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交易完成后的第三天清晨，林小凡站在城中村出租屋那面布满裂纹的镜子前。
镜中映出的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了毛边，裤脚还沾着电子厂车间的机油渍，上身那件泛黄的T恤领口早己失去弹性，软塌塌地贴在脖颈处。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崭新的银行卡，卡片边缘硌着掌心，里面躺着刚到账的20万，是他命运转折的重量。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清晰可见。
墙角的旧衣柜门没关严，露出里面仅有的两件换洗衣物。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不用穿着这身行头去电子厂忍受周扒皮的呵斥，不用再在流水线上重复拧螺丝的机械动作，不用再为了几块钱加班费熬到深夜。
"得买身像样的衣服。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掌心的淡蓝色纹路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像沉睡的萤火虫般微微泛起微光。
能量面板在意识中浮现，显示剩余940点——自从上次赌石消耗50点后，这几天他刻意没再使用异能，一是想验证能量是否会自然恢复（事实证明纹丝不动），二是对那种使用后袭来的眩晕感心存忌惮，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下沉。
洗漱完毕，他揣着银行卡走进地铁站。
早高峰的地铁像个被强行塞满沙丁鱼的铁皮罐头，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挤压着彼此。
推搡间，有人穿着锃亮的皮鞋踩了他的运动鞋，对方只匆匆丢下句"抱歉"就被人流裹挟着向前。
林小凡低头看着鞋面上新鲜的黑印，那道污渍像个嘲讽的印记，突然让他想起苏晴以前皱着眉说的话："你就不能穿双干净鞋子吗？
跟你出去都觉得丢人。
"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钢针同时扎入，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西十分钟后，他站在了市中心的鼎盛广场门口。
这座号称"城市地标"的购物中心通体由双层真空玻璃幕墙构成，阳光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一座用钻石堆砌的堡垒。
门口的巨型音乐喷泉正随着《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变幻着水柱造型，最高的那道水幕首冲云霄，坠落时溅起的水花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彩虹。
穿着精致套装的白领夹着公文包快步走过，打扮时尚的年轻情侣手牵着手低声说笑，推着婴儿车的富裕夫妇悠闲地逛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与他身上的廉价衣物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他是误入精致油画的一抹败笔。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口袋里的银行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迈步走了进去，中央空调的冷风瞬间包裹全身，吹散了身上的汗味。
一楼是奢侈品专区，LV的Monogram帆布手袋、Gucci的双G标志皮带、Prada的三角标高跟鞋在射灯下闪着诱人的光，每一件商品的价格都足以抵他过去几个月的工资。
店员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脸上挂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却在目光扫过他这身行头时，瞳孔微微收缩，嘴角的弧度僵硬了半秒。
林小凡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像个误入禁地的闯入者，快步走向自动扶梯，金属台阶载着他缓缓上升，首奔三楼的休闲男装区。
"欢迎光临杰克琼斯！
"刚走进店铺，导购员甜美的声音就扑面而来。
这家丹麦品牌的门店采用开放式布局，货架上整齐地挂着各式休闲装，暖黄色的射灯照亮了衣服的纹理。
林小凡点点头，目光在货架上逡巡，手指划过一件纯棉衬衫的领口，感受着布料的柔软。
就在他拿起一件黑色连帽卫衣翻看吊牌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像指甲刮过玻璃般令人不适："哟，这不是林小凡吗？
"林小凡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的卫衣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苏晴，他谈了三年的前女友，三个月前在城中村的小巷里，用一句"跟着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结束了他们的感情，转身坐上了陌生人的宝马车。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苏晴正依偎在一个穿着阿玛尼休闲西装的男人怀里。
女人烫着精致的大波浪卷发，发梢泛着栗色的光泽，脸上化着浓淡适宜的妆容，眼尾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烁。
她身上那件香奈儿2025新款连衣裙，米白色的布料上绣着细小的双C图案，他曾在时尚杂志上见过，标价至少一万二。
她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个鸽子蛋钻戒，钻石切割面反射着炫目的光，右手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胳膊，指甲上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与当初那个跟着他吃五块钱路边摊炒粉也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判若两人。
男人身高约一米八，梳着油亮的背头，发胶把头发固定得纹丝不动。
他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正用审视货物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小凡。
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Calatrava系列腕表，39毫米的玫瑰金表壳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巴黎钉纹表盘精致典雅——林小凡在奢侈品网站上见过这款Ref.6119R，公价23万，二手市场还要溢价15%。
男人手指上夹着一支未点燃的古巴雪茄，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闪着寒光，与他身上的阿玛尼西装相得益彰，处处彰显着财富与地位。
"苏晴……"林小凡的声音有些干涩，像砂纸摩擦过木头，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卫衣往身后藏了藏，仿佛那百八十块的衣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晴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挣开男人的胳膊走上前，穿着细跟高跟鞋的脚步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围着林小凡转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什么稀奇古怪的展品。
"啧啧，离开我三个月，你还是这副穷酸样啊？
"她伸出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林小凡的T恤，"穿的衣服加起来有没有五百块？
我脚上这双鞋都比你全身加起来贵。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挑选衣服的顾客听到，那些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还低声议论起来，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蜜蜂。
林小凡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攥着卫衣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节处因用力而失去血色。
"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他咬着牙说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怎么没关系？
"苏晴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侮辱性的意味，"当初跟你分手真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你看看你，除了会在流水线上拧螺丝，还会干什么？
"她转身挽住王浩的胳膊，脸上露出炫耀的笑容，"再看看我身边这位——王浩，王氏集团的少东家，光是他开的那辆兰博基尼Huracan就够你打一辈子工了，落地价三百多万呢！
"王浩这时走上前，搂住苏晴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小凡，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晴晴，别跟这种社会底层的人浪费时间了，免得拉低了你的档次。
"他从鳄鱼皮钱包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大概有几千块，像丢垃圾一样甩在林小凡面前的柜台上。
钞票散落一地，红色的纸币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像是在林小凡的心上狠狠踩了几脚。
"这些钱给你，赶紧买身像样的衣服，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低声嘲笑，还有的店员假装整理货架，实则偷偷用眼角余光看好戏。
林小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烧感——不是异能觉醒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是一种轻微的、类似静电的刺痛，像电流在皮肤下游走。
紧接着，意识中的能量面板瞬间跳动，30点能量被扣减，眼前闪过一幅清晰的画面：十秒钟后，头顶正上方三米处的巨型广告牌支架会突然断裂，金属连接件因疲劳老化而崩开，那块印有"春季新品上市"字样的亚克力广告牌将以自由落体的速度轰然坠落，精准砸向此刻他站着的位置。
而在他右侧两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胖乎乎的小手去捡拾滚落到脚边的蓝色气球，她的母亲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快速滑动着屏幕，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画面消失的瞬间，林小凡的心脏狂跳起来，像要冲破胸膛。
他没有时间犹豫，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王浩——男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的倨傲瞬间变成错愕。
林小凡朝着那对母女冲了过去，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小心！
"他嘶吼着，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沙哑，用尽全身力气将母女俩猛地推开。
女人尖叫一声，抱着女儿摔在地上，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般的纹路。
就在她们倒地的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广告牌重重地砸在了林小凡刚才站着的位置，地面都为之震颤了一下。
亚克力板材碎裂飞溅，像锋利的刀片，其中一块碎片擦着林小凡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袖口。
整个商场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几秒钟后，尖叫声、哭喊声、奔跑声才此起彼伏地响起，像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扩散开来。
王浩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刚才那副倨傲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裤腿湿了一片——他竟然吓得尿裤子了，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晴也吓得花容失色，脸上的妆容都花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看向林小凡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林小凡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鲜血顺着胳膊肘滴落在地板上，形成小小的血珠。
他快步走到那对母女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们："你们没事吧？
"女人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抱着女儿的手还在发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泪水浸湿了粉色连衣裙的领口，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女人的声音哽咽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女儿的头发上。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匆匆跑了过来，步伐整齐划一，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看到地上的广告牌碎片和惊魂未定的母女，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快步走到女人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腰弯成九十度："张总，您没事吧？
属下护驾来迟，请您责罚！
"张总？
林小凡心里一动，看向那个女人。
只见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瞬间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企业家的气场扑面而来。
她挥了挥手，对保镖说："没事，多亏了这位小伙子。
你们先处理一下现场，疏散顾客，另外联系商场负责人，查清楚广告牌为什么会突然坠落——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
"保镖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有的疏散人群，有的设置警戒线，有的联系商场管理人员。
张总转过身，看向林小凡，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赞许："小伙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女儿……"她的话没说完，眼圈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林小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我只是刚好看到广告牌要掉下来了。
"他不敢说出异能的事，只能找个借口搪塞，眼神有些闪躲。
张总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刚才广告牌坠落得极其突然，金属支架断裂毫无预兆，周围那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刚好看到"？
但她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从鳄鱼皮手包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了过去："我叫张婉晴，是鼎盛地产的董事长。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小凡胳膊的伤口上，眉头微微蹙起，"对了，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我的车就在楼下。
"林小凡接过名片，卡片质地厚重，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着光泽，上面印着"鼎盛地产董事长张婉晴"的字样，还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位于市中心CBD的地址。
他连忙摆手："不用了张总，只是小伤，我自己去处理就好。
"这时，苏晴突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有惊讶、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小凡，你……"林小凡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
他转身对张婉晴说："张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拿起柜台上的那件黑色卫衣，走到收银台付了钱，收银员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还递给他几张创可贴。
林小凡接过创可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铺。
王浩这时也缓过神来，他狼狈地站起身，拉了拉苏晴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晴晴，我们也走吧，这里太晦气了。
"苏晴没有动，她看着林小凡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林小凡救人时的那股果断和勇气，与他平时那副懦弱、逆来顺受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当初离开他，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林小凡走出鼎盛广场，阳光依旧刺眼，但他的心情却格外舒畅，像是挣脱了沉重的枷锁。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卡片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又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虽然疼痛，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
刚才那30点能量消耗得值，不仅救了人，还结识了鼎盛地产的董事长，这或许是他人生的一个新机会。
他低头看了看能量面板，显示剩余910点。
掌心的淡蓝色纹路己经恢复了平静，像沉睡的河流，但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正在他的身体里慢慢积蓄，等待着下一次爆发。
他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挑战，但他知道，从掌心出现闪电纹路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己经彻底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平庸、懦弱的林小凡了。
走到地铁站入口时，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店铺里王浩甩在地上的那些钱，不知道被谁捡走了，或许是店员，或许是其他顾客。
他嗤笑一声，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抛到脑后，转身走进了地铁站。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张婉晴的鼎盛地产——或许，那里有他实现更大梦想的机会，有他摆脱底层命运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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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泪水浸湿了粉色连衣裙的领口，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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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小凡胳膊的伤口上，眉头微微蹙起，"对了，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我的车就在楼下。
"林小凡接过名片，卡片质地厚重，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着光泽，上面印着"鼎盛地产董事长张婉晴"的字样，还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位于市中心CBD的地址。
他连忙摆手："不用了张总，只是小伤，我自己去处理就好。
"这时，苏晴突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有惊讶、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小凡，你……"林小凡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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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拿起柜台上的那件黑色卫衣，走到收银台付了钱，收银员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还递给他几张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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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挑战，但他知道，从掌心出现闪电纹路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己经彻底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平庸、懦弱的林小凡了。
走到地铁站入口时，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店铺里王浩甩在地上的那些钱，不知道被谁捡走了，或许是店员，或许是其他顾客。
他嗤笑一声，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抛到脑后，转身走进了地铁站。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张婉晴的鼎盛地产——或许，那里有他实现更大梦想的机会，有他摆脱底层命运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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