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玄猫,这昆仑的风雪,一年比一年更凶。冰冷的白,铺天盖地,
像是要把这世间所有的色彩、声响,连同我的存在一起,都埋葬掉。它们盘旋着,嘶吼着,
扑打在我玄色的皮毛上,妄图像覆盖那些沉默的山石一样,将我冻结、掩埋。可笑!
它们压不住!压不住我刻在骨头缝里,融在血液里的恨!那恨意比这昆仑的万年玄冰更冷,
也更烫!它在我胸腔里日夜焚烧,像一座沉默的火山,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每一次呼吸都喷吐着硫磺的气息。风雪只能让皮毛结霜,
却冻不住我眼中翻腾的、足以焚毁这漫天雪幕的怒火!仇人的面孔,那背叛的瞬间,
如同最深的烙印,在每一次闭眼时都清晰得刺目。这恨,
是支撑我在这绝顶苦寒之地活下来的唯一薪柴,是我爪下撕裂寒冰的力量源泉!我要让这恨,
指引我的利爪,穿透仇敌的咽喉!风雪撕扯着我的毛发,试图钻进我的骨头里。
我伏踞在最高的断崖,嶙峋的岩石硌着我的爪垫,冰冷的触感直抵心底。
可这心底……这心底翻涌的,除了那滔天的恨火,
竟还有一丝……一丝让我自己都痛恨的、不合时宜的暖流。是她。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总爱用软糯声音唤我“师父”的傻徒弟。风雪再大,也压不住关于她的记忆。
我记得她第一次笨拙地引动灵力时,指尖跳跃的那点微弱却倔强的光芒;记得她练功累了,
蜷缩在我温暖皮毛旁酣睡时,
那毫无防备的、微微翕动的鼻翼;记得她捧着好不容易寻来的、其实对我毫无用处的野果,
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时,那双亮晶晶、盛满了期待和孺慕的眼睛……还有她银铃般的笑声,
仿佛能穿透这世间最厚重的阴霾。那感觉……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
不是撕扯的痛,而是一种酸涩的、沉重的暖意,沉甸甸地坠在那里。这感觉让我烦躁,
让我愤怒!这该死的、不合时宜的牵挂!在这复仇的炼狱里,任何一丝柔软都是致命的弱点!
我本该是纯粹的复仇之刃,为何偏偏斩不断这缕缠绕心尖的丝线?“嗷——呜——!
”一声裹挟着无尽恨意与挣扎的咆哮,猛地从我喉咙深处冲出,瞬间撕裂了风雪的呜咽!
声浪撞击在陡峭的岩壁上,激起更大的雪崩。利爪深深嵌入身下的寒冰,
坚硬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融化的雪水混合着我因用力而渗出的点点殷红,
瞬间又被冻结成新的、暗红的冰晶。风雪更大了,狂暴地抽打着我的身躯,
似乎想用这极致的寒冷,将我彻底冻结成一个只知复仇的怪物。我昂起头,
任由冰粒如刀般刮过脸颊,
金色的竖瞳在漫天素白中燃烧着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一簇是焚尽仇敌的滔天恨火,
一簇……是连我自己都无法熄灭的、对那个傻徒弟刻骨铭心的……爱。这爱,
是风雪永远无法覆盖的暖流,亦是这复仇之路上,最深的煎熬与最痛的软肋。
它让我在这冰冷的恨意里,保留了一丝活物的温度,也让我在每一次午夜梦回时,
舔舐着比冻伤更深、更隐秘的伤口。)风雪像天神遗落的旧棉絮,
无穷无尽地覆盖着昆仑山嶙峋的骨架。风是冰冷的刀子,刮在玄离乌黑油亮的皮毛上,
发出细微的呜咽。它每一步都踏得很稳,厚实的爪垫在深雪中留下梅花般的印记,
旋即又被新的苍白抹平。它背上那团暖烘烘、毛茸茸的小东西动了动,
一个带着黑色条纹的圆脑袋钻了出来。“师父,咱们去哪儿?”小老虎阿寅的声音带着奶气,
被风刮得有些飘忽。它努力把脑袋往玄离温暖颈窝的绒毛里埋,
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又有点胆怯地看着这白茫茫的陌生天地。
玄离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像一块在风雪中移动的墨玉。它微微侧头,
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风声:“昆仑之巅。”“去做什么呀?
”阿寅用小爪子无意识地扒拉着玄离背上的长毛,那是它最熟悉的安全感来源。“赴约。
”玄离的回答简洁得像冰棱坠地。“赴约?”阿寅的小耳朵困惑地抖了抖,“是和谁约呀?
有好吃的肉干吗?”它的小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玄离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加快了步伐。
它乌黑的脊背在漫天素白中,如同一道沉默移动的墨线,
坚定地刺向那传说中支撑苍穹的山巅。阿寅的问题被风吹散了,它似乎也习惯了师父的寡言,
只把小脑袋更深地埋进那片带着熟悉皂角清香的温暖里,不一会儿,
细微而安稳的鼾声便融入了风雪的呼啸。山势愈发陡峭,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风雪狂暴,
仿佛要将一切冻结、撕碎。玄离的身形却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
在狂舞的雪幕中灵巧地转折、腾跃,每一次落脚都精准无比。背上酣睡的阿寅被颠簸惊醒,
迷迷糊糊地用爪子紧紧箍住师父的脖子。“师父,好快呀…风刮得脸疼…”玄离依旧沉默,
它的目光锐利如淬火的针,穿透风雪,
牢牢钉在前方那片骤然开阔的巨大山巅平台——昆仑之巅。平台中央,一个身影孑然而立。
月白长袍纤尘不染,在肆虐的风雪中竟纹丝不动,仿佛身处另一个静止的时空。
他面容俊美得不似凡尘,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洞悉一切却又冰冷刺骨的笑意。
风雪在他身周诡异地平息、绕开,形成一个绝对的真空。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精准地钉在玄离身上,尤其在它背上那只小老虎身上,停留得更久,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
“玄离,”清越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风雪的咆哮,清晰地传来,“千年未见,
风采依旧?”他的目光扫过懵懂的阿寅,那笑意更深,也更冷,“真是…意外之喜。
想不到当年令三界俯首的‘裂穹君’,竟也有如此…慈爱的一面?
沦落到给仇敌遗孤当起了…奶娘?”“仇敌遗孤”四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针,
狠狠扎进玄离的耳膜。它一直平稳的身形猛地一滞,稳稳停在平台边缘,距离白衣人十丈。
它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将背上刚被惊醒、还有些迷糊的阿寅放了下来,
动作轻柔得像放下易碎的琉璃。阿寅四脚着地,
被凛冽的寒气和白衣人冰冷的目光激得打了个寒颤,本能地往玄离腿边缩去,仰起小脑袋,
怯生生地问:“师父…他是谁呀?好凶…”玄离没有低头。它微微弓起背,
流畅的线条瞬间绷紧如满弓,每一根乌黑的毛发都灌注了钢铁般的力量,根根倒竖。
一股冰冷刺骨、如同实质的杀意轰然爆发!平台上的积雪被这股狂暴的气息激荡,
如同沸水般翻滚、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白衣人风啸云脸上的玩味笑容终于僵住,
眼神第一次掠过凝重。“风啸云。”玄离的声音变了。不再是低沉平静,
而是两块万年玄冰在极寒中摩擦,每一个字都迸溅出刺骨的冰碴,
蕴含着撕裂魂魄的滔天恨意,“千年血债,今日血偿!”话音未落,玄离的身影原地消失!
一道纯粹由黑暗与杀意凝聚的闪电,撕裂风雪,无视空间,瞬间出现在风啸云面前!
没有试探,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复仇之火!一只覆盖着乌黑绒毛的猫爪,
此刻闪烁着洞穿山岳的幽暗寒光,带着撕碎空间的厉啸,直刺风啸云咽喉!风啸云瞳孔骤缩,
月白长袍鼓荡,身形急退,双掌在胸前幻化出层层叠叠的玄冰屏障!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坚不可摧的玄冰在玄离的利爪前如薄纸般脆弱!爪影穿透冰障!
风啸云闷哼暴退,胸前月白长袍撕裂,几缕银白长发被凌厉爪风切断,飘落雪地。
玄离毫不停歇,如影随形!风雪被彻底搅乱!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疯狂碰撞、分开、再碰撞!
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闷雷巨响与刺目光华!坚硬的昆仑岩寸寸龟裂、炸飞!
狂暴的气流形成飓风,将平台积雪清空,露出底下古老斑驳的岩石。
在这毁天灭地的风暴边缘,一个小小的、橘白相间的身影蜷缩着,瑟瑟发抖。
阿寅被那恐怖的威压和巨响吓得魂飞魄散,小脑袋死死埋在两只前爪里,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它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陌生、可怕,像从地狱爬出的魔神。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它的喉咙,只能发出细微的、无助的呜咽。“裂穹君,千年蛰伏,
修为未减!”风啸云的声音带着喘息和惊怒,周身冰蓝光晕剧烈波动,“可惜!心已蒙尘!
带着这孽种,便是你致命的弱点!”他眼中厉色一闪,
身形诡异地分出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白虚影,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又迅疾如电,
直扑向战场边缘那个毫无防备、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阿寅——!”玄离的厉啸撕裂风雪!
它的金色竖瞳瞬间收缩!那虚影太快太阴毒!它正全力攻击,旧力刚去新力未生!
眼睁睁看着那点致命的幽蓝寒芒,狞笑着斩向阿寅脆弱的咽喉!那寒芒足以冻结魂魄,
抹杀一切生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玄离体内沉寂千年的、属于裂穹君的本源力量彻底疯狂燃烧!一种超越极限的本能爆发!
它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半空中以近乎折断脊椎的角度强行扭转!
放弃了对风啸云本体的追击,将全部的力量、速度、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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