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涌婚礼前一天的傍晚,夕阳给城市镀上一层梦幻的金色光晕。我坐在梳妆台前,
最后一次试戴明天要用的头纱。这是巴黎空运来的定制款,蕾丝边缘缀着细碎的珍珠,
轻抚脸颊时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周叙白从身后抱住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镜子里我们依偎的身影看起来如此登对,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的新娘真美。
”他声音低沉,带着满足的喟叹,“明天,你就要完全属于我了。”我侧过脸,
在他下颌印下一个轻吻。七年的爱情长跑,从校园到职场,从青涩到成熟,
终于要在明天修成正果。为了这一天,我拒绝了父亲安排的商业联姻,
顶住了母亲对周家家庭背景的担忧,只因为相信这个男人的真心。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不是平常的工作铃声,而是一段久违的钢琴曲——肖邦的《夜曲》。
我感觉到他身体瞬间僵硬。那是许多年前,周叙白醉后曾向我吐露的秘密。大二那年,
他省吃俭用三个月,买了音乐厅最好的位置门票,想邀请林晚晴一起去听肖邦音乐会。
可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说:“这种廉价座位,连演奏家的表情都看不清。”后来,
他专门把这首曲子设为她的专属铃声,仿佛在默默承诺,终有一天,他会买得起最好的座位。
七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铃声。他松开环抱我的手,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
“我接个电话。”他快步走向阳台,拉上了玻璃门。我继续调整头纱,
手指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晚风送来他压抑的交谈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现在不方便...明天我...”明天,是我们的婚礼。我放下头纱,走到落地窗前。
夕阳正好,将整个城市染成温暖的橙色,可我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林晚晴,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始终扎在我和周叙白之间。即使她早已远嫁海外,
即使周叙白信誓旦旦地说他只爱我一人。那天晚上,周叙白明显心不在焉。
我们共同的朋友在群里发来祝福,他回复得漫不经心;母亲打来电话叮嘱明天的流程,
他连连应着,眼神却飘忽不定。“是林晚晴?”我终于问出口,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
他愣了一下,随即把我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别胡思乱想。
她只是...遇到点麻烦,问我能不能帮个忙。”“什么麻烦非得在婚礼前一天找你?
”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却掩不住其中的涩意。他捧起我的脸,
眼神认真得近乎虔诚:“晴晴,记住,除非我死了,否则明天你一定会成为我的新娘。
这是我盼了七年的梦。”他的誓言那么动听,像是精心排练过的台词。我靠在他胸前,
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莫名感到不安。深夜,我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书房门缝透出灯光,我走近,听见他压低的声音:“...别怕,
我明天一早就过来...不会丢下你不管...”我默默退回卧室,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
睁眼到天明。窗外的天色从墨黑渐次转为鱼肚白,而我心中的不安,也随着晨光一点点扩散。
第二章 被遗弃的婚礼凌晨四点,化妆师和闺蜜们准时到达。
母亲红着眼眶帮我穿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声音哽咽:“一转眼,
我的小晴晴就要嫁人了。”我努力挤出笑容,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镜子里的新娘完美得不真实——精致的妆容,华丽的婚纱,一切都符合我对婚礼的想象。
唯独缺了那份笃定的心安。六点,一切准备就绪。我坐在洒满晨光的客房里,
婚纱裙摆铺展如云。按照流程,周叙白应该正在来的路上,带着他的迎亲队伍,
热热闹闹地闯过闺蜜们设下的重重关卡。七点,楼下没有鞭炮声,没有兄弟团的喧闹。八点,
我给他打电话,无人接听。九点,电话关机。闺蜜林薇气得跺脚:“周叙白在搞什么鬼?!
他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宾客们应该已经到达酒店,父母一定急得团团转。这场婚礼几乎邀请了全市的名流,
父亲生意场上的伙伴,母亲社交圈里的好友,还有我们共同的朋友、同学...十点,
林薇冲进来,脸色难看:“晴晴,酒店那边...叔叔阿姨快撑不住了,
宾客都在问为什么婚礼还不开始。司仪已经暖场三次了,后厨说再不上菜,
食材就不新鲜了...”我深吸一口气,拨通酒店经理电话:“取消婚礼,
所有损失我来承担。”电话那头一片哗然,母亲抢过手机:“晴晴,你再等等,
叙白可能只是堵车...”“妈,”我听见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从我们家到酒店,
不需要四个小时。”放下手机,我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讽刺。慢慢抬手,
一点点拆下昂贵的珠宝,卸去精致的妆容,脱下沉重的婚纱。每做一个动作,
都像是在剥离一层虚假的幸福外衣。林薇看着我,
眼泪终于掉下来:“这个混蛋...他怎么敢...”下午三点,周叙白终于出现。
他带着一身消毒水味,西装皱巴巴,眼中布满红血丝,整个人像是刚从某个灾难现场逃出来。
“晴晴...”他声音沙哑,试图拉我的手,“晚晴昨晚出车祸了,抢救到早上才脱离危险。
她在这边没有亲人,昏迷前只记得我的号码...”我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
“只是出于道义,你别多想。”他补充道,语气那么理所当然。我笑了,
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原来,林晚晴不只是他心口的朱砂痣,
还是可以让他抛下新娘、抛下宾客、抛下七年感情奔赴的理由。
第三章 对峙周叙白找到我时,我正在酒店顶楼露台,看着工人们拆卸婚礼背景板。
印着我们婚纱照的巨幅海报被随意扔在地上,蒙了尘,像一个巨大的讽刺。“苏晴,对不起。
”他眼里的愧疚那么真实,“情况真的太紧急了...”“不用解释。”我打断他,
“都过去了。”我的平静让他不知所措。他准备了满腹说辞,却在我冷漠的眼神中溃不成军。
“苏晴,你别这样,你骂我打我都行...”他上前一步,眼中有血丝,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当时真的是人命关天...”“我不怪你。”我说,
唇角甚至扬起一丝弧度,“真的。”这时,林晚晴出现了。她穿着病号服,
外面极不合身地披着周叙白的西装外套,脸色苍白,眼眶微红,整个人像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我见犹怜。“叙白...”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对不起,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婚礼...我醒了找不到你,护士说你走了,
我...”周叙白立刻上前扶住她:“你怎么跑出来了?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怎么不关我的事?”林晚晴看向我,目光迅速从我身上扫过,带着不易察觉的评估,
“苏小姐,久仰了。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耽误了叙白...他只是太善良了,
看不得老朋友受苦,你要怪就怪我吧,别生他的气...”好一个“善良”,
好一个“老朋友”。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她和周叙白绑在了“道德”和“旧情”的战车上,
而我,成了那个不理解、不宽容的局外人。我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不是开心的笑,
而是带着浓浓嘲讽和冰冷笑意的笑。林小姐,你确实该道歉。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你自己的教养。不请自来,
闯入别人刚刚取消的婚礼现场,无视真正该被道歉的新娘,对着新郎惺惺作态,
这就是你国外留学多年、身为前富太太修炼出来的修养吗?你的不幸,
不是你破坏别人幸福的理由。林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身体夸张地晃了晃,
像是受不住我这“尖锐”的指责,随时会晕倒。周叙白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
牢牢扶住了她的胳膊,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我,语气带着责备:苏晴!晚晴她身体还没好,
受不得刺激,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看啊,他永远会下意识地保护她,在我和她之间,
他永远会选择先照顾她的感受。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到了谷底,也冷得像结了冰。
周叙白,我深吸一口气,儘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颤抖,
带着你的‘善良’和你的‘老朋友’,离开我的视线。立刻,马上。
第四章 决裂婚礼取消后,
件事就是拉黑了周叙白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微信、微博...一切能想到的社交平台。
他试图通过我们共同的朋友、甚至我的家人来联系我,我都一一回绝,避而不见。
听说他在我家楼下等了好几个通宵,最后一天下着大雨。我站在窗前,
看他浑身湿透地站在路灯下,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在积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曾经,这样的他一定会让我心软。大学时他为了给我送伞,
在图书馆外等了两个小时,浑身湿透也不在意。那时我觉得,这个男孩值得我托付终身。
但现在,我拉上窗帘,继续收拾他的东西。七年的回忆装满了十几个纸箱。
他送我的第一个玩偶,我们一起旅行的机票存根,写满情书的笔记本,
还有那枚他跪地求婚时送的钻戒...林薇来帮我收拾,气得直骂:“他周叙白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你们家当初帮他爸公司渡过难关,他家早就破产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你以为瞒得住谁?”林薇翻个白眼,
“当年他爸公司资金链断裂,是你拜托你爸暗中注资。他妈妈做手术,
也是你联系曾院长亲自操刀。这些事,我们圈子里谁不知道?就你傻,
非要维护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原来,只有周叙白不知道。或者,他从未想过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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