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虞晚晚。曾经,我是大周最尊贵的长公主。而现在,我只是一个亡国奴。城破那天,
火光将半个天都烧成了血色。父皇自刎于龙椅,母后追随而去,弟弟被乱军斩杀。
我穿着最华丽的宫装,一步步登上巍峨的城楼,身后是坍塌的家国,眼前是黑压压的敌军。
风吹起我的裙摆,像一只破碎的蝴蝶。城下,那个骑在玄色战马上的男人,正抬头望着我。
他便是灭我大周的暴君,萧策。传闻中,他弑父杀兄,铁血手腕,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望着他,凄然一笑,张开双臂,决绝地向后倒去。我不想死在他手里,更不愿受辱。
我的血,要洒在故国的土地上。可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一阵强风掠过,
我落入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萧策的脸近在咫尺,俊美如神祇,眼底却翻涌着地狱般的墨色。
他箍着我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声音嘶哑,
一字一句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虞晚晚,你的国没了,你的亲人死光了,可你这条命,
是我的!”“我想让你生,你便不能死。我想让你死,你才能得到解脱。
”1我被萧策带回了前朝的皇宫,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他的行宫。他没有杀我,
也没有将我贬为宫奴,而是把我安置在了最华美的“瑶光殿”。殿内的一切用度,
皆是公主的规制,甚至比我从前在宫中时还要奢靡。可我知道,这里不是家,是牢笼。
我唯一的侍女,是从小陪我长大的阿阮。她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公主,
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办啊……”我抚着她颤抖的背,眼神却空洞地望着窗外。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死,是我唯一的出路。既然他萧策不让我痛快地死,
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走向死亡。我开始绝食。第一天,萧策没有来。第二天,
他依旧没有出现。御膳房送来的山珍海味,被我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阿阮跪在地上求我,
哭得嗓子都哑了:“公主,您吃一点吧,求您了,您要是垮了,阿阮也不活了!
”我只是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懒得有。到了第三天晚上,我饿得头晕眼花,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时,瑶光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萧策一身玄色龙袍,
裹挟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看着桌上未动的饭菜,又看了看床上形销骨立的我,
眼底的墨色瞬间凝聚成了风暴。“虞晚晚,你在跟朕耍什么花样?”他走到床边,
一把扼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想用这种方式死?朕偏不让你如愿!
”他的手指冰冷,力道却像铁钳,我的下颌骨传来一阵剧痛。我虚弱地看着他,
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萧策……你杀了我父皇,
灭了我宗庙……怎么……不敢杀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亡国公主吗?”“你怕了?
”“怕我化作厉鬼,夜夜来向你索命?”“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立刻尝到了血的腥甜。“怕?”萧策的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朕连神佛都不惧,会怕你一个小小鬼魂?”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掰正,
逼我看着他那双充血的眼睛:“朕告诉你,朕留着你,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你这身皮囊,
这副傲骨,让朕很感兴趣。”“朕要亲手,一点点,把你这身傲骨,彻底碾碎!
”他猛地松开我,对着殿外的太监怒吼:“来人!给朕把饭菜端进来!给长公主喂下去!
她若是不吃,就给朕撬开她的嘴,硬灌!”2几个粗壮的嬷嬷和太监冲了进来,端着食盒,
面露凶光。阿阮吓得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腿:“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要伤害公主!
”萧策一脚踢开阿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虞晚晚,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吃,还是朕让人喂你?”我看着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枕头砸向他,
声音嘶哑地尖叫:“滚!萧策你滚!”枕头软绵绵地落在他脚下,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却像是点燃了最后的引线。萧策冷笑一声,亲自端过一碗参汤,走到床边,
一手捏住我的双颊,强迫我张开嘴,另一只手便将滚烫的汤药往我嘴里灌。
“唔……咳咳咳……”滚烫的液体烫伤了我的口腔和食道,我被呛得剧烈咳嗽,
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那不是伤心,不是屈辱,而是纯粹的生理反应。我拼命挣扎,
双手去推他,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他却恍若未觉,眼底的疯狂之色更甚。
一碗参汤,大半都洒在了我的衣襟和被褥上,只有小半被我呛了进去。灌完之后,
他随手将空碗扔在地上,摔得粉碎。“虞晚晚,记住这种感觉。”他用拇指,
粗暴地抹去我嘴角的汤渍,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濒死的猎物,“只要你还敢寻死,
朕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会把你拴起来,像狗一样。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而残忍,“每天亲自喂你,让你活着,清醒地活着,
看着朕如何坐稳你的江山,看着你的子民如何对朕俯首称臣。
”“直到你……彻底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是朕的玩物。”说完,他直起身,
冷漠地瞥了一眼我狼狈的模样,转身大步离去。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阿阮扑到我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主……公主你怎么样……”我躺在床上,
浑身都在发抖,喉咙里火辣辣地疼。可比身体的痛苦更强烈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恨意。
萧策,你好狠。你不仅要我的命,你还要诛我的心。但你错了。我叫虞晚晚,
是大周的长公主。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忘记国仇家恨。碾碎我的傲骨?
我偏要让你看看,我这身骨头,到底有多硬!3从那天起,我不再绝食。
萧策派来的御医为我调理身体,送来的饭菜,我也逼着自己咽下去。我要活着,我需要力气,
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与他同归于尽的机会。萧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
他不再来瑶光殿,只是每天都会派人送来各种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仿佛要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堆到我面前。可这些东西,在我眼里,
不过是沾满了我族人鲜血的陪葬品。我每天将自己关在殿内,用他送来的最名贵的丝线,
绣着一幅又一幅的杜鹃啼血图。那鲜红的丝线,仿佛是我流不尽的血泪。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直到半个月后,宫里传出消息,萧策要在宫中大宴群臣,
庆祝攻下大周,一统天下。而宴会上,需要有歌舞助兴。他派人传话,点名要我,
前朝的长公主,为他献舞。并且,要我穿着大周的宫装,
跳那支只在国宴上才会献演的《霓裳羽衣舞》。这是何等的羞辱!
《霓裳羽衣舞》是我母后亲手教我的,那是我大周最圣洁、最高贵的宫廷乐舞,
象征着国泰民安,盛世荣光。如今,他却要我穿着亡国的服饰,为他这个灭国仇人,
跳这支舞来庆祝他的胜利。这是要将我最后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传话的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完旨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长公主,您可要好好准备。
皇上说了,这支舞要是跳好了,他有重赏。要是跳不好……那后果,可就不是您能承担的了。
”阿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太监骂道:“你……你们欺人太甚!公主是千金之躯,
岂能与舞姬为伍!你们……”“阿阮,住口。”我冷冷地打断了她。我抬起头,
看着那个狐假虎威的太监,平静地说道:“回去告诉萧策,这支舞,我跳。”太监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他脸上掠过一丝失望,
随即又堆起谄媚的笑:“长公主果然是识时务的人。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等他走后,
阿阮才急得快哭了:“公主,您怎么能答应他!这简直是把您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我缓缓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脸面?”我轻笑一声,
笑意却未达眼底,“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面?”“阿阮,他想看我卑躬屈膝,
想看我痛苦绝望,我偏不如他的意。”我拿起一支金钗,钗头被打磨得异常锋利。
我将它缓缓插入发髻,藏在乌黑的发丝间。“他不是想看我跳舞吗?
”“那我就跳一支出殡的舞给他看。”“我要在万众瞩目之下,将这支舞,变成他的葬礼。
”4宴会设在太极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萧策高坐于龙椅之上,下方是他的文武百官,
推杯换盏,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我穿着那身早已被我视为寿衣的大周宫装,在殿外候场。
隔着珠帘,我能看到萧策的身影。他似乎喝了不少酒,面色微醺,
眼底却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有几个新得宠的妃嫔在他身边伺候,其中一个,
便是前几日来我宫中耀武扬威的柳贵妃。她穿着一身艳丽的宫装,娇笑着为萧策布菜,
眼神却不时地朝我这边瞥来,充满了挑衅和得意。我漠然地收回目光,心如止水。
“宣——前朝长公主虞晚晚,献舞!”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唱喏,我深吸一口气,拨开珠帘,
一步步走入大殿中央。我一出现,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怜悯,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打量。
我穿着大周的正红色宫装,层层叠叠的裙摆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图腾,华丽而庄重。
头上是繁复的珠翠发饰,面覆白纱,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这身装扮,曾是我无上的荣耀。
而今,却是我洗不去的耻辱。我无视了那些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到大殿中央,
朝着主位上的萧策,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周宫廷礼。“罪臣之女虞晚晚,参见陛下。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萧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
带着审视和侵略。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声音懒散而威严:“平身吧。开始吧,让朕看看,
名动天下的大周公主,舞姿究竟有多动人。”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戏谑和轻蔑。我缓缓起身,
乐声响起。是《霓裳羽衣舞》的曲调,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王朝的兴衰与哀愁。
我随着音乐,慢慢舒展身体。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无可挑剔。旋转,跳跃,水袖翻飞,
裙摆飘扬。我将所有的恨意,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绝望,都融入了舞蹈之中。
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周的宫殿,父皇母后含笑看着我,弟弟为我抚掌喝彩。可一转眼,
那一切都化作了泡影。眼前只有仇人得意的笑脸,和他属下们贪婪的目光。
巨大的悲恸和恨意,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跳的不再是舞,而是我的血,我的泪,我的国殇。
舞至高潮,我一个急速的旋转,裙摆如盛开的血色莲花,而后,我朝着萧策的方向,
缓缓跪下,做出一个臣服的姿态。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舞蹈的结束。所有人都以为,
我这根硬骨头,终于被折断了。柳贵妃更是掩唇轻笑,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萧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胜利者的、残忍的微笑。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甚至站起身,
一步步向我走来。他想亲手揭开我的面纱,欣赏我屈服的模样。就是现在!在他走到我面前,
弯下腰,伸手要来揭我面纱的那一刻,我眼中寒光一闪,
猛地从发间抽出那支早已准备好的毒金簪,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5“噗嗤——”金簪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萧策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下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支没入大半的金簪,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迅速染红了他黑色的龙袍。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那双深邃的眼中,没有预想中的暴怒,
只有一丝……我看不懂的错愕和受伤。“你……”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机会。一击得手,我没有丝毫犹豫,抽身后退,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迅速将里面的毒药倒入口中。这毒药,是我用他赏赐的药材,偷偷提炼出来的见血封喉之毒。
我要和他,同归于尽!“护驾!有刺客!”“快!抓住她!”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柳贵妃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到了一边。
我看着胸口流血不止、摇摇欲坠的萧策,看着他那张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变得惨白的脸,
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萧策,你灭我国家,杀我亲人,如今,我让你也尝尝死亡的滋味!
我含着毒药,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萧策!黄泉路上,我等你!
”我准备咬破毒囊,了结这痛苦的一生。然而,就在这时,
萧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顶着那致命的伤口,踉跄着朝我扑了过来,
不顾一切地,死死地抱住了我!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一只濒死的野兽,
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他的猎物。“不……不准死……”他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惶和恐惧,“朕不准你死!虞晚晚……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强行掰开我的嘴,想要把那毒药从我嘴里抠出来。
我惊呆了。我完全无法理解他此刻的行为。他不是应该恨我入骨,下令将我碎尸万段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自己性命垂危,也要阻止我自尽?“放开……唔……”我拼命挣扎,
却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他的手指在我口腔里粗暴地搅动,我被他弄得一阵干呕,
那包毒药就这么被他硬生生地抠了出来。“来人!传御医!快传御医!”他抱着我,
对着周围的侍卫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谁敢伤她一根头发,朕诛他九族!”说完,
他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被他沉重的身体压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仇人,
感受着他滚烫的鲜血浸湿我的衣衫,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6萧策被御医们抬走了,整个太极殿乱成了一锅粥。而我,作为行刺的罪魁祸首,
被侍卫们押解着,关进了天牢。天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腐烂的霉味。
我被铁链锁住了手脚,扔在一个铺着稻草的角落里。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喊。我的心,
比这天牢还要冷。刺杀失败了,我也没能死成。等待我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我想起萧策最后那个眼神,那个动作,心中充满了困惑。他那疯子般的占有欲下,
到底藏着什么?我宁愿相信那是他变态的控制欲在作祟,也不愿去想其他的可能。
因为一旦深想,我怕自己会动摇。国仇家恨,血海深仇,
岂是能被一丝虚无缥缈的情感所动摇的?虞晚晚,你清醒一点。他是你的仇人,
是你一生一世都要憎恨的人。我在天牢里不知待了多久,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期间,柳贵妃来看过我一次。她穿着华贵的衣衫,
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怨毒。“虞晚晚,
你这个贱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陛下!”她用绣着金丝的手帕掩着口鼻,
嫌恶地看着我,“不过,本宫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一簪子,让本宫看清了陛下的心。
”我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她。她被我眼中的寒意看得一缩,随即又挺直了腰板,
冷笑道:“你以为陛下护着你,是喜欢你吗?别做梦了!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看上的玩物,竟然敢反抗他!他要的是彻底征服你,把你变成一条只听他话的狗!
”“你这一簪子,彻底激怒了他。等着吧,等他醒过来,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凑近牢门,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陛下现在还昏迷着,
整个后宫,都由本宫说了算。”“你猜,本宫会怎么‘照顾’你这个亡国公主呢?
是拔了你的舌头,还是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再也不能跳舞,再也不能行刺?
”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已经看到了我凄惨的下场。我闭上眼睛,
懒得再看她那张丑陋的嘴脸。见我不为所动,柳贵妃自觉无趣,恨恨地跺了跺脚,
留下一句“我们走着瞧”,便带着人离开了。天牢又恢复了死寂。
我不知道柳贵妃会用什么手段来折磨我,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什么样的酷刑,
都无法让我屈服。然而,我等了很久,柳贵妃的报复却没有来。来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
7萧策重伤昏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传到了宫外。
他登基时日尚短,根基不稳,全靠铁血手腕镇压着朝中那些心怀鬼胎的旧臣。如今他一倒下,
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终于找到了机会。以柳贵妃的父亲,丞相柳承为例首的一众大臣,
联合上奏,声称我是“妖后误国”,迷惑君主,才导致陛下遇刺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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