等我回答,
林晓晓就炸了:“林老师!你怎么还给他买雪糕?!万一是坏人呢!”“走的都热了。
”妈妈已经掏出零钱,“你要什么口味的?”“绿豆的。”我下意识回答,
立刻收到林晓晓杀人般的目光——这是她最爱的口味。妈妈买了三支雪糕,
递给我一支绿豆的,给林晓晓一支巧克力的。表姐气得直跺脚:“明明知道我只吃绿豆的!
”“上次你说要减肥,不吃甜的了。”妈妈无辜地说。我憋着笑剥开包装纸,
结果林晓晓突然抢过我的雪糕咬了一大口,然后把她的巧克力味塞给我:“换!
”妈妈刚要说什么,林晓晓已经挽着她大步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对我做鬼脸。
我望着手里被咬得参差不齐的雪糕,
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抢我的零食——这个暴力女从小就没变过!走到小区门口,
保安大叔热情地打招呼:“林老师回来啦!哟,这是……”他好奇地看着我。“我学生。
”妈妈温和地说。“我表弟!”林晓晓同时喊道。空气突然安静。
林晓晓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我则差点被雪糕呛到——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保安大叔哈哈大笑:“晓晓什么时候有个这么俊的表弟了?”“远房的!八竿子打不着的!
”林晓晓拽着妈妈就往里冲,我小跑着跟上,听见她小声嘀咕:“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上楼时,林晓晓故意走最后,狠狠踩了我一脚。我“嗷”地一声,妈妈回头问怎么了,
我只好说绊了一下。“笨手笨脚的。”林晓晓冷哼,
却在妈妈转身时凑到我耳边:“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我会盯着你的。
”她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朵上,让我想起她小时候威胁要告我黑状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表姐,你一直这么凶吗?”第4章忍不住叫了“外公”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们俩都愣住了。林晓晓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急忙补救:“我是说……彪悍的女生都……都叫姐。”妈妈已经掏出钥匙开门,
屋里飘来饭菜香。林晓晓趁机掐住我后腰的软肉,咬牙切齿道:“你完了,我告诉你,
我们这个房子里可住着两个老古董,你小心被我爷爷吓成小猫咪。
”但当她看见我望着妈妈背影时湿润的眼睛,手上的力道突然轻了。她皱着眉松开手,
小声嘀咕:“怪人。”门开了,我站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心跳如雷。
妈妈回头对我笑了笑:“进来吧,家里只有我爸妈两位老人,晓晓平时跟我哥哥嫂嫂一起住,
也不住这里。”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成功了——虽然表姐虎视眈眈,虽然漏洞百出,
但我终于,回家了。“谁说的?一会儿我就跟奶奶说给我准备被子,我今晚开始就住这里了。
”表姐透露出来的言外之意是她会时刻监视我的,但是妈妈显然不相信她说出的话:“好啊,
晚上可别说想妈妈啊哦。”“啊?都这么大了还想妈妈?”我知道我的表情此时一定很欠揍,
因为表姐的脸已经变得越来越狰狞了,吓得我赶紧低下头。
妈妈再一次示意我别理她:“你别看她平时这个样子,在学校住宿还经常想妈妈,
时不时的我就需要哄她一下。”然后狠狠地拍了表姐的肩膀:“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再怎么说人家是客人,你就不能客客气气的吗?”表姐的表情此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至少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我可提前跟你说了啊,你带一个学生回家,
我爷爷肯定会说你的,怎么会带一个不熟悉的人回家呢?肯定会说你安全意识淡薄,
耳根子软,你的工作是老师,不是保姆。”“好了,他不是没有地方去吗?
这不是正好被我赶上了吗?他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问题啊?”妈妈用手将表姐往旁边推了一下,
示意我进来:“一白,别站着了,快进来吧。”我蹑手蹑脚的迈进门,这时林晓晓眯起眼,
似乎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正要再警告两句,厨房里传来外婆的声音:“晓晓,
是不是你跟你姑回来了,快进来啊,别杵在门口。”林晓晓立刻换上乖巧的笑容,
拽着我往里走:“来了来了!”我被她扯得踉跄一步,刚踏进客厅,
我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是拐杖点地的“笃笃”声。我的呼吸瞬间凝滞。
——是他。外公拄着拐杖走出来,身形比记忆中挺拔许多,头发虽已花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穿着那件熟悉的蓝色衬衣,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却洗得干干净净。我的喉咙发紧,
眼眶瞬间热了起来。——他还活着。——他还站在这里,还能看着我。
外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眉头微皱:“这是?”林晓晓立刻扬起笑脸:“爷爷,这是我同学,
林一白,跟我一个班的,呃,家里有点困难,这次假期休息他无处可去,我姑看他可怜,
就带到咱们家了。”外公“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审视般盯着我,像是在衡量什么。
“打招呼啊?我爷爷最不喜欢没礼貌的人了。”我被林晓晓的胳膊肘击中。
“外……外……外公好!”第5章阻止爸爸妈妈在一起声音冲出喉咙的瞬间,我慌忙捂住嘴。
这个称呼太亲密了,不该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口中叫出来。餐厅骤然安静。
妈妈端着的汤碗停在半空,外婆的筷子掉在桌上,林晓晓瞪圆了眼睛。“哈!
”表姐突然笑出声,指甲掐进我手臂,“别人见面都叫爷爷,你上来就叫外公?
装熟也讲究基本法吧?你听到过谁上来管陌生人叫外公的,你这个人可真够有意思的。
”我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余光里外公的布鞋向前挪了半步,
青灰色的裤管带着熟悉的樟脑丸味道。“我外公……”声音自己跑了出来,带着颤抖的尾音,
“两年前冬天走的。他……他和您长得特别像。”抬起头的瞬间,一滴泪砸在外公的鞋尖上,
“看到您,我就……”后半句碎在哽咽里,我说的即是谎言却又是事实,
母亲走后第二年外公就因为悲伤过度离开了我们,他的威严一直还在,
见到他我实在叫不出来别的称呼。表姐脸上此时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这又是来哪出?
’可我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林晓晓还要说什么,
外公却抬起手。“叫外公挺好。”老人粗糙的掌心落在我发顶,温度透过发丝烙在皮肤上。
……外婆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来客人了?是晓晓的同学啊,先吃饭吧,
边吃边聊。”我机械地点头,跟着他们在餐桌旁坐下。饭桌上,外婆给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笑眯眯地问:“一白啊,家里就你一个人?”我捏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低声道:“……嗯,
父母去打工了,爷爷生病住院了,奶奶陪他一起在医院。等他们出院了我就有地方去了。
”外婆叹了口气,语气心疼:“可怜见的,这么小的孩子。”她顿了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
转头对妈妈说:“默默啊,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同事正在接触吗?你们都老大不小了,
抓紧时间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外公淡淡的“嗯”了一声:“是啊,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
你这孩子从小什么都好,都不用我们操心,就是这个成家的问题,真是让我们头疼啊。
”表姐夹菜的手停了下来,头上此时冒出了问号:“咦?同事?
你把你跟沈铭川的事跟爷爷奶奶说了?”什么?沈铭川?那不是我爸吗?表姐现在是上初三,
我爸我妈是在我表姐读高一的时候结婚的,那就是……明年!不行不行,
我记得外婆曾经跟我说过:“你妈自从嫁给你爸之后就再没有过轻松日子,
家里穷的叮当乱响,还有一个常年患病的爷爷,不只是要养活我这个小的,
还有那个老的处处需要花钱,这是个什么人家啊。
”所以妈妈才会在放寒暑假的时候开校外补课班,因为妈妈是县里的优秀教师,
所以慕名而来的学生络绎不绝,妈妈这么拼命的努力工作就是因为这个家,
都是这个家拖累了妈妈,才会让妈妈在39岁就患了肺癌,
最后……离开了我们……所以……罪魁祸首竟是……我们这个家,纵使我不愿承认,
可是为了妈妈,我总要试一试,如果成功那妈妈会不会就活下去了?
那外公外婆就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于是,我决定……阻止爸爸妈妈在一起!
第6章破坏计划进行时“晓晓姐,”沈疏白声音发颤。
林晓晓听到他叫姐同样吃到来不及反应:“啊?怎么了?”“吃完饭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我有事要跟你说。”我刻意压低了声音。表姐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吃完饭后,我跟表姐一起走出了小区,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两个真正的大人。“晓晓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他在小河边停下脚步,
“但你要保证听完不尖叫,不逃跑。”林晓晓翻了个白眼:“神神秘秘的,快说。
”“我不是林一白,我是从2024年穿越回来的沈疏白,林默是我母亲,沈铭川是我父亲。
”他直视表姐的眼睛,“她在2019年因为肺癌去世了,才44岁。
她嫁给我爸后过得很苦,要拼命工作养家……”“你疯了吧?”林晓晓后退两步,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六岁那年掉进村口的池塘,”沈疏白快速说道,
”我妈跳下去救的你,这件事除了家人没人知道,对吧?”林晓晓的脸色刷地变白,
嘴唇开始颤抖。“有,我妈左边锁骨下有个红色的胎记,她总说……”沈疏白的声音哽咽了,
“说那是天使吻过的痕迹。”林晓晓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死死抓住沈疏白的手臂:“姑姑她...真的会……?”沈疏白点点头,
眼眶通红:“所以我们必须阻止她嫁给我爸。那个家会拖垮她的。”于是,
接下来我们两个开始制定计划了……“第一条,制造偶遇!
”林晓晓用红色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这几个大字,笔尖在白板上戳出一个小凹坑。
周六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射进来,
照在我们临时制作的“作战地图”上——我记得妈妈曾经跟我说起过,
他们第一次约会爸爸想要表现的高雅一些,特意选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
“明天他们要去新开的西餐厅。”我指着地图中央的红星标记,“我爸提前一周订的位子,
据说是为了庆祝我妈获得优秀教师奖。”林晓晓啃着指甲:“我们怎么混进去?
那家店要穿正装的。”她若有所思,又突然灵光一闪:“等着!”然后走出了房间。
回来时时露出神秘一笑,
从身后拿出一套小西装:“我把我哥珍藏的'重要场合专用服'偷出来了,你来试试。
”“表哥发现会杀了你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试着衣服,衣服穿在身上像麻袋一样晃荡,
袖口长出半截。“比起救姑姑,这算什么。”我扯了扯长到我胯下的领带,眼神黯淡了一瞬,
“再说……在我记忆里,他好像从没对你发过火。”“那是,毕竟是我亲哥嘛!
”林晓晓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她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条黑色连衣裙:“这是我去年演出穿的,应该还能塞进去。
”两人站在穿衣镜前,活像两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丑。林晓晓的裙摆皱巴巴地卷在腰间,
我的裤脚堆在鞋面上像两个面口袋。“完美。”我对着镜子竖起大拇指,
“谁会对两个衣着滑稽的小孩起疑心呢?”“第二条!”林晓晓继续在白板上写字,
“在姑姑面前揭露沈老师的'真面目'!
”我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清单:“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
不动道;三、对花生过敏但总忍不住偷吃;四……”第7章荒诞的破坏“这些算什么缺点啊!
”林晓晓把清单拍在桌上,“我们需要的是那种能让姑姑立刻下头的!
比如……比如他其实有暴力倾向!”“我爸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我挤出了一丝苦笑,
“唯一一次发火是我把妈妈的气管炎药打翻了……”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林晓晓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了下去:“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如果……如果他们其实很幸福呢?”我默默攥紧了手中的笔。
记忆中母亲咳血的画面再次浮现,我硬起心肠:“幸福不会要人命。
第三条计划——制造意外!”我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
里面装满了“道具”:一瓶辣椒酱、几个臭鸡蛋、一包泻药从外婆的药柜偷的,
甚至还有一条玩具蛇。“你疯啦?”林晓晓瞪大眼睛。“听我说,
”我此时眼睛发光的告诉表姐,“明天他们吃饭时,我假装不小心把辣椒酱倒在我爸裤子上。
等他去洗手间清理时,
你就告诉我妈看见他和女服务员调情.……”“这也太……”“或者方案B,”我充耳不闻,
“你去假装晕倒,
我负责在我爸扶你时拍下看起来像咸猪手的角度……”林晓晓把抱枕砸在我脸上:“沈疏白!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爸他也是我老师,怎么可能做得出那种事情。
”最终我们敲定了相对“温和”的方案:我负责在父亲饮料里加盐,
林晓晓则找机会“不小心”透露父亲有遗传性狐臭的“秘密”。“记住,
我们的目标是让他们意识到彼此不合适,”沈疏白严肃地说,“不是真的要伤害谁。
”林晓晓点点头,但是我却看到她转身时偷偷抹了抹眼角。她从小跟着姑姑长大,
比谁都清楚姑姑有多喜欢那个傻大个体育老师。
她也知道爷爷奶奶很大年纪才生了姑姑这个小女儿,而且很贴心,
她也不希望看到生离死别的一幕。周日中午,市中心“罗曼蒂克”西餐厅。
我和表姐鬼鬼祟祟地躲在盆栽后面,看着服务生将父母引到靠窗的位置。
母亲穿着淡紫色连衣裙,父亲则穿着笔挺的白衬衫。“你爸今天还挺帅。”林晓晓小声说。
我并没有搭腔。因为此时的我正盯着母亲发怔——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
给她镀上一层柔光。这样鲜活明亮的母亲,与病床上形销骨立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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