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潮湿的初遇林未晚站在废弃纺织厂的后门,第N次确认手机导航上的定位。
屏幕里的小红点固执地停在脚下,可眼前这栋爬满爬山虎的灰色建筑,
怎么看都不像“带独立储物间的温馨loft”。梅雨季的空气像块拧不干的抹布,
贴在皮肤上黏腻得难受,她攥着租房合同的指节泛白,合同上“附赠20平储物间,
采光充足”的字样此刻显得格外讽刺。“咔嗒”一声,她用力拽了拽锈迹斑斑的帆布卷帘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老座钟走时卡壳的喘息。门被拉开一道缝,
一股混杂着机油、霉斑和陈年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就在这时,
头顶传来“哐当”一声金属撞击,惊得檐下躲雨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溅了她一肩的雨星。
林未晚仰头,看见消防梯的铁栏杆上挂着个男人。他穿着深蓝色工装裤,裤脚卷到膝盖,
露出结实的小腿肌肉,军绿色胶鞋踩着锈迹斑斑的铁阶,正费力地往下挪一个半人高的纸箱。
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发梢往下滴,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又顺着脖颈滑进敞开的领口,
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新来的?”男人注意到她,抱着纸箱顿在半空中。
他的声音隔着雨帘传来,带着点被水汽泡软的沙哑。林未晚这才发现,
他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万用表的红黑表笔,像是别在腰间的另类装饰。
“嗯……我租了这附近的房子,房东说储物间在这里。”她指了指卷帘门后漆黑的入口,
话音刚落,就感觉帆布包的底部传来一阵冰凉的湿意。心里咯噔一下,
她慌忙解开包扣——插画工具包的防水涂层不知何时破了道小口,
马克笔正顺着帆布的纹路往下淌,在她刚买的速写本上洇出一片蓝紫色的云团,
像幅被暴雨毁掉的抽象画。“啧,”男人已经扛着纸箱下来了,
铁梯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这仓库漏雨厉害,上周三楼的消防水管爆了,
淹了半层。”他放下纸箱,转身从工装口袋里摸出半包纸巾递过来,林未晚接过时,
瞥见他指节处有道新鲜的划痕,血珠刚结了层薄痂。“谢谢。”她低着头擦速写本上的污渍,
笔尖在纸上晕开的痕迹像朵残缺的勿忘我,
心里一阵发堵——这是她为下周截稿的绘本准备的草图,攒了半个月的灵感全在里面。
“苏砚。”男人忽然开口,报名字的时候,雨恰好停了。云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道裂缝,
阳光斜斜地灌下来,刚好落在他脸上。林未晚抬头的瞬间,看见他眉骨处有颗小小的痣,
在光线下像粒被遗忘的星子,而他投在积水里的影子,细长得像支没削过的铅笔。她愣了愣,
才想起该自我介绍:“林未晚,双木林,未来的未,夜晚的晚。”苏砚“嗯”了一声,
弯腰去搬地上的纸箱:“储物间在最里面,墙角有几个旧木箱,垫高点能防潮。
”他扛起箱子往仓库里走,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被拉得很长,工装裤后兜露出半截螺丝刀,
晃悠悠地敲着腰侧,像在打某种隐秘的节拍。林未晚跟着他走进仓库,
满灰尘的纺织机零件、缠成一团的纱线、印着褪色厂标的木箱……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光点,
在光束里慢悠悠地转着圈。苏砚把纸箱放在角落的铁架上,转身时带起一阵风,
扬起的灰尘呛得林未晚捂住了口鼻。“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消防梯通天台,
上面晒东西方便,梅雨季潮得很,画具别闷着。”说完,他拿起靠在门边的扳手,
转身走进仓库深处,金属工具碰撞的叮当声在空旷的空间里荡开,像串被拉长的风铃。
林未晚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湿透的帆布包,突然觉得这趟糟糕的搬家之旅,
好像没那么难熬了。第二章 天台的秘密花园接下来的七天,
林未晚忙着收拾出租屋和抢救受潮的画具,没再见过苏砚。直到某个午后,
她抱着晒得半干的素描本找地方通风,鬼使神差地走向了苏砚说的消防梯。
铁梯比想象中稳固,只是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吱呀”的抗议。爬到顶楼时,
林未晚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时,
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呼吸——废弃的冷却塔被常春藤裹成了绿色的圆柱体,
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摆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花盆,破搪瓷盆里种着朝天椒和紫苏,
塑料盒里养着多肉,连墙根的裂缝里都钻出几株野菊。苏砚正蹲在一个掉了漆的铁架前,
手里拿着把小铲子给多肉换盆,指尖沾着褐色的泥炭土,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睫毛上,
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你怎么来了?”他头也不抬地问,声音被风吹得很轻。
林未晚这才发现,他耳朵上别着片嫩绿的叶子,大概是整理植物时不小心沾上的。“晒画。
”她举了举手里的素描本,目光忍不住在天台上逡巡。角落里堆着几个玻璃罐,
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晶体,有的像碎冰,有的像糖块,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纺织厂没拆迁时,这是女工们的菜圃。”苏砚放下铲子,拿起旁边的小喷壶给玉露浇水,
水流落在叶片上,滚成晶莹的水珠,“我租了顶楼的维修间,顺手收拾了下,扔了怪可惜的。
”林未晚走到玻璃罐前,好奇地打量着。最左边的罐子里装着天蓝色的晶体,
形状像细小的星星,她伸手想碰,又怕弄坏了,指尖在玻璃壁外悬着。“硫酸铜。
”苏砚走过来,拿起罐子轻轻晃了晃,蓝色晶体在透明液体里慢慢旋转,“以前染布用的,
厂里倒闭时剩下的,我捡了点回来,好看。”他的指尖划过罐口的标签,
那上面用马克笔写着“2020.3.15”,字迹干净利落。“你是做什么的?
”林未晚忍不住问。她注意到维修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能看见堆到天花板的旧物,
像是座小型博物馆。“修东西的。”苏砚把罐子放回原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老座钟、收音机、偶尔也修修乐器。”他指了指维修间门口的木架,
上面摆着台黑色的老式唱片机,喇叭罩上的花纹已经磨得看不清了。那天下午,
林未晚在天台的角落支起画板,把苏砚和他的植物们画进了速写本。
她画他给辣椒浇水时专注的侧脸,画阳光穿过玻璃罐在地上投下的光斑,
画消防梯的铁栏杆上挂着的褪色工作服。苏砚似乎没在意她的画笔,
自顾自地拆着一台老式座钟,齿轮的碰撞声和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在一起,
在风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傍晚收画时,林未晚发现速写本上多了片压平的三叶草。
叶片上还带着露水的痕迹,显然是刚摘下来的。她抬头看向维修间,门已经关上了,
只有窗户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像只安静注视着她的眼睛。从那天起,
天台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林未晚每天都会来晒画,有时苏砚在修东西,
她就安静地画画;有时他在侍弄植物,她就帮着递工具。他们很少聊起各自的过去,
却总能在沉默里找到舒服的节奏。有次林未晚画到深夜,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天台。
她正抱着画具往维修间跑,就看见苏砚举着伞站在门口。黑色的伞面很大,足够遮住两个人,
他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自己半边肩膀露在雨里。“里面有热水。”他侧身让她进去,
维修间里比想象中整洁,工具分门别类地挂在墙上,像幅立体的拼图。
、带着裂纹的陶瓷花瓶、能播放《茉莉花》的收音机……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木头的清香。
苏砚给她倒了杯姜茶,保温杯的盖子上印着褪色的厂徽。林未晚捧着杯子暖手,
看着他坐在工作台前,借着台灯的光修一台老式打字机。他的手指很长,
指尖灵活地拆卸着按键,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这是1940年代的雷明顿。
”苏砚像是知道她在看,头也不抬地说,“以前纺织厂的办公室用的,厂长女儿的嫁妆,
后来她出国了,就留在这儿了。”他拿起一个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卡在齿轮里的碎纸,
“等修好了,能打出来的字估计没几个了,但转起来的声音很好听。
”林未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像是在和旧时光对话。
那些被遗忘的物件,在他手里重新有了呼吸。
第三章 齿轮与颜料林未晚接了个复古海报的活儿,客户要求融入1980年代的纺织元素。
她翻遍了资料馆的老照片,总觉得缺了点真实的质感。犹豫了两天,
她还是敲响了维修间的门。苏砚正在给一台座钟上发条,听见敲门声,
手里的钥匙停在齿轮孔里。“进。”林未晚抱着笔记本电脑进去,
屏幕上是她画了一半的草稿:“我想参考下老式纺织机的结构,
照片看得不太清楚……”苏砚放下钥匙,起身往仓库走:“跟我来。”仓库深处的角落里,
藏着个落满灰尘的陈列架。苏砚掀开防尘布,
机的齿轮组、织布机的踏板、绕线用的纱锭……黄铜材质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像被岁月反复打磨过的琥珀。“这是1983年产的GA615型,
”他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齿轮,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擦去边缘的灰,露出精密咬合的齿纹,
“我爷爷是这厂的机修工,他说这机器能织出四十八种纹路,厂里最忙的时候,
这台机器三天三夜不停转。”林未晚的手指轻轻拂过齿轮的表面,冰凉的金属触感里,
仿佛能摸到当年纺织女工们的温度。她打开速写本,铅笔在纸上快速游走,
齿轮的齿牙、连接的轴杆、甚至边缘细小的磨损痕迹,都被一一记录下来。“这里有个刻字。
”苏砚的声音突然低了些,他指着齿轮内侧的齿根处,那里有个歪歪扭扭的“兰”字,
刻痕很深,像是用螺丝刀反复划出来的。“这是……”“我奶奶的名字。
”苏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字,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她是挡车工,
负责这台机器。那时候我爷爷总趁检修时过来,两人没话说,就偷偷在齿轮上刻日期,
后来刻着刻着,就成了她的名字。”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我爸说,
他们结婚那天,爷爷把这个齿轮拆下来,给奶奶当信物了。”林未晚的铅笔顿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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