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篡改的落款沈砚的画笔在画布上顿住时,画廊的落地钟敲了七下。
暮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溺光》镀上层冷银。这幅入围青年艺术奖的作品本该下周送展,
此刻右下角却多了行烫金小字 ——“与知意共绘”。苏知意正用指尖摩挲那行字,
红指甲划过油彩,在 “知意” 二字上留下浅浅的划痕,像在宣示某种主权。
“这样才完整。” 她转身时,丝绒长裙扫过画架下的颜料管,钛白与群青混在一起,
脏得像没洗干净的调色盘,“评委说,好作品该有灵魂伴侣的印记。
你看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不也藏着他的自画像吗?”沈砚盯着她颈间的银链,
吊坠是枚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刚完成的素描 —— 画的是失踪三个月的发小温棠,
她手里捏着张策展邀请函,笑靥如花。“灵魂伴侣不是强盗。” 他把画笔搁在调色板上,
松节油的气味呛得他喉咙发紧,“你上周换掉我画海浪的群青,换成你喜欢的玫瑰红时,
怎么没想过作品的完整性?”苏知意突然笑了,从水晶托盘里捏起块松露巧克力,
指尖沾着金箔碎:“温小姐在郊区画室呢。” 她凑近沈砚,吐气带着可可香,
“上周我去看她,她把展览方案全烧了,说‘只要能让沈砚回心转意,什么都愿意’。
”“她烧的是你逼她抄的假方案。” 沈砚的拳头骤然攥紧,画笔 “啪” 地掉在地上。
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苏知意也是这样笑着,
把温棠推进面包车:“她总说你的画该有自由的灵魂,可自由哪有我重要?
” 当时温棠的指甲在车门上抓出五道血痕,像极了他此刻画板上未干的朱砂。
“把邀请函还给她。” 他弯腰捡画笔时,后腰撞到画框,《溺光》晃了晃,
画布上的海浪仿佛真的在翻涌 —— 那海浪的原型,是温棠老家海边的礁石滩,
他们小时候常在那捡贝壳。苏知意突然抓起调色刀,
刀尖抵住他的喉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备用画?” 她眼神里的疯狂像炸开的颜料,
“阁楼保险柜里那幅《破晓》,温棠的签名还没干吧?你以为换了保险柜密码我就打不开?
你生日那天我就猜中了 —— 是温棠的忌日,对不对?”沈砚的呼吸一滞。
那是温棠失踪前和他合作的最后一幅画,他特意留着她的签名,
藏在《溺光》背后 —— 苏知意总能找到他所有的秘密,就像她总能精准地换掉他的颜料,
在松节油里掺镇定剂,让他的手在画关键笔触时微微发颤。“明天送展,我要带《破晓》去。
” 他拨开调色刀,金属刃口在颈间留下道白痕,
“否则我就把你往温棠咖啡里加致幻剂的监控,发给艺术节组委会。
监控里你说‘让她看见些不存在的幻影,
就知道谁才是沈砚该珍惜的人’—— 这话你忘了吗?”苏知意的脸瞬间惨白,
调色刀 “哐当” 落地。窗外的霓虹灯突然亮起,给她的侧脸镀上层诡异的粉,
像极了她总往温棠画布上泼的玫瑰红颜料。“你怎么敢……” 她后退半步,撞到画架,
钛白颜料泼在丝绒裙上,晕成朵丑陋的花,“沈砚,你忘了是谁在你被教授骂‘没天赋’时,
把自己的参赛名额让给你?是谁在你爸断了生活费时,偷偷往你颜料盒里塞钱?”“我没忘。
” 沈砚看着她裙上的白颜料,像看到那年冬天她往温棠的雪地里泼的开水,
“但你让温棠替你参赛,再匿名举报她抄袭时,怎么没想过这些?
”第二章 日记里的泪痕沈砚在阁楼找到温棠的日记时,霉味正从地板缝里钻出来。
日记本被藏在《星月夜》仿作的画框后,封面沾着块干涸的颜料,
是温棠最爱的群青 —— 和他昨天在苏知意的指甲缝里发现的一模一样。翻开第一页,
稚嫩的字迹写着 “要和阿砚一起办展”,日期是十年前,那时他们还在美院附中,
共享一盒颜料。“3 月 17 日,知意说我的《礁石》抄袭她的《浪》,
把画刀戳进画布。她哭着说‘阿砚只能喜欢我的画’,
可明明是她偷看了我的草稿……”“4 月 2 日,她在我咖啡里放了什么?
头晕得握不住笔,阿砚送我的狼毫笔也被她折断了。
她说‘这样你就只能用我送的笔了’……”“5 月 9 日,展览方案被撕了,
她说‘沈砚只能画我’。我看到她口袋里揣着阿砚的素描本,
上面全是我的侧影……”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最后几页的纸边沾着泪痕,晕开了墨水。
沈砚的指腹划过 5 月 12 日的那页,只有半句话:“她把我的展签换成她的名字,
还说……” 后面的字被口红涂掉了,正红色,和苏知意今天涂的色号分毫不差。
阁楼的木板突然 “吱呀” 响了一声。沈砚迅速合上日记,
塞进画筒 —— 这是温棠送他的生日礼物,筒底藏着微型录音笔,
昨天录下了苏知意的话:“温棠的抗抑郁药早被我换成维生素了,等她疯了,
沈砚就彻底是我的了。”“在找这个?” 苏知意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手里举着张撕碎的展签,“温棠的名字真难看,还是我的‘知意’好听。
” 她今天穿了件红裙,裙摆扫过堆在角落的画框,
露出里面温棠的自画像 —— 眼睛被涂成了黑色,像两个空洞。
沈砚把画筒背在身后:“她的药呢?”“扔了。” 苏知意笑得天真,仿佛在说扔掉块橡皮,
“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画画会加重病情。你看,我这是在保护她。就像你小时候哮喘,
我偷偷藏起你的过敏原一样。” 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沾着油彩的衬衫上,
“你总说我偏执,可若不是温棠总缠着你,我们本该像《溺光》一样,永远融在一起。
”沈砚猛地推开她,画筒撞在墙上,日记掉了出来。苏知意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口红印上,
脸色骤变:“你偷看她的日记?” 她扑过来抢,指甲在沈砚手背上抓出三道血痕,
“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凭什么看?”“你们的秘密,包括你伪造她的退学申请?
” 沈砚捡起日记,抖落上面的灰尘,“包括你把她的参展作品换成赝品?
还是包括你……”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把她关在精神病院,
告诉她父母‘温棠疯了,画不了画了’?”苏知意的动作僵住了。窗外的雨突然下了起来,
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极了温棠失踪那晚的暴雨。“是她先抢你的!
” 她尖叫着抓起画筒里的录音笔,狠狠摔在地上,“她明知道我从十五岁就喜欢你,
还总在你面前晃!她画的海浪里藏着你的名字,
她的颜料盒里放着你送的贝壳 —— 她凭什么?”录音笔的碎片溅到沈砚的手背上,
和血混在一起。他看着苏知意崩溃的脸,突然想起十年前,她也是这样,
把温棠送给她的友谊手链扔进垃圾桶,说 “沈砚只能对我好”。
那时他只当是小女孩的占有欲,却没发现,那是疯长的毒藤,早已缠紧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第三章 画展上的真相青年艺术奖的展厅里,《溺光》前围满了人。沈砚站在阴影里,
看着苏知意接受记者采访。她穿着高定礼服,
胸前别着枚钻石胸针 —— 是用温棠的获奖奖牌融了重铸的,
“知意” 两个字刻在原来的 “温棠” 之上,像块丑陋的疤。
“这幅画讲述了我和沈先生的爱情。” 苏知意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甜得发腻,
“他负责勾勒光影,我赋予灵魂,缺一不可。就像他画海浪时总说‘少了我的玫瑰红,
就少了心跳的颜色’。” 她转身看向《溺光》,突然指向右下角的落款,“你们看,
这是我们共同的印记。”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嗤笑。温棠的堂哥温屿举着手机,
屏幕上是苏知意篡改画作战的监控:“缺不缺一不知道,但这落款是后加的,
原作者是我妹妹温棠。”苏知意的脸瞬间惨白。沈砚趁机走上台,
掀开盖在旁边的画布 ——《破晓》的真迹正静静陈列,温棠的签名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旁边还有行小字:“赠阿砚,愿我们永远自由。”“三个月前,苏知意把温棠关在精神病院,
逼她放弃画展。” 沈砚的声音传遍展厅,每一个字都带着颜料的重量,“她换掉温棠的药,
撕毁她的画,甚至伪造她的遗书,说‘自愿放弃艺术’。” 他举起温棠的日记,
投影在大屏幕上,泪痕与口红印触目惊心。苏知意突然尖叫着扑过来,却被保安拦住。
她的钻石胸针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摄像头 —— 和她放在沈砚画室的那枚一模一样。“不是这样的!
” 她的礼服裙被扯得变形,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是温棠自己说要放弃!
她说只要我能让沈砚开心,她什么都愿意!沈砚,你忘了我们在美院的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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