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回聚华后台陈砚秋在一阵尖锐的马蹄声里睁开眼。
指尖攥着的《长生殿》戏本浸着汗,
纸页边缘发皱——这是鸣春班攒了三年的积蓄换来的登台机会,
也是他上辈子噩梦开始的地方。“班主,胭脂够红不?”柳叶儿提着戏箱过来,
鬓角别着朵浅粉绢花。她的水袖扫过陈砚秋的手背,带着熟悉的皂角香。陈砚秋猛地抬头。
眼前的柳叶儿还是二十岁的模样,眼底没有后来被孙督军逼戏时的红血丝,
也没有晚年教徒弟时膝盖上的疤。他喉咙发紧,上辈子临死前,
柳叶儿就是攥着他的手说:“要是能重活一次,那天咱们就该砸了戏箱跑。”跑?不。
陈砚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记忆。上辈子他就是因为懦弱,
被孙督军逼着改了《长生殿》,不仅让柳叶儿的嗓子喊坏了,
还连累鸣春班成了“讨好军阀”的笑柄。后来虽然后来靠夜场挽回些名声,
但柳叶儿再也唱不出“海岛冰轮初转腾”的清亮,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胭脂再深点。
”陈砚秋声音稳了稳,“等会儿唱‘闻铃’,眼角要带红才够味。
”柳叶儿愣了下——往常陈砚秋总怕她妆太浓伤皮肤。她笑着点头,刚要转身,
戏院外已经炸开粗哑的吆喝:“孙督军到!都给我出来迎接!”来了。
陈砚秋按住柳叶儿的胳膊,飞快地说:“等下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接话。
”他瞥了眼后台角落的炭火盆,心里有了主意。穿军装的胖子带着卫兵闯进来时,
陈砚秋正弯腰给徒弟整理腰带。孙督军的三角眼在柳叶儿的戏服上打转,
果然开口就骂:“这《长生殿》忒晦气!改了!让杨贵妃跟安禄山拜把子,最后当皇帝!
”卫兵们“哄”地笑起来,有个瘦高个还吹了声口哨:“督军有创意!
”上辈子的陈砚秋就是这时候冲上去争辩,反而让孙督军更嚣张。但这次,
陈砚秋慢慢直起身,脸上甚至带了点笑:“督军说的是。这戏是该改改,
老掉牙的观众不爱看。”孙督军愣了——他准备好的威胁全堵在了喉咙里。柳叶儿也懵了,
拽了拽陈砚秋的袖子,被他不动声色地甩开。“不过嘛,”陈砚秋走到戏箱前,打开盖子,
“这戏服是前清传下来的,针脚脆得很,改起来费功夫。要不这样,先按原版演,等散了场,
我让徒弟连夜改,明天您再过目?”“明天?”孙督军掏出手枪拍桌子,“老子今天就要看!
”“那容易。”陈砚秋突然提高声音,“小三子,把那身红绸子戏服拿来!
”徒弟们都愣住了——哪有什么红绸子戏服?陈砚秋却使了个眼色,最小的徒弟反应快,
立刻抱来捆做道具用的红绸。“督军您看,”陈砚秋拿起红绸往柳叶儿身上比划,
“这红绸缠在胳膊上,不就像新戏服?等会儿演到‘贵妃醉酒’,让安禄山多翻几个跟头,
保证热闹。”他边说边往炭火盆挪了两步,袖口的流苏差点扫到火星。孙督军眯着眼打量,
似乎觉得有点意思。陈砚秋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红绸脱手,正落在炭火盆边,
火苗“腾”地舔上来,瞬间烧了个角。“该死!”陈砚秋慌忙去抢,红绸却已经卷了边,
“这可是准备给您添彩的,怎么就烧了?”孙督军的注意力全被烧着的红绸吸引了,
骂骂咧咧地让卫兵“灭火”。陈砚秋趁机对后台管事使了个眼色,管事心领神会,
悄悄溜了出去。“看来是演不成新的了。”陈砚秋拍了拍手上的灰,“督军要是不嫌弃,
就先看原版?等明天我让人赶制新行头,保证让您满意。”孙督军看着焦黑的红绸,
又看了看外面已经坐满人的戏园,知道再闹下去扫了自己的兴。他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要是演得没意思,老子照样砸你戏箱!”卫兵收了枪,孙督军大摇大摆地去了前排看戏。
柳叶儿这才敢凑过来,声音发颤:“班主,你刚才……”“放心。”陈砚秋低声说,
“等会儿演到‘马嵬坡’,你记得往台侧退三步。
”他刚才看见管事去报官了——上辈子他不知道,聚华戏院的老板是商会会长的表亲,
最恨孙督军强占戏院座位,只要有人报信,老会长肯定会来“捧场”。大幕拉开时,
陈砚秋看着台下正中的孙督军,突然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辈子,
他不仅要护住柳叶儿的嗓子,还要让孙督军知道,戏子的骨头,不是枪杆子能压碎的。
第二章 马嵬坡上的反击“海岛冰轮初转腾——”柳叶儿一开口,台下的嘈杂声立刻停了。
她的声音比上辈子此时清亮得多,水袖在空中划了个圆,像真有月光落在上面。
陈砚秋站在侧幕,看着她眼角恰到好处的胭脂红,
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没让她像上辈子那样,被逼着喊那些粗野的新词。
孙督军起初还在嗑瓜子,听到“梨花树下梨花死”时,竟然也忘了嚼。陈砚秋知道,
这戏的魔力就在这儿——再粗野的人,也会被骨子里的婉转打动。演到“马嵬坡”那折时,
陈砚秋给敲锣的老周使了个眼色。老周愣了下,随即重重敲了一锣,比原计划早了半拍。
柳叶儿立刻会意,往台侧退了三步——正好避开了孙督军扔上来的瓜子壳。
上辈子她就是站在原地没动,被瓜子壳砸了满脸,还被孙督军嘲笑“跟个木头似的”。“哎?
怎么不往下演了?”孙督军不满地嚷嚷,“让杨贵妃别死啊!”他刚要站起来,
戏院后门突然传来咳嗽声。一个穿长衫的老头被人扶着走进来,
手里拄着龙头拐杖——是商会的老会长。“孙督军看戏,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老会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气势,“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没来,岂不是错过了好戏?
”孙督军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老会长是省城的财神爷,他贪军饷的事还指望人家帮忙遮掩。
他干笑着起身:“老会长也来听戏?巧了,巧了。”“不巧。
”老会长在孙督军旁边的空位坐下,目光扫过台上,“我听说有人要改《长生殿》?
这戏可是我年轻时陪我家老太太看的,改不得啊。”孙督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嘴里嘟囔着“开个玩笑”,再也不敢乱嚷嚷了。陈砚秋在侧幕看得清楚,
心里佩服老会长——姜还是老的辣。他给柳叶儿打了个手势,示意按原计划演。
最后一场“仙会”落幕时,台下的掌声比上辈子热烈十倍。老会长特意走到后台,
握着陈砚秋的手:“后生可畏。刚才那红绸子烧得好,既给了孙督军台阶,
又没丢咱们戏班的脸。”陈砚秋这才知道,老会长早就看出他是故意烧红绸子了。
他刚要谦虚两句,老会长已经转向柳叶儿:“姑娘嗓子好,是块好料子。下周我做寿,
请你们来唱三天,就演《长生殿》,原版的。”这可是天大的机会!
徒弟们都激动地攥紧了拳头,只有柳叶儿盯着陈砚秋,眼神里有疑惑,
还有点别的什么——她刚才在台上看得清楚,陈砚秋的手一直在抖,不是害怕,是憋着股劲。
孙督军灰溜溜走的时候,故意撞了陈砚秋一下。陈砚秋没躲,任由他撞得趔趄了两步,
却在他转身时,低声说:“督军慢走。您的手枪套松了,小心掉出来走火。
”孙督军猛地摸向腰侧——刚才拍桌子太用力,枪套的扣子果然开了。他惊疑地回头,
陈砚秋已经转身给柳叶儿递水了,背影挺得笔直。“班主,你刚才怎么知道老会长会来?
”回去的路上,柳叶儿终于忍不住问。陈砚秋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笑了:“猜的。
老戏迷都见不得经典被糟践。”他没说上辈子老会长就是因为这事,
后来处处给孙督军使绊子,才让孙督军倒了霉。有些事,没必要让她知道。柳叶儿却不傻,
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从今天起就不对劲。以前你连踩死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
刚才却敢跟孙督军耍心眼。”陈砚秋的心猛地一跳。他该怎么说?
说自己是从二十年后回来的,带着一身遗憾和悔恨?“可能是……突然想明白了。
”他避开她的目光,“咱们是唱戏的,但不是任人欺负的。”柳叶儿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
伸手帮他拂掉肩上的灰尘:“想明白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脖子,温温的。陈砚秋突然想起上辈子她临终前,手也是这么温温的,
只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攥紧了拳头——这辈子,他不仅要让鸣春班活下去,
还要让柳叶儿活成最好的样子。第三章 夜场戏与真戏骨老会长的寿宴戏约,
让鸣春班在省城彻底站稳了脚。但陈砚秋没像上辈子那样立刻搬到省城,
反而回了聚华戏院——他记得上辈子就是因为急着扩张,才被同行抓住把柄造谣。
“咱们先把根基扎牢。”他给徒弟们开会时说,“每天加一场夜场,只演原版《长生殿》,
票钱减半,让买不起戏票的都能来看。”柳叶儿第一个赞成:“上次在乡下演给老农看,
他们虽然不会鼓掌,但眼里的光骗不了人。”夜场开演的第一天,来了个穿长衫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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