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看见父亲把我死去的妹妹带回了家。但她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我。
直到十年后父亲的葬礼上,她撑着红伞再次出现。她递给我一把钥匙。哥哥,
去看看父亲藏起来的,对你那份沉甸甸的爱。我这才明白,我安稳的人生,
是用家人的血肉换来的。1父亲的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咔嚓——楼下传来开门声。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钥匙转动的声音那么熟悉,就像父亲每天下班回家时一样。
可是他已经死了,棺材就停在小院的空地。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咚、咚、咚。沉重,缓慢,
还夹杂着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拖拽的声音。就像有人在拖着一个沉重的麻袋。我的心脏狂跳,
手指死死抓住被子边缘,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小远,爸爸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我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那就是父亲的声音!温和、慈祥,
带着一丝疲惫,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不对不对不对!他已经死了!我用力闭上眼睛,
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丧父的打击太大了,我出现幻听很正常。可是那拖拽声还在继续。
十年前那个夜晚突然涌进我的脑海。当时我也是这样躲在床上,听到父亲深夜回家,
听到他拖着什么东西下楼的声音。我想下去看看,可身体就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
小远,过来帮爸爸一下。楼下的声音更加清晰了。我记得父亲总是这样叫我。
每次他搬重东西的时候,都会喊我去帮忙。他会拍拍我的肩膀,
温和地说:男子汉要学会承担责任。然后他会叮嘱我:地下室太危险了,
小远你千万不要下去。爸爸在那里放了很多工具,怕伤到你。现在想来,
他那时的话是有多不对劲。工具?什么工具需要在深夜偷偷搬运?我咬紧牙关,
光着脚悄悄走到房门口。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每一声都像在我心脏上敲鼓。
楼梯拐角处有个老式的壁灯,昏黄的光线投射在楼梯上。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明明已经躺在棺材里的父亲。2他穿着那件深蓝色的夹克,
就是入棺时给他换上的那件。背影佝偻,头发花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的手里拖着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粉红色的花裙子。我的呼吸彻底停住了。
那条花裙子我记得。是妹妹林小雨最喜欢的那条,上面有蝴蝶和小花的图案。
她总是穿着它在院子里转圈圈,裙摆飞舞时像只快乐的蝴蝶。但现在,
那个小身影软绵绵地被拖在地上,像个破布娃娃。父亲拖着她走向地下室的门。
我想大声叫喊,想冲下去阻止他,可是嗓子里像塞了棉花。腿也不听使唤,颤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那个小身影的头颅缓缓转了过来。咔嚓。机械般的声音。
一双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我。没有焦距,没有光芒,就像两个黑洞。
那张脸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哥哥……
稚嫩的声音从那张小嘴里飘出来,带着浓重的怨毒。我尖叫着冲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可是身体却像被千斤重石压住,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冰冷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就像有人把我拖进了冰窖。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
每一次呼吸都困难无比。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带着腐朽的味道。
十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无助,那种恐惧,那种想逃却逃不掉的绝望。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我的意识。小远,小远!3姨妈焦急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窗外已经是白天,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你做噩梦了。她坐在床边,眼圈红肿,一直在说胡话。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刚才的一切好像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姨妈,
我想去客厅坐坐。我需要证实一下,证实父亲确实已经死了。客厅里摆着父亲的黑白遗像。
照片中的他面带微笑,眼神慈祥,就像生前一样。可是当我再次看向那张照片时,
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父亲的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笑容在黑白照片中显得格外阴森,像是在嘲笑什么。我使劲揉了揉眼睛,
再看时照片已经恢复正常。可我知道,我刚才绝对没有看错。葬礼在下午举行。
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刚出门雨就开始下了,越下越大,
最后变成瓢泼大雨。送葬的队伍撑着黑伞,缓缓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我走在最前面,
心不在焉地听着亲戚们的议论声——哎,你说这造的什么孽啊!这娃也是命苦啊,
十年前妹妹淹死,没几天他妈也失踪了,现在他爸又没了。这小远以后一个人可咋办呢?
突然。队伍中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一个女子撑着鲜红的伞,穿着白色的长裙,
步伐轻盈得像在飘。奇怪的是,明明下着大雨,她的裙子却一点也没有被打湿。更奇怪的是,
周围的人都像看不见她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走着。只有我注意到了她。她缓缓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踩得那么轻,那么优雅。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看不清表情。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她走到我面前停下,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面具边缘。然后,
她摘下了面具。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精致的五官,
雪白的肌肤,美得令人心碎。可是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深深的怨恨。
那是妹妹长大后的样子。4小雨……我的声音在颤抖。她点了点头,
眼中的怨恨如寒冰刺骨。哥哥,你还认得我呀。她的声音像来自深渊,
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恨意,十年了,我一直在等你。我想后退,
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她轻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死了?她歪着头,是啊,我死了。可是父亲不愿意让我死,他用他的方式让我活着。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妹妹伸出手,那只手苍白得像雪,指甲已经发黑。
她递给我一把生锈的钥匙。去地下室看看吧,哥哥。她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
看看我们的父亲,到底有多么……爱你。她说爱这个字的时候,
语调扭曲得让人毛骨悚然。我机械地接过钥匙,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寒战。小雨,
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有那把钥匙还在我手中,
证明刚才不是幻觉。我站在原地,握着钥匙的手在发抖。
地下室……父亲生前从来不让我靠近那里。小时候我问过他,
他总是板着脸说:那里面都是危险的东西,小孩子不能去。现在想想,
他那时候的表情格外严肃,甚至有些慌张。雨停了。送葬的队伍早已散去,
只剩我一个人站在泥泞的路上。我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远处的老房子。
那栋房子此刻显得格外阴森,像一只趴在地上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
我深吸一口气,朝家里走去。5老房子里空无一人。整个屋子静得可怕,
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我走到地下室门口,手中的钥匙变得更加冰冷。
这扇门我看了十八年,却从来没有打开过。门上的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头。
门把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铁锈,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我把钥匙插进锁孔,
轻轻一转。咔嚓。门开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混合着福尔马林、尘土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腐臭味。我捂住鼻子,几乎要吐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我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按下去。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地下室,
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昏倒。无数个玩偶整齐地排列在木架上,大大小小,形态各异。
它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摆着不同的姿势,就像一个诡异的玩偶王国。
可这些玩偶……它们的脸太真实了。我走近一些,发现这些玩偶的五官精致得可怕,
皮肤也有真实的质感。最让人不安的是,它们的眼睛都是用玻璃珠做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而且,那些玻璃珠湿润润的,像是在流眼泪。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这些玩偶……它们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我继续往里面走,越往深处,玩偶就越精致,
也越真实。有些玩偶的头发是真正的人发,乌黑柔顺。有些玩偶的皮肤上甚至有血管的纹路,
看起来就像活人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腿在发软。在最深处的架子上,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那是小雨最喜欢的裙子,
溺水那天她就穿着它。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我陪她买的。她当时转着圈给我看,
笑得那么开心,说这条裙子让她像公主一样美丽。现在,这条裙子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旁边还放着一双小小的白色皮鞋。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条裙子。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轻柔的,就像小孩子在走路。我浑身僵硬的慢慢转过身。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地下室的门口。
那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赤着脚。她的头发湿漉漉的,
一滴滴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地上。哥哥……她开口了,声音稚嫩却带着无尽的哀怨。
6我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是小雨,我死去十年的妹妹。她还是八岁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小雨?真的是小雨吗?她还是那么小,那么瘦弱,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只是那双眼睛,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睛,
现在空洞得像两个黑洞。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树叶。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心脏砰砰砰地跳,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小雨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水渍。她走到那条碎花连衣裙前面,轻抚着布料。
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呢。她转过头看我,嘴角微微上扬,哥哥还记得吗?
那天你陪我去买的。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但是——小雨,你不是已经…
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死了?她歪着头,天真地笑了,是啊,我死了。
但是爸爸不让我走。她伸出小手,掀开了那条裙子。下面躺着一个小小的身体。
我差点尖叫出声。那是小雨,是她刚淹死时的样子。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皮肤苍白如蜡,
双眼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她的头发整齐地梳着,甚至连指甲都修剪得很干净。太完美了。
完美得让人恐惧。好看吗?小雨凑近我,爸爸把我做得很好看呢。十年了,
我一点都没有变。我的胃在翻滚,几乎要吐出来。为什么?我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因为他舍不得我啊。小雨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怨恨,他不仅夺走了我的生命,
还囚禁了我的尸体,让我永远无法长大,也无法安息。她指向那些玩偶,
那些五官精致得可怕的玩偶。哥哥,你就没怀疑过村里这些年失踪的孩子吗?
7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王美美,冯霞,丁石花…这些年村里确实失踪了很多孩子。
大人们都说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或者掉进山沟里了。可是现在…我看着那些玩偶的脸,
真实的五官,真实的皮肤,真实的…不,不可能。我摇着头,疯狂地摇着头。
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嘴巴,他们的鼻子…小雨轻声说着,都是真的呢。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我趴在地上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苦涩的胃液。天啊。天啊。那些孩子…他们的脸…哥哥,
你想知道妈妈为什么离开吗?小雨蹲在我面前,伸出冰冷的小手抚摸我的头发。
我颤抖着抬起头。她指向爸爸床铺下面的一个角落,喏,那里有个暗格。我爬过去,
用颤抖的手摸索着。果然,在床板下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没有钱,没有金银首饰。
只有一本日记。妈妈的日记。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小雨走了三个月了。
国栋每天都在哭,我从来没见过他哭得那么伤心。他说他对不起小雨,是他没有看好她。
我继续往下翻。国栋最近很奇怪,总是半夜起来,去地下室待很久。我问他在做什么,
他说在为小雨做点东西,让她在天堂过得好一些。今天我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国栋说是老鼠死在墙缝里了,让我别管。村里又有孩子失踪了,
是隔壁张婶家的美美。警察来问了很多问题。国栋表现得很正常,但是我看到他的手在抖。
我开始害怕了。国栋买了很多奇怪的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他说是在学习,
要成为更好的父亲。可是小雨都已经…字迹越来越潦草,可以看出妈妈写字时的恐惧。
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他发现了!日记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我的手在发抖,整本日记都要拿不住了。妈妈…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8我合上日记,
手抖得厉害。哥哥,这还不是全部呢。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我僵硬地回过头,看见她正指向房间角落一个巨大的木箱子。那箱子我小时候见过,
爸爸总说里面放着贵重东西,不让我碰。妈妈在那里哦。小雨一字一句地说,
她被爸爸做成了最完美的活偶,就在那个箱子里。十年了,她一直活着,但是不能动,
不能说话,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的胃又开始翻滚。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撒谎!我冲她吼道,妈妈早就走了,她离开我们了!哥哥真可怜呢。
小雨歪着头,眼神里满是怜悯,十年来,你每天晚上听到地下室传来的哭声,
真的以为那是老鼠吗?我愣住了。确实,这些年来,
每到深夜总能听到细微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爸爸说是老鼠,我也这么相信着。
可是现在想起来,那声音…那声音像是在哭泣。那是他留给哥哥的成年礼物。
小雨指着箱子,语气里带着扭曲的甜腻,爸爸在日记里写过,等你十八岁生日,
就把妈妈交给你『保管』。他说,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双腿发软,
几乎站不住。这是什么鬼话?什么成年礼物?我踉跄着走向那个箱子,手在锁扣上颤抖。
不能打开,绝对不能打开。但是我的手不听使唤,锁扣在我指尖咔嗒一声弹开了。
箱盖缓缓掀起。里面躺着一个女人。9她穿着十年前妈妈常穿的那件蓝色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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