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小拇指甲喜肖北辰热门的小说_热门小说在线阅读第十三只小拇指甲喜肖北辰

民国二十一年，天津卫的秋老虎正烈。午后的日头把法租界的洋楼晒得发烫，

肖北辰捏着那枚断了链的银锁，

锁身上的刻痕在掌心烙出细碎的疼——这是他从伦敦回来的第三个月，

也是他在“北辰侦探社”见到的第三桩离奇案子。“肖先生，您看这个。

”甲喜把个黑布包放在桌上，粗布下的东西硌得桌面发出闷响。她刚从西开教堂附近回来，

藏青色短衫的袖口沾着草屑，辫梢还缠着片干枯的梧桐叶。这姑娘是三个月前找上门的，

说要学查案，肖北辰本想打发她走，

却在她掏出父亲留下的侦探执照时改了主意——那执照上的照片，

分明是十年前在北平见过的老友。黑布揭开时，肖北辰的瞳孔缩了缩。

青瓷盘里躺着截泛着青白的东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腹处有道浅浅的月牙痕。

最诡异的是指节，正常人的小指只有两节，这截却多了道凸起的骨缝，

像是硬生生长出了第三节。“在城南破庙里发现的，”甲喜的声音有些发紧，

她用镊子夹起那截东西，“盘底刻着字。”青瓷盘的外沿确实有行阴刻的小字，

是用朱砂填的：“一，已归位。”肖北辰起身推开窗户，热风卷着尘土涌进来，

吹散了屋里若有似无的福尔马林味。街对面的电车叮叮当当驶过，

把“顺兴当铺”的幌子晃得不停摇晃。他想起今早报纸上的消息，

住在河北区的前清举人张鹤亭，昨夜在家中离奇死亡，死状不明，只知官府来人时，

房门从里面反锁，窗棂上缠着圈头发。“张鹤亭的案子，你查得怎么样？

”“张举人死在书房，”甲喜翻开笔记本，字迹娟秀却有力，“管家说凌晨听见书房有动静，

推门时发现张举人趴在桌上，手里攥着支狼毫笔，笔尖蘸的不是墨，是血。最怪的是，

他右手小指不见了，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下来的。”肖北辰的目光落回那截小指上。

三个月前他刚到天津，就听说城里在传些怪谈——说是深夜路过南运河的人，

总能看见水里浮着截白白的东西，捞上来一看，竟是截带着指甲的小指。

有人说这是河神在收祭品，也有人说，是前几年被沉河的教民在索命。“去张府。

”他抓起风衣，银锁在口袋里硌出个小小的印子，“顺便把法医老杨请来。

”第二章 书房的血字张府在河北区的老街上，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生了层绿锈，

门楣上的“文魁”匾额被虫蛀得豁了个角。管家刘福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

领着他们穿过长满青苔的天井，廊下的鸟笼空着，竹篾上还沾着几根灰色的羽毛。

“老爷昨晚还在书房看账本，”刘福的声音发颤，他指了指西厢房，“我给老爷送夜宵时，

还听见他在哼《小放牛》，怎么就……”书房的门还保持着被撞开时的样子，门框裂了道缝，

地上散落着几块木屑。肖北辰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墨香涌出来，

书桌后的太师椅倒在地上，椅背上沾着片暗红色的血渍。张鹤亭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

地上用白石灰画着个人形轮廓。甲喜蹲下身，指着轮廓右手边的地面：“肖先生您看，

这里有字。”地板上用鲜血写着个歪歪扭扭的“二”字，血已经半干，边缘处结了层黑痂。

肖北辰摸出放大镜，镜片下能看见血字边缘有细碎的擦痕，

像是写字的人在最后时刻抖得厉害。“张举人右手受伤，这字是用左手写的。

”他指了指桌角的砚台，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凝固，旁边压着张当票，“顺兴当铺的，

日期是昨天下午。”甲喜拿起当票，眉头皱了起来：“当的是支玉笔，说是前朝的东西。

可张举人家不缺这点钱啊，他上个月刚把城南的地租收上来。”肖北辰的目光扫过书架，

第三层的格子空着，残留着道浅浅的压痕，大小正好能放下个长条形的木盒。他伸手摸了摸，

指尖沾了点白色的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是滑石粉，戏班里画脸谱常用的那种。

“张举人最近见过什么人？”“就……就见过戏班的班主，”刘福的声音低了下去，

“前儿个‘凤仪班’的班主来过，说想请老爷给新排的戏写个戏本子，老爷还留他吃了晚饭。

”正说着，老杨提着个黑箱子进了门。他掀开箱子盖，把那截小指放在特制的托盘里，

镊子夹着根细针，小心翼翼地挑开指腹处的皮肤。“这截指头有点意思，”老杨推了推眼镜，

“断口是被利器切开的，但边缘有齿痕，像是先被人咬过，再用刀切断的。还有这骨龄，

至少得有六十岁，可指头上的皮肤却很嫩，像是……”他顿了顿，

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刚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甲喜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书桌底下。

肖北辰弯腰看去，桌腿上缠着根红绳，红绳末端系着个小小的布偶，

布偶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指的位置空荡荡的，缝着块黑色的补丁。

“这是……”甲喜的声音发颤。“扎小人，”肖北辰把布偶捡起来，布偶肚子里塞着团棉花，

棉花里裹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但这符画得不对，

倒像是小孩子瞎画的。”老杨突然“咦”了一声，他用镊子夹起那截小指，

对着光看了看：“肖先生，你看这指甲盖。”指甲盖上有道极细的竖纹，像是用针刻上去的，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肖北辰凑近了才看清，那竖纹其实是个小小的“十三”，

刻痕里还残留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刘管家，”肖北辰把布偶放回原处，

“张举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比如……收集手指头？”刘福的脸瞬间白了，

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老爷最忌讳这些了，前几年他还因为这事，

把家里供奉的观音像都砸了，说那佛像的手指雕得不对劲。

”肖北辰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画像上。画里的张鹤亭穿着前清的官服，左手捻着胡须，

右手握着本线装书，小指微微翘起，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他忽然注意到，

画里的张鹤亭右手小指上，戴着个玉扳指，而现在书房里所有的照片里，

张鹤亭的小指上都空荡荡的。“他的玉扳指呢？

”刘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丢……丢了好些年了，老爷说被偷了，还发过好大的脾气。

”肖北辰没再追问，他走到窗边，窗棂上果然缠着圈头发，黑中带白，像是老年人的。

他伸手扯了扯，头发很脆，一拉就断了，断口处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凑近闻了闻，

有股淡淡的胭脂味。“凤仪班在哪？”他转身往外走，银锁在口袋里硌得手心发烫。

“在……在估衣街的戏园子里，”刘福跟在后面，“班主姓柳，是个女的，唱花旦的，

听说以前是……是张老爷的相好。”第三章 戏班的断指估衣街的戏园子藏在条窄巷里，

红漆的戏台子被晒得滚烫，几个戏班伙计正蹲在台下吃饭，粗瓷碗里的高粱米饭冒着热气。

看见肖北辰和甲喜进来，一个梳着油亮大背头的男人立刻迎上来，

手里还拿着件绣着孔雀的戏服。“二位是来看戏的？今儿个排的是《霸王别姬》，

柳老板的虞姬，绝了！”“我们找柳班主。”肖北辰亮出侦探执照，

“关于张鹤亭先生的案子。”男人的脸瞬间垮了，他指了指后台：“柳老板在里头勾脸呢，

您二位稍等。”后台比台前更热闹，几个旦角正对着镜子贴片子，

油彩的味道混着劣质香粉的气息，呛得人鼻子发酸。

甲喜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水红戏服的女人，她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支细笔，

正往眼角画着什么。女人转过身时，肖北辰愣了愣。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眼角却有几道细密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手，白皙纤细，小指却短了一截，断口处的皮肤已经长好了，

留下个浅浅的疤痕。“肖先生，”柳如云把笔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唱戏的腔，

婉转却透着股冷意，“张老爷的事，官府已经问过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不是官府的人，”甲喜拿出那截小指的照片，“柳老板见过这个吗？

”柳如云的目光在照片上停了片刻，端起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溅在戏服上，

洇出个小小的湿痕。“戏班里鱼龙混杂，什么怪事没见过，一截手指头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肖北辰的目光落在她的小指上：“柳老板的手指，是怎么伤的？”女人的脸色白了白，

她放下茶杯，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十年前，被人砍的。那人说，

我偷了他最宝贝的东西。”盒子里装着枚玉扳指，成色极好，上面刻着“鹤”字。

肖北辰拿起扳指，内侧的温度比寻常玉石更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这是张举人的东西？”“是，也不是，”柳如云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扳指，原本是我的。

我爹是前清的玉雕匠人，这是他给我娘做的嫁妆。后来家道中落，我把它当了，

被张鹤亭买了去。十年前我去要，他不给，还说……还说我娘当年偷了他家的东西，

这扳指是抵债的。”甲喜突然指向墙角的木箱：“那是什么？”木箱上着锁，

锁孔里插着把铜钥匙。柳如云的脸色瞬间变了，想去拦，却被甲喜抢先一步。箱子打开时，

两人都愣住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十二个小木盒，每个盒子里都放着截小指，

有的已经干瘪发黑，有的却像是刚放进去的，泛着新鲜的肉色。“这……”甲喜的声音发颤。

“都是些仿制品，”柳如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我找人做的，想吓吓张鹤亭。

他当年为了逼我爹交出那幅画，把我爹的小指剁了，还把我娘沉了河……我恨他！

”“什么画？”肖北辰追问。“《十三子图》，”柳如云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玉扳指上，

“画里画着十三个孩子，个个都长着六根手指。我爹说，那画里藏着个秘密，能让人发财，

也能让人丧命。当年张鹤亭就是为了这画，才害死我爹娘的。

”肖北辰想起张府书房的空书架，还有那截小指上的“十三”：“画现在在哪？”“不知道，

”柳如云摇摇头，“我爹当年把画藏起来了，临死前只说，画在‘有十三根手指的人’手里。

我找了十年，都没找到。”就在这时，戏班的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班主，不好了！

后台的井里……井里捞上来个东西！”井在戏台后面，井口用块大石板盖着，

旁边堆着些废弃的戏服。两个伙计正用绳子往上拉着什么，绳子末端系着个麻袋，沉甸甸的，

还在往下滴水。麻袋打开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甲喜捂住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麻袋里装着具残缺的尸体，右手小指不见了，伤口处的皮肉外翻着，

像是被人生生扯下来的。老杨很快赶了过来，他蹲下身，用镊子拨开尸体的头发，

露出张年轻的脸。“是顺兴当铺的伙计，”老杨的声音凝重，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他跟张鹤亭在当铺门口吵架。”肖北辰的目光落在尸体的左手腕上，

那里有个青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形状很奇怪，像是个扭曲的“三”字。

“井里还有别的东西吗？”伙计点点头，从井边拿起个小布包：“这个沉在井底，

用石头压着。”布包里是幅卷轴，展开来，泛黄的宣纸上画着十三个孩子，个个梳着总角，

穿着红肚兜，手里都拿着个拨浪鼓。奇怪的是，每个孩子的右手都长着六根手指，

而最中间那个孩子的小指，比别的孩子要长一截，指甲上用朱砂点了个小小的红点。

“这就是《十三子图》？”甲喜指着画，“可这里只有十二个孩子啊。”肖北辰凑近了看，

画的角落里有行极小的字，是用蝇头小楷写的：“第十二子，藏于影。”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拿起画对着光，果然在第十二个孩子的影子里，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那轮廓的右手，

只有五根手指。“老杨，”肖北辰指着画，“数数这些孩子的小指。”老杨数了半天，

脸色越来越白：“十……十三个小指。最中间那个孩子，长了两根小指。

”甲喜突然“啊”了一声，她指着那截放在青瓷盘里的小指：“那这截，就是第十三个？

”肖北辰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画的落款上——“光绪二十七年，柳氏琢玉绘”。

这是柳如云父亲的名字。第四章 当铺的暗格顺兴当铺的门脸不大，

黑漆的门板上刻着“当”字，柜台高得能挡住人的视线。掌柜的是个干瘦的老头，姓王，

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见肖北辰手里的《十三子图》，手一抖，算盘珠子掉了好几个。

“这画……怎么会在您手里？”“王掌柜认识这幅画？”肖北辰把画放在柜台上，

“张鹤亭和你家伙计的死，是不是都跟这画有关？”王掌柜的喉结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