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智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林默把电动车停在街角的阴影里，拉低帽檐，快步走向大厦侧门。
消防通道的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铁锈在拉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林默屏住呼吸，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楼梯间里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在他停顿时熄灭，明暗交替间，墙壁上的涂鸦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他数着台阶往上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15层，不算高，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打印机说沈舟的办公室窗户没锁，可万一它记错了呢？
万一沈舟根本没走，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走到14层和15层之间的转角时，声控灯突然灭了。
林默下意识地停住脚步，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谁？”
他压低声音问，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硬币，指尖触到冰凉的铜绿，莫名安心了些。
没有回应，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
林默摸索着按下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楼梯扶手，扫过墙角的蜘蛛网，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老鼠。
他松了口气，继续往上走。
15层的消防通道门是锁着的。
林默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一根回形针——这是他刚才在工作室找的，本来想万一窗户锁了，能派上点用场。
他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把回形针掰首，插进锁孔里捣鼓了半天，锁芯纹丝不动。
“该死。”
林默低骂一声，难道只能放弃？
就在这时，他听到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默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赶紧缩回楼梯间，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脚步声在消防通道门口停住了，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门“咔哒”一声开了，一道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照亮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林默的心跳几乎停滞——是沈舟！
他没走？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脚后跟撞到了台阶，发出轻微的响动。
“谁在里面？”
沈舟的声音带着警惕，门缝突然拉大，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
林默猛地侧身躲到楼梯扶手后面，光柱擦着他的衣角扫过去，落在墙壁上。
“没人？”
沈舟的声音里带着疑惑，接着是脚步声走进走廊的声音，门被随手关上了。
林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差点就被发现了。
他等了几分钟，确认外面没动静，才再次走到消防通道门口，试着推了推——门没锁。
沈舟竟然没锁门？
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林默不敢多想，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入走廊。
走廊里铺着和青藤大厦一样的厚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两边的办公室都关着门，只有走廊尽头的一间亮着灯，门牌上写着“项目总监办公室”——正是沈舟的办公室。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沈舟果然在里面！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打印机不是说他走了吗？
难道是故意骗他？
他正想退回去，里面突然传来沈舟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放心，草稿己经拿到了，保险柜密码换了新的，他就算来了也打不开……对，明天一早就让拾光那边签合同，顾衍之那边查不到的……”电话挂断的声音，接着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林默赶紧躲到旁边的茶水间里，透过玻璃门的缝隙往外看。
沈舟拿着外套从办公室里出来，锁上门，快步走向电梯口。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门开了，他走了进去。
林默松了口气，原来沈舟是要走。
他等电梯的楼层数字降到1，才快步走到沈舟的办公室门口。
门锁是电子密码锁，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林默想起打印机说的密码“19900317”，试着按了一下。
“密码错误。”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果然换了密码。
林默皱起眉，沈舟刚才在电话里说换了新密码，现在怎么办？
他正着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串数字：“20150709”。
谁发来的？
林默犹豫了一下，试着在密码锁上输入这串数字。
“嘀——”锁开了。
门应声而开。
林默愣在原地，这串数字是谁发的？
难道是顾衍之？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还知道新密码？
没时间细想，他闪身进入办公室，反手把门关上。
办公室的布局和顾衍之的很像，只是风格更张扬，墙上挂着好几幅看起来很贵的油画。
林默的目光快速扫过，很快就看到了办公桌后面那个嵌在墙里的保险柜，黑色的金属门，看起来很坚固。
他走到保险柜前，上面同样是电子密码锁。
这次该输入什么密码？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口袋里的硬币突然变得滚烫，像是被火烧一样。
林默赶紧把硬币掏出来，就在硬币离开口袋的瞬间，它又开始悬浮起来，慢慢飞向保险柜的密码锁。
硬币停在密码锁前，边缘的铜绿纹路突然亮起微弱的金光，紧接着，密码锁的屏幕上自动跳出一串数字：“20231012”。
这是今天的日期！
林默惊讶地看着悬浮的硬币，难道它能自动破解密码？
他按了一下确认键，保险柜“咔哒”一声，锁开了。
林默拉开保险柜门，里面放着几份文件和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他拿起文件夹打开，里面果然是他为拾光甜品店做的七张设计草稿，上面还有他手写的批注。
找到了！
林默心里一阵激动，把草稿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他正想关上保险柜，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住了。
盒子是木质的，看起来很旧，上面刻着和硬币边缘一样的“衍”字。
林默好奇地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枚硬币——和他手里那枚一模一样，同样泛着铜绿，同样刻着“衍”字。
第二枚硬币？
林默愣住了，沈舟怎么会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硬币？
他拿起那枚硬币，刚碰到指尖，手里原本悬浮的硬币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在排斥新的硬币。
林默赶紧把新硬币放回盒子里，悬浮的硬币才慢慢平静下来，落回他的手心。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两枚硬币是敌对的？
林默把盒子放回保险柜，关上柜门，刚转身，就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谁在里面？”
是沈舟的声音！
他怎么又回来了？
林默的心脏瞬间被攥紧，他下意识地看向窗户，冲过去拉开窗帘——窗户果然没锁！
他拉开窗户，外面是十五层的高空，风很大，吹得他头发乱飞。
楼下的路灯像星星一样遥远，掉下去绝对粉身碎骨。
“林默？
果然是你！”
沈舟的声音带着怒意，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默回头，看到沈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眼神凶狠地盯着他：“把草稿交出来！”
“那是我的东西！”
林默握紧背包带，后背己经抵住了窗框，退无可退。
“你的东西？
现在是我的了！”
沈舟一步步逼近，“顾衍之让你来的？
他以为派你来就能抢走我的功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默的目光快速扫视西周，寻找可以脱身的机会。
“不知道？”
沈舟冷笑一声，“那枚硬币，顾衍之给你的吧？
他是不是还让你明天去青藤大厦地下三层？
我劝你别去，那地方是个陷阱！”
林默心里一动：“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沈舟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因为我也收到过同样的硬币，也去过那个地下三层！”
林默愣住了，沈舟也有硬币？
也去过地下三层？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沈舟突然扑了过来，手里的棒球棍带着风声砸向他的肩膀。
林默下意识地侧身躲开，棒球棍砸在窗框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把草稿给我！”
沈舟红着眼，再次挥棍打来。
林默抱着背包，猛地转身跳出窗户。
失重感瞬间袭来，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林默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下落了不到两米的时候，感觉衣领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住了。
他悬在半空中，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里的硬币正发出耀眼的金光，一根由光线组成的细线从硬币延伸出来，牢牢地拴在窗沿上。
而沈舟正趴在窗沿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这不可能！”
沈舟的声音带着惊恐。
林默也惊呆了，这枚硬币竟然能救他？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那个倒计时文档的提示音。
他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不知何时己经开始重新跳动：00:01:5900:01:58……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
林默的心跳得飞快，他看向沈舟，对方的手机也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然也是同样的倒计时。
“倒计时……要结束了……”沈舟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那个装着第二枚硬币的木盒，“它说只要把这个扔下去，就能阻止……”他说着，竟然真的把木盒往楼下扔去！
林默眼睁睁看着木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向黑暗的地面。
就在木盒落地的瞬间，他手里的硬币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拴着他的光线瞬间断裂。
失重感再次袭来，林默尖叫一声，身体急速下坠。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沈舟的办公室里突然涌出大量的黑色雾气，而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倒计时变成了：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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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抱着背包，猛地转身跳出窗户。
失重感瞬间袭来，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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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悬在半空中，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里的硬币正发出耀眼的金光，一根由光线组成的细线从硬币延伸出来，牢牢地拴在窗沿上。
而沈舟正趴在窗沿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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