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被遗弃在收容所的老金毛,只剩七天可活。他们说我叫“阳光”,
可我的世界早已黯淡无光。直到那天,志愿者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蹲下来摸我的头时,
我闻到了前世主人的气息。“你好呀,小家伙,”她温柔地说,“我叫艾米丽。
”我的尾巴不受控制地摇动,轻轻舔她手腕上那块蝴蝶形胎记。
那是前世我每晚枕着入睡的地方。艾米丽怔住了:“阳光小饼干?
”那是她给我起的名字——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名字。水泥地永远冰冷。这冷意,
从粗糙的爪垫缝隙顽固地钻进来,顺着骨骼缓慢向上爬行,最终盘踞在僵硬的关节里,
凝成一种沉闷而持久的钝痛。我蜷在铁笼角落,下巴搁在前爪上,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试图避开那如影随形的酸痛。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尖锐的气味、同类粪便的骚臭,
还有绝望——一种冰冷、沉重、无处不在的东西,像水一样浸透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阳光?开饭了,老伙计。”铁笼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年轻的护工小杰端着一个不锈钢盆进来。他声音刻意放得轻快,
但那份小心翼翼反而像针一样扎着我。我费力地抬起头,浑浊的视线里,
盆里那团棕褐色的糊状物毫无热气。我喉咙深处发出一点模糊的咕哝,算作回应。
小杰放下食盆,粗糙的手在我耷拉的耳朵上揉了一把,停留的时间比往常长了几秒,
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慰。“好孩子。”他低语,带着叹息。铁门再次沉重地合拢,咔哒一声,
锁舌咬合的声音清晰得刺耳。阳光?他们总这样叫我。这名字像一块褪了色的旧布,
被随意地盖在我身上。我的世界,早已被层层叠叠的灰暗覆盖。
那些炽热明亮的碎片——柔软的草地、奔跑时耳边呼啸的风、阳光穿透树叶投下的金色光斑,
还有……那个独一无二的声音——都被这冰冷的灰色侵蚀得模糊不清,
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回响。我把头埋得更深了些,鼻子抵住前爪内侧。就在那里,
一小块褪成浅粉色的毛发格外显眼,像一块顽固的印记。我的舌头不由自主地伸出去,一下,
又一下,细细地、近乎虔诚地舔舐着那个印记。粗糙的舌面擦过皮肤,带来细微的触感。
气味消失了。那股淡淡的、带着草莓清甜的气息,早已被时间彻底冲刷干净。但印记还在。
这印记顽固地留存下来,像刻在骨头上的密码,固执地牵引着我的思绪,
沉入一片暖融融的金色漩涡。“别动,阳光小饼干!就差最后一点粉色了!” 清脆的声音,
带着笑意,像玻璃风铃在春天里碰撞。阳光猛烈地倾泻下来,
烤得院子里的青草散发出浓烈的、令人迷醉的香气。七岁的我,
浑身蓬松的金毛在光线下流淌着蜜糖般的光泽,被按在柔软的野餐毯上。
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固定着我的前爪。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
阳光晒过棉布的味道,还有她指尖残留的、甜甜的草莓果酱气息。接着,
一股冰凉湿润的触感落在爪子上,带着一点点刺鼻的化学气味。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小小的、软毛刷子,蘸着那粉红色的液体,
在我爪垫上方一小块柔软的白色毛发上涂抹。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创作一件稀世珍宝。
“好啦!完美!” 她松开手,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睛弯成了明亮的月牙。
我立刻翻身爬起,好奇地低头去嗅自己那只被染成粉红的前爪。陌生的气味让我打了个喷嚏。
她咯咯地笑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像碎冰跌落在玉盘上。她伸出手,掌心摊开,
躺着一块小小的、形状有点歪扭的骨头饼干,散发着诱人的烘烤麦香和浓郁的肉香。
“给你的奖励,我的小饼干!独一无二的粉红爪爪!”我小心翼翼地叼走饼干,
脆脆的声响在齿间爆开,美味极了。尾巴不受控制地疯狂摇摆,拍打着野餐毯。
她顺势躺倒在我身边,那条印着大朵向日葵的连衣裙在草地上铺开。我立刻凑过去,
把脑袋轻轻搁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头顶是碧蓝如洗的天空,几丝棉花糖般的云慵懒地飘过。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我头顶,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轻柔地梳理着我耳后的毛发,
偶尔挠挠下巴,那舒服的感觉让我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她的手腕内侧,
就在我的鼻子旁边,那块小小的、浅褐色的蝴蝶形胎记清晰可见。我伸出舌头,
轻轻地、依恋地舔了一下那块皮肤,尝到一点点阳光和干净的汗水的味道。
这是我最安全的港湾。“你永远是我的阳光小饼干,” 她的声音轻得像梦呓,
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笃定,融进了那片午后永不褪色的金色阳光里。
“呜……”一声细弱的哀鸣将我从那片暖金色的梦境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冰冷的现实重新包裹住我,带着消毒水和绝望的冰冷气息。隔壁笼子新来的那只小狗,
一只瘦骨嶙峋、眼神惊恐的小斗牛犬,正瑟缩在角落,对着无形的恐惧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我的目光转向它。那双湿漉漉的、充满恐惧的眼睛,像两块冰冷的石子投入我的心湖,
激起一圈圈苦涩的涟漪。它太小了,那么无助。
一种久远的、被深埋的本能在我衰老的心脏深处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安抚性的咕噜。我艰难地挪动僵硬的身体,
在冰冷的铁笼地板上换了个方向,让自己庞大的、虽然已不复健壮的身躯,
尽可能挡在它和笼外那些让它恐惧的未知声响之间。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我不少力气,
关节发出细微的抗议。我重新趴下,下巴搁回前爪,
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狗身上。它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屏障,
呜咽声渐渐低弱下去,蜷缩成一团小小的毛球。“嘿,老家伙,
”一个带着点戏谑的男声响起,是另一个护工马克,他正推着清洁车走过我的笼子前,
“挺会照顾小的嘛?自己都快没几天了,还充英雄?”他摇摇头,语气里没什么恶意,
却像冰锥一样扎人。小杰在他旁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马克的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我本就沉甸甸的心上。他推着清洁车走远了,
车轮碾过水泥地的声音单调而刺耳。小杰蹲在我的笼子外面,隔着冰冷的铁栏看着我,
眼神复杂,混合着同情和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别听他的,阳光,”他压低声音,
手指伸进笼子缝隙,轻轻碰了碰我的鼻子,“你是个好孩子。最好的。”他的手指很凉。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尝到了消毒水和肥皂混合的味道。好孩子?
这个词像一根细细的针,刺破了某个一直努力维持的假象。
我是怎么从那个铺满阳光的野餐毯,从那个有着草莓果酱味道和蝴蝶胎记的手腕旁,
一路滚落到这个冰冷、充满陌生气息的铁笼子里的?记忆的碎片混乱地涌上来,
带着强烈的眩晕感。刺眼的车灯撕裂黑夜,尖锐的刹车声像玻璃碎片刮过耳膜。
巨大的撞击力,世界瞬间天旋地转,破碎的玻璃像冰冷的雨点砸在身上。剧痛。
然后是彻底的黑暗,像沉重的幕布轰然落下。再次挣扎着醒来时,世界完全变了样。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呛人,取代了熟悉的青草和阳光的味道。视野模糊,
身体沉重得不像自己的。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没有她。
哪里都没有她。只有陌生的脸孔在我眼前晃动,说着我听不懂的词语。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眼神疲惫而疏离,用冰凉的手检查我的身体。
他的手指按在我断裂的肋骨附近,剧痛让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骨头断了,
内脏可能也有损伤…年纪也大了…” 他的声音平平无波,像是在评估一件损坏的物品,
“治疗费用很高,而且预后…不一定好。”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一对年轻男女,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和显而易见的为难。女人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眼神躲闪。
“我们…我们刚搬来,工作还没稳定…”男人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
“而且…它这么老了…”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像冰冷的空气一样弥漫开来。
“呜…”我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费力地望向那对年轻男女,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
他们是谁?她呢?我的艾米丽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身体的剧痛。我试图站起来,想去找她,断裂的肋骨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重重地摔回冰冷的金属台上,发出一声悲鸣。“别动!别动!”兽医按住我,
语气带着一丝不耐。那对年轻男女交换了一个更加焦虑的眼神。“听着,”兽医转向他们,
语速加快,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冷酷效率,“你们有两个选择。支付治疗费,或者…签个字,
我们给它安乐。留在这里,没人领养的话,也是死路一条,而且更痛苦。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份薄薄的表格。“安乐”这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针,刺穿了我的耳膜。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不!我要等艾米丽!她一定会来的!
她说过“永远”的!我挣扎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绝望的哀嚎,
试图从冰冷的金属台上逃离。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我本就浑浊的视线。
年轻女人别开了脸,肩膀微微颤抖。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他伸出手,
拿起旁边一支笔。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像砂纸在磨砺着我的神经。那声音冰冷、决绝,宣判了我的流放。然后,是彻底的黑暗。
不是车祸时的黑暗,而是一种被遗弃在无边荒野的、冰冷刺骨的黑暗。再醒来时,
就已经在这里了。在这个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收容所铁笼里。阳光?多么讽刺的名字。
我的太阳,在那个决定命运的沙沙声响起时,就已经永远地沉没了。剩下的,
只有这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水泥地灰色。隔壁小斗牛的呜咽声不知何时彻底停止了。
它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我默默地看着它,
衰老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那些断裂后又被时间草草粘连的骨头。
马克那句“没几天了”像幽灵一样在冰冷的空气中飘荡。七天?还是六天?这倒计时的沙漏,
悬在我浑浊的视线上方,每一粒沙落下,都带走一丝残存的光亮。“阳光,出来走走?
今天外面有点太阳。”小杰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活力,在铁笼外响起。门锁咔哒一声弹开。
我迟缓地抬起头。窗外,灰白色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缝隙,吝啬地漏下几缕稀薄的光线,
勉强照亮了活动区一小块坑洼的水泥地。活动区里,其他狗被各自的护工或志愿者牵着,
有的在懒洋洋地嗅闻地面,有的在追逐一个破旧的网球,发出几声短促的吠叫。
空气里混杂着尘土、尿液和一点点微弱的阳光味道。我吃力地撑起沉重的身体,
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每一步都像是跋涉在粘稠的泥沼里。小杰耐心地等着,
把牵引绳松松地套在我脖子上。走出笼子的瞬间,
外面相对开阔的空间和微弱的光线让我稍微振作了一点点。我拖着步子,
在那一小片被阳光眷顾的水泥地上慢慢踱步,鼻子贴近地面,
其他狗留下的印记、护工鞋底带来的外面世界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食物的香气?
我循着那点微弱的气味源头走去。“嘿,阳光,这边!
”一个陌生的、清脆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我循声望去。活动区边缘,
靠近那排志愿者登记的小木桌旁,站着一个年轻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罐头。
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正试图招呼一只胆怯的小型犬过去。那罐头散发出的浓烈肉香,
正是我捕捉到的味道。我的脚步顿住了。不是因为她,也不是因为那个罐头。
我的视线被小木桌上摊开的一个登记本牢牢吸住了。那本子离我大约几步远,纸张微微卷曲,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日期。一个名字。
一个仿佛被闪电劈中、瞬间照亮我所有灰暗神经的名字。艾米丽·罗素。字母的线条,
组合的方式……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记忆最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门锁里。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撞,力道之大,几乎让我站立不稳。血液轰鸣着冲上头顶,
耳朵里嗡嗡作响。是……是她?是那个艾米丽吗?
那个有着草莓果酱气息和蝴蝶胎记的艾米丽?
那个声音像风铃、叫我“阳光小饼干”的艾米丽?不可能的。一定是看错了。是重名。
无数个艾米丽在这个世界上。我使劲眨了眨浑浊的眼睛,试图驱散眼前的水雾,再次聚焦。
那三个单词固执地停留在纸上,每一个字母的弧度都带着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E-m-i-l-y R-u-s-s-e-l-l。是的,就是那样写的。
和她小时候画在生日贺卡上的签名一模一样,旁边总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和一块小饼干。
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冻结的雕像。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瞬间沸腾,又在下一刻冰冷刺骨。时间凝固了,
周围的声音——狗叫声、护工的说话声、志愿者的笑声——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模糊不清,只剩下我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在耳边如同雷鸣。艾米丽?她在这里?
她来当志愿者?她来找我了吗?无数个念头像疯狂的蜂群在脑子里冲撞。“阳光?怎么了,
老伙计?”小杰的声音带着关切,他轻轻拉了拉牵引绳。
这轻微的力道让我从巨大的冲击中稍微回神。我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小杰,
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急促、破碎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朝那张桌子挪动。艾米丽!
那个名字!带我去找她!我的爪子焦躁地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刨刮着,发出刺耳的声响。“嘿,
别激动!别激动!”小杰有点意外,连忙稳住我,“看到什么了?想吃罐头了?
”他顺着我焦灼的目光方向望去,只看到那个拿着罐头的志愿者女孩和桌上的登记本,“哦,
那是新来的志愿者吧?别急,待会儿说不定也有人来陪你玩。”他误解了。
他安抚地拍着我的背。我喉咙里的呜咽变成了低沉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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