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睡衣。窗外的月光像一层薄冰,
覆在对面楼房的墙面上,泛着森冷的光。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左肩,那里空荡荡的,
却残留着一种被重物拖拽的酸胀感,仿佛有个无形的东西还骑在上面。
桌上的电子钟跳成 4:01,数字在黑暗里泛着幽绿的光。我拧开台灯,
暖黄的光晕里浮着无数尘埃,它们像被惊扰的虫豸,在光柱里疯狂翻滚。这不是普通的梦,
那些触感太过真实 —— 钢架上铁锈的涩味、地面血液的粘稠、墙缝里骸骨的阴冷,
还有左肩那块沉甸甸的、带着怨毒的重量。
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点开和兆海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天前,
他发了张草原落日的照片,配文:“等你来喝新酿的马奶酒。” 照片里他站在敖包前,
晒得黝黑的脸上缺了颗门牙的笑格外刺眼。照片背景里,
敖包上系着的蓝哈达在风中微微飘动,远处的羊群像散落的珍珠,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
可此刻再看,那片金色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暗红,像是凝固的血。
“兆海,你没事吧?” 输入框里的字删了又改,最终还是换成了 “最近忙吗”。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老槐树的枝桠在玻璃上划出指甲挠过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窗外窃窃私语。我裹紧被子,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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