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撞出来的共享系统夏日的午后,阳光被厚重的云层稀释,变成一片朦胧的白光。
S大著名的“情人湖”边,柳条无精打采地垂着。我,林小溪,美术系大三学生,
正提着新买的碎花长裙裙摆,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走在湖边鹅卵石小路上。
今天是我和物理系许泽成学长的第一次正式约会。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他温文尔雅,
谈吐得体,是我这种母胎solo理想中的初恋模板。
我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等会儿在咖啡店,他微笑着将卡布奇诺推到我面前的温馨画面。
“三点半,校门口咖啡店,千万别迟到……”我嘴里念念有词,光顾着看时间,没留意脚下。
突然,鞋尖绊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啊——!”我惊恐地尖叫,
感觉自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狼狈地向前扑去。视线天旋地转,紧接着,
“砰”的一声闷响,我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坚硬而温热的后背。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们双双倒地。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中,
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像是精密仪器碎裂的声音。“我的传感器!
”一个冰冷又带着明显痛惜和怒意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我晕乎乎地抬头,
瞬间对上一双深邃却燃着愠火的眸子。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是江辰!
S大无人不知的传奇人物。物理系的天之骄子,常年霸占光荣榜榜首,
更是以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和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被奉为高岭之花的校草。此刻,
他正皱着眉,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地上那一摊闪动着金属光泽的碎片。完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我不仅撞了他,还似乎毁掉了他什么重要的实验设备。
那玩意儿看起来就写着“我很贵”三个字,把我下个月的生活费全填进去恐怕都不够零头。
“对、对不起!江辰学长!”我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右手腕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让我忍不住又“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肯定是摔倒时撑地扭到了。
几乎就在我痛呼出声的同时,对面的江辰也猛地蹙紧了眉头,
下意识地捂住了他自己的右手腕,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
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他深吸一口气,率先站起身,拍了拍沾上草屑的裤子,
动作依旧带着一种疏离的优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
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没关系的,林小溪同学。
”我心头刚升起一丝他居然认识我的微小雀跃,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彻底打入了冰窖。
“虽然这个‘跨感官神经反馈原型机’是实验室的最新成果,造价大约五万,
但我会如实向导师汇报情况,并找你辅导员聊聊赔偿方案的。”五……五万?!我眼前一黑,
感觉呼吸都不畅了。这够我买多少颜料,吃多少顿火锅啊!然而,
比这巨额赔偿更诡异的事情,就在下一秒发生了。当他冷着脸,
用那种惯有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审视我时,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而这感觉,
竟然奇异地是从我自己的眼睛里反馈回来的!就好像我同时在看着他,也被“他”看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辰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他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一样,瞳孔微缩,死死地盯住了我。我们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悚和茫然。我们好像……坏掉的,
不仅仅是那个听起来就很高端的机器。某种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2 失控的感官世界那天之后,我的世界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所有感官都变得混乱而离奇。
回到宿舍,我惊魂未定地灌下一大杯凉水,嘴里却莫名泛起一股极其浓郁苦涩的黑咖啡味道,
苦得我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差点直接吐出来。可我明明喝的是水!与此同时,
我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画面——教学楼里,江辰正倚在走廊窗边,
面无表情地灌着一杯黑咖啡。我甩甩头,把这荒谬的联想抛开。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在画室上素描课时,我握着炭笔,专注地描绘着石膏像的轮廓,
指尖却突然传来一种书写流畅的、略带摩擦的触感。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炭灰的手,
明明在画着柔软的阴影线条,感觉却像是在书写一行行冰冷坚硬的物理公式。
这种触觉的错位让我笔下一滑,好好的明暗交界线被我戳出一个黑点。
最惊悚的一次发生在晚上。我在宿舍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流冲刷在皮肤上,带来舒适的暖意。
可突然间,我的后背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激灵的冰凉,
仿佛有人用一桶冰水从我的后颈浇下!我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关掉了水龙头,心脏怦怦直跳。
后来,我从舍友那里听说,那天晚上游泳队加训,江辰是最后一个离开泳池的。
一个可怕的、难以置信的猜想在我脑中成形——我和江辰,共享了五感!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它们像不稳定的信号,在我们之间随机切换、交叉感应!
这种不受控制的连接让我濒临崩溃,也让我对江辰充满了愧疚。毕竟,是我撞坏了他的机器。
直到一周后的物理实验课上,我去帮舍友取试剂,不小心碰倒了桌角的酒精灯。
幽蓝的火苗“噌”地一下窜起,瞬间点燃了我宽松袖口的蕾丝花边。“啊!
”灼烧的刺痛感从手腕蔓延开,我吓得失声尖叫。几乎是在我尖叫的同时,
教室后排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桌椅被猛烈撞开的刺耳声音。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后方。只见江辰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右手腕——正是我之前扭伤,现在又被火燎到的地方,
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抬起眼,
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恐和剧痛,直直地射向我所在的方向。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那一刻,
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而我更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痛觉,
是我们之间所有共享感官中,连接最强、最无法隔绝、也最致命的一种。
3 被迫的同居生活实验课风波后,我被江辰堵在了教学楼后罕有人至的小树林里。
夕阳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软化不了他周身散发的冷硬气息。
“林小溪,”他开口,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脸色也因为不久前共享的痛楚而显得有些疲惫,
“我们必须谈谈。”“谈什么?”我有些心虚,又有点委屈,“谈怎么分摊医药费吗?
我的手腕涂点药膏就好了。”我撸起袖子,
给他看那圈被烫红又扭伤、涂着透明药膏的可怜手腕。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
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
仿佛那药膏的黏腻感和伤口的刺痛正清晰地传递到他的皮肤上。“不止这个。”他移开视线,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照目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我下周代表学校参加的全国物理竞赛决赛,可能会因为你在美术课上不小心被刻刀划伤,
或者被颜料盆砸到脚,而直接疼到退赛。”我:“……” 他列举的可能性虽然离谱,
但结合现状,竟让我无法反驳。物理竞赛对他这种学神的重要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所以,”他下了结论,带着一种科研人员解决问题的冷静和专横,
“在我想出切断这种连接的解决办法之前,你必须待在我身边,最大限度减少不可控变量。
”“什么意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意思就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但说出来的话依旧石破天惊,“你搬来我校外的公寓住。那里有空余的客房。”“同居?!
”我惊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睛瞪得溜圆,“江辰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这怎么可能!
”“是‘风险管控与协同观察’。”他冷静地纠正我的说法,仿佛在陈述一个实验方案,
“除非你想提前体验一下,我为了准备竞赛通宵熬夜时,你的大脑被迫保持高度清醒的滋味?
或者,我进行游泳队高强度体能训练后,你全身肌肉如同被拆解重组般的酸痛感?
”他描述的画面太有冲击力,我光是想象一下,就感觉自己的肝在隐隐作痛,腿也开始发软。
我……我一点也不想!最终,
在江辰那套“为了彼此的生命安全、学业前途和基本生活质量”的强大逻辑攻势下,
以及那五万块赔偿款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的压力下,我,林小溪,
怀着一种上刑场般悲壮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的心情,拖着我的小行李箱,
被迫和S大最高冷、最引人注目的校草,开始了匪夷所思的“同居”生活。
4 高冷下的柔软住进江辰公寓的第一天,我紧张得同手同脚,
活像一只误入精密仪器室的土拨鼠。他的公寓位于学校附近一个高档小区,
装修风格和他的人如出一辙——极简、冷色调、一尘不染。黑白灰的主色,线条硬朗的家具,
开放式的厨房锃亮得能照出人影,书架上排列着密密麻麻我看不懂的外文书籍和学术期刊,
整个空间更像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未来实验室,缺少烟火气。
他面无表情地给我介绍了基本设施,然后立下了无数规矩:保持绝对安静,
尤其在他思考时;所有物品必须严格归位,误差不能超过一厘米;没有他的允许,
不准进入他的书房和卧室;不准在公共区域堆放个人物品……条条框框,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分配给自己的客房门口,开始深刻怀疑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很快,
我就发现了这座“冰山”之下,一些不为人知的柔软。虽然共享的五感时灵时不灵,
但我开始能隐约捕捉到他一些强烈的情绪波动。当他深夜在书房攻克难题终于有所突破时,
我能隐隐尝到一丝微甜的、类似巧克力般的成就感在舌尖化开;而当他遇到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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