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三年,我才知自己是嫡姐的替身。直到王爷带回那个更像她的青楼女子,我递上和离书。
他却红着眼说:你十四岁那年,我就想要的一直是你。可当晚,
我亲耳听见他对那女子冷笑:她?不过是个随时可弃的棋子。第一章:替身王妃我,
苏绵绵,当朝丞相的嫡女,嫁入宁王府已经三年,今日才知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王妃,
王爷他、他又去醉仙楼找那位姑娘了……贴身侍女小翠战战兢兢地汇报,
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我正对镜梳妆,手中的玉梳应声而断,尖锐的碎片刺入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白的长裙上,晕开一朵朵红梅。知道了,退下吧。
我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小翠如获大赦,慌忙退了出去。镜中的女子眉如远山,
目若秋水,确实是个美人。可这张脸,却不是我自己的。三年前,宁王萧景珩亲自登门求娶,
震惊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宁王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子,战功赫赫,俊美无双,
是多少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而我苏绵绵,不过是丞相府中不起眼的庶女,若非嫡姐病逝,
这等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新婚之夜,他掀开我的盖头,眼中闪过一抹我看不懂的复杂。
从今以后,你就叫苏绵绵。他捏着我的下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记住,
你只是她的替身。原来,我那位才情出众的嫡姐,闺名正是苏绵绵。而我的本名苏小碗,
卑微得如同我姨娘出身的寒门。三年来,我努力学习嫡姐的一言一行,模仿她的笔迹,
甚至改变自己的喜好。只因为萧景珩喜欢。我以为日久生情,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
直到半月前,他在醉仙楼遇见一个叫柳如烟的清倌,据说与嫡姐苏绵绵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自那以后,他再未踏足过我的院子。王妃,
您的掌心在流血,奴婢帮您包扎吧。小翠去而复返,手里拿着药箱。我摇摇头,
将玉梳碎片一片片捡起:不必,备轿,我去醉仙楼看看。小翠瞪大眼睛:王妃,
那等地方您怎么能去?若是被王爷知道……他知道又如何?我轻笑一声,
难不成还能休了我?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我一身素衣出现在这里时,
老鸨的脸色精彩极了。王、王妃娘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她搓着手,满脸为难。
宁王在哪儿?我直接问道。在、在如烟姑娘的房里,不过……我不等她说完,
径直朝楼上走去。身后的侍卫想拦,却被我的眼神逼退。雅间门被推开的那一刻,
我看见萧景珩正坐在琴案旁,一个白衣女子依偎在他身侧,素手调弦。那女子抬眼看向我,
果然与我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嫡姐一模一样。不,应该说,
和我假扮了三年的苏绵绵一模一样。萧景珩见到我,眉头立刻皱起: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护在那女子身前的姿态,心如刀割,面上却笑得明媚:听闻王爷新得佳人,
妾身特来瞧瞧。柳如烟起身行礼,姿态柔弱如柳:如烟见过王妃。我走近几步,
仔细端详她的脸:果然像,连眼角的泪痣都分毫不差。萧景珩脸色一沉:苏绵绵,
注意你的身份。身份?我轻笑,王爷还记得我的身份吗?当着满京城的面,
将正妃晾在府里,终日流连烟花之地,这就是宁王府的规矩?你!萧景珩猛地站起,
眼中怒火翻涌,回府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柳如烟柔声劝道:王爷息怒,
王妃姐姐也是担心您。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莲花。我看着这对男女,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三年的伪装,三年的付出,换来的不过是他对我像还是不像的评价。萧景珩,
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我们和离吧。空气瞬间凝固。
萧景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和离。我一字一顿,这替身,
我演累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苏绵绵,你闹够了没有?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清晰地说道:第一,我不是在闹。第二,我不是苏绵绵。
你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手上力道加重。我忍着疼痛,缓缓道:苏绵绵三年前就死了,
现在的我,不过是顶着她的名字活着的苏小碗。既然你找到了更像她的替身,何不放我自由?
萧景珩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趁他失神,我甩开他的手,
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放在桌上:和离书我已经写好,只需王爷签字。
丞相府那边我自会解释,不会损了王爷声誉。说完,我转身便走,不再看他一眼。站住!
萧景珩在身后厉声喝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哪儿也别想去!我脚步未顿,径直下楼。
直到走出醉仙楼,坐上马车,才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小翠惊慌地递上手帕:王妃,
您别伤心,王爷他只是一时被狐媚子迷惑……我不是伤心,我擦干眼泪,
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我是高兴。三年了,我终于可以做回苏小碗了。回到王府,
我径直去了萧景珩的书房。这里平日是禁地,除了他和我的心腹丫鬟,谁也不得入内。
但今天,我顾不了这么多了。王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侍卫持刀阻拦。
我冷冷瞥他一眼:包括我?侍卫低下头,却仍不让步。我轻笑一声:若我非要进呢?
你敢对我动手?侍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让开了路。毕竟我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宁王妃。
书房内陈设简洁,最显眼的是墙上那幅嫡姐苏绵绵的画像。画中的她巧笑嫣然,眉目如画,
难怪萧景珩念念不忘。我径直走向书案,开始翻找。和离书他定然不会轻易签字,
我必须找到那个东西——三年前父亲交给我的密信,说是若有一天萧景珩负我,
此物可保我全身而退。当时我只以为是父亲的关爱,现在才明白,
那或许是丞相府安排在宁王身边的暗棋。翻找半晌,终于在暗格里找到一个锦盒。打开一看,
里面不是密信,而是一幅画卷。我好奇地展开,随即愣住了。画上是一个少女,
约莫十四五岁,蹲在相府后花园的池塘边喂鱼。侧脸稚嫩,却已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那不是我,也不是苏绵绵。画中少女眼角没有泪痣,笑容更加灿烂天真,
与苏绵绵的端庄娴静截然不同。这是谁?为何萧景珩会珍藏她的画像?我正疑惑,
忽然注意到画角有一行小字:碗儿喂鱼图,景珩绘于康平十三年春。碗儿?
我本名苏小碗,只有已故的娘亲才会这么叫我。康平十三年,正是四年前,那时我尚未出阁,
常在后花园喂鱼。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脑海:这幅画上的人,是我?不可能,
那时的萧景珩怎么可能认识我?我虽是相府小姐,却是最不起眼的庶女,
从未在正式场合露过面。我仔细端详画中少女的侧脸,渐渐确认,
这确实是我十四五岁时的模样。为何他会画我?还称我碗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慌忙将画收好,放回原处。书房门被推开,萧景珩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谁准你进来的?
我镇定自若:来找点东西。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苏绵绵,
你今天太放肆了!我叫苏小碗。我直视他的双眼,还有,请王爷签字和离。
萧景珩冷笑一声:你以为相府会容你胡闹?别忘了,你姨娘还在相府。我心中一痛。
他果然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我姨娘是父亲的妾室,性子软弱,在相府中日子并不好过。
若我真的和离,她必定会受到牵连。王爷是在威胁我?我强装镇定。他凑近我,
气息拂过我的耳畔:记住你的身份,做好你的本分。至于和离,想都别想。说完,
他松开我,目光扫过书房,似乎在检查是否有东西被动过。滚出去。他背对着我,
声音冰冷。我咬了咬唇,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我忽然回头问道:王爷可曾见过我喂鱼?
萧景珩背影一僵,没有回答。我心中疑窦丛生,但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先行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吩咐小翠:去查查,康平十三年春,宁王是否来过相府。
小翠领命而去,我则陷入沉思。如果萧景珩早就认识我,为何要求娶的是苏绵绵?
为何这三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只把我当做替身?太多的疑问萦绕心头,但我清楚,
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和离书,离开这个牢笼。傍晚时分,小翠回来了,面带异色。王妃,
打听过了。康平十三年春,宁王确实来过相府,据说是与老爷商议要事,在后花园偶遇过您。
我心中一震:然后呢?还有……小翠犹豫了一下,今日醉仙楼那位柳姑娘,
被王爷赎身,接进王府了。我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好,很好。萧景珩,
你这是铁了心要羞辱我。准备一下,我深吸一口气,我要进宫面圣。既然你不仁,
就休怪我不义了。第二章:王爷的真心我站在宁王府门前,望着那辆华丽的马车,心中冷笑。
萧景珩为了防止我进宫,竟然派人将府门守住,美其名曰保护王妃安全。王妃,
王爷有令,近日京城不太平,请您暂居府中。侍卫长躬身道,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
我冷冷看着他:若我非要出去呢?那就别怪卑职无礼了。他一挥手,
更多侍卫围了上来。好个萧景珩,这是要软禁我?我转身回府,
径直走向西厢的芳华苑——柳如烟被安置的地方。院落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
比我住的那个还要精致几分。柳如烟正指挥下人摆放物件,见到我,也不行礼,
只微微一笑:姐姐来了。谁是你姐姐?我冷声道,一个烟花女子,也配叫我姐姐?
柳如烟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柔弱:王妃教训的是,是如烟僭越了。收拾东西,
立刻离开王府。我直接下令。她抬头看我,眼中带着挑衅:是王爷接我来的,
王妃要赶我走,恐怕得先问过王爷。我正要发作,身后传来萧景珩的声音:怎么回事?
柳如烟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快步走到他身边:王爷,王妃姐姐要赶如烟走……
萧景珩皱眉看我:你又闹什么?我看着这对男女,只觉得恶心:王爷接妓子入府,
可曾想过宁王府的颜面?可曾想过皇家的体面?如烟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萧景珩淡淡道,倒是你,私自出府,擅闯书房,还有没有王妃的样子?
我气极反笑:王爷既已觅得新欢,何不放我离去?彼此眼不见为净。萧景珩盯着我,
忽然对柳如烟道:你先退下。柳如烟虽不情愿,还是依言退下。院中只剩我二人对峙。
苏小碗。他第一次叫我的本名,声音低沉,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一怔,
随即坚定点头:是。为什么?他向前一步,因为柳如烟?
因为我不愿再做别人的替身。我迎上他的目光,三年了,我受够了。
萧景珩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忽然道:若我说,我从未将你当做替身呢?我愣住,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叹了口气:回房说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我鬼使神差地跟他回到书房。一路上,我都在思考他话中的意思。书房内,
萧景珩从暗格中取出那幅《碗儿喂鱼图》,铺在案上。这个人,你可认得?
我看着画中的少女,心情复杂:这是我。王爷何时画的?四年前,康平十三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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