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法务所里的空调嗡嗡作响,我坐在皮质沙发上,手心全是汗。
对面的律师戴着金丝眼镜,正在翻阅厚厚的文件夹。妈妈走了已经三天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各位好,我是王律师,负责执行顾婉珍女士的遗嘱。
"律师清了清嗓子,"今天请大家来,是要宣读遗嘱内容。"我身边坐着弟弟顾浩然,
他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爸爸顾建国坐在最左边,眼睛红肿,
显然哭过。"顾婉珍女士生前立下遗嘱,现在开始宣读。"王律师戴上老花镜,
声音严肃起来。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包带。"名下房产一套,
位于市中心玉兰街15号,面积128平方米,市值约380万元,全部留给次子顾浩然。
"什么?我一下子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存款35万元,全部留给次子顾浩然。
"王律师继续念道:"珠宝首饰若干,全部留给次子顾浩然。"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等等!"我猛地站起来,"律师,您是不是念错了?
"王律师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顾柳如女士,遗嘱内容就是这样的,没有错误。
""不可能!"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家里的长女,妈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我?
"弟弟顾浩然这时才抬起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姐,这就是妈的决定啊。""浩然,
你早就知道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当然知道。"顾浩然靠在椅背上,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妈早就跟我说过,房子和钱都是我的。"我感觉天旋地转,
几乎站不稳。从小到大,妈妈确实偏心弟弟,但我从没想过会偏心到这种程度。
房子是我们一家四口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里面有我太多的回忆。而且那35万存款,
有一大部分还是我工作后给家里的生活费!"爸!"我转向父亲,"您说句话啊!
"爸爸顾建国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柳如,这是你妈的决定,我们要尊重她。""尊重?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这是明摆着偏心!爸,您难道不觉得不公平吗?
"王律师咳嗽了一声:"顾女士,请您冷静一点。遗嘱是有法律效力的,
顾婉珍女士有权决定自己财产的分配。"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我想问一下,遗嘱上有没有说明原因?为什么所有财产都给弟弟,而我什么都没有?
"王律师翻了翻文件:"有的,这里有一段说明。
"他清了清嗓子:"儿子是家族血脉的延续,需要更多的保障。女儿迟早要嫁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必要分家产。"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泼出去的水?"我哽咽着说,"我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妈妈都忘了吗?
"顾浩然不耐烦地说:"姐,你别哭哭啼啼的了。妈都这么决定了,你还能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擦掉眼泪,冷冷地看着他,"我要申请法律援助,这遗嘱明显不公平!
"王律师摇摇头:"顾女士,遗嘱是合法有效的。除非能证明立遗嘱时当事人神志不清,
否则很难推翻。"我感到一阵绝望。妈妈去世前一直很清醒,甚至还能和我们正常交流,
根本不存在神志不清的情况。"那就是说,我真的什么都得不到?""是的。
"王律师的声音很平静,"遗嘱执行没有问题。"我看着弟弟得意的表情,
看着父亲回避的眼神,心彻底凉了。这个家,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第二章从法务所出来,
天已经黑了。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离我很远。
手机响了,是我最好的朋友苏婷婷打来的。"柳如,遗嘱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透着关心。我深吸了一口气:"全给弟弟了,我什么都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妈妈怎么能这样做?
"苏婷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就是这样。"我苦笑着说,"儿子是血脉延续,
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所以我不配得到任何东西。""这也太过分了!柳如,
你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能怎么办?律师说遗嘱合法有效,我没有任何办法。
"苏婷婷在电话里气得直骂:"你弟弟真是个白眼狼!这些年你为家里付出了多少,
他心里没数吗?"确实,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大学毕业后,
我本来可以去北京的大公司工作,薪水很高,发展前景也好。但妈妈说家里需要人照顾,
让我留在本地。我就真的留下了,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每个月工资只有四千多。
弟弟上大学的学费,是我出的一大半。他要买电脑、买手机、买名牌衣服,也都是我买单。
就连他谈恋爱的花费,我都支持过不少。妈妈生病住院的时候,我日夜陪护,
请假扣工资都没关系。弟弟呢?他在外地上班,一个月回来看一次都算多的。可是现在,
所有的财产都是他的。"柳如,你听我说,"苏婷婷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虽然遗嘱上这么写,但你可以和你弟弟协商啊。毕竟你们是亲姐弟,
他应该会给你一部分的。"我摇摇头,虽然她看不到:"你不了解他,
他不会给我任何东西的。""那你就这么算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现在很乱,让我想想吧。"挂了电话,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看着那栋熟悉的六层楼房,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这里承载着我二十多年的记忆,可是从今天开始,它就不再属于我了。我拿出钥匙,
准备上楼。刚走到三楼,就听到楼上传来说话声。是弟弟和他女朋友张雅的声音。"浩然,
你姐不会不高兴吧?"张雅的声音有些担心。"她高兴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顾浩然的声音很轻松,"反正房子和钱都是我的了。
""可是她毕竟是你姐姐...""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女人迟早要嫁人,
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这房子本来就该是我的。"听到这话,我握着钥匙的手都在发抖。
"那你爸爸呢?他老了以后怎么办?""他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啊,反正房子够大。至于我姐,
她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就搬走,我无所谓。"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用力推开了门。"呦,
姐姐回来了。"顾浩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房产证,"你看,
这房子现在正式是我的了。"我看着他手中的红色证书,那上面确实写着他的名字。
"顾浩然,我问你,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愧疚什么?
"他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妈留给我的,有什么好愧疚的?
""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顾浩然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要是觉得亏了,那就当是报答养育之恩好了。""报答养育之恩?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我们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只有我需要报答?
"张雅看着气氛不对,小声说道:"要不我先回去了...""不用,"顾浩然拉住她,
"这里是我的家,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说完,他又看向我:"姐,你要是不高兴,
可以搬出去啊。反正你一个人,租个一室一厅就够了。"我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顾浩然,你别忘了,我也是在这个家长大的!这里也有我的回忆!""回忆能当钱花吗?
"他冷笑道,"现在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就是我的家。你要想住下去,
每个月交一千块房租。""房租?"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让我在自己家里交房租?
""什么自己家,这是我的家。"顾浩然站起来,"你已经二十六岁了,是时候独立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从小被我宠着长大的弟弟,感觉他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好,非常好。
"我冷冷地说,"我这就搬出去,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姐弟。""随便你。
"顾浩然毫不在意地说,"反正你早晚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但我没有出声。
我不会让他们看到我的眼泪,绝对不会。第三章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颤抖。
二十六年的人生,要装进两个行李箱里,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凄凉。我拿起桌上的相框,
那是我大学毕业时和父母的合影。照片里的妈妈笑得很开心,搂着我的肩膀,
看起来那么慈祥。可是现在,这个慈祥的妈妈在遗嘱里写下了那些绝情的话。"柳如,
你真的要搬走吗?"我回头,看到爸爸站在门口,眼中满含愧疚。"爸,
您觉得我还能留下吗?"我苦笑着问。爸爸叹了口气,
走进房间:"你妈她...她可能是想让浩然有个保障。""那我就不需要保障了吗?
"我放下相框,看着父亲,"爸,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我知道,我都知道。
"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你妈的决定,我也改变不了。""您可以为我说句话的,
但您没有。"我失望地摇摇头,"在法务所的时候,您只是说要尊重妈妈的决定。
"爸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我继续收拾东西,
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箱子里。"柳如,"爸爸突然说道,"爸这里还有点钱,你拿着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看起来有几千块。我看着那些钱,心情更加复杂了。"爸,
您留着吧。以后您还要跟他们一起生活,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您。
""柳如...""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您也要保重身体。
"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客厅里的顾浩然和张雅正在看电视,看都没看我一眼。我走到门口,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客厅里的沙发还是我高中时和妈妈一起挑的,
墙上的装饰画是我大学时买回来的,就连厨房里的那套餐具,也是我工作后给家里添置的。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走了。"我对着客厅说了一句。
顾浩然头都没回:"慢走,不送。"我用力关上门,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拖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来,就像在为我送行。我想起小时候,
每次晚上回家,都是妈妈站在阳台上等我,看到我的身影就会喊:"柳如回来了!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在阳台上等我了。走出楼栋,我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
那里透着暖黄色的灯光,但那温暖再也不属于我。我拿出手机,给苏婷婷打电话。"婷婷,
我搬出来了,能不能在你那里住几天?""当然可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十分钟后,
苏婷婷开着她的小车来了。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心疼地说:"柳如,你这个弟弟太过分了!
""算了,不说他了。"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我们走吧。"车子启动,
慢慢驶离了那条熟悉的街道。我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楼房,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
我的家。从今以后,我要靠自己重新开始。苏婷婷一边开车一边安慰我:"柳如,你别难过。
离开那个家说不定是好事,至少你自由了。""自由?"我苦笑,"我现在一无所有,
哪来的自由?""你有手有脚,有工作能力,为什么说一无所有?"苏婷婷认真地说,
"你弟弟虽然得到了房子和钱,但他得到不了你的能力和品格。"我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这座城市很大,有很多地方可以容纳我,
但没有一个地方让我感到温暖。"对了,"苏婷婷突然想起什么,
"我们公司正好缺一个财务主管,工资比你现在的高很多。你要不要考虑跳槽?
"我心动了一下,但又有些犹豫:"我没有经验...""经验可以慢慢积累,
关键是要有机会。"苏婷婷鼓励我说,"你这么优秀,一定没问题的。"也许她说得对,
我应该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既然家人不在乎我,那我就要活得更好,让他们后悔。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先找个地方安身。"婷婷,你那里方便住人吗?""当然方便,
我一个人住两居室,正好你来陪我。不过你不能一直住我这里,还是要找自己的房子。
""我知道,我会尽快找的。"车子开进了苏婷婷住的小区,这里的环境比我家那边好很多,
但房租肯定也不便宜。我算了算自己的存款,除了给家里的生活费,我自己也有一些积蓄,
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上楼的时候,苏婷婷突然说:"柳如,
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你弟弟好好谈一次。""谈什么?"我摇摇头,"他已经表态很清楚了。
""但你们毕竟是亲姐弟,血浓于水。而且你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他应该给你一些补偿。
"我想起顾浩然刚才的态度,心里一阵发凉。"他不会的,
他觉得我为家里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那你就这么算了?"我停下脚步,认真地想了想。
"不,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的眼中燃起了斗志,"既然他们觉得我是泼出去的水,
那我就让他们看看,这泼出去的水也能掀起滔天巨浪。"第四章在苏婷婷家住了三天,
我就找到了自己的房子。是一套一居室的小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采光很好,
而且交通便利。最重要的是,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搬家的那天,苏婷婷来帮忙。
"这房子不错啊,虽然小了点,但很温馨。"她帮我整理东西,"而且租金也不贵,
你一个人住正合适。"我点点头,开始布置房间。虽然家具都是租房配的,
但我还是买了一些装饰品,想让这个小家看起来更有生活气息。"对了,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我一边挂窗帘一边问。"已经跟人事部说了,下周一你就可以去面试。不过以你的能力,
肯定没问题。"苏婷婷很有信心。"希望如此。"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
是爸爸。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柳如,你还好吗?"爸爸的声音很关切。"我很好,
爸,您呢?""我...我也还好。"爸爸顿了顿,"你现在住在哪里?""我租了房子,
您不用担心。"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柳如,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浩然他...他想和你谈谈。"我冷笑一声:"谈什么?谈我什么时候搬走吗?""不是的,
是关于...关于房子和钱的事情。"我的心跳加快了:"他想给我一部分?
""你回来就知道了。"我看了看苏婷婷,她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去看看。"好,
我这就回去。"挂了电话,苏婷婷兴奋地说:"看吧,我就说你弟弟会良心发现的!
""但愿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半个小时后,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楼道。
推开家门,看到顾浩然、张雅还有爸爸都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严肃。"你来了。
"顾浩然看到我,神情复杂。"爸说你要和我谈房子和钱的事情?"我直接开门见山。
顾浩然和张雅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姐,我考虑了一下,
觉得...觉得应该给你一些补偿。"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希望:"什么补偿?""这样吧,
房子我就不说了,毕竟遗嘱上写得很清楚。但是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十万。"十万?
我愣了一下。妈妈留下的存款是三十五万,他给我十万,自己留二十五万。虽然不公平,
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真的吗?"我有些不敢相信。"当然是真的。"顾浩然点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什么条件?""你要写个声明,
表示自愿放弃对妈妈遗产的所有权利,以后不再追究任何财产问题。
"我皱起眉头:"这什么意思?"张雅插话道:"就是说,
这十万块就算是对你的全部补偿了,以后你不能再要求分房子或者其他东西。"我明白了,
他们这是想用十万块彻底打发我。"如果我不同意呢?
"顾浩然脸色一沉:"那就什么都没有。反正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
法律上你本来就什么都分不到。"我看着他,这还是我从小疼爱的弟弟吗?"浩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觉得十万块就能买断我们的姐弟情分?""什么姐弟情分,
不要说得这么文艺。"顾浩然不耐烦地说,"我给你十万已经很仁慈了,别不识好歹。
""仁慈?"我简直要被气笑了,"我这些年为家里付出的何止十万?""那是你自愿的,
没人逼你。""好,很好。"我点点头,"你们写的声明在哪里?我看看。
"爸爸拿出一张纸:"柳如,你看看这个内容。"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声明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我自愿放弃对母亲遗产的所有权利,接受十万元补偿,
以后不再追究任何财产问题。看完后,我把纸放在茶几上。"我需要考虑一下。
""有什么好考虑的?"顾浩然急了,"这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给我三天时间。
"我站起来,"三天后我给你答复。""柳如,"爸爸叫住我,"你不要想太多,
十万块也不少了..."我看着父亲,心里一阵酸楚。"爸,我知道您也不容易。但这件事,
我需要慎重考虑。"说完,我转身离开了。走出家门,我的心情五味杂陈。十万块,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钱。有了这十万,我可以付房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但是,我真的要就这么妥协吗?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您好,
请问是顾柳如女士吗?""我是,您哪位?""我是华信律师事务所的陈律师,
听说您遇到了遗产纠纷的问题?"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的?
""是您朋友苏婷婷女士联系的我们,她觉得您的情况需要专业的法律帮助。"苏婷婷?
她居然替我找了律师?"陈律师,您觉得我的情况有希望吗?
""这个需要详细了解情况才能判断。您方便的话,可以来我们律师所面谈一次。
"我想了想:"好,我明天过去。"挂了电话,我的心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也许,
我不用就这么轻易妥协。也许,我还有其他的选择。
第五章华信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里,装修很气派。
陈律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专业。"顾女士,请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苏女士已经跟我简单说了您的情况,但我需要更详细的了解。
"我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妈妈的遗嘱内容,还有弟弟提出的补偿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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