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花轿嫁错人是种什么体验?人在洞房,刚被掀盖头。对面站着的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二皇子,
而是被赐婚给我的那位传闻中心狠手辣、只痴迷我嫡姐的左相沈京臣。
此刻他那双深潭似的眼正盯着我,满是错愕。而我脑子里只剩三个字:完了蛋。
———接到赐婚圣旨那天,我正在后院假山上偷瞄前来同和长姐议亲的二皇子陆彧。
他穿着月白锦袍站坐在高位,侧脸被烛火映得温润如玉。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皇家宴会,
我对他那张脸一见钟情。尽管那时他对所有人都是不假辞色,半分好脸色都不给我。
高高在上的皇子看人是向下瞧的,空洞、冰冷。全然不似眼下同长姐说话的温柔模样。
真是让人嫉妒的很。可是我闯了祸,名声已经臭了,连做二殿下侧妃的资格都没有。
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不想让长姐将我再比下去才换了她的画!从前长姐默默无闻,
久负盛名的是我啊!!琴棋书画,姿色容貌我全都是最好,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知长姐是扮猪吃老虎呢!她一鸣惊人了,一样一样将我压了下去,我如何能不着急?
我换画之事触怒了长公主,自此我的名声坏了,母亲逼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毁了。
不出意外,我会熬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谁知转机来的这样快,
上午我还在忧心婚事,下午就有了着落。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像淬了冰:“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乔氏无思,端庄淑慧,赐婚于左丞相沈京臣,择日完婚。钦此——”沈京臣。
这三个字让我砸的我头脑不清。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位一年连升七级的沈大人是个活阎王。
传闻他十二岁就能把刻薄的叔婶告得倾家荡产,二十岁在大理寺审案时,
能让铁骨铮铮的武将哭着认罪。更要命的是,全京城都传遍了,
阴狠毒辣的左丞相沈京臣心里只有我那位才貌双绝的嫡长姐——乔盛妤。
我是个刚坏了名声的。把我赐给他,明摆着是羞辱。就像把一块沾了灰的糕点,
扔给饿极了却只认珍馐的狼。“小姐,您快接旨啊!
”那宫里的太监尖着嗓子催促着傻眼的我。母亲在一旁拽我的衣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也催着我快些接旨。她大概也没想到,往日费尽心机让我攀附权贵不成。
如今名声尽毁反倒攀到了沈京臣这棵有毒的树上,正喜不自胜全然不顾我。
我木然地接下旨意向公公道谢,远不及心里的荒谬。老天爷,你怎么这样对我。
让我这日子一眼看去,前路一片黑暗......炎炎夏日里,我透心凉。
———婚期定的仓促,就在半月后。巧的是,长姐的婚期也是那日。赐婚第二日,
沈京臣便上门来下聘礼。他家中已无长辈,想来也并不重视我,竟是他一人来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来偷看了。看看传闻中痴恋我长姐,
被赐婚于我的沈丞相到底长个什么样子。“沈大人年轻有为,我们家无思能得此良缘,
真是......”我站在屏风后,父亲的声音灌入耳中,可是将那沈京臣夸出花了。
只是那脸上的笑不像面对二皇子时那样真切。母亲倒是笑得真切不少,正捧着茶盏笑,
时时附和父亲两句,鬓角的珠花随着点头的动作颤。冒着热气的茶盏,
化不去沈京臣身上的寒气。他穿着石青色常服,领口绣着暗纹流云,明明没穿官袍,
却比朝堂上那些顶戴花翎的官员更显贵气。“乔大人。“沈京臣打断他,声音不高,
却让父亲噤了声,母亲的笑也僵在脸上。他指尖叩着桌面,骨节分明,“陛下赐婚,
本相自当遵旨。只是聘礼清单还需过目,免得日后有人说沈某苛待了乔家二小姐。
“他特意加重“二小姐“三个字,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我攥紧了帕子,
这人分明在嫌弃我!他凭什么嫌弃我?!我是名声不好,他又能好到哪去?还不是臭名昭著。
我实在气不过透过缝隙朝里看——一眼便被镇住了。他好似发现我了,在我看过去时,
向我扫了一眼,冻人。那双眼眸黝黑,我不敢深看,多看一眼,明日该风寒了。
先前没看清脸,刚那一下看清了。京城人都说沈丞相是披着人皮的恶鬼,说的着实没错。
不过,乔无思心道,想来是艳鬼。这人样貌与我相比竟也不相上下,难怪乔盛妤看不上他,
乔盛妤生来最不喜他这种“美艳”长相,她最讨厌我了。
乔无思一边腹诽一边听着屏风里沈京臣那冰块似的声音:“聘礼按规制备齐,
乔二小姐嫁入相府,吃穿用度不会短少。”他顿了顿,指尖叩桌的声响像是在敲我的心,
“只是相府规矩大,不比乔府自在,还望二小姐提前适应。”言毕还有意无意向我这边看。
母亲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手里的茶盏晃得厉害。我猜她此刻定在心里咒骂,
骂沈京臣不给面子,更骂我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连个男人的好脸色都换不来。
可我比她更气。凭什么?凭什么乔盛妤就能得二皇子温言软语,我就得被这活阎王如此羞辱?
那日偷瞄陆彧时,他看乔盛妤的眼神,像是在看稀世珍宝。而沈京臣看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路边的狗屎。不,狗屎他或许还会绕着走,我在他眼里,大概是挡路的石子,
不踢开都嫌硌脚。“小姐,快回吧,仔细被发现了。”贴身丫鬟春雨拽着我的衣袖,
声音发颤。我甩开她的手,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发现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吃了我?正想着,
屏风里传来沈京臣起身的动静。我赶紧缩回头,心脏砰砰直跳,却听见他淡淡道:“乔大人,
乔夫人,告辞。”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看着那双皂色云纹靴停在屏风外。紧接着,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比方才更冷,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过来。我吓得腿一软,
差点给他行跪拜大礼。好在,他只是路过停留一下,很快便走了,走得毫不留情。
不知是不是我幻听,他靠近屏风时,似乎轻笑了一声。这令我耿耿于怀,心下不爽快。
———‘能嫁丞相你已然高攀,届时一定要安分守己。’耳边还是母亲的念叨。
我人已经坐在了花轿上,红盖头闷得慌,轿里熏香甜得恶心。“安分守己,别丢娘的脸,
你要听话。“娘这话在耳边打转。听话?听话。这两个字如同烙印,烫在我心头,
从记事起就伴随着我。母亲需要我是什么样,我就必须是什么样。
人人都嘲笑母亲是主母死后捡了便宜上位的小妾,看不起她。母亲要强,咽不下这种气,
便将气憋在我身上。需要我是京城人人称颂的才女,
我便在无数个日夜被逼着描红刺绣、抚琴作画,指尖磨破,腰背挺得僵直,
只为换来旁人或真或假的一句“乔二小姐真真是蕙质兰心”。她便能因我挺直了腰杆。
后来呢?后来那个一直被我刻意忽视、被母亲贬低为“木头人”的嫡长姐,不知何时起,
像蒙尘的明珠骤然拭去了灰垢,绽放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诗会上出口成章,
马场上英姿飒爽,甚至只用了短短时日,便与身份尊贵的皇子情投意合。而我,
精心营造了十几年的才名,在她真正的光芒面前,如同烈日下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
我那点因嫉妒和不甘驱使出的、拙劣的陷害手段,更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从云端跌落泥潭,
只用了长姐回眸的一瞬。我并不恨长姐,但我讨厌她......她也同样讨厌我。“小姐,
岔路口到了。”小莲的声音发抖。来了。我把出嫁拿在手里的烂花扔了。娘想攀高枝?
沈京臣心悦乔盛妤?行,换个玩法。轿子猛地一颠,外面乱成一锅粥。两个花轿撞在一起时,
我也是东倒西歪——猜猜谁会娶到谁?谁又会嫁给谁?我可不会认命。轿子重新抬起,
往城东去。盖头下我笑出声。我也要称心如意。
———我干了一件自认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在我和长姐乔盛妤同一天出嫁的良辰吉日,我!
买通随从!趁乱换了花轿!计划完美:我的花轿抬进二皇子府,乔盛妤的花轿抬进丞相府。
我美滋滋想着,心上人掀开盖头看到我这张脸,再念及旧情,木已成舟,他还能退货不成?
至于我那个前“未来夫君”,当今权势滔天、心狠手辣、据说还痴迷我嫡长姐的丞相沈京臣?
哈!让他娶我姐姐乔盛妤妤去吧!反正他求之不得,正好一对璧人。我人还是很好的,
这样安排事事周全。花轿晃晃悠悠停下,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盖头外是喧闹的喜乐,
我脑子里全是二皇子温润如玉的笑脸。脚步声近了。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子…冷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二皇子的脚步声好像没这么…冻人?错觉,应当是错觉,
二殿下又不是活阎王,身上自带森森鬼气。.......我被送入了喜房,等了许久,
才等来我拜了天地的夫君。盖头被秤杆猛地挑开!红烛高照,喜气洋洋。我对上了一双眼睛。
漆黑,幽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翻涌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错愕和…迷茫?那张脸,俊美无俦,却阴郁得能滴出水。沈!
京!臣!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血液瞬间冻结!怎么是他?!我的陆彧哥哥呢?!
我的花轿不是应该抬进皇子府吗?!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在沈京臣耳边说了几句。沈京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了。“沈京臣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微微眯起眼角:“呵,乔二小姐好算计。”?他怎么这个反应。
乔无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京臣也想换亲。他大概是想把乔盛妤换过来的,
却没想到最后抬来的还是她这个“坏女人”。“彼此彼此。”乔无思没了好心情,
猛地站起来凤冠上的珠翠噼里啪啦掉了几颗,“沈大人费尽心机,不也没娶到心上人?
”沈京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慢悠悠地说:“总比某些人,
痴心妄想嫁给皇子,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强。““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哭什么?“沈京臣皱了皱眉,语气更冷了,“乔二小姐,我告诉你,
别在我面前玩这些把戏。既然嫁过来了,就安分守己做你的沈夫人,
否则......“他顿了顿,眼神里的狠戾让我头皮发麻,“我不介意让你知道,
什么叫生不如死。”我被他吓得不敢再说话,死死咬着嘴唇,把眼泪憋回去瞪着他。
心里咒骂他,如此凶神恶煞,难怪能止小儿夜啼!沈京臣站在我身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拜完堂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合卺酒都没喝。我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婚房里,
看着桌上的龙凤喜烛,越想越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皇子妃没当成,
嫁给了沈京臣这个疯子,这日子没法过了!正哭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以为是沈京臣回来了,赶紧擦干眼泪,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结果进来的是个穿着青绿色衣裙的丫鬟,她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恭敬地对我行了个礼:“夫人,该喝安神汤了。“我看着那碗汤药,心里警铃大作。
沈京臣那么讨厌我,该不会想毒死我吧?“我不喝!“我把脸扭到一边。丫鬟愣了一下,
随即解释道:“夫人放心,这汤是厨房特意为您熬的,里面加了安神的药材,
您今天累了一天,喝了好休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别的东西?“我警惕地看着她。
丫鬟的脸色有些为难:“夫人,这......“就在这时,沈京臣走了进来。
他大概是喝了酒,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眼神却依旧清明。他看到我和丫鬟僵持着,
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丫鬟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沈京臣听完,拿起那碗汤药,闻了闻,
然后一饮而尽。我愣住了。他放下空碗,淡淡地说:“现在可以放心了?“我张了张嘴,
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沈京臣没再理我,径直走到内室的软榻上躺下,
闭上了眼睛。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来那汤原是给“换”过来的长姐准备的吧。可惜了,我不是乔盛妤。那天晚上,
我们一个在床,一个在榻,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沈京臣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边看书。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锦袍,
头发束得一丝不苟,侧脸的线条冷硬流畅,竟有几分正人君子。我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他抬眼看来,我才慌忙低下头。“醒了就起来梳洗,“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一会儿要去皇宫请安。“我心里咯噔一下。去皇宫请安?那岂不是还要见到长公主?
“我能不能不去?“我小声问道。沈京臣放下书,
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乔小姐这是想抗旨不遵?“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
我们的婚事是陛下赐的,换嫁已是大逆不道,虽说没换成无人追究,可要是今日还不去请安,
就是明着不给陛下面子。没办法,我只能不情不愿地起来梳洗。
———马车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比起方才在宫里的却稍逊几分。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脑子里却跟放走马灯似的。请安时长公主明里暗里嘲讽我“心比天高”“手段下作”,
恨屋及乌顺带奚落了一番沈京臣。我是无所谓,我知晓她不喜我,难听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只是——沈京臣就坐在我对面,闭目养神,眉头却没舒展过,一看就知道心情差到了极点。
也是,任谁被长公主那么夹枪带棒地说一顿,还被皇帝皇后敲打“莫要辜负圣恩”,
都不会痛快。他比我惨。我盯着他一时出了神,想不明白方才他为何替我解围。
当时长公主把玩着腕间的东珠手串,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
慢悠悠笑道:“乔家姑娘这身衣裳倒是光鲜,云锦料子配赤金扣,瞧着真亮眼。
”起先一句夸,笑眯眯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末了才姗姗道出她真正想说的:“就是这绣工……针脚粗了些,远看像模像样,
近了瞧总差点意思。”皇后刚说了句“年轻人爱俏是常情。”我头皮发麻,
正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时,沈京臣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悠悠道:“长公主,慎言。
“我与夫人乃陛下亲赐良缘。”轻飘飘一句话,没反驳,却把长公主的话头堵死了。
“亲赐良缘”一出,长公主再出言不逊便是藐视陛下了。长公主脸上的笑凝了,
沈京臣目光扫过虚空,仿佛在回味什么,淡淡道:“东珠晃眼,倒把人的心性也晃浅薄了。
”活阎王不愧是活阎王,说话都是没轻没重的。我狠狠咬了两下舌头,
才忍住没有畅快的笑出来。老天在上,我绝不是小人得志。......“乔无思。
”他忽然开口。我冷不丁被点了名字,刷的挺直了背:“在。”“好看吗?
”沈京臣冷幽幽地问我。“好看。”我嘴快,就这么说出来了。说完我就想打自己嘴巴,
这话说得跟个不要命似的,活阎王谁敢调戏!气氛一时变得奇怪,沈京臣似乎呆滞了一下,
回过神来一言难尽的看着我。“脑子丢在宫里了?”他骂我没脑子。我装着淡定,
微微一笑:“夫君莫不是气糊涂了?是非都不辩了。”我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但事已至此,嘴硬到底是我乔无思最后的体面。“夫君仪表堂堂,难道不是事实?
“我一边理直气壮反问,指尖悄悄掐进掌心给自己壮胆。我说他好看真没掺半句假。
沈京臣那张脸确实担得起艳鬼二字。睫毛密得能当羽扇用,鼻梁高挺得能搁稳一支狼毫,
偏生唇色淡得像敷了层薄冰,冷飕飕的反而更勾人。也难怪京中贵女明知道他是活阎王,
还有不少对人对他芳心暗许。沈京臣放下手里的茶盏,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掀起眼皮看我,
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物件:“乔二小姐倒是比传闻中脸皮厚些。““彼此彼此。
“我迅速接话,“沈大人不也比传闻中......“我顿了顿,搜刮着合适的词,
“......懂得怜香惜玉些?“毕竟,他总算是没真把我怎么样,
还替我挡了长公主的刁难。这话似乎取悦了他,又似乎没有。他嘴角勾起个极淡的弧度,
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死人脸:“收起你那些心思。在相府,少耍小聪明。
”这话说的,我还不稀罕把心思用在他身上呢!不过我确实聪明,有眼光。“沈大人多虑了,
妾身新婚,府中事务繁忙。”一天天的,哪里有功夫管他。———进相府这些天,
我没少暗里揣度沈京臣对长姐那传闻的真假。府里老人要么眼神躲闪,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反倒让我心里打了鼓——传闻,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嫁进府中这些时日,
是我有生以来最自在的时候。出乎意料的自在轻快,沈京臣没有吝啬掌家权。
在我入府第二日便全权交给了我这个名义上的沈符当家主母。
我越发看不透沈京臣了.我换嫁不甘心居多,对二皇子的爱慕坦诚来讲并没有多少。
传闻中他对长姐情根深种,这些时日我却没看出来多少。那么当初他又为何要换嫁?
正对着账本出神,贴身丫鬟捧着个锦盒进来,脸色不大好:“夫人,
奴婢方才在门房收到老夫人遣人送来的家书。”我接过那封信,指尖泛凉。
信中的内容果然不出所料:无思吾儿:听闻你入府七日尚未圆房,为娘甚是忧心。
你若在相府站不稳脚跟,不仅辜负为娘多年心血,更会连累全家。务必尽快诞下嫡子固宠,
否则...仿佛我是什么待价而沽的货物。后面的内容我没看完,
信纸已经被我捏得皱皱巴巴。“夫人......”春桃担忧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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