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公告栏贴出新的《居民文明公约》。>第一条:“请勿与穿红色鞋子的邻居交谈。
”>保安说这是为了预防“认知污染”。>后来我发现,
规则里第十条写着:>“物业24小时提供服务,如需帮助请直接敲门。
”>而第七条写着:“若发现亲人穿红鞋,请立即报告物业。
”>当全家福照片里妻子的脚变成红色时,我听见了敲门声。---楼道里那盏声控灯,
一如既往地吝啬,非得等我重重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才肯施舍一点昏黄的光晕。
老旧灯泡在头顶滋啦一声,挣扎着亮起,光晕浑浊,像个熬了太多夜的人浑浊的眼白。
我扶着冰凉的铁栏杆喘气,下班晚高峰的地铁像沙丁鱼罐头,挤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
劣质泡面的酸辣味顽固地盘踞在喉咙深处,提醒着我又一次把晚餐草草应付过去了。
单元门带着锈蚀的呻吟被我推开,
一股混合着灰尘、饭菜余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熟悉的角落——布满灰尘的灭火器箱,几张褪色的疏通下水道广告,
还有那个嵌在墙里、被无数手指摩挲得边缘油亮的绿色公告栏。一张簇新的A4纸,
像一块突兀的白斑,牢牢贴在了公告栏正中央。《幸福里社区文明公约最新修订版》。
落款是“幸福里社区物业管理办公室”,日期是今天。我扯了扯勒得脖子发紧的廉价领带,
凑近了些。公告栏的塑料保护罩有些模糊,我眯起眼,手指下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罩子,
试图抹开那层薄雾般的污渍。新公约的条款罗列得密密麻麻,字体小而规整,
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官方腔调。目光漫无目的地往下滑,
掠过那些关于垃圾分类、楼道禁烟、禁止高空抛物的常规说教。然后,第一条规则,
像一根冰冷的钢针,毫无预兆地扎进了我的视神经。第一条:为营造和谐邻里氛围,
请勿与穿红色鞋子的邻居进行任何形式的交谈。包括但不限于语言、手势、眼神接触。
后面似乎还有关于“红色”的具体界定标准,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些小字瞬间模糊成一片无意义的黑色墨点。“请勿与穿红色鞋子的邻居交谈?
”我低声念了出来,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荒谬感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红鞋子?
这是什么新型的邻里避讳?还是物业脑子集体进水了?我下意识地回头,
目光在狭窄、堆放着零星杂物的楼道里扫视。空无一人。只有头顶那盏灯,
仿佛感知到我的困惑,又滋啦响了一下,光线似乎更暗了几分。
“搞什么名堂……”我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公告栏塑料罩上敲击,
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泡面汤的酸辣味似乎更浓了,搅得胃里一阵翻腾。视线重新聚焦,
强迫自己往下读。
0请勿在楼道内长时间停留……第三条:若在电梯内闻到类似铁锈或陈旧血液的气味,
请立即按下最近楼层按钮离开,并报告物业……第四条:请定期检查家中所有镜子,
确保镜面影像与本人动作完全同步……第五条:社区绿化带内未设置任何石雕动物装饰。
如发现,请勿直视其眼睛,并立刻通知保安……每一条规则都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我心里激起越来越大的涟漪,最终汇聚成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恐慌。
这不再是普通的社区规定。这是……某种怪诞扭曲的生存手册。铁锈味?石雕动物?
镜子的影像?还有那该死的红鞋子!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飞快地爬升,
冲散了泡面带来的那点虚假暖意。我猛地站直身体,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嗒…嗒…嗒…声音很慢,带着一种粘滞的、不情愿的拖沓感,
正从楼梯转角处一点点向上挪移。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血液似乎瞬间涌向了四肢,
又在下一秒被抽空,留下冰凉的麻木。我僵在原地,脖子如同生锈的齿轮,一寸寸,
极其艰难地向声音来源处转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一双鞋,
缓缓踏上了我所在的这层楼梯平台。
一双极其刺眼的、崭新得如同刚刚浸过鲜血的——红色皮鞋。
我的目光被死死钉在那抹红色上,像被无形的磁石吸住,无法挪开分毫。然后,
视线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攀爬。深灰色的、质地粗糙的裤管。
一件洗得发白、款式老旧得像是从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蓝色工装外套。最后,是一张脸。
一张属于中年男人的脸,皮肤松弛,眼袋浮肿下垂,呈现出一种长久缺乏睡眠的灰败颜色。
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肌肉松弛地耷拉着,嘴角却极其突兀地向上勾起,
形成一个标准的、弧度完美的微笑。那笑容像用尺子量过,精准地刻在脸上,纹丝不动,
空洞得没有一丝暖意,只有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诡异感。他的眼睛,浑浊无光,
眼珠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翳,直勾勾地穿透了昏暗的光线,牢牢地锁定在我脸上。
时间凝固了。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肺叶被无形的重物压迫着。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那个凝固在脸上的笑容,
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意识。
规则第一条的每一个字都在脑中尖叫:请勿与穿红色鞋子的邻居进行任何形式的交谈。
包括但不限于语言、手势、眼神接触。眼神接触!这个念头像高压电流般击中我。
我猛地一颤,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撕扯下来,
狠狠砸向脚下斑驳的水泥地面。我的喉咙发紧,身体僵硬地向后挪动,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单元门上,发出一声闷响。嗒…嗒…嗒…那双刺目的红皮鞋,
拖着粘滞的步伐,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朝着我站立的门口方向走来。每一步,
都像踩在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怎么办?冲进家门?
可我的钥匙……我的钥匙还插在裤兜里!要伸手去掏吗?那算不算动作?算不算“交流”?
规则没说!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的后背,黏腻冰冷。脚步声越来越近,
带着一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甚至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不是汗味,
也不是香水味,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尘土和铁锈混合的陈旧气息,
和他身上那件褪色工装外套的气息如出一辙。
就在那双红皮鞋即将踏入我视线余光所能捕捉的极限边缘时,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
带着点刻意的响亮和金属摩擦的刺耳感。“哐当!
”是单元楼大铁门被用力推开又撞在墙上发出的巨响。紧接着,
一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昏暗,利剑般扫了上来,正好打在我和那个红鞋男人之间的地面上,
形成一道晃眼的光带。“哎!干什么呢!楼道里不许停留!没看见新贴的公约吗?
”一个粗声粗气、带着不耐烦的男高音响起。是保安队长老赵。
我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扭头看向楼梯下方。
老赵那身洗得发白、皱巴巴的保安制服出现在楼梯口,他一手叉腰,
一手举着那支老式金属外壳的强光手电,光柱霸道地在墙壁和地面间晃动。
他制服袖口蹭着一块暗红色的污渍,像干涸许久的油漆,又像别的什么。
老赵的目光先严厉地扫过我,带着审视,然后才落在我旁边那个穿着红皮鞋的男人身上。
当他看清那双红鞋时,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其浓重的忌惮和厌恶。那表情,
像是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又是你!”老赵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驱赶意味,“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回你自己家去!别在楼道里晃悠吓唬人!
赶紧的!走!”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脸上凝固着诡异笑容的红鞋男人,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和老赵粗暴的呵斥下,竟真的顺从地停下了脚步。他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转向老赵的方向,停滞了几秒。然后,
那张刻板微笑的脸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又转回来,再次“看”向我的位置。这一次,
那空洞的笑容似乎加深了那么一丝丝?又或许只是光线造成的错觉。他什么也没说,
也没有再看老赵,只是重新迈开步子。嗒…嗒…嗒…粘滞的脚步声调转了方向,
朝着楼上更深的黑暗处走去。那双刺眼的红皮鞋,一步一步,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只留下那股冰冷的、铁锈般的陈旧气息,在浑浊的空气里若有若无地盘旋。
“呼……”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像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单元铁门上,
长长地、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手脚冰凉发软。
老赵把手电光柱移开,不再直射我的脸,但光线依旧在周围晃动。他几步走上来,
上下打量着我,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新搬来的?几楼的?”“三…三楼的,林默。
”我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喉咙干得发疼。“林默……”老赵似乎回忆了一下住户登记,
粗声粗气地说,“刚才吓着了吧?甭理他!那是个老住户了,
脑子有点那个……”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不正常”的通用手势,
表情带着鄙夷,“就爱穿着他那双破红鞋瞎晃悠,净添乱!”他那不耐烦的态度里,
似乎又夹杂着一丝习以为常的麻木。他制服袖口上那块暗红污渍,
在晃动的手电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赵…赵队长,”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努力让声音平稳些,指了指公告栏,
“这…这新公约第一条…红鞋子…还有后面那些…到底怎么回事?
”我实在无法把刚才那个诡异的存在仅仅归结为“脑子不正常”。
老赵顺着我的手指瞥了一眼公告栏,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表情,
像是混合了厌烦、无奈,还有一丝深藏起来的…紧张?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压低了些,
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告诫口吻:“让你别看别看,非盯着看!惹上‘认知污染’了咋整?
”“认知污染?”这个词像一颗冰珠滚进我的胃里。“对!
”老赵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有说服力,腰杆都挺直了点,“看见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
脑子里想些不该想的…都容易沾上!沾上了,轻的头疼脑热做噩梦,重的…哼!
”他没说下去,但那声冷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抬起粗糙的手指,
用力戳了戳公告栏上第一条规则的位置,“贴这些,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新来的!
别不当回事!离那些怪人怪事远点,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管好你自己,
别好奇!别打听!记住了吗?”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保护?
用这种诡异的规则?我看着他制服袖口上那块污渍,
又想起刚才红鞋男人身上那股铁锈般的陈旧气息,胃里一阵翻搅。这所谓的“保护”,
怎么感觉更像是在掩盖什么更可怕的东西?“那…那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
”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没忍住,或者不小心…交流了呢?像刚才,
他盯着我看……”老赵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锥子扎在我脸上。他沉默了几秒,
楼道里只有老旧灯泡发出的微弱电流滋滋声。然后,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酷:“那你最好祈祷,你‘污染’得还不够深。”他顿了顿,
眼神瞟向刚才红鞋男人消失的楼梯上方,那里只有一片浓稠的黑暗,
“或者…祈祷你还能被‘清理’干净。”清理!这个词像一把冰冷的铁钳,
猛地夹住了我的心脏。老赵不再看我,烦躁地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行了行了!
赶紧回家!以后晚上少出来晃悠!看见穿红鞋的,绕道走!记住了!”他不再停留,
举着手电,骂骂咧咧地转身下楼,沉重的脚步声和晃动的光柱迅速远去,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昏黄的光晕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边缘。
清理…认知污染…冰冷的恐惧如同活物,顺着脊椎向上攀爬。老赵那讳莫如深的态度,
袖口上可疑的污渍,还有那句冷酷的“清理”,都在无声地尖叫着危险。这所谓的公约,
恐怕远不止是“保护”那么简单。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掏出钥匙,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清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咔哒一声轻响。
我猛地拉开家门,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追赶着,一头撞了进去,反手用尽力气将门狠狠甩上。
砰!沉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面那浑浊、令人窒息的世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我才敢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楼道里那铁锈和灰尘混合的陈旧气味似乎还顽固地粘在鼻腔里,挥之不去。“回来啦?
”妻子温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睡意,“今天怎么这么晚?”“嗯,加班。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还有些不稳。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混合着刚才经历的惊悸,
只想快点洗个热水澡,把那些诡异的画面和冰冷的规则从脑子里冲走。
我脱下束缚了一天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玄关的矮柜上,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向浴室。
温暖的水流冲刷下来,皮肤上那股无形的寒意才稍稍退却。
但老赵那句“认知污染”和“清理”,还有红鞋男人那张凝固着微笑的脸,
却像烙印一样刻在脑海里,热水也冲刷不掉。洗完澡,换上柔软的居家服,
感觉稍微活过来一点。妻子已经回卧室了。我走到客厅,想倒杯水压压惊。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沙发背景墙。那里挂着一张放大的全家福。去年夏天在植物园拍的,
阳光明媚,绿意盎然。照片里,妻子笑得温婉,依偎在我身边,而我揽着她的肩膀,
怀里抱着我们四岁的女儿妞妞,小家伙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几颗小乳牙,天真烂漫。
那是我们最珍视的瞬间,凝固的快乐。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冰凉的玻璃相框边缘。
疲惫的视线落在照片上妻子那张熟悉的笑脸上,然后向下滑,
滑过她穿着浅色碎花连衣裙的身体……我的动作,我的呼吸,我体内奔流的血液,
在那一刹那,全部冻结。目光死死地钉在照片中妻子脚的位置。照片里,妻子脚上穿的,
本该是一双清爽干净的白色凉鞋。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双。可现在……那凉鞋的颜色,
变成了一种极其刺眼、极其突兀、仿佛刚刚从血泊里捞出来的——猩红色!红得像火!
红得像那楼道里男人脚上那双!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瞬间褪去,
只留下彻骨的冰凉。我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在胸腔里擂动,撞击着肋骨,
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巨响,几乎要冲破喉咙。幻觉?一定是太累了!
是刚才被那个红鞋男人刺激到了!光线问题?对,一定是客厅灯光造成的色差!
我猛地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几乎是扑到相框前,双手死死撑住墙壁,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照片里妻子的脚。没有变。那红色,鲜艳,刺目,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质感,牢牢地附着在她脚上那双本该是白色的凉鞋上。
那红色如此真实,如此具有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照片里流淌出来。不可能的!
这照片一直挂在这里!我早上出门前还看过!明明是白色的!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搞鬼?
谁?谁会做这种事?物业?那个红鞋男人?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的瞬间——笃。笃。笃。
清晰、沉稳、带着某种不容拒绝意味的敲门声,骤然在背后响起。声音的来源,
正是我刚刚死死关上的——那扇冰冷的、隔绝着外面世界的家门。那声音不疾不徐,
节奏均匀,每一下都像敲打在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末梢上。我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石像,
僵在原地,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回响,
几乎要冲破喉咙。冷汗瞬间浸透了刚刚换上的柔软居家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笃。笃。笃。每一次叩击,都精准地落在前一次的回响即将消失的间隙,
像冰冷的秒针在丈量着什么。规则!那该死的规则!混乱惊恐的脑海中,如同闪电劈开浓雾,
猛地跳出了公告栏上那些冰冷、扭曲的条款。我像是即将溺毙的人,
疯狂地在意识里搜寻着救命稻草。第七条!第七条是什么?!
第七条:若发现亲人包括配偶、子女、父母出现穿着红色鞋袜无论新旧的情况,
请立即停止与其进行任何交流,并第一时间报告物业管理办公室。切勿自行处理!
报告物业!报告物业!我像是抓住了唯一的生路,身体里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
猛地从冰冷的墙壁上弹开,踉跄着冲向客厅角落的固定电话。
手指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无法准确地按下那短短的物业号码。
每一次按键都发出刺耳的“嘀”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惊心。快!快接!快接啊!
听筒紧贴在耳边,里面传来的只有漫长而单调的忙音。嘟——嘟——嘟——一声,又一声,
像冰冷的铁锤敲打着我的神经。为什么没人接?!物业不是号称24小时服务吗?!第十条!
第十条写着什么?!第十条:物业服务中心提供24小时贴心服务。
如遇紧急情况或需要帮助,请直接前往位于社区中心花园西侧的物业办公楼,
或直接敲响物业办公室的门。直接敲门……这个念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了我。笃。笃。
笃。家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在持续,节奏丝毫未变,仿佛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冰冷机器。
与此同时,听筒里那催命般的忙音也固执地响着。报告物业?报告个屁!他们根本接不通!
唯一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第十条说的…直接去敲物业办公室的门?
可我现在…我怎么出去?!门外……门外那个东西……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
越收越紧。我猛地挂断电话,听筒砸在机座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目光惊恐地再次投向那张全家福。照片里,妻子穿着猩红的凉鞋,笑容温婉依旧。
妞妞的小脸依偎在她怀里。而我自己……等等!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照片里,
站在妻子身边、抱着妞妞的那个“我”——那个我无比熟悉的自己——脸上,不知何时,
竟也浮现出一抹极其浅淡、极其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的弧度……僵硬,刻板,
空洞……竟与楼道里那个红鞋男人脸上凝固的微笑,如出一辙!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头顶蔓延到脚趾尖,几乎要将我彻底冻僵。笃。笃。笃。
门外的敲击声,依旧在不依不饶地持续着,如同丧钟的倒计时。去敲门?去敲物业的门?
现在?怎么去?!混乱和恐惧如同沸腾的岩浆,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彻底吞噬。我猛地后退,
后背再次撞上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目光在绝望中疯狂扫视,最终落在客厅紧闭的窗帘上。
对!窗户!从窗户翻出去!绕到后面!避开这扇该死的门!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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