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想想,今年三十有二,已婚四年,娃一岁半。外人眼里,
我嫁得不错:老公周放是大学讲师,斯文体贴;婚房虽不大,
好歹三环边;婆婆……婆婆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婆婆”的反义词。我以为只是嫁了个男人,
没想到是签了份“渡劫协议”一、婚礼前夜:月亮像一把磨快的镰刀我,李想想,
1992 年生人,身高一米六八,体重常年在 108 与 118 之间来回蹦迪。
父母给我取名“想想”,是希望我遇事多动脑,少冲动。可惜我脑子动得最多的地方,
是爱情。和周放认识在研一的图书馆,他借走了最后一本《存在与时间》,
我借走了倒数第二本。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学,
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到底是浪漫还是悲观?”我当时心想:这男生长得干净,
问的问题又这么中二,可以处。于是,我把我的读书笔记递过去,顺便把微信号也递了过去。
恋爱三年,
过来:第一次是为了火锅到底该不该涮黄喉;第二次是他忘了我的阴历生日;第三次是他妈。
对,那时候还只是他妈,而不是我婆婆。第一次见他妈,
是在周放的老家——河北一个靠焦化厂“致富”的小镇。那天刚下长途汽车,
一股硫黄味直冲天灵盖。他妈穿着玫红色呢子大衣站在出站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杯,
开口第一句话不是“想想累了吧”,而是“放啊,你不是说这丫头家里是开矿的吗?
怎么穿得像地摊货?”我低头看看自己 99 包邮的牛仔外套,
再看看他妈手里那只据说“能降血压”的镀金保温杯,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这不是普通的妈,这是带刺的玫瑰。后来我才知道,他妈叫王美凤,55 岁,
退休前在焦化厂质检科,一双火眼金睛能把焦炭水分含量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退休后,
她把专业技能无缝对接到了我身上:身高够不够?屁股大不大?手相有没有“断掌克夫”?
那天晚饭桌上,她用筷子指着我耳垂,说耳垂小福气薄,得戴金耳坠“补一补”。
我尴尬地笑笑,周放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说:“我妈就是直肠子。
”我心想:直肠子也不能见谁都拉吧?二、彩礼拉锯战:从两只羊到一张卡谈婚论嫁的时候,
我妈本着“咱们不缺钱,就图个态度”的原则,开口要了六万六的彩礼。王美凤听完,
当场掰起了手指头:“我们这边行情是两只羊、两床被,最多再给闺女买辆电动车。六万六?
你们咋不去抢?”我妈是那种典型的东北女汉子,一听这话,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亲家,
羊咱就免了,我家闺女不吃草。”气氛瞬间降到零下。
最后还是周放两边劝:把彩礼降到三万八,再给我买三金。王美凤咬着牙答应,
转头却把三金换成了“三小”——小耳环、小戒指、小细链,加起来不到八克。我回家一称,
发现小细链居然是空心的,一捏就瘪。我妈气得要退婚,我抱着她胳膊撒娇:“妈,
项链瘪点没事,感情不瘪就行。”我妈戳我脑门:“死丫头,有你哭的时候。
”三、婚房装修:一场甲醛与心机的双重超标婚事既定,下一步是装修。
我跟周放工作都在北京,实在没时间盯工地,王美凤自告奋勇:“我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
”我想着老人家愿意帮忙,那就拜托了。结果她每天骑着小电驴去新房,
第一件事是开窗通风——怕甲醛吗?不,是怕我们闻不到她买的劣质胶有多刺鼻。
第二件事是改设计:我说要开放式厨房,她嫌“不聚财气”,
愣是砌了一堵墙;我说要装洗碗机,她说“女人洗洗碗怎么了”,
偷偷把橱柜尺寸缩了 5 厘米,洗碗机塞不进去。最绝的是,
她把我预留的婴儿房改成了麻将室,墙上贴着四个大字:东南西北。我周末从北京杀回去,
推门那一刻差点背过气:墙面是荧光绿,地板是猪肝红,吊灯像倒挂的榴莲。
我颤抖着问:“阿姨,这风格……”她一摆手:“现在流行撞色!
”我连夜在小红书发求助帖,被热心网友赐名“城乡结合部赛博风”。我想砸墙重弄,
她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我一片好心,你们不领情,这婚别结了!”周放左右为难,
最后偷偷给我转了五万块,让我回北京住酒店,眼不见心不烦。
四、婚纱与敬酒服:谁才是真正的女主角婚礼前一个月,我去试婚纱。
导购小姐姐刚给我套上鱼尾款,王美凤就冲进来:“不行不行,屁股绷这么紧,
亲戚还以为你怀了六个月!”她又挑了一件 A 字蓬蓬裙,裙摆大得能藏三个伴郎。
我照镜子,感觉自己像移动的奶油蛋糕。我小声嘀咕:“婚礼只有一次,我想穿自己喜欢的。
”她翻白眼:“婚纱穿给谁看?给宾客!你穿那么风骚,别人还以为我家娶了个戏子!
”敬酒服更离谱。我选了一件改良旗袍,开衩刚到膝盖。
王美凤一把按住我:“衩再往上两寸,你公公的老同学还吃得下饭?
”她给我换了一件长袖高领旗袍,扣子系到下巴,活像民国女学生。我憋着火回酒店,
把两件衣服挂在一起拍照片发闺蜜群,闺蜜回我一句话:“姐妹,
你婆婆这是给自己选伴娘服呢!”五、婚礼当天:婆婆的高光时刻婚礼定在十月六号,
国庆黄金周,酒店门口竖着充气拱门,上书“周李联姻”。我凌晨三点起床化妆,
化妆师刚给我贴上假睫毛,王美凤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塑料袋:“想想,
我给你准备了‘压箱底’。”我打开一看:一条红裤衩,上面绣着“早生贵子”,
背面还绣了个小娃娃。我嘴角抽搐:“阿姨,这……”她把裤衩往我包里塞:“必须穿,
这是我找大仙开过光的!”仪式开始,我挽着我爸走红毯,
余光瞄到王美凤穿着玫红色旗袍站在舞台侧边,手里攥着纸巾,随时准备抢镜。果然,
到了改口环节,我刚叫一声“妈”,她嗷一嗓子扑过来,把我头发上的皇冠都撞歪了,
抱着我嚎:“我终于有闺女了!”摄影师抓拍特写,我的表情像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天鹅。
敬酒时,她端着酒杯挨个桌炫耀:“我儿媳屁股大,肯定生儿子!”我尴尬得脚趾抠地。
偏偏有一桌是周放的博士同学,起哄让我俩现场亲一个。我刚凑过去,
王美凤一个箭步挡在中间:“别亲别亲,口红有毒,影响胎儿!”全桌爆笑,
我恨不得把脑袋塞进红酒瓶。六、洞房花烛夜:婆婆的第三次查房晚上十一点,宾客散尽,
我瘫在婚床上卸妆。周放刚解开领带,门铃响了。王美凤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
笑得一脸慈祥:“给你们送夜宵。”我扒拉一口,是韭菜饺子——韭菜壮阳,
她生怕我们不知道。吃完饺子我以为可以休息了,结果她第三次折返,这次直接拿钥匙开门,
理由是“怕你们年轻人不会用空气净化器”。我裹在被子里,看着她调完湿度、摆正龙凤烛,
又检查窗户是否留缝,最后语重心长:“放啊,想想身子弱,你动作轻点。”我当场社死,
周放直接把脑袋埋进枕头装鸵鸟。七、回门宴:我妈的复仇三天后回门,
我妈在饭店摆了八桌。王美凤一坐下就点评菜品:“这肘子太咸,胆固醇高。
”我妈笑眯眯地给她夹了一大块:“亲家,多吃点,补补脑子。”席间,
我妈拿出一张银行卡,啪地拍在我面前:“闺女,这里有十万,拿去把婚房重装,
装成你喜欢的样子。”王美凤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我妈又补一刀:“放心,
这钱不花你们老周家一分。”我在桌下给我妈比大拇指,我妈挑眉:姜还是老的辣。
八、渡劫协议正式生效婚礼结束,我拖着行李箱回北京,高铁上刷朋友圈,
看到王美凤发了九宫格,前八张是她自己的独照,最后一张是我和周放的背影,
配文:“儿子长大了,终究是别人的了。”我截图发给周放,他回了个“……”。
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华北平原,心里默念:婆婆,这只是开始。从这一刻起,
我李想想正式签下“渡劫协议”——渡的不是婚姻的劫,是婆媳的劫。而我,
已经准备好了九九八十一种回礼,等待她下一次出招。
成矿泉水一、产前 72 小时:疼得像有人拿钢锯在锯骨盆9 月 28 号凌晨三点,
我在出租屋里疼醒了。那种疼不是姨妈乘以十,而是有人拿钢锯在你骨盆上一格格锯,
锯完又拿电钻往脊椎里打膨胀螺丝。我推醒周放:“我好像要生了。”他迷迷糊糊去摸手机,
结果手机掉进了床缝。我一边深呼吸一边用脚踹他:“先把手机捞出来,再捞我!
”等 120 到楼下,我已经疼到站不起来。周放把我公主抱下楼,
电梯里遇到遛狗的邻居,狗冲我叫了两声,我回它:“别吵,老娘在生崽!
”邻居吓得把狗绳都扔了。到医院一内检,十指未开,宫颈只展平了 30%。
医生说:“早着呢,先回去吧。”我当场崩溃:“医生你看我像回得去的人吗?
”于是给我开了住院单。病房是三人间,左边大姐二胎,右边小妹一胎。
果、暖水壶、Switch;小妹老公带了零食、抱枕、iPad、Switch;只有我,
拎着一个 A4 纸袋,
里面装着我的产检本、一包苏打饼干、半瓶矿泉水——外加周放这个大型挂件。
王美凤女士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现身。她进门第一句话不是“想想疼不疼”,
而是环顾病房:“怎么没窗户?不通风孩子容易黄疸!”第二句:“这床这么硬,
腰坏了谁负责?”护士小姐姐翻着白眼走了。我宫缩间隙还得安抚她:“阿姨,
公立三甲都这样。”她撇嘴:“我当年在焦化厂卫生所生周放,连床都没有,
铺两张草纸就生了。”我心想:草纸?难怪周放皮肤那么糙。
二、正式发作:产床扶手被我掰断一根晚上八点,
宫缩终于从“蚂蚁搬家”升级到“高铁过隧道”。我被推进待产室,手机不让带,
周放被关在门外。导乐小姐姐给我绑上胎心监护,我抓住她的手腕:“姐,如果我死了,
请告诉周放,孩子随我姓。”开到三指,我打了无痛。麻醉医生刚走,
无痛就失灵了——原来我对麻药天生耐受。我像砧板上的三文鱼,每两分钟被电锯一次。
开到七指时,我听见“咔嚓”一声,产床的不锈钢扶手被我掰弯了一根。
导乐小姐姐看看扶手,看看我,默默在病历上写:产妇臂力惊人。开到十指,
医生让我试着用力。我像拉屎一样憋到脸红,结果胎心骤降,孩子脐带绕颈两周,必须侧切。
我哭着问:“能不能不切?我还要穿比基尼!”医生冷静回答:“可以,
你和孩子总得选一个。”我秒怂:“切!往死里切!”缝针的时候,
我听见医生数:“二十七、二十八……”我问:“医生,你缝的是针还是饺子边?
”医生笑:“放心,我绣花出身,保你恢复好。
”三、出产房:婆婆在跟护士吵床位费我被推回病房,整个人像被卡车碾过又倒车二次碾压。
王美凤女士正站在护士站拍桌子:“顺产住什么 ICU?一天六百八,你们抢钱呢!
”护士解释:“是监护室,不是 ICU,产妇产后大出血风险高。”她不听,转头看见我,
立刻换脸:“想想啊,妈给你熬了小米粥,加了红枣,补血!”我虚弱地张嘴,
她递过来一个一次性塑料碗,里面漂着三颗枣,粥是稀的能照出人影。我喝一口,
发现是昨天的——已经结了一层皮。我小声说:“阿姨,我想喝口热的。
”王美凤摆手:“医院微波炉有辐射,忍忍。”周放终于出现,眼睛通红,
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条毛巾和一块香皂。我气笑了:“老公,
你是去现买的吗?”他委屈:“我妈说医院东西不干净,让我去超市买新的。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生气,乳腺要紧。
四、第一晚:婆婆的“陪床”是坐在旁边刷快手夜里娃哭,我刀口疼得翻不了身,
喊周放抱娃。王美凤女士坐在陪护椅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
循环播放“农村重金属 DJ 版《送亲》”。我忍无可忍:“阿姨,能小点声吗?
”她摘下耳机:“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凌晨三点,娃终于睡了,我迷迷糊糊刚闭眼,
就听见“咔嚓咔嚓”声。睁眼一看,王美凤在剥煮鸡蛋,蛋壳全扔我床边的垃圾桶,
碎渣溅我一脸。我小声说:“阿姨,垃圾桶没套袋。”她“哦”了一声,
把蛋壳直接倒在地上,用脚尖踢到床底:“明天一起扫。”第二天一早,护士来查房,
一脚踩到蛋壳,差点滑倒。护士皱眉:“家属注意卫生!
”王美凤立刻指我:“是产妇夜里饿了吃的。”我百口莫辩,刀口疼得说不出话。
五、第二天:不通风不开窗,怕我“受风”医生嘱咐要开窗通风,防止产妇和新生儿感染。
王美凤女士坚决不同意:“产妇不能吹风,会落病根!”她把窗户关得死死的,
又把病房空调调到 30℃。我热得浑身起痱子,娃热得满脸通红。
我偷偷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她冲过来“啪”地关上:“你想害死我孙子?
”同病房的大姐看不下去,委婉劝说:“阿姨,现在讲究科学坐月子。
”王美凤一瞪眼:“你懂什么?我生了俩,一个比一个结实!”大姐闭嘴了。我躺在床上,
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刀口又痒又疼,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文火慢烤的五花肉。
六、第三天:拒绝请护工,理由是“浪费钱”周放提议请护工,一天三百,
负责给娃洗澡、给我擦身。王美凤一听,声音提高八度:“三百?她咋不去抢?
我当年一个人带周放,也没见累死!
”周放小声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她打断:“怎么不一样?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
哪那么娇气!”于是,所有活都落到我头上。娃每两小时吃一次奶,
我剖腹产的伤口还没长好,每次侧身都像受刑。夜里三点,我抱着娃喂奶,
王美凤在旁边打呼噜。娃吐奶吐了我一身,我喊她帮忙拿纸巾,她翻个身继续睡。
我哭着给闺蜜发微信:“我这不是坐月子,是坐牢。”七、第四天:乳腺炎爆发,
婆婆端来“臭菜汤”第四天凌晨,我左胸硬得像块石头,体温飙到 39℃。护士一看,
急性乳腺炎,要请通乳师。王美凤女士大手一挥:“不用!我有偏方!”她噔噔噔跑回家,
端来一锅汤,绿不绿黄不黄,散发着臭豆腐混合中药的诡异味道。我虚弱地问:“这是啥?
”她得意洋洋:“蒲公英煮臭豆腐,清热解毒,通乳!”我摇头:“我想吃头孢。
”她脸一沉:“抗生素对孩子不好!”周放左右为难,我怒吼:“要么去医院,要么离婚!
”最终周放带我去急诊,通乳师一顿操作,挤出一管脓血。我疼得死去活来,
王美凤在旁边撇嘴:“现在的女人就是娇气,我们当年挤挤就好了。”我咬着毛巾,
心想:等我好了,一定把你脑袋按进这锅臭菜汤。八、第五天:第一次晕倒,
眉骨缝五针第五天,我体力透支,起床去厕所,眼前一黑,直直栽在浴缸沿上。醒来时,
医生正在给我缝针,周放红着眼眶。婆婆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苹果,
第一句话:“这得花多少钱?”医生看不下去,说:“产妇需要休息,家属别让产妇累着。
”王美凤嘟囔:“她也没干啥啊……”我躺在病床上,眼泪顺着太阳穴流到枕头。
周放握着我的手,一直说对不起。我小声说:“我想我妈了。”周放立刻给我妈打电话。
第二天,我妈从北京杀过来,看见病房一地蛋壳、床头一碗馊粥,当场发飙:“王美凤,
你就是这样伺候月子的?”王美凤不甘示弱:“亲家你不懂,我们讲究‘捂月子’!
”我妈冷笑:“讲究个屁!再捂就成木乃伊了!”两位妈妈差点动手,被护士拉开。
我妈拍板:出院,回家,她亲自伺候。我抱着我妈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九、出院前夜:婆婆的“神操作”出院前一天,王美凤女士突然勤快起来,
说要给我“擦身”。她端来一盆温水,水里漂着几片艾叶,毛巾一拧,水都是黑的。
我委婉拒绝,她坚持:“艾叶驱风!”结果毛巾太烫,我肚皮被烫红一大片。护士来查房,
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烤肉吗?”夜里,我偷偷订了月子中心,交了定金。第二天一早,
我妈收拾东西,月嫂抱着娃,我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王美凤在后面喊:“回家我给你炖鸡汤!”我回头,礼貌微笑:“阿姨,不用了,
我怕再晕一次。”十、月子中心:终于活成人样月子中心每天有六顿加餐,
通乳师、护士、儿科医生轮番查房。我体重蹭蹭往下掉,娃体重蹭蹭往上飙。
王美凤女士来过一次,看见 28℃恒温、24 小时托管,撇嘴:“这得花多少钱?
我儿子赚钱不容易!”我躺在床上,喝着银耳雪梨汤,慢悠悠地说:“阿姨,
我花的自己的钱。”她噎住,转身去抱娃,娃在她怀里哇哇大哭,月嫂一接过去就安静。
她讪讪地说:“孩子认生。”我在心里冷笑:认生?认人渣!
十一、写在出月子那天:乳腺没炸,仇记下了42 天复查,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
乳腺也通了。我抱着娃站在医院门口,阳光刺眼。我对娃说:“宝贝,记住这个地方,
这是你妈差点死过一回的地方。”我对着天空深吸一口气,
把月子里的所有委屈、疼痛、愤怒,全吸进肺里,再慢慢吐出来。它们没有消散,
而是凝成一颗小小的、坚硬的核,藏在我心里最隐蔽的角落。
仇恨的第一颗种子:蒲公英臭豆腐汤一、凌晨四点的高烧乳腺炎来得比台风更突然。
前一天夜里,我还只是左胸有点胀,像被谁塞了块鹅卵石;到了凌晨四点,
石头已经变成滚烫的烙铁,一碰就疼得眼冒金星。体温计一量,39.2℃。我浑身发抖,
牙齿打颤,却觉得体内有火在烧。我推醒周放,声音嘶哑:“我好像中招了。
”他迷迷糊糊去摸手机,给值班护士打电话。护士说:“先冷敷,明早通乳师上班再处理。
”我点点头,却听见下铺的王美凤翻了个身,嘟囔:“大半夜的矫情啥?我当年涨奶,
拿热毛巾捂捂就好了。”那一瞬间,我第一次生出清晰的恨意:原来人在极度疼痛时,
恨也会发芽。二、天亮后的“偏方”七点半,王美凤女士精神奕奕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手里拎着一只老式铝制饭盒,盒盖边缘还在往外渗汤。她得意洋洋:“我回家熬了三个小时,
专治乳腺炎,灵得很!”我抬头一看——汤面漂着碎蒲公英,底下沉着两块臭豆腐,
汤呈黄绿色,热气裹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我嗓子发紧:“阿姨,我想先吃退烧药。
”她把饭盒往床头柜重重一放:“退烧药伤肾!我这是纯天然,蒲公英清热解毒,
臭豆腐发奶,一攻一守,包管药到病除!”临床大姐偷偷探头,看了一眼,立刻缩回去干呕。
我求助地望向周放,他左右为难:“妈,要不等医生查房再说?
”王美凤脸一拉:“医生就知道赚钱!我养孩子没医生也长得好好的!”说完,
她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我别过头,臭豆腐的汁水滴在床单上,留下一圈可疑的污渍。
那一刻,我确定了两件事:1. 我绝不能喝这锅汤。2. 如果不反击,
我迟早会被这锅汤毒死。三、“臭菜汤”大型翻车现场僵持之际,娃哭了。
我趁王美凤去抱娃,给闺蜜小满发定位求救:“带头孢,快!”十分钟后,
小满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提着药袋,一看那锅汤,直接笑喷:“阿姨,您这是生化武器吧?
”王美凤涨红了脸:“小姑娘懂什么?这是民间秘方!”小满掏出手机,
百度“乳腺炎 食疗”,第一条就是:急性乳腺炎禁止进食辛辣、刺激、油腻食物,
臭豆腐榜上有名。她把屏幕怼到王美凤眼前:“阿姨,您看,官方盖章的毒药。
”王美凤撇撇嘴:“网上都是骗人的!”小满朝我挤眼,
转身去护士站举报:“家属携带可疑食物,影响病房卫生。”护士立马进来,端着那锅汤,
礼貌而坚定:“阿姨,医院规定外带食品需留样检测,这汤我们先封存。
”王美凤眼睁睁看着汤被装进透明证物袋,脸由红转绿,像被拔了毛的鹦鹉。
我在心里给小满发了一万朵小红花:干得漂亮!四、体温再飙升:39.7℃闹剧刚结束,
体温却飙到 39.7℃。医生建议立即静脉抗生素+通乳。王美凤一听“抗生素”,
立刻挡在床前:“不行!孩子吃奶粉不行吗?打针奶就毁了!
”医生耐心解释:“乳腺炎不治,可能化脓,更影响哺乳。”我浑身烧得通红,
像被煮熟的虾,仍听见王美凤在旁边碎碎念:“现在的女人就是娇气,
我们当年用手挤挤就好了……”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再忍下去,
我可能真的会被“我们当年”四个字害死。我用尽力气抓住周放的手:“签字,治疗,
出事我自己担。”周放终于硬气了一回,对王美凤吼:“妈!您想害死她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周放吼他妈,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嗓门可以这么大。
五、通乳室里的“人为刀俎”通乳室在三楼,我被推进去时,
里面已经有三位“奶牛”在哀嚎。通乳师刘姐四十出头,手劲奇大,江湖人称“刘一手”。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在我胸上比划:“堵成蜂窝煤了,有点疼,忍着。”我咬住毛巾,
感觉像被卡车碾过又倒车。第一股脓血飙出来时,刘姐“啧”了一声:“再晚来一天,
就得切开引流了。”我眼泪横流,心里默念:王美凤,你听见了吗?
这就是你的“用手挤挤”。推回病房时,我胸前垫着纱布,活像塞了两块血豆腐。
王美凤凑过来看,啧啧道:“多可惜,本来奶水够吃三个月的。”我闭上眼,
听见恨意在心里滋长:三个月?我连三天都不想给你。
六、狗也嫌弃的“臭菜汤”后续臭豆腐汤被封存后,王美凤不死心,趁护士不注意,
从袋子里掏出汤渣,拿去喂楼下流浪猫。十分钟后,整个住院部炸锅:三只猫口吐白沫,
被紧急送去宠物医院。护士长在晨会上点名批评:“某床家属带的食物导致动物中毒,
下不为例!”王美凤被扣了陪护证,只能白天探视。她回病房收拾东西,
嘴里还在嘟囔:“现在的猫比人金贵。”我躺在床上,第一次笑出了声:天道好轮回,
连猫都替我伸张正义。七、“蒲公英事件”复盘:仇恨升级退烧后,我躺在月子中心的床上,
婆关系正式破裂· 周放第一次对婆婆发火· 我在心里给婆婆记下一笔血债写完最后一行,
我合上手机,对小满说:“帮我订 100 包蒲公英种子。”小满瞪大眼:“你要干嘛?
”我笑:“种啊。等它长满婆婆的阳台,我再请她喝真正的蒲公英汤。
”八、心理阴影面积:一整个撒哈拉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只要闻到臭豆腐味,
就条件反射地胸口疼。周放为了补偿我,偷偷把家里所有豆制品都扔了,
包括他最爱的豆豉鲮鱼。王美凤却逢人就炫耀:“我那儿媳妇,乳腺炎就是我那锅汤治好的!
”我听见这话,不再像以前那样气得发抖,只是淡淡一笑:“阿姨,您说得对。
蒲公英清热解毒,回头我给您熬一锅‘升级版’,保证药到命除。”她没听出弦外之音,
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年轻人多学学老法子。”我在心里补了一句:老法子很好,
但适合老妖怪。九、蒲公英的复仇种子半年后,婆婆的阳台果然长满了蒲公英。
她发朋友圈:“野生药材,纯绿色!”我点赞,评论:“阿姨别忘了加臭豆腐,风味更佳。
”她回复我三个笑脸。我也笑——毕竟,
我已经把 100 包蒲公英种子全部换成“四倍体巨型蒲公英”,
根系发达到可以顶裂地砖。春天一到,毛茸茸的种子会顺着风,
飘进她的麻将室、卧室、厨房……飘到她每一个呼吸的角落。到那时,
她会不会想起那锅“臭菜汤”?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自己找土壤、找水分、找阳光。而我,只需坐在春风里,静静等待一场蒲公英的雪崩。
第一回合:请君入瓮,
让她亲手交回带娃权一、前夜铺垫:一份“居家兼职”的突然暴富出月子中心那天,
我把娃绑在安全提篮里,心里默念:王美凤,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回家第一周,
我当着全家面,打开了电脑里的工资条——那是我用 PS 做的,
税后 48 000/月,远程 UX 设计。周放眼珠子差点掉碗里:“老婆,
你哪来的神仙外包?”我淡定地抿一口温水:“别问,问就是熬夜肝出来的。
”王美凤先是震惊,然后喜形于色:“哎呀,想想真能干,妈以后就靠你们享福了!
”我心里冷笑:享什么福?我让你享社福。
二、抛出诱饵:主动提出“让婆婆享受天伦之乐”周一早上,我抱着娃在客厅转圈,
假装腰酸背痛。“阿姨,我下午要开视频会,能不能帮我看两小时娃?
”王美凤正愁没机会展示“慈爱”,一拍胸口:“放心!我一个人能把周放带大,
还怕带不了孙子?”我千恩万谢,
临走前把“注意事项”打印成 A4 表:1. 奶粉 60 ml/次,水温 45℃,
滴手背不烫为宜;2. 尿不湿 3 小时一换,
屁股抹护臀膏;3. 禁止竖抱、禁止晃睡、禁止喂蜂蜜水。王美凤扫了一眼,
随手搁在茶几:“行行行,你小时候我还拿米汤喂呢。”我笑笑没说话,
把隐形摄像头对准客厅,手机开直播。三、第一天:洗洁精洗头的名场面下午两点,
会议刚开十分钟,手机疯狂震动。我切到直播画面——王美凤把娃放在洗手池里,开水龙头,
直接拿洗洁精往娃头上倒。泡沫瞬间淹没娃的耳朵,娃“哇”一声嚎哭。我佯装信号不好,
提前下线冲回家。一进门,空气里飘着柠檬洗洁精味,娃的小脸通红,头皮上一道红痕。
我声音发抖:“阿姨,您这是干嘛?”她理直气壮:“我看孩子头发油,就一点点洗洁精,
没事!”我抱着娃冲进浴室,温水冲了十分钟,拍照、挂号、打车一气呵成。
医生诊断:轻度化学刺激,需观察 24 小时。我红着眼眶报警,警察上门做笔录,
王美凤终于慌了。四、警方备案:一纸《告诫书》警察听完我提供的监控片段,
对王美凤出具《家庭暴力告诫书》:“禁止再次实施侵害,否则依法追责。
”王美凤在单子上按手印,手抖得像筛糠。我抱着娃,站在民警身后,
声音哽咽却清晰:“警察同志,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安全的环境。”民警点头:“理解,
后续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他们走后,王美凤瘫在沙发上,脸色灰白。
我蹲下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妈,别难过,您只是太爱孩子了。”一句话,
把她所有辩解堵在喉咙。五、第二天:社区调解与“弃养”声明社区妇联上门调解。
给 40 天婴儿喂旺仔小馒头· 第三次:把安抚奶嘴用开水煮化· ……妇联主任看完,
沉默三秒:“建议暂停婆婆单独带娃。”王美凤慌不择口:“那我不带了,谁爱带谁带!
”我等的就是这句,
立刻递上打印好的《免责声明》:“本人王美凤自愿放弃对孙子周某某的日常照料权,
一切后果与儿媳李想想无关。”她气得手抖,但当着主任的面,只能咬牙签字。我收好文件,
九十度鞠躬:“谢谢您的体谅。”六、舆论压制:小区群里的“痛心疾首”晚上九点,
我把娃的头皮红痕照片、医院发票、告诫书扫描件,发到小区业主群:“求助各位宝妈,
有没有温和护臀膏推荐?孩子今天受苦了,当妈的心都碎了。”群里瞬间炸锅:“天呐,
洗洁精?头皮多嫩啊!”“婆婆也太不靠谱了!”“心疼想想,建议请专业月嫂!
”王美凤在群里想解释,发了一句“我只是想给孩子去油”,立刻被围攻:“去油?
你咋不用钢丝球?”十分钟后,她退群了。
七、请君入瓮:把“不带娃”坐实成白纸黑字《免责声明》我复印三份:一份贴冰箱门,
一份塞周放钱包,一份存档。王美凤想反悔,我微笑提醒:“妈,法律讲究自愿,
您签了字的。”她去找周放哭诉,周放看着头皮还没褪完红的娃,只能叹气:“妈,
要不您先歇歇。”歇歇?这一歇,就是永久。
八、后续杀招:把“不带娃”升级为“不出钱”娃六个月,早教班搞团购,
我故意把价目表放在餐桌:96 课时 16800,送 8 节亲子游泳。
王美凤假装没看见,我主动开口:“阿姨,您要不要赞助一点?您孙子可喜欢音乐了。
”她想起《免责声明》,立即摆手:“我哪有钱?跳舞课还欠着卡债呢!
”我点头:“理解理解。”转头就把早教班费用截图发到家庭群:“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谁想给娃的第一份教育投资冠名?”我爸秒转 1 万,我妈附议 6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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