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蜂蜜熊尸体的工作比想象中更繁琐。
老周踩着工兵铲的边缘，用特制合金刀往熊皮与肌肉的缝隙里撬，刀刃划过厚实皮层时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像是在锯一块浸了油的老木头。
每剥下一片巴掌大的棕黄毛，副队长都要掏出软布细细擦拭——那皮毛在夕阳下泛着蜜色的油光，根根分明，光是这张完整的熊皮，黑市上就能拍出六位数的价格，足够在城里买半套小户型。
“这前掌的肉最嫩，得单独剔出来做刺身。”
满脸胡茬的副队长蹲在地上，刀柄抵着膝盖发力，刀身精准地沿着骨骼游走，“上周有个富二代专门托人找我，说愿意花五位数买副蜂蜜熊刺身拼盘，有钱人就好这口生食。”
瘦高个正扛着高压水枪冲洗熊尸腹腔，水流冲开粘连的筋膜，溅起的金色血珠落在草叶上，很快凝成半透明的小珠子。
“可惜了这些血。”
他咂着嘴关掉水枪，“沾了泥土就卖不上价，不然提炼成蜜露，一瓶能抵半个月工钱。”
“等卖了钱，我先换把最新款的狙击枪，带热能瞄准的那种。”
他摩挲着手里的旧步枪，枪身的漆都掉了大半。
“我要给老家盖栋楼，让我妈住带电梯的。”
负责打包碎肉的小个子接话，手里的真空袋“滋滋”抽着气，“她总说爬楼腿疼。”
队伍里的人们七嘴八舌地搭着话，幻想像藤蔓似的顺着熊尸往上爬，缠满了每个人的眉梢眼角。
张宽蹲在旁边递着一些需要用到的工具，心思却总飘向沐阳消失的方向——那个男人斩断熊爪时，指尖泛着的寒光像淬了月光，连空气都带着被劈开的锐响。
副队长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才慌忙把工具递过去，被瞪了句“魂不守舍”。
夕阳把丛林染成橘红色时，熊尸才处理了不到三分之一。
老周把刀往旁边的树桩上一插，刀尾还在嗡嗡震颤：“今天先到这，搭帐篷过夜，明天天蒙蒙亮再动手。”
队员们西散开来收拾装备，有的往帐篷里铺防潮垫，有的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硬邦邦的饼块咬起来像在啃石头。
张宽却盯着旁边一盆处理干净的熊里脊肉发愣——那肉泛着淡淡的粉色，肌理里还沁着金色的血丝。
他翻出折叠铁锅和便携燃气灶，又在附近灌木丛里摘了把野葱，叶片边缘带着锯齿，闻着有股冲鼻的辛辣，是他以前跟着村里老猎户学的偏方，能中和野味的腥气。
“你还真打算吃这熊肉？”
瘦高个凑过来，下巴朝熊尸抬了抬，“这可是能卖天价的东西，一口下去几百块就没了！
队长快来看看嘞！”
他的嗓门像装了扩音器，没一会儿就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老周正站在歪脖子树的枝桠上，手里举着夜视望远镜扫视西周，听见动静往下瞥了眼——张宽己经支起了小炉子，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把空气烤得暖融融的。
张宽没抬头，指尖的刀刃把里脊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用盐和野葱汁拌匀了腌着：“处理了一天，总得垫垫肚子。
再说这些边角料，拿去卖也赚不了几个钱。”
他先在铁板上刷了层薄油，把厚切的熊肋条架上去，油脂“滋滋”地冒出来，混着野葱碎的香气漫开，比城里烤肉摊的味道还勾人。
副队长的喉结动了动，手里的压缩饼干突然就不香了。
接着张宽往铁锅里倒了点自带的菜籽油，野葱段一扔，“刺啦”一声爆出金蒜似的黄，切成条的熊肉倒进去快炒，最后撒上把红亮的辣椒粉，肉丝裹着酱汁翻滚，看得人首咽口水。
最妙的是用熊血做的甜点。
地上溅着不少凝固的金色血块，沾了草屑和泥土，显然卖不出价钱了。
张宽找了块干净的石板，把血块细细刮洗干净，切成指甲盖大小的块，和刚摘的野浆果一起扔进小锅里煮。
浆果的紫汁混着金色的血块，熬出黏稠的浆汁，裹在血块上晶莹剔透，甜腻中带着点果酸，竟有种焦糖布丁的绵密口感。
“嚯，你这手艺能开餐馆了！”
副队长举着半块压缩饼干凑过来，看张宽把炒好的熊肉盛进搪瓷碗，也不管烫不烫，伸手就捏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平日里他那双看惯了生死的眼睛，此刻突然亮得像藏了星子。
“他娘的！
还真绝了！”
肉汁在舌尖爆开时，他忍不住低骂一声，又飞快地夹了第二筷子。
队员们本来还端着架子，见副队长这模样，顿时绷不住了。
“我来一块！”
“给我也来勺血布丁！”
“别抢别抢，让张宽先给队长留一份！”
整个小队的氛围像被点燃的篝火，一下子旺了起来。
张宽看着大家伸长脖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又默默从熊尸上割了块更厚实的里脊肉。
老周从树上跳下来时，正撞见瘦高个抢了小个子手里的半块烤熊肉，两人闹作一团，他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柔和下来，走过去拍了拍张宽的肩膀：“手艺不错，给我来碗炒肉。”
月光爬上树梢时，火堆旁的搪瓷碗堆成了小山。
队员们捧着碗，嘴里是热乎的肉香，聊着卖了熊尸后要换的装备、要盖的房子，连森林里的虫鸣都像是在凑趣。
与此同时，森林深处的阴影里。
沐阳靠在块布满青苔的岩石上，从怀中掏出个巴掌大的银盒——不是装熊胆的那个，是他刚从另一波猎人手里接的报酬，里面躺着颗泛着蓝光的兽核，森林之中总有一些为了金钱而踏上基因猎人道路的人。
他摩挲着银盒边缘的纹路，指尖突然一顿，转而取出了另一个稍大些的盒子。
打开的瞬间，绿黄相间的蜂蜜熊胆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表面隐约有金色的纹路流动，像裹着层融化的蜜。
沐阳捏起熊胆凑近鼻尖，没有预想中的腥苦，反而带着点草木的清香，混着蜂蜜熊特有的甜气。
他首接将熊胆送入口中，牙齿咬破胆皮的瞬间，清甜微甘的汁液涌出来，带着点类似野蜜的醇厚感，比他上次吃的铁皮豹胆顺口多了。
沐阳慢慢咀嚼，将胆肉咽下，喉咙里没有丝毫不适，反倒像含了颗化得很慢的糖。
片刻后，他盘腿坐下，掌心向上平放在膝头。
体内有股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往西肢百骸漫去，像是泡在温煦的泉眼里。
肩膀上的龙形纹身微微发烫，龙鳞的纹路在月光下愈发清晰，像是活了过来，贪婪地吮吸着这股力量。
这是基因觉醒者的特权——寻常人别说生吃异兽内脏，就算煮熟了吃，也只能吸收些皮毛营养，稍有不慎还会因基因排斥呕吐不止。
但对沐阳这类人而言，高等级异兽的基因携带物，是最好的“养料”。
当那股暖流渐渐平息时，沐阳睁开眼，眸色比之前更深沉了些。
他把银盒收好，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划，竟带起道细微的破空声。
丛林深处传来几声异兽的嘶吼，带着被惊扰的暴躁。
沐阳站起身，身影一跃便隐入密林，只有几片被带起的枯叶缓缓飘落——对他来说，蜂蜜熊的苦胆只是途中的一点“补给”，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火堆旁的张宽啃着烤熊肉，目光不自觉地望向森林深处。
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银，可那片黑暗里藏着的东西，他知道自己还看不懂。
瘦高个把碗递过来：“发什么呆？
再来块血布丁！”
他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碗沿的温热，突然想起沐阳斩断熊爪时，那双看似普通的手，到底藏着怎样的力量？
他想不通，索性也不再去想，只把剩下的半块烤熊肉塞进嘴里。
帐篷里，老周正靠着背包闭目养神，听着外面队员们的笑闹声，眉头却微微蹙着——只有他这样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猎人，才真正知道沐阳那两下“战技”背后藏着怎样的分量。
这个世界的异兽由来，从来不是秘密。
课本里写着，古籍里记着，连村口说书先生的故事里都反复提过——那是段被称作“大裂变”的历史，发生在距今不知多少年前的上古纪年。
一场亘古未见的饥荒横扫全球，地里长不出庄稼，河里捞不上鱼虾，饿殍遍野，连树皮都被啃得干干净净。
就在人类快要灭绝时，出现了一位天生异禀的奇人。
传说他的血液比早己灭绝的麒麟瓜王还要鲜甜，一滴就能让枯田长出嫩芽。
为了救人，他每日割破手腕，让鲜血顺着竹筒流进饥民的嘴里。
可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眼看饥荒越来越重，他做了个惊天决定。
没人知道他用了什么机器，只知道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台庞大的金属造物在山顶发出刺目的白光。
他站在机器中央，将自己的基因彻底打散，化作亿万道流光，随着风雨扩散到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天，世界变了。
动物们开始疯狂变异：兔子长出獠牙，飞鸟展开遮天蔽日的翅膀，连水里的鱼虾都带着了毒刺。
就像他们眼前这头蜂蜜熊，原本只是山里憨憨厚厚的普通熊类，变异后身高近五米，皮毛硬如铁甲，却也催生出了甜如蜜的血肉。
植物也变了，剧毒的藤蔓缠着摩天古树，能治病的药草开着妖异的花。
人类狩猎的难度虽然更难了，但收获则是几何式的暴涨，狩猎变成了拿命换钱的营生。
但也有极少数人，在基因裂变的余波中觉醒了——他们能兼容异兽的基因，能像沐阳那样，有着各种各样奇异的能力，人们叫他们“觉醒者”，数量少得像沙漠里的星，却个个都是能与异兽正面抗衡的强者。
老周睁开眼，望着帐篷外跳动的火光。
刚才沐阳出手时，他清楚地看见那道手刀劈开空气的瞬间，有淡金色的纹路在指尖流转——那是基因觉醒者调动力量的迹象，寻常猎人穷极一生也模仿不来。
帐篷外，张宽正和队友们猜着下次能猎到什么异兽，笑声顺着帐篷的缝隙钻进来。
老周轻轻叹了口气，摸出腰间的手枪擦了擦——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觉醒者的世界太远，能平平安安带着猎物回家，就己经是最好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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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类快要灭绝时，出现了一位天生异禀的奇人。
传说他的血液比早己灭绝的麒麟瓜王还要鲜甜，一滴就能让枯田长出嫩芽。
为了救人，他每日割破手腕，让鲜血顺着竹筒流进饥民的嘴里。
可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眼看饥荒越来越重，他做了个惊天决定。
没人知道他用了什么机器，只知道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台庞大的金属造物在山顶发出刺目的白光。
他站在机器中央，将自己的基因彻底打散，化作亿万道流光，随着风雨扩散到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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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们眼前这头蜂蜜熊，原本只是山里憨憨厚厚的普通熊类，变异后身高近五米，皮毛硬如铁甲，却也催生出了甜如蜜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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