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风与都市星光第一章 蝉鸣里的白衬衫2013年的夏天似乎格外漫长,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热气和栀子花的甜香。江城一中的香樟树长得枝繁叶茂,
浓密的树荫把操场边缘的红砖跑道切割成斑驳的光影。林溪抱着一摞刚收上来的数学作业,
沿着树荫慢慢往前走。白球鞋踩在发烫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糖上,
软乎乎的却带着灼人的温度。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浅蓝色的校服衬衫后背也洇出了一片深色的水渍。“让一让!让一让!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伴随着篮球拍打地面的砰砰声。林溪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怀里的作业本却还是被撞得散落一地。白色的纸张像受惊的蝴蝶,
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对不起!对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
开始慌乱地捡作业本。林溪抬起头,撞进一双带着歉意的桃花眼。
男生穿着和她同款的浅蓝色校服,只是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几缕发丝随着他低头捡东西的动作轻轻晃动。
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顾屿!
你又在走廊上打球!”教导主任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走廊尽头响起。男生瞬间变了脸色,
手忙脚乱地把最后几本作业本塞给林溪,捡起地上的篮球就往楼梯口跑,
跑过林溪身边时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同学,真的对不起!我叫顾屿,高二3班的,
有事找我!”林溪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一个匆忙逃窜的背影,
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味。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作业本,
有几本的边角被踩脏了,还有一本的封面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篮球印。那天下午的自习课,
林溪总是忍不住走神。她看着窗外那棵高大的香樟树,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那双带着歉意的桃花眼,阳光下晃动的碎发,
还有那句匆忙的“我叫顾屿”。第二天早上,林溪刚走进教室,
就看到同桌陈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溪溪,你知道吗?昨天顾屿被王主任抓了个正着,
罚他在操场跑十圈,打扫一周的卫生呢!”“顾屿?”林溪装作不经意地问。
“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啊!高二3班的,篮球打得超棒,成绩还特别好!
”陈瑶一脸花痴地说,“你居然不知道他?上次运动会他可是拿了三个单项第一呢!
”林溪默默低下头,翻开了语文课本。原来他叫顾屿,是这样闪闪发光的存在。
接下来的日子,林溪总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偶遇”顾屿。在食堂排队时,
他会和一群男生打打闹闹;在操场跑步时,
他的身影总是最矫健的那一个;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他会戴着耳机安静地看书,
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林溪开始期待每一次的偶遇,
像期待拆开一份未知的礼物。她会悄悄记住他喜欢在早餐时加两勺糖,
记住他打篮球时喜欢穿白色的运动袜,记住他解数学题时会习惯性地咬着笔头。
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林溪被分到了3班的考场。当她找到自己的座位时,
发现旁边竟然是空的。考试铃快响的时候,顾屿才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又是你啊,作业本同学。”顾屿笑着对她眨了眨眼,
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林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她低下头,
假装整理文具,耳朵却悄悄捕捉着身边的动静。考试进行到一半,
林溪感觉有人在轻轻碰她的胳膊。她转过头,看到顾屿正对着一道数学题皱眉头,
手指在草稿纸上画来画去。看到林溪看他,顾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口型说:“第三题,
借支笔。”林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笔可能没水了。
她从笔袋里拿出一支全新的黑色水笔,悄悄递了过去。顾屿接过笔,
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像盛夏里最耀眼的阳光。考试结束后,顾屿把笔还给她,
笔杆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谢啦,作业本同学。”他笑着说,“对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林溪,森林的林,溪水的溪。”她小声说,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林溪,很好听的名字。”顾屿点点头,“你的数学好像很好?
刚才看你写得很快。”“还好吧。”林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以后我有不会的题,
可以问你吗?”顾屿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林溪用力点点头,
看着顾屿转身离开的背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媚起来。蝉鸣依旧聒噪,阳光依旧炙热,
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甜甜的味道。从那天起,顾屿真的经常来找林溪问问题。
有时是在课间操结束后,有时是在晚自习前的空档。他会拿着数学练习册,
站在1班的教室门口,笑着对林溪招手。林溪的同桌陈瑶总是在她起身时,
用胳膊肘捅捅她,挤眉弄眼地说:“去吧去吧,你的‘专属问题宝宝’在等你呢。
”他们会一起在教学楼后面的香樟树下讨论题目,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
落在他们低垂的眼睫上。顾屿很聪明,一点就通,只是偶尔会在一些细节上犯迷糊。
林溪会耐心地给他讲解,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有时题目讲完了,
他们会聊一会儿天。顾屿会给她讲篮球队的趣事,
讲他和朋友们的恶作剧;林溪会跟他分享喜欢的作家,讲她偷偷写在日记本里的小故事。
夕阳西下的时候,金色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
像是一个温柔的拥抱。高二的暑假来得猝不及防,带着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憧憬。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顾屿在教学楼门口等林溪。“林溪,明天有空吗?
”他手里抱着一个篮球,有些紧张地问。“有啊,怎么了?”林溪的心怦怦直跳。
“我们班明天有场篮球赛,在学校体育馆,你要不要来看?”顾屿的眼睛里带着期待。
“好啊。”林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天晚上,林溪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打开衣柜,
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最后选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第二天下午,
林溪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体育馆。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她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看着场上正在热身的男生们,
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顾屿穿着白色的篮球服,号码是7号。
他正在和队友们练习投篮,跳跃、伸展、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玻璃窗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比赛开始后,
顾屿表现得格外出色。他像一只灵活的猎豹,在球场上穿梭奔跑,精准地传球,漂亮地投篮。
每进一个球,他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林溪的方向,看到她在为他鼓掌,
就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中场休息时,顾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在林溪身边坐下。
林溪赶紧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包纸巾。“打得真好!”林溪由衷地赞叹道。“那是,
”顾屿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喝了一大口水,“专门为你表现的。”林溪的脸颊瞬间红了,
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耳朵却红得发烫。下半场的比赛更加激烈,
双方比分紧咬。最后一分钟,顾屿接到队友的传球,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绝杀!全场沸腾了!
队友们冲上来把顾屿团团围住,又蹦又跳。顾屿却拨开人群,径直跑到林溪面前,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眼神却异常明亮。“林溪,”他喘着气,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林溪看着顾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真挚的表情,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暖暖的,甜甜的。她用力点点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顾屿笑了,他伸出手,
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很热,带着汗水的湿润,
却让林溪感到无比安心。那天的晚霞格外美丽,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
顾屿牵着林溪的手,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没有说话,
却能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温度和加速的心跳。路过一家小卖部时,
顾屿停下来买了两支绿豆冰棒。他把一支递给林溪,自己剥开另一支的包装纸,咬了一大口。
“真甜。”他含糊不清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林溪咬了一口冰棒,
冰凉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看着顾屿被冰得皱起的眉头,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什么?
”顾屿疑惑地问。“没什么。”林溪摇摇头,心里却像灌满了蜜糖,“就是觉得,
今天的冰棒特别甜。”顾屿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像羽毛拂过,带着冰凉的甜意。“那以后,我每天都买给你吃。”他认真地说。
夏夜晚风吹过,带来了远处的蝉鸣和近处的心跳声。林溪看着顾屿明亮的眼睛,
感觉整个世界都温柔得不像话。她知道,这个夏天,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第二章 倒计时的约定高三的生活像被按下了加速键,每一天都被试卷和倒计时填满。
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着“距离高考还有XX天”,那个数字每天都在减少,
像沙漏里不断落下的沙子,提醒着所有人时间的紧迫。林溪和顾屿的恋爱,
就像在紧张旋律中插入的一段温柔插曲。他们不能像其他情侣那样经常出去玩,
只能在课间十分钟匆匆见一面,在晚自习后的路灯下并肩走一段路。每天早上,
林溪的桌洞里总会出现一盒温热的牛奶,有时是原味的,
有时是草莓味的——那是顾屿记得她喜欢的口味。而顾屿的数学练习册里,
偶尔会夹着一张林溪写的小纸条,上面画着可爱的表情包,或者写着一句鼓励的话。
他们会在午休时一起去图书馆,找一个靠窗的角落,各自刷题。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抬起头,
目光相遇,相视一笑,又低下头继续做题,心里却充满了温暖。
顾屿的数学成绩在林溪的帮助下进步很大,而林溪的物理弱项,
也在顾屿的耐心讲解下逐渐好转。他们互相鼓励,互相扶持,在紧张的学习压力下,
成为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顾屿,你想考哪个大学?”一个晚自习后的夜晚,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溪轻声问道。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吹过,
带来一丝凉意。“我想去上海,”顾屿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带着向往,
“那里有最好的建筑系,我想当建筑师。”“建筑师?”林溪好奇地问。“嗯,
”顾屿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我想设计出漂亮的房子,
让住在里面的人都能感受到温暖和幸福。”林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暖暖的。
“那很好啊,你一定会成为很棒的建筑师的。”“那你呢?”顾屿转过头问她,
“你想去哪里?”“我想去北京,”林溪轻声说,“我喜欢文学,想去那里读中文系。
”顾屿沉默了一会儿,脚步放慢了些。“上海和北京,有点远啊。”林溪的心也沉了一下。
她知道距离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他们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可是,
他们都有自己的梦想和向往的城市。“但也不是很远,”林溪强打起精神,笑着说,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高铁也就几个小时。而且,我们可以视频啊,打电话啊。
”顾屿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林溪,不管我们以后在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我也是。”林溪用力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那天晚上,他们在路口分别时,
顾屿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递给林溪。瓶子里装满了彩色的星星,
在路灯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是我折的,”顾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共365颗,代表着一年的每一天。我在每颗星星里都写了一句话,等我们分开了,
你每天拆一颗,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林溪接过玻璃瓶,感觉沉甸甸的。
她看着顾屿真挚的眼睛,突然觉得距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那我也给你准备一个礼物。
”林溪认真地说。第二天,林溪把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交给顾屿。
封面是他们一起去过的那家书店买的,上面印着一片星空。“这是我的错题本,
”林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里面有我整理的各科错题和解题思路,可能对你有点帮助。
还有……最后几页,我写了一些话,等你想我的时候,就翻到最后看看。”顾屿接过笔记本,
小心翼翼地翻开。他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工整的排版,还有偶尔出现的小插画,
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谢谢你,林溪。”他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起努力,
”林溪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最后去了哪个城市,我们都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嗯!”顾屿用力点点头,“等我们都考上大学,我就去北京看你,带你去天安门,
去故宫,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好,”林溪笑着说,“那我就去上海看你,
看你设计的第一个模型,看上海的外滩夜景。”他们在路灯下勾了勾手指,
像做了一个郑重的约定。那个约定,像一颗种子,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
支撑着他们度过了高三最艰难的日子。模拟考试一次接着一次,
成绩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有时林溪考得不好,会躲在操场的角落里偷偷哭,
顾屿就会默默地陪在她身边,递给她纸巾,笨拙地安慰她。有时顾屿发挥失常,
林溪就会把他的错题本拿出来,一道题一道题地帮他分析,鼓励他不要放弃。他们的恋爱,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在这些细微的陪伴和鼓励中,
变得越来越深厚。高考前最后一个月,学校放了两天假,让大家调整状态。
顾屿约林溪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操场。那天阳光很好,
操场上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打球,笑声和欢呼声远远传来。林溪和顾屿坐在看台上,
看着远处的天空。“还有一个月,”林溪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感觉像做梦一样。”“是啊,”顾屿握住她的手,“感觉昨天才刚认识你,
转眼间就要高考了。”“时间过得真快。”林溪靠在顾屿的肩膀上,
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林溪,”顾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等高考结束,
我们去旅行吧。就我们两个人。”“好啊,”林溪眼睛一亮,“去哪里?”“去海边吧,
”顾屿向往地说,“我想带你去看日出,看大海。”“嗯!”林溪用力点点头,
“我还想吃海鲜,想在沙滩上写我们的名字。”他们像孩子一样,
兴奋地规划着高考后的旅行,讨论着要带什么行李,要做什么事情。那些对未来的憧憬,
像阳光一样,驱散了考前的紧张和不安。临走时,
顾屿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质戒指,上面刻着一个简单的“屿”字。
“这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他有些紧张地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就是想送给你。等我们以后……等我们都稳定了,我再给你买更好的。
”林溪看着那个小小的戒指,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伸出手,
顾屿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我也有东西给你。
”林溪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篮球模型,
还有一个刻着“溪”字的吊坠。“这是我在精品店挑了很久的,”林溪说,
“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顾屿接过钥匙扣,立刻挂在了自己的书包上,
像得到了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会一直带着它的。”他认真地说。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林溪和顾屿在电话里聊了很久。他们没有聊学习,没有聊考试,
只是互相倾诉着对方都觉得有趣的小事。第三章 山城来信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
林溪和顾屿真的去了海边。他们在海边的小旅馆住了三天,看了日出,
在沙滩上写下了彼此的名字,还一起捡了很多漂亮的贝壳。那三天,
他们仿佛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分别,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压力,
只是尽情地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大海的温柔。他们在海浪里追逐嬉戏,
笑声被海风带得很远很远。分别的那天,在火车站的月台上,顾屿紧紧地抱住林溪,
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林溪,等我去北京看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嗯,我等你。”林溪用力点头,泪水打湿了顾屿的肩膀。
火车缓缓开动,林溪看着顾屿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她知道,
他们即将踏上不同的旅程,迎接不同的挑战,但她相信,
他们的爱情会像那颗小小的银戒指一样,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不会褪色。
大学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林溪在北京的中文系如鱼得水,她加入了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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