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考核垫底，灵脉尽废，即日起逐出内门！”
冰冷的声音在演武台上炸开，如同惊雷劈在凌尘头顶。
台下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果然是个废物！”
“三年了，还在锻体境一层，狗都不如！”
“就这还敢占着内门名额？
早该滚了！”
凌尘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渗出血丝。
三年前，他还是青阳宗最耀眼的天才，十二岁炼气，十五岁筑基在望！
可一夜之间，灵脉诡异地枯竭崩毁，修为散尽，从云端跌入泥沼。
高台上，执事长老冷漠地挥袖：“念你昔日有功，罚你去后山乱葬岗看守坟茔，没有召唤，不得返宗。”
乱葬岗？
那是埋尸弃骨的地方，阴气冲天，活人去了折寿！
这分明是要他自生自灭！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目光或鄙夷，或怜悯，或幸灾乐祸。
凌尘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下走。
“凌师弟，留步。”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林天辰越众而出，白衣胜雪，面容俊朗，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瑕的君子模样。
他走到凌尘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
“凌师弟，此去乱葬岗阴寒入骨，这瓶‘暖阳丹’你拿去，多少能抵御些寒气。”
他语气充满关切，眼神却平静无波。
暖阳丹？
不过是黄阶下品丹药，对修行无益，只能略微驱寒。
昔日他随手赏赐外门弟子的东西。
凌尘没接。
林天辰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仅他二人可闻：“凌尘，认清现实吧。
现在的你，只配用这个。”
他手腕一翻，瓷瓶掉落在凌尘脚边的污泥里，丹丸滚出，瞬间被泥水污浊。
“捡起来，还能吃。”
林天辰的笑容温和依旧，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和冰冷刺骨的嘲弄。
凌尘身体一颤，血冲上头顶，几乎要不顾一切扑上去。
“够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人群再次分开，一袭白衣的苏婉清缓步走来，容颜绝美，气质清冷如雪莲。
她是凌尘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曾经与他并称青阳双璧。
她看着凌尘，眼神里没有半分旧情，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
“凌尘，”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我婚约，到此为止。”
她素手一扬，一封烫金的婚书出现在手中。
“嗤啦——！”
婚书被硬生生撕成两半，随手抛在凌尘面前。
“废物，不配耽误我的仙途。”
她的话语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凌尘心口，“看到你这张脸，都令我作呕。”
说完，她甚至不愿再多看凌尘一眼，转身走向林天辰，与他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周围再次响起压抑不住的嗤笑和议论。
“苏师姐做得对！”
“这种废物，早就该一脚踢开！”
“林师兄和苏师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凌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被污泥浸染的丹药和撕碎的婚书，看着那对并肩而立的男女，看着周围一张张嘲弄的嘴脸。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随即又变得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缓缓弯下腰，没有去捡丹药，也没有去拾婚书，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继续走向通往后山的那条荒芜小径。
背影萧索，如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吞没在通往乱葬岗的浓重暮色与雾气之中。
* * *乱葬岗。
阴风呼啸，卷起草木灰烬和腐烂的气息。
嶙峋的怪石如同蹲伏的鬼影，随处可见坍塌的坟冢和暴露在外的森森白骨。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死寂。
凌尘靠坐在一座半塌的古碑下，浑身冰冷。
衣衫单薄，根本无法抵御此地侵入骨髓的阴寒。
腹中饥饿如同火烧，喉咙干得发痛。
绝望如同毒藤，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完了，一切都完了。
灵脉尽毁，宗门除名，爱人背叛，尊严尽丧……在这鬼地方，他甚至活不过三天。
“呵呵……哈哈哈……”他发出低沉而嘶哑的笑声，充满了自嘲和悲凉。
与其这样屈辱地等死，不如……他目光扫过旁边一块尖锐的断石。
死了，或许就解脱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掌心被碎石划破的伤口，无意中按在了身后那座布满苔藓的古碑上。
沾染着鲜血的掌心，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碑面。
异变陡生！
古碑之上，那些模糊不清的诡异符文骤然亮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幽光！
一股冰冷、死寂、磅礴无比的意识洪流，顺着他的手臂，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
“啊——！”
凌尘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
无数破碎的画面、凄厉的嘶吼、绝望的低语、冰冷的触感疯狂涌入！
他“看”到了一具深埋地底、缠绕着铁链的庞大古尸！
他“听”到了战场厮杀、金铁交鸣的巨响！
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和腐朽气息！
叮……检测到适配灵魂……幽冥碑绑定中……僵尸共鸣系统激活……同步感知开启……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意念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还不等他理解这诡异的变化，两段极其清晰的记忆碎片，如同被精准投放，骤然在他“眼前”闪现——第一段：深夜，青阳宗后山禁地，瀑布后的隐秘洞窟。
那袭清冷白衣——苏婉清，盘坐在地，周身黑气缭绕，双瞳化为纯粹的墨黑！
她掌心按在一名昏迷的外门弟子头顶，丝丝缕缕的精血与灵力被强行抽出，融入她体内！
那功法运转的轨迹，阴邪、霸道，充满了吞噬与掠夺的意味！
凌尘甚至能“感知”到那功法的名字——《噬元魔功》！
第二段：林天辰的修炼静室。
他赤着上身，胸口处一道诡异的灵根移植疤痕隐隐发光。
但那灵根光芒闪烁不定，与周围经脉连接处有明显的晦涩和阻碍，丝丝黑气不断从连接处渗出，反噬其身！
他脸色时而潮红，时而苍白，显然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那是……灵根排斥！
他移植的灵根，存在致命的缺陷！
凌尘猛地睁开双眼，剧烈喘息，冷汗浸湿了破烂的衣衫。
幻觉？
不！
那感知太过真实！
那冰冷死寂的能量还在他体内残留，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清晰无比！
这不是幻觉！
这座碑……这片乱葬岗……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污泥和血迹的双手，眼中原本的死寂和绝望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野的希冀所取代。
苏婉清，林天辰……你们没想到吧？
我没死成！
而且，我好像……能看见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了！
他挣扎着站起身，环顾这片阴森死寂的乱葬岗。
阴风依旧刺骨，但此刻吹在他身上，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那些在风中呜咽的声音，仿佛成了他的耳目；那些深埋地底的尸骸，似乎成了他的宝藏！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燃起一丝幽暗的火苗。
就在这时，一个邋遢猥琐的老者，提着个昏黄的灯笼，晃晃悠悠地从雾气中走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新来的小子？”
老者眯着眼，上下打量凌尘，像是打量一头待宰的羔羊，“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想在这乱葬岗活命，先把你的孝敬交出来！”
他伸出手，摊在凌尘面前，语气贪婪而蛮横：“灵石，丹药，或者值钱的玩意，统统拿出来！
不然，哼，这里的孤魂野鬼，可不喜欢不懂事的新人！”
凌尘看着这个号称守墓人的魏无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同步”到了一具埋在附近、视角刚好能窥见魏无涯经常偷偷摸摸前往之处的腐尸感知。
那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土坑，里面藏着几坛劣酒，还有……一张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残破的暗黄色符纸，上面画着扭曲的、操控尸骸的纹路。
凌尘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他抬起眼，目光精准地投向雾气中某个方向，淡淡开口：“魏老头，你藏在东北角歪脖子柳树下第三块青石板底下的那三坛‘断魂酿’，还有压在酒坛下面的那张……残破的‘尸傀符’，难道不比我这穷小子身上的破烂，更值钱吗？”
魏无涯脸上的贪婪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如同白日见鬼！
“你…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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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
不！
那感知太过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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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依旧刺骨，但此刻吹在他身上，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那些在风中呜咽的声音，仿佛成了他的耳目；那些深埋地底的尸骸，似乎成了他的宝藏！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燃起一丝幽暗的火苗。
就在这时，一个邋遢猥琐的老者，提着个昏黄的灯笼，晃晃悠悠地从雾气中走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新来的小子？”
老者眯着眼，上下打量凌尘，像是打量一头待宰的羔羊，“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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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摊在凌尘面前，语气贪婪而蛮横：“灵石，丹药，或者值钱的玩意，统统拿出来！
不然，哼，这里的孤魂野鬼，可不喜欢不懂事的新人！”
凌尘看着这个号称守墓人的魏无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同步”到了一具埋在附近、视角刚好能窥见魏无涯经常偷偷摸摸前往之处的腐尸感知。
那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土坑，里面藏着几坛劣酒，还有……一张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残破的暗黄色符纸，上面画着扭曲的、操控尸骸的纹路。
凌尘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他抬起眼，目光精准地投向雾气中某个方向，淡淡开口：“魏老头，你藏在东北角歪脖子柳树下第三块青石板底下的那三坛‘断魂酿’，还有压在酒坛下面的那张……残破的‘尸傀符’，难道不比我这穷小子身上的破烂，更值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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