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前夜，侯府上下为明日的赏菊宴忙碌着。
林晚晴独自在暖房整理明日要用的菊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沈钰站在暖房门口，月光为他挺拔的身形镀上一层银边。
“钰哥哥？”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沈钰走近，目光落在她正在修剪的一盆绿菊上：“听说你为明日的宴席准备了不少新奇花品。”
“只是尽些绵薄之力。”
林晚晴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夫人将花艺布置交给我，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沈钰沉默片刻：“婉清她...没有为难你吧？”
林晚晴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夫人待我极好。”
暖房里弥漫着菊花的清苦香气，混着林晚晴身上淡淡的药香。
沈钰想起小时候她体弱多病，总是喝药，身上便常年带着这股药香。
他曾笑她是个“药罐子”，她气得追着他打。
“这香味...”他轻声说，“还和从前一样。”
林晚晴抬头，对上他恍惚的目光，心头一颤。
她今日特意用了从前常用的那个药香方子沐浴，没想到他还记得。
“侯爷记得的事太多了。”
她垂下眼帘。
“有些事，想忘也忘不掉。”
沈钰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暖房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说是明日宴席的座位安排还要商议。”
沈钰立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林晚晴福身告退，在转身时轻轻碰倒了旁边的一盆白菊。
沈钰下意识伸手去扶，两人的手在花盆边轻轻相触。
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回从前。
“侯爷，”林晚晴轻声提醒，“您该去夫人那儿了。”
沈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背的温度。
赏菊宴当日，侯府宾客盈门。
苏婉清身着杏黄缂丝百蝶穿花裙，发髻上的九凤衔珠步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她从容地周旋在众宾客之间，言谈举止无可挑剔。
“侯爷夫人真是雍容华贵。”
宾客们交口称赞。
苏婉清含笑应对，目光却不时瞥向花厅一角。
林晚晴正在那里布置菊花，一身月白襦裙素雅别致，发间只簪了一朵新采的绿菊，却比满厅繁花更引人注目。
更让苏婉清不悦的是，她认出林晚晴身上的药香——那是沈钰曾经特意为她寻来的方子。
“妹妹今日这身打扮很是清雅。”
苏婉清走到林晚晴身边，声音温柔，“只是今日宴客，穿着未免太过素净了些。”
她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一支金镶玉蜻蜓簪，亲手为林晚晴簪上：“这样就好多了。”
这举动在旁人看来是主母宽厚，实则那支金簪沉重冰冷，与林晚晴的装扮格格不入。
林晚晴谢恩，在抬头时看见沈钰正望着她们，目光复杂。
宴席过半，林晚晴奉苏婉清之命为宾客弹琴助兴。
她弹的是《秋鸿》，琴声清越，如雁过长空。
沈钰听着熟悉的旋律，想起他们年少时并肩坐在山坡上看雁群南飞的光景。
琴音方落，苏婉清便抚掌笑道：“妹妹琴艺果然不凡。
正巧前日宫里赏下一张古琴，放在我那里也是蒙尘，不如就赠予妹妹吧。”
众宾客皆惊叹苏婉清的大方。
唯有林晚晴明白，这是苏婉清在众人面前强调尊卑之别——御赐之物，她一个侍女如何配用？
“奴婢不敢受此厚赐。”
林晚晴跪地推辞。
苏婉清却执意要送：“好琴赠知音，再合适不过。”
她转头问沈钰，“夫君说是不是？”
沈钰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既然是夫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林晚晴只得再次谢恩。
在抬头的一瞬，她看见苏婉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如同匕首出鞘的寒芒。
当夜，林晚晴在房中抚摸着那张御赐古琴“九霄环佩”，琴身冰凉，仿佛还带着苏婉清指尖的温度。
同屋的丫鬟小声说：“晚晴，我听说那琴是苏夫人出嫁时，太后亲赐的嫁妆之一。
她今日当众赠你，怕是没安好心。”
林晚晴苦笑：“我如何不知？
只是侯爷都开口了，我还能推拒吗？”
她轻轻拨动琴弦，发出清越的音色。
这张琴太过贵重，她不能收，却也不能还。
苏婉清这一招，当真狠辣。
而此时的主院内，苏婉清正在镜前卸妆。
李妈妈低声禀报：“老奴己经按夫人的吩咐，将御赐古琴赠予林姑娘的事传出去了。
想必明日就会有人上奏，说侯爷纵容侍女僭越。”
苏婉清勾唇一笑：“很好。
我倒要看看，这次侯爷还会不会护着她。”
窗外秋风萧瑟，卷起满地落叶。
侯府深处的暗涌，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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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哥哥？”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沈钰走近，目光落在她正在修剪的一盆绿菊上：“听说你为明日的宴席准备了不少新奇花品。”
“只是尽些绵薄之力。”
林晚晴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夫人将花艺布置交给我，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沈钰沉默片刻：“婉清她...没有为难你吧？”
林晚晴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夫人待我极好。”
暖房里弥漫着菊花的清苦香气，混着林晚晴身上淡淡的药香。
沈钰想起小时候她体弱多病，总是喝药，身上便常年带着这股药香。
他曾笑她是个“药罐子”，她气得追着他打。
“这香味...”他轻声说，“还和从前一样。”
林晚晴抬头，对上他恍惚的目光，心头一颤。
她今日特意用了从前常用的那个药香方子沐浴，没想到他还记得。
“侯爷记得的事太多了。”
她垂下眼帘。
“有些事，想忘也忘不掉。”
沈钰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暖房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说是明日宴席的座位安排还要商议。”
沈钰立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林晚晴福身告退，在转身时轻轻碰倒了旁边的一盆白菊。
沈钰下意识伸手去扶，两人的手在花盆边轻轻相触。
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回从前。
“侯爷，”林晚晴轻声提醒，“您该去夫人那儿了。”
沈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背的温度。
赏菊宴当日，侯府宾客盈门。
苏婉清身着杏黄缂丝百蝶穿花裙，发髻上的九凤衔珠步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她从容地周旋在众宾客之间，言谈举止无可挑剔。
“侯爷夫人真是雍容华贵。”
宾客们交口称赞。
苏婉清含笑应对，目光却不时瞥向花厅一角。
林晚晴正在那里布置菊花，一身月白襦裙素雅别致，发间只簪了一朵新采的绿菊，却比满厅繁花更引人注目。
更让苏婉清不悦的是，她认出林晚晴身上的药香——那是沈钰曾经特意为她寻来的方子。
“妹妹今日这身打扮很是清雅。”
苏婉清走到林晚晴身边，声音温柔，“只是今日宴客，穿着未免太过素净了些。”
她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一支金镶玉蜻蜓簪，亲手为林晚晴簪上：“这样就好多了。”
这举动在旁人看来是主母宽厚，实则那支金簪沉重冰冷，与林晚晴的装扮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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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过半，林晚晴奉苏婉清之命为宾客弹琴助兴。
她弹的是《秋鸿》，琴声清越，如雁过长空。
沈钰听着熟悉的旋律，想起他们年少时并肩坐在山坡上看雁群南飞的光景。
琴音方落，苏婉清便抚掌笑道：“妹妹琴艺果然不凡。
正巧前日宫里赏下一张古琴，放在我那里也是蒙尘，不如就赠予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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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既然是夫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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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林晚晴在房中抚摸着那张御赐古琴“九霄环佩”，琴身冰凉，仿佛还带着苏婉清指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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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当众赠你，怕是没安好心。”
林晚晴苦笑：“我如何不知？
只是侯爷都开口了，我还能推拒吗？”
她轻轻拨动琴弦，发出清越的音色。
这张琴太过贵重，她不能收，却也不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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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明日就会有人上奏，说侯爷纵容侍女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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