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源陈砚我在古代空手套白狼全文免费阅读_周清源陈砚完整版免费阅读

＞陈砚被盐商诬陷，像破布一样被扔进暴雨的臭水沟。＞濒死之际，

前世记忆苏醒：他原是现代金融操盘手。＞“共享粮仓计划”横空出世，官府背书，

富商抢缴“会员费”。＞当最后一笔巨款入库，陈砚微笑点燃库房……冰冷的雨水，

带着京城深秋特有的刺骨寒意，像无数细小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陈砚裸露的皮肤。

他蜷缩在泥泞不堪的巷子深处，身子底下是混合着腐烂菜叶、泔水和不知名秽物的污水，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火烧火燎的剧痛。咸腥的铁锈味在喉咙深处翻涌，

那是他自己的血。每一次咳嗽，都像有钝刀在胸腔里搅动，

喷溅出的温热液体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冲刷殆尽，只留下更深的寒意。视野模糊，

耳朵里灌满了雨水流淌的哗哗声、远处更夫有气无力的梆子声，还有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

完了吗？这个念头虚弱地浮起。三天前，

他还是“瑞丰隆”盐行账房里一个沉默寡言但手脚麻利的伙计。

就因为发现大掌柜的儿子赵廷玉偷偷篡改账簿，侵吞了东家一笔不小的盐利，

他不过是私下提醒了赵廷玉一句“东家查账在即”。结果呢？赵廷玉反咬一口，

污蔑他勾结外人做假账，卷走了库银。

人证全是赵廷玉的心腹物证几封不知哪里伪造的书信俱全，铁案如山。一顿毒打，

然后像丢弃一袋发臭的垃圾，他被两个满脸横肉的打手拖到这里，

扔进了这条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臭水沟。“呸！下贱东西，敢坏少爷的事！

”打手临走前一口浓痰啐在他脸上，那黏腻的触感和恶臭，此刻似乎还粘附在皮肤上。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带走体温，也带走力气。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在黑暗的边缘摇摇欲坠。

就在那风筝即将彻底坠入虚无深渊的刹那，一道极其刺目的白光，

毫无征兆地在陈砚混乱的脑海中炸开！不是闪电。是光。一种冰冷、纯粹、毫无温度的光。

它来自……来自巨大的、光滑如镜的墙面？不，是屏幕！无数闪烁跳跃的数字和线条，红的，

绿的，瀑布般流淌。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不是雨声，

是无数人声嘶力竭的呐喊、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汇成的狂潮，瞬间淹没了雨夜的死寂。

数字如惊涛骇浪般起伏、会议桌上唇枪舌剑的博弈、印着复杂英文缩写的烫金名片……前世！

陆铮！那个名字带着一种灵魂撕裂般的剧痛，狠狠楔入他濒临溃散的意识。

冰冷的光屏、狂热的交易大厅、财富与权力的冰冷游戏……属于现代金融操盘手陆铮的一生，

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灌入陈砚这具残破躯壳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精密的算计，

对人性贪婪与恐惧的洞悉，

操控庞大资金如臂使指的本能……瞬间覆盖了陈砚原本属于账房伙计的、谨小慎微的记忆。

“嗬……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陈砚猛地睁大眼睛，

浑浊的雨水冲刷着他惨白的脸。那不再是账房伙计陈砚绝望空洞的眼神。

一种冰冷、锐利、如同淬火钢刃般的锋芒，穿透雨幕，刺破这肮脏的巷弄。陆铮的意识，

在陈砚的躯壳里，彻底苏醒。求生的本能，

混合着陆铮刻在骨子里的、对算计与掌控的绝对自信，如同被点燃的引信，疯狂燃烧起来。

不能死！绝不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无声无息地烂在这里！要死，也得是……吃饱了再死！

这个荒诞却无比强烈的念头，驱使着他用尽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力气，

颤抖着在冰冷的污泥和秽物中摸索。身体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移动都像是酷刑。

指尖突然触碰到一个坚硬、湿透的布包边缘。他猛地攥紧，

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从污水中拖拽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浸透了污水的粗布包裹，

散发着浓重的馊味和霉味。这是他被扔出来前，

那个平日里总被他偷偷多分半勺粥的、看后门的老哑巴，趁乱塞进他怀里的。

老哑巴浑浊眼睛里那点微弱的怜悯，此刻成了唯一的火种。陈砚或者说，

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陆铮牙齿打着颤，用沾满污泥的手指，哆哆嗦嗦地解开那湿透的结。

里面，是两块巴掌大、颜色发灰、布满可疑绿色霉斑的粗粮饼子。

它们在污水里泡了不知多久，硬得像石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饿。刻骨铭心的饿，

像无数只爪子疯狂撕扯着他的胃。那霉变的饼子，在陆铮前世养尊处优的认知里，

是连看一眼都嫌脏的东西。但此刻，在陈砚濒死的身体里，

它散发着难以抗拒的、原始的生命诱惑。没有一丝犹豫。陈砚抓起一块，狠狠塞进嘴里，

坚硬的饼子硌得牙齿生疼，霉味、土腥味、腐烂的污水味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几乎要呕吐出来。但他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粗糙的食物刮过喉咙，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痛苦，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热量。一块，两块。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污泥，当最后一点带着霉味的碎屑艰难地滑入食道，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意，终于从冰冷的腹腔深处艰难地升腾起来，像风中残烛，

顽强地支撑着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呼……”他颤抖着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却仿佛失去了最初的致命寒意。求生的意志，如同淬火重生的利刃，

前所未有的清晰。“赵廷玉……”一个名字，裹挟着冰冷的恨意，从他齿缝间挤出，

几乎被雨声吞没。那双重新聚焦的眼睛，

透过雨幕望向巷口外隐约透出的、城市深沉的黑暗轮廓，里面不再是绝望，

而是一种猎人锁定猎物般的、洞悉一切幽微的冷静光芒。属于陆铮的思维，

开始如同精密的仪器般高速运转，扫描着这个陌生的古代社会，寻找着撬动一切的支点。

“吃饱了……才有资格玩下去。”他低语，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确定。

冰冷的雨水顺着屋檐瓦当，凝成断线的珠子，噼啪砸在青石板上。

陈砚蜷在“瑞丰隆”盐行后巷对面，一处废弃窝棚的阴影里。窝棚顶棚破了大洞，

雨水滴滴答答漏进来，在他脚边积了一小滩浑浊的水洼。他身上那件破烂单衣勉强拧干过，

此刻又湿了大半，紧贴着皮肤，寒意刺骨。肋下的伤处依旧隐隐作痛，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滞涩感。但比起三天前雨夜里濒死的绝望，这已算得上天堂。

他像一尊融入阴影的石像，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穿透迷蒙的雨雾，

死死锁在“瑞丰隆”那扇紧闭的后门上。门楣上“瑞丰隆”三个鎏金大字，

在灰暗的天光下依旧透着一股趾高气扬的富态。窝棚角落里，

散落着几块同样爬满霉斑的粗粮饼子——这是他用身上仅有的两枚被污水泡得发绿的铜钱，

从一个沿街乞讨的跛脚老丐那里换来的。

代价是听那老丐絮絮叨叨骂了半柱香时间的世道艰难，骂盐价飞涨，骂粮商黑心。“呸！

那‘丰泰号’的刘胖子，心比锅底还黑！前些日子还假惺惺说什么‘平抑粮价，惠及乡梓’，

转头就把粮价又抬高一成！说什么南边遭了水，运不过来？骗鬼呢！

我昨儿个还看见他家后门卸粮的车，排了半条街！那粮食堆得，怕不是要顶破天去！

”老丐浑浊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砚脸上，每一句愤怒的控诉，都像精准的坐标，

钉入了陈砚陆铮飞速运转的大脑地图。粮商囤积居奇，官府调控乏力，

底层百姓怨声载道……信息碎片如同溪流汇聚，一个模糊的轮廓在冰冷的算计中逐渐成形。

粮食，这个维系着王朝最脆弱神经的命脉，此刻正被贪婪之手死死扼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这呻吟，就是撬动一切的绝佳支点。“共享……”一个属于前世的词汇，

无声地划过他的舌尖。一个庞大、看似利国利民、实则暗藏致命玄机的阳谋雏形，

如同毒蛇般悄然昂起了头颅。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巷弄的沉寂。

瑞丰隆那扇厚重的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绸缎长衫、油头粉面的身影闪了出来，

正是赵廷玉！他手里捏着个鼓囊囊的锦囊，

脸上带着一种酒足饭饱后的满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左右张望了一下，

迅速朝巷子另一头走去，脚步轻快，显然是去寻欢作乐。陈砚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钩子，

紧紧钉在赵廷玉的背影上。他没有动，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尽头。然后，

他慢慢低下头，从怀里掏出那个仅剩的、散发着馊味的粗粮饼子，掰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

塞进嘴里，用后槽牙慢慢地、狠狠地研磨着。霉味和土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混合着冰冷的恨意，沉淀为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机会，来了。翌日，雨停了。

久违的阳光吝啬地洒下几缕，驱不散深秋的寒意，

也照不亮“瑞丰隆”盐行后巷那条污浊的暗渠。陈砚踏着湿滑的青石板，

走到那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旁。他面无表情，仿佛只是路过。目光却锐利如刀，

在腐烂的菜叶、破布、碎瓦砾中精准地扫视。突然，他脚步一顿，俯身，

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件东西。那是一方小小的、沾满污泥的印章。黄铜质地，边缘已有磨损，

印纽雕着一只拙朴的卧虎。印面朝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泥，

但依稀能辨认出阴刻的篆文：“陈砚之印”。这是他作为账房伙计的身份印章，

被搜身毒打时掉落在此。赵廷玉的人显然觉得这玩意儿毫无价值，连同他本人一起，

被丢弃在了垃圾堆里。陈砚用袖子用力擦拭掉印面上的污泥，冰冷的黄铜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他凝视着那四个熟悉的篆字，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这方印，不再是伙计陈砚的卑微标记。它将成为一个引信，

一个信号，一个即将引爆这场精心策划的阳谋的第一个火星。他小心翼翼地将印章揣进怀里，

贴着心口放好。冰冷的铜印似乎汲取了一丝他身体的温度，不再那么刺骨。

他没有再看那堆垃圾一眼，转身，步履沉稳地朝着与赵廷玉离去相反的方向走去。

目标明确——京城府衙。府衙门前，两尊石狮子呲牙咧嘴，象征着官府的威严。

朱漆大门紧闭，只开着一侧供胥吏进出的角门。门口当值的两个衙役抱着水火棍，

缩着脖子跺着脚，一脸不耐烦地驱赶着偶尔靠近的闲杂人等。陈砚没有靠近正门。

他绕到府衙西侧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那里是府衙书吏、师爷们日常出入的便门。

他选了个避风的墙角，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如同老僧入定，只有那双眼睛，

偶尔扫过便门，捕捉着进出的每一个身影。终于，约莫一个时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那人五十上下，穿着半旧的青布直裰，头戴方巾，面容清瘦，留着三缕稀疏的山羊胡，

手里捧着几卷文书，步履匆匆地从便门走出，正是府衙钱谷师爷周清源。

陈砚在瑞丰隆做账房时，曾跟随大掌柜给这位周师爷送过几次“冰敬”、“炭敬”，

知道此人精明谨慎，但骨子里贪财好名，尤其迷信祥瑞吉兆。陈砚深吸一口气，

将脸上的疲惫和恨意用力压下，换上一副混杂着惶急与一丝隐秘兴奋的表情，快步迎了上去。

“周师爷！周师爷留步！”他声音不高，带着恰到好处的急促。周清源闻声停下脚步，

眯起眼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衣衫破旧，面容憔悴，

但那双眼睛……周清源心里微微一动，这眼神他见过，不是底层百姓的麻木或畏缩，

倒像是……账房里那些精于算计的老手。“你是？”周清源语气带着惯常的疏离。

陈砚左右飞快扫了一眼，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惊天秘密的紧张感：“师爷，

小人陈砚，曾在瑞丰隆盐行效力。小人……小人昨日清理后巷污渠时，意外发现一物，

不敢擅专，特来禀报师爷！”他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方擦拭干净的黄铜印章，

双手奉上。周清源疑惑地接过印章，对着不甚明亮的天光仔细端详。

当“陈砚之印”四个篆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时，他眉头微蹙。一个伙计的私章？这算什么祥瑞？

陈砚紧盯着周清源的表情，适时地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丝神秘的蛊惑：“师爷请看，此印……此印是在污渠淤泥深处挖出，其上污泥洗尽，

竟光洁如新！小人当时便觉奇异，更奇的是……”他故意顿了顿，

引得周清源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小人清洗此印时，恍惚间似见印上卧虎……有毫光微现！

此印沉于秽浊之地，却能自洁生辉，岂非……岂非天降祥瑞，

预兆涤荡污浊、澄清玉宇之吉兆？”“毫光微现？”周清源握着印章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反复摩挲着那冰凉的印纽卧虎，山羊胡微微抖动。祥瑞！

这可是直达天听的绝佳政绩！他主管钱谷，

若能将此“祥瑞”与即将到来的“冬储安民”大计联系起来，

在府尊甚至京兆尹大人面前……他心思电转，面上却极力维持着镇定，

清了清嗓子：“嗯……此事，倒有几分奇异。你叫陈砚？嗯，倒是个忠谨之人。

此物暂且由本师爷保管，待禀明府尊大人，自有公断。你且随我来，

详细说说发现此物的情形。”他不动声色地将印章纳入袖中，转身便向府衙偏门走去，

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陈砚微微躬身，紧随其后，低垂的眼睑下，

掠过一丝冰冷而笃定的笑意。饵，已经精准地投下。鱼儿，开始试探着靠近了。府衙后堂，

专供师爷处理文牍的偏厅内，檀香袅袅。周清源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眼神却锐利地审视着下首垂手侍立的陈砚。桌上，那方黄铜印章端端正正地摆在一方锦帕上，

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反射着沉稳的暗光。“陈砚，”周清源放下茶盏，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所说‘祥瑞’之事，府尊大人已然知晓，赞赏有加。言你于秽浊中得见光明，

亦是心诚之兆。”他话锋一转，带着审视的意味，“不过，仅此一印，略显单薄。

你既在瑞丰隆做过账房，想必通晓些经济事务。眼下冬储在即，粮价波动，民生多艰，

府尊大人夙夜忧心。你……可有什么安民惠商的良策进献？若所言切实可行，亦是大功一件，

或可抵偿你先前些许‘过失’。”他刻意在“过失”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暗示赵廷玉那件事并非铁板一块。陈砚心知肚明。周清源这只老狐狸，

既想借“祥瑞”捞取政治资本，又嗅到了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的“利用价值”。

他需要更实质的东西来绑定这个贪婪的盟友。机会来了。陈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惶惑，而是透出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沉稳。他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微微躬身，问道：“敢问师爷，府衙冬储，所耗几何？所忧者何？

”周清源捋了捋山羊胡，叹道：“所耗巨万，库银捉襟见肘。所忧者二：其一，

粮商囤积居奇，哄抬市价，官仓采买艰难，徒耗银钱；其二，即便购得足额，

仓储转运损耗巨大，且分散各仓，调度迟缓，一旦某地生变，远水难救近火。

此乃积年固疾也。”他眼中带着考较，看向陈砚。陈砚心中冷笑，积年固疾？

不过是利益盘根错节，无人敢动，也无人能动罢了。他面上却露出一种“豁然开朗”的神情，

声音清晰而沉稳地响起：“师爷所虑，切中要害。小人斗胆，有一策，或可一石三鸟，

解此困局。”“哦？”周清源身体微微前倾，“速速道来！

”“此策名为——‘惠民共享粮仓’！”陈砚吐出这个精心包装过的词汇，

如同投下一颗石子。“共享？”周清源眉头微蹙，这个词透着古怪。“正是！

”陈砚眼中闪烁着一种极具说服力的光芒，“所谓‘共享’，乃集官、商、民三方之力！

由府衙出面，在漕运枢纽、交通要道，择址兴建数座大型‘惠民仓’。

此仓不同以往官仓——它向城中各大粮行、米铺开放！”“开放？如何开放？”周清源追问。

“凡自愿加入此‘共享粮仓’之商户，需按其经营规模大小，预先缴纳一笔‘会员储金’。

”陈砚语速平稳，逻辑清晰，“缴纳此金，即可成为‘惠民仓’会员，享三大特权：其一，

遇粮价波动，可凭会员凭证，优先、平价调用仓中存粮，免受奸商盘剥；其二，其名下商铺，

可悬挂‘官督惠民仓会员’金字招牌，彰显信誉，吸引客源；其三，府衙将统一调度，

利用此‘共享仓’网络，平抑区域粮价，会员商户优先享受此政策红利！

”周清源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开放官仓给商户？收取“会员储金”？优先平价调用？

金字招牌？这……这听起来简直是空手套白狼！官府不花一分钱建仓至少表面如此，

还能收一大笔钱？商户得了实惠和名头，似乎也心甘情愿？他强压住心头的激动，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此策……甚是新奇。然，仓中存粮何来？若商户蜂拥调用，

粮仓空虚，岂不成了无源之水？”关键问题来了。陈砚微微一笑，

笑容里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师爷明鉴。此‘共享’之精髓，在于‘聚’与‘调’！

其一，所收‘会员储金’，其大部，正可用于向粮商采买首批充实粮仓之粮！此乃取之于商，

用之于仓！其二，”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蛊惑，“人性本私，趋利避害。

粮价平稳时，商户自有存粮，岂会轻易动用其‘份额’？他们缴纳储金，

图的是那金字招牌带来的客流，图的是粮价飞涨时那一道保命的‘护身符’！

只要府衙调度得当，维持粮价相对平稳，让他们觉得那‘护身符’只是备而不用之物，

此仓……便如同聚宝之盆，只进不出！其三，官府掌握调度大权，以丰补歉，何愁仓库空虚？

此乃以商制商，以静制动！”周清源听得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取之于商，用之于仓！

金字招牌吸引客流！备而不用的“护身符”心理！这年轻人，

简直是把商户那点贪婪心思摸得透透的！官府坐收巨资，掌控粮源，

还能博得“安民惠民”的美名！这哪里是计策，这分明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手段！

他猛地一拍大腿随即意识到失态，又强自镇定下来，眼中精光四射：“妙！妙啊！陈砚，

未曾想你竟有如此济世安邦之才！此策……此策当速速禀报府尊大人！”他激动得站起身，

在厅内踱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身盯着陈砚，目光灼灼，“此策宏大，非一日之功。

你可愿……暂留府衙，助本师爷一臂之力？府尊面前，自有你的前程！”陈砚深深一揖，

掩去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寒芒：“蒙师爷不弃，陈砚愿效犬马之劳！”声音恭谨，姿态驯顺。

鱼儿，彻底咬钩了。一场以“惠民”为名，以贪婪为饵，以整个京城粮商为猎物的阳谋巨网，

在府衙偏厅的檀香氤氲中，悄然张开。半个月后，京城。一股异样的喧嚣取代了深秋的萧瑟。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话题都离不开一个新名词——“惠民共享粮仓”。

“听说了吗？府衙牵头，要建大粮仓啦！”“啥共享？就是大伙儿凑份子呗！

听说那些个大粮行、米铺，都抢着往里扔银子呢！”“扔银子？图啥？”“图啥？

图那‘官督惠民仓会员’的金字招牌！挂上那个，老百姓买粮都认准了去，生意能不好？

再说了，听说缴了钱，就能在粮荒的时候，优先买到平价粮！这叫买个‘保险’！懂不懂？

”“啧啧，官府这次倒是办了件明白事？收商家的钱，建大家的仓？

”“谁知道呢……不过那周师爷，还有几个平时眼睛长头顶的大粮商，

都在联名告示上按了手印画了押，说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这还能有假？”议论声中，

带着好奇，带着希望，也带着一丝对“官府”和“大商户”联手背书的本能信任。毕竟，

那盖着鲜红府衙大印、贴遍全城主要街口的告示，白纸黑字，

写得清清楚楚：“……为固国本，安民生，平市价，

特推行‘惠民共享粮仓’大计……凡入会商户，缴纳入会储金，即享官仓调度之便，

平价调用之权，并赐‘官督惠民仓会员’金匾，彰其义举……此乃官民同心，

共御时艰之善政……”告示下方，

着几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和朱红的手印：钱谷师爷周清源、京城府尹的官讳由周清源代签，

以及京城三大粮商中两家龙头——“丰泰号”东家刘裕、“万斛源”东家孙茂才的名字！

唯独少了另一大粮商“广积仓”的东家马元魁的名字，这反而更激起无数猜测。

“连刘胖子和孙大眼都签字画押了？看来是真金白银的好事啊！”“马老抠没签？嘿，

这老貔貅只吃不吐，怕是舍不得那点‘储金’吧？等粮仓建好了，看他肠子悔青！

”“听说那‘储金’数目可不小，是按铺子大小算的！瑞丰隆盐行的赵大少爷，

前儿个不也屁颠屁颠去府衙登记了吗？啧啧，连盐行都来掺一脚粮食的生意了，

这粮仓得多稳当？”舆论的风向，在官府的强力背书和几家巨商的“表率”作用下，

被彻底点燃、引导。一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狂热气氛，如同无形的瘟疫，

在京城商贾圈子里飞速蔓延。“惠民仓”筹建处就设在府衙旁临时征用的一处大宅院。

门庭若市，车马喧嚣。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小粮商、米铺老板，

甚至像赵廷玉这样跨行觊觎的富家子弟，怀揣着银票，

脸上带着或兴奋、或焦虑、或算计的神情，排着长队等待登记入会，

缴纳那笔数额不菲的“会员储金”。空气中弥漫着铜钱和银票特有的油墨味道，

还有人们压抑着的、对财富和保障的渴望。周清源坐镇后方，看着流水般涌入的银钱账目，

老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山羊胡一翘一翘。他仿佛已经看到府尊大人赞许的目光，

看到吏部考核上那浓墨重彩的一笔“卓异”。

他侧头看向一旁垂手侍立、负责登记核验的陈砚，语气前所未有的和蔼：“陈砚啊，

此次你献策有功，居功至伟！待粮仓落成，运转有序，本师爷定向府尊大人为你请功！

一个实缺……指日可待！”陈砚微微躬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谦卑：“全赖师爷运筹帷幄，府尊大人恩德，小人岂敢居功？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厅内堆积如山的银箱，扫过那些商人或期待或谄媚的脸，

最后落在登记簿上那不断攀升的巨额数字上。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

映不出丝毫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潭水之下，是即将喷发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熔岩。

猎物，正争先恐后地涌向那张早已编织好的、名为“共享”的巨网中心。

巨大的库房内部空旷得惊人，挑高的屋顶下，只有几根粗大的梁柱支撑着，

更显得空间深邃而寂寥。空气里弥漫着新鲜木料和桐油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冰冷而干燥。地面是夯实压平的黄土，光洁得能映出人影。陈砚独自一人站在库房中央，

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微微仰头，视线缓缓扫过这宏伟而空洞的空间。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形成几道巨大的光柱，光柱中无数尘埃无声地飞舞、旋转，

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无声的祭奠。库房四壁光秃秃的，巨大的仓廪隔板整齐地排列着，

等待着被粮食填满，此刻却空荡荡地张开着口，像一排排饥饿的巨兽。

脚步声在空旷中带着回音，由远及近。周清源带着两个心腹账房走了进来，红光满面，

山羊胡都翘着喜气。他走到陈砚身边，也环顾着这巨大的空间，

语气充满了志得意满的感慨：“好！好啊！陈砚，你看此地如何？三座‘惠民仓’，

以此座为枢纽，规模最大，位置最佳！其余两座也已封顶，不日便可启用！

”他拍了拍旁边一根粗大的梁柱，发出沉闷的声响，“此皆赖你奇策之功！

府尊大人昨日还特意问起，待粮仓储满，平抑了这京畿粮价，定要重重嘉奖于你！

”他顿了顿，凑近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那‘会员储金’，啧啧，

你是没看到账目，真真是……金山银海啊！远超我等预期！这下好了，

采买首批充盈仓廪的粮款，绰绰有余！我已命人持府衙文书，

快马加鞭分赴南直隶、湖广等产粮大省，重金购粮！只待粮船一到，这三座巨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