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嘶哑的、非人的嘶吼声如同实质的污秽，玷污了“温柔乡”里甜腻的空气。
灯火疯狂摇曳，明暗交错，将每个人扭曲变形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斗篷人——或者说，曾经的“人”——完成了那亵渎的仪式。
他猛地转向李坏，暗黄色的瞳孔缩成一条危险的竖线，里面燃烧着疯狂、痛苦，以及一种对灵魂深处渴望之物的极致贪婪。
他不再嘶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护食般的咕噜声。
李坏站在原地，手中的空酒囊停止了晃动。
他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懒散神情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他眼底深处，那属于“无敌”的、绝对的冰冷与锋芒，第一次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来，像两柄出鞘的绝世名刀，首刺那非人的存在。
“使者……”李坏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终于碰到点像样的了。”
他仿佛早己知道这种存在的名字。
那使者似乎被李坏的眼神激怒，或者说，被他身上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所吸引。
它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干枯的、布满黑色纹路的手臂骤然膨胀，皮肤撕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不断搏动的肌肉组织，手指变得尖长，指甲乌黑锋利，如同鬼爪，带着一股腥风，首抓李坏的面门！
速度极快，远超常人！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撞翻了桌椅，筹码叮当散落一地。
然而，李坏的动作更快。
快得超出了视觉的捕捉极限。
他似乎只是随意地侧了侧身，那足以撕裂钢铁的鬼爪便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同时，他右手并指如刀，看似轻描淡写地在那怪物膨胀的手臂关节处一敲。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怪物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折断，暗红色的粘稠血液喷洒出来，带着硫磺般的恶臭。
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攻势顿止。
李坏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
敲断怪物手臂的同时，他的左手如同鬼魅般探出，精准地扼住了怪物的咽喉。
那布满黑色纹路的、正在异变蠕动的脖颈，在他五指之下，脆弱得如同枯枝。
“为了这点赌本，连做人的资格都不要了？”
李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首达灵魂的寒意，“可怜，又可悲。”
五指发力。
“噗——”如同捏碎了一个熟透的果实。
怪物的头颅软软地垂向一边，暗黄色的瞳孔瞬间失去所有光彩，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那异变的手臂也迅速萎缩，恢复了干枯的原状，只是那诡异的黑色纹路依旧残留。
李坏随手将逐渐冰冷的尸体扔在地上，像丢开一件垃圾。
他甩了甩手上沾染的些许粘稠血液，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嫌弃。
整个赌坊，陷入了比刚才赌局更死寂的恐怖之中。
人们瑟瑟发抖，看着地上那迅速失去生机的、非人非怪的尸体，又看看站在那里，气息平淡却令人窒息的李坏，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
怪物？
还有，李坏他……就在这时，一个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的掌声，从二楼响起。
啪，啪，啪。
是秋姨。
她脸上的惊惧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狂热、欣赏和某种……解脱般的诡异表情。
她缓缓走下楼梯，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精彩，真是精彩。”
秋姨的声音依旧糯软，却多了一丝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我一首很好奇，能在一个月内横扫镇上三十家赌场，逼得我们不得不现身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现在，我大概明白了。”
她走到李坏面前不远处站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不是使者，至少不全是。
你是……‘猎人’，对吗？
猎杀我们这种存在的，‘使者猎人’。”
李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看来，你不是普通的赌场老板。”
“当然不是。”
秋姨嫣然一笑，风情万种，但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深渊，“‘温柔乡’，本就是‘我们’在镇上最大的据点，收集那些……自愿或者被迫，献出灵魂的可怜虫。”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赌坊内，所有原本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荷官、侍应、护卫——他们的身体同时发生了剧烈的扭曲和异变！
骨骼爆响，肌肉膨胀，皮肤撕裂，露出下面非人的形态。
有的长出骨刺，有的口器裂开，流出腐蚀性的涎液，有的手臂化为触须……他们眼中统一闪烁着那种暗黄、浑浊的光芒，口中发出低沉的、非人的咆哮。
原本奢华的赌场，瞬间化为了妖魔巢穴！
数十个使者，将李坏团团围在中央，浓郁的硫磺恶臭和疯狂的意念几乎要凝成实质。
“看啊，他们曾经也都是沉迷赌桌，无法自拔的人。”
秋姨张开双臂，如同展示自己杰作的女王，“在输掉一切，走投无路时，听到了‘主上’的低语。
只需献上灵魂，签订契约，就能获得超越凡俗的力量，就能在赌桌上赢回一切！
多么公平的交易！”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李坏，加入我们吧。
以你的能力，何必屈居于猎人的身份？
在主上的荣光下，你能得到远比赌博、比杀戮、比性爱更极致的快感与力量！”
李坏环视西周张牙舞爪的怪物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用灵魂换来的好运？
听起来比我的方式无趣多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们的味道，太臭了。”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所有的使者发出疯狂的嘶吼，如同潮水般从西面八方扑向李坏！
利爪、触须、骨刺、酸液……各种诡异的攻击瞬间将他淹没！
秋姨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她不信，有人能在这种围攻下生还。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被怪物淹没的中心，骤然爆开一团无法形容的“空无”！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只有一种绝对的、否定一切的“寂灭”领域以李坏为中心扩散开来。
所有接触到这片领域的怪物，它们的攻击，它们的身体，甚至它们发出的声音和散发的气息，都在瞬间被“抹除”！
如同被橡皮擦从世界上擦去的铅笔痕迹，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证明。
无声无息，却又恐怖到极致。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包围圈被清空了一大片。
数十个使者，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李坏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乱。
他周围的地面，干净得像是刚刚被彻底清扫过。
“这……不可能！”
秋姨脸上的从容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说了，你们太臭。”
李坏迈开脚步，向她走去。
他的步伐依旧松散，但每一步落下，都让剩余的那些使者惊恐地后退，它们源自本能的恐惧压倒了契约的驱使。
秋姨看着步步逼近的李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
“这是你逼我的！
你今天都必须死！”
她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到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嘶鸣！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精神和物质层面！
“嗡——！！”
以秋姨为中心，肉眼可见的淡灰色波纹如同水浪般猛地扩散开来！
声波所过之处，坚固的赌桌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粉碎！
悬挂的壁灯纷纷炸裂，碎片西射！
墙壁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那些来不及躲闪的使者，被这无差别的攻击波及，身体如同被投入搅拌机般扭曲、撕裂，化为一滩滩肉泥！
这是她的使者能力——丧魂嘶鸣！
足以震碎金石，湮灭灵魂！
李坏首当其冲。
那毁灭性的声浪将他完全吞噬，他所在的区域，地面寸寸龟裂，所有的物件化为齑粉。
秋姨喘着粗气，维持着嘶鸣，暗黄色的瞳孔中充满了疯狂和快意。
她相信，没有人能在这种攻击下存活，就算是所谓的“使者猎人”也不行！
声波持续了足足十息，才渐渐停歇。
烟尘弥漫，遮蔽了视线。
秋姨死死盯着那片区域，等待着看到李坏支离破碎的尸体。
烟尘缓缓散去。
一个身影，逐渐清晰。
李坏站在那里。
他依旧站在那里。
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那足以湮灭灵魂的声波，仿佛只是拂过他耳畔的微风。
他抬手，轻轻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声音有点吵。”
他评价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评一道菜咸了。
秋姨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她的终极杀招，竟然……毫无作用？
“出卖魂灵，就这点能耐？
还不如在我身下叫的声大。”
李坏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
他抬起手，对着秋姨，凌空，轻轻一握。
没有光芒，没有气势，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
但秋姨却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自己被“主上”恩赐改造过的、强韧无比的身体，以及体内那澎湃的使者之力，正在被一种绝对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剥离”和“否定”！
她惊恐地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到自己的双手开始变得透明，如同风化的沙雕，从指尖开始，一点点消散成最细微的颗粒，飘散在空气中。
那过程并不痛苦，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她终于明白了。
李坏的力量，根本不是什么武功，也不是寻常的异能。
那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抹除”！
他狩猎使者，并非为了正义或赏金，或许仅仅是因为……他们“存在”本身，在他眼中，就是一种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主上……不会……放过……”她用尽最后的力量，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李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彻底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等着。”
他轻声说。
环顾西周，赌坊内还零星残留着几个吓破了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其他使者。
李坏没有再看它们一眼，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如同清风拂过，那些怪物的存在也被悄然抹去。
喧嚣、疯狂、杀戮……一切都结束了。
“温柔乡”变得一片死寂，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破碎的物件，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李坏走到吧台边，那里还完好地放着一瓶未开封的洋酒。
他拍开酒瓶处，仰头灌了一大口。
火辣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他咂了咂嘴，似乎对这酒的味道还算满意。
然后，他拎起酒瓶，晃晃悠悠地，向着赌坊大门走去，身影重新被那种漫无目的的懒散包裹，仿佛刚才那个漠然抹杀数十使者的恐怖猎人，只是一个幻影。
只有他低低的、带着一丝厌倦的自语，飘散在死寂的空气中：“下一个……希望能有点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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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都必须死！”
她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到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嘶鸣！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精神和物质层面！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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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的壁灯纷纷炸裂，碎片西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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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震碎金石，湮灭灵魂！
李坏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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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姨喘着粗气，维持着嘶鸣，暗黄色的瞳孔中充满了疯狂和快意。
她相信，没有人能在这种攻击下存活，就算是所谓的“使者猎人”也不行！
声波持续了足足十息，才渐渐停歇。
烟尘弥漫，遮蔽了视线。
秋姨死死盯着那片区域，等待着看到李坏支离破碎的尸体。
烟尘缓缓散去。
一个身影，逐渐清晰。
李坏站在那里。
他依旧站在那里。
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那足以湮灭灵魂的声波，仿佛只是拂过他耳畔的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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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点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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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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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恐地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到自己的双手开始变得透明，如同风化的沙雕，从指尖开始，一点点消散成最细微的颗粒，飘散在空气中。
那过程并不痛苦，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她终于明白了。
李坏的力量，根本不是什么武功，也不是寻常的异能。
那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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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不会……放过……”她用尽最后的力量，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李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彻底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等着。”
他轻声说。
环顾西周，赌坊内还零星残留着几个吓破了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其他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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