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晨光下的伪装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夏日的晨光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
悠悠地洒落在古朴屋檐之上。丈夫立于那散发着岁月气息的老式木柜前,对着缺角的镜子,
精心地梳妆打扮。她将两条乌黑亮丽的辫子,灵巧地盘成发髻,
别上从供销社购得的玻璃发卡,那发卡在晨光的轻抚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微光。接着,
她从樟木箱底小心翼翼地翻出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搭配上深蓝色阔腿裤,
裤脚还用蓝布条细细滚了边,整个人显得既整洁又得体。“当家的,我去镇上赶集了。
”她轻推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车把上稳稳地挂着竹编菜篮,
车座后紧紧绑着装鸡蛋的竹筐。这辆自行车,可是结婚时丈夫用半年工分辛苦换来的,
如今车架上的红漆已斑驳脱落,可车铃依旧清脆如初,仿佛在悠悠诉说着往昔的动人故事。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女正围坐在一起,专注地纳着鞋底。“哟,桂兰又去赶集呀?
”扎着蓝头巾的王婶笑着打趣道,“今天这身打扮,怕是要把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比下去喽!
”“王婶可别取笑我。”桂兰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听说供销社新进了上海的的确良布,我想去看看。”自行车碾过青石板路,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宛如一首岁月的歌谣。路过村东头时,正在喂猪的赵大爷直起腰,
关切地问道:“桂兰啊,代我问问供销社的盐价涨没涨?”“得嘞!”桂兰应着,脚下一蹬,
自行车载着晨风,向着三里外的镇集疾驰而去。镇上的集市热闹非凡,青砖铺就的街道两旁,
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卖竹编的张叔正扯着嗓子吆喝新编的菜篮,那声音洪亮而有力,
仿佛要穿透整个集市;补锅匠李伯的摊位前冒着袅袅青烟,
似在悠悠诉说着生活的烟火气息;卖布的摊位上,各色布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吸引着众多妇女的目光。“桂兰妹子来啦!”卖豆腐的刘嫂远远招呼道,
“今天留了块嫩豆腐给你。”“刘嫂心细,我男人就爱吃您这口的豆腐。”桂兰停好自行车,
从菜篮里拿出两个热乎的煮鸡蛋,塞给刘嫂的孩子。在供销社的柜台前,她踮着脚尖,
仔细地端详着新到的布料。“同志,这的确良布怎么卖?”“一尺三毛五,要票。
”售货员头也不抬地答道,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桂兰摸了摸口袋里的布票,
犹豫片刻后说道:“给我扯两尺。”日头渐高,集市上的人流开始涌动。
桂兰推着自行车往回走,车把上挂着买的盐、针线和半块豆腐,车后座绑着给丈夫买的烟叶。
归途上,她遇到放牛的老孙头。“桂兰啊,我孙子该上学了,咱村小学……”“孙大爷放心,
我回去就跟支书说。”桂兰应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您家牛最近吃草咋样?
我娘家有偏方……”2 巧遇土财神不知不觉,太阳已爬到了头顶,
集市上的人也渐渐少了些。桂兰提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地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
她哼着小曲,脚步轻快。路边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和她亲切地打着招呼。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吸引了桂兰的目光。那是个男人,
骑着一辆有些破旧却擦得锃亮的自行车。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微微敞开,
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背心;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涤纶裤子,
裤脚整齐地挽着;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虽有些旧,但擦得锃亮。
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还抹了点头油,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桂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似发现了珍贵的宝藏。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当男人骑到一段上坡路,速度慢了下来时,桂兰像觅到了绝佳机会,
利落地跨上自己的自行车,一脚踩稳踏板,一脚用力一蹬,车子瞬间飞驰而出。她微微俯身,
双手紧紧握住车把,灵活地转动方向,双腿交替用力,车轮飞转,带着一阵微风,
朝着男人追了过去。“大兄弟,骑这么急干啥去呀?”桂兰扯着嗓子喊道,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桂兰,脸上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哟,
我去前面村子办点事。”桂兰骑着车,和男人并排前行,眼睛在他身上打量着,
笑着说:“大兄弟,你这身打扮可真精神,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姐,您过奖了,就是随便穿穿。
”桂兰可没打算就此放过这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她接着问道:“大兄弟,看你这样子,
家里条件不错吧?在哪工作呀?”男人笑了笑,说:“也就那样,在镇上的工厂里上班,
挣点辛苦钱。”桂兰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继续追问:“工厂里工资咋样啊?
平时忙不忙?”男人耐心地回答着:“工资还行,就是有时候得加班,比较累。
”桂兰接着问:“那你家还有啥人啊?”男人说:“父母年岁大了,
在家养了几只羊、几头猪,还有两头牛……”桂兰一边骑着车,一边和男人唠着家常,
眼睛时不时地在男人身上和自行车上扫视着。她心里琢磨着,这个男人看起来条件不错。
于是,她又问道:“大兄弟,你成家了没呀?”男人摇了摇头,说:“还没呢,
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桂兰一听,笑着说:“哎呀,那可巧了,我们村有个闺女,
人长得可俊了,又勤快又懂事,要不我给你俩牵个线?”男人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那行啊,
那就麻烦您了。”桂兰骑着车,和男人聊得愈发投机,自行车在乡间的小路上欢快地奔跑着,
车轮碾过地上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为他们的谈话伴奏。不知不觉,
已到了分别的路口。桂兰停下自行车,和男人握了握手,说:“大兄弟,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回去和那闺女说说,到时候再联系你。”男人点了点头,说:“好的,大姐,
那就麻烦您了。”说完,他骑上自行车,朝着前面的村子驶去。桂兰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骑上自行车,哼着小曲,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追着自行车跑:“桂兰婶子回来啦!桂兰婶子回来啦!
”丈夫正蹲在门槛上修锄头,见她回来,抬头一笑:“今天集上热闹不?”“可热闹了。
”妻子将买的物件一样样拿出来,“给,你爱的烟叶。刘嫂给的豆腐,晚上炒个韭菜。对了,
赵大爷让问盐价,张主任说……”夜幕降临,妻子坐在油灯下补袜子。
丈夫又问:“今天我们的目标是哪一家?”“顺山村六小队张老三家,三四头老母猪,
还有两头牛,刚生下一个小牛仔……”妻子高兴地说着。去镇上赶集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回来的路上,妻子只要看到穿着还不错的男人,就会上去和人家搭讪唠家常。
男人们看着她这身打扮,也不会多想。3 夜色中的盗影晚上,他们便要行动了。
夏日的夜晚,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他们悄悄摸到白天搭讪那个男人家的羊圈旁。羊圈的围栏有些破旧,他们轻松地翻了进去。
羊群受到惊吓,发出“咩咩”的叫声,但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他们迅速抓住几只肥硕的山羊,用绳子捆住它们的腿,然后抬着羊往村外走去。一路上,
他们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太大的动静。到了村外的一条小路上,
他们将羊塞进事先准备好的三轮车上,然后朝着镇上的方向疾驰而去。天还未亮,
他们就来到了镇上的集市。集市上人还不多,他们找了个角落,将羊摆了出来,开始叫卖。
这时,正好有一个卖肉的商贩路过,看到这几只肥硕的山羊,眼睛都直了。
“这几只羊怎么卖?”商贩问道。丈夫心中一喜,说道:“便宜给你,一只五百块。
”商贩犹豫了一下,但看到羊的品质不错,最终还是掏钱买下了。两人拿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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