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连载
宫斗宅斗《丈夫边关归来,我为他纳了十万小妾》是大神“上火的豆腐”的代表作,萧煜萧煜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的宫斗宅斗,大女主,婚恋,爽文,家庭小说《丈夫边关归来,我为他纳了十万小妾》,由新晋小说家“上火的豆腐”所著,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间,本站无弹窗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6267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8 04:16:09。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丈夫边关归来,我为他纳了十万小妾
1将军夫君携孕妾归来那日,我为他张罗的第一百房美妾,正好抬进府门。
初秋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我捧着暖手炉,站在将军府朱红的大门前,
看着街角那支风尘仆仆的队伍。为首的男人端坐于高头骏马之上,玄色铠甲未卸,
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英挺。正是我戍边三载未归的夫君,大梁朝的镇北将军,萧煜。
而他的怀里,紧紧拥着一个穿着素白衣裙的女子,那女子腹部隆起,身形已然十分笨重。
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窃窃私语,目光在我和那女子之间来回逡巡,满是同情与看好戏的意味。
萧煜勒住马,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三分审视,七分漠然。他率先下马,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女子抱了下来,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夫人,”他开口,
声音如同他的铠甲一样冷硬,“这是阿柔,已有六个月身孕。边关苦寒,我不能再让她受苦。
今日回府,便抬她做平妻,你安排一下。”名叫阿柔的女子怯生生地靠在他身后,
手护着肚子,眼神却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微微一笑,上前一步,
端的是端庄大度:“夫君一路辛苦。阿柔妹妹既有身孕,确是府中大事,妾身早已备好一切。
”萧煜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平静,眉头微蹙。我侧过身,让开大门,柔声道:“不过,
在迎接妹妹之前,妾身先为夫君准备了一份‘百日’贺礼,恭迎夫君凯旋。”说罢,
我轻轻击掌。霎时间,府门两侧的偏门洞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只见两队身着各色绮罗、环佩叮当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出,足足有上百人,
在府门前整齐列队,盈盈下拜。“恭迎将军回府——”百来道娇柔嗓音汇在一起,
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半边。萧煜愣住了。他怀里的阿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周围的百姓,
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我笑意盈盈,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夫君为国戍边,
劳苦功高。妾身无能,唯有时时铭记夫君‘爱重’美人之心。自三年前夫君离京,
妾身便依祖制,每日为夫君纳一房良妾,至今已满百日,共计一百位妹妹,
今日特来迎夫君回府。”“每日一妾?!”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
萧煜的脸色从错愕转为铁青,他死死盯着我:“林晚舟,你搞什么鬼?!
”我迎上他震惊而恼怒的目光,笑容依旧得体,仿佛只是在汇报一件寻常家务:“夫君莫急,
府中院落早已扩建妥当,足够安置。至于往后……按此例,一年三百六十五位,
十年也不过三千六百五十位。妾身算过,以我将军府的俸禄与产业,勉强还供养得起。
”阿柔猛地抓住萧煜的胳膊,声音发颤:“将军……这……”我不再看他们,
目光扫过那百位美人,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都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扶将军和……阿柔姑娘进府休息。将军一路劳顿,需得好生‘静养’。
”美人们如梦初醒,娇声应着,簇拥而上,
几乎是将目瞪口呆的萧煜和面色惨白的阿柔“扶”进了那如同盘丝洞般的将军府。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我亲自端着一盏温补的药汤,走进萧煜所在的主院。院内丝竹管弦隐约可闻,
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推开书房的门,只见萧煜独自坐在桌前,揉着眉心,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烦躁。那些美人,已被我吩咐暂且安置,并未真的来打扰他。
“夫君,”我将药汤轻轻放在他面前,语气温柔似水,
“这是妾身用老山参和鹿茸熬的十全大补汤,最是安神补气。你饮下,好好睡一觉。
”萧煜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有怒,有疑,更有一种看不透我的茫然。“林晚舟,
你究竟意欲何为?”我拿起汤匙,轻轻搅动着那碗色泽深沉的汤药,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我的眉眼。“夫君说笑了,”我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妾身所做一切,自然都是为了夫君……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啊。”汤匙与碗沿碰撞,
发出清脆的微响。他看着我笃定而温柔的笑容,
又瞥了一眼窗外那偌大的、住满了陌生女子的府邸,最终,像是耗尽力气般,端起了那碗汤。
2萧煜最终还是喝下了那碗汤。他或许是想看看我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或许是那汤药的气息确实有宁神之效,又或许,他只是在我这个“贤惠”到诡异的正妻面前,
暂时选择了顺从。自那晚后,镇北将军府夜夜笙歌的传闻,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京城。
自然,也飞到了御史言官的耳朵里。萧煜试图重振将军府的威严,天不亮就起身练剑,
试图用军营的规矩约束这乌烟瘴气的后院。可惜,他每每运气至关键处,
总会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虚浮,气息滞涩,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夫君可是累了?
”我总是适时出现,端着温热的“补汤”,言辞恳切,“定是边关劳顿,伤了根基。
这汤药需得按时服用,方能固本培元。”他看向我的眼神,一日比一日复杂。有探究,
有隐怒,但更多是一种力不从心的烦躁。他开始依赖那碗汤,如同沙漠旅人渴求清水。
只有喝下它,那股莫名的虚弱感才会暂时消退,让他感觉自己还是那个能驰骋沙场的将军。
而我,则微笑着看他饮下,然后转身,有条不紊地管理着这日益庞大的“后院”。
这一百名女子,并非全是花瓶。其中有机灵的,早已被我暗中收服,成了我的眼线与手臂。
她们会将萧煜的一举一动,甚至他与阿柔关起门来的私语,都悉数报于我知。这日清晨,
我正听着管事汇报这个月激增的用度,前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萧煜的副将,
脸色惶急:“将军,夫人!不好了!王御史当朝弹劾将军,沉迷女色、奢靡无度、耗尽军饷,
有负圣恩!陛下……陛下震怒,命将军即刻进宫自辩!”萧煜刚从校场回来,气息尚未平复,
闻言脸色骤变,拳头紧握,骨节发白。他下意识地看向我,
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冷漠和愤怒以外的情绪——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朝堂之争,
刀光剑影,远比沙场更凶险。他擅长排兵布阵,却未必精通这唇枪舌剑。阿柔闻讯赶来,
挺着肚子,泪眼婆娑地抓住萧煜的胳膊:“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定是……定是有人眼红您战功,故意陷害!”我淡淡瞥了她一眼,
声音平静无波:“夫君莫急。不过是些许小事,妾身已备下对策。”萧煜和阿柔同时看向我,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萧煜语气艰涩。“是。”我从容起身,
从袖中取出一本早已准备好的账册,以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这本账册,
记录了每一位妹妹的出身、纳妾所耗费用,皆有来处,并非军饷。而这封信,
是户部侍郎的亲笔,他可证明,近年来拨付边关的军饷,分文未少,皆有据可查。
”我走到他面前,将两样东西递过去,目光清澈地看着他:“夫君入宫,
只需将账册与信件呈上,并向陛下陈情:您纳这些女子,
实则是为了安抚边关阵亡将士的孤女家眷,彰显朝廷仁德。
至于奢靡之名……便说是妾身一意孤行,愿一力承担,自请削去诰命之衔,以平物议。
”萧煜彻底震住了。他看着我,像从不认识我一般。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仅洗刷了罪名,
反而将他塑造成了体恤下属的仁将,而将我置于“贤德”到甘愿牺牲的境地。陛下即便有疑,
在证据面前,也绝无法重责于他。“你……为何要这么做?”他声音沙哑。我垂下眼睑,
掩去眸中所有情绪,轻声道:“夫君是府里的天,夫君若倒,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妾身所做一切,自然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早已从内部开始腐朽的“家”。
萧煜深深看了我一眼,握紧账册和信件,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背影竟有几分仓促。
阿柔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我走到她面前,伸手,
轻轻抚上她隆起的腹部,动作温柔,却让她浑身一颤。“妹妹怕什么?”我微微一笑,
语气柔和,“好好安胎,给将军生个健康的孩子,才是正经。”当夜,萧煜从宫中归来,
陛下虽申饬了他治家不严,却赞他体恤将士,并未深究。他带着一身酒气来到我的院子,
眼神复杂难明。“林晚舟,”他问,“你究竟是谁?”我没有回答,
只是如常递上一碗温热的汤药。在他仰头饮尽的刹那,我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夫君,你猜,
我们的孩子……是来祭奠这将军府的荣光,还是来为你送终的呢?
”第二章 完3阿柔的产期将近,整个将军府的气氛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萧煜因朝堂风波对我心存一丝复杂的疑虑,但更多的精力都被阿柔牵扯。
他请来京城最好的稳婆,补品流水似的送入阿柔的院落,紧张之情溢于言表。在外人看来,
他依旧是那个深情可靠的将军,只是这份深情,从未施舍过分毫给他的正妻。我冷眼旁观,
每日照旧送去“十全大补汤”。萧煜喝得愈发顺从,他身体的“虚弱”与对汤药的依赖,
已成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偶尔流露出被拔去利齿的困兽般的焦躁。
这日午后,我心腹丫鬟匆匆进来,低声道:“夫人,查清了。阿柔姑娘身边那个新来的婆子,
是城外紫云观出来的,懂些粗浅医术,尤其擅长……催生和落胎的阴私法子。
”我捻着腕上的玉镯,微微一笑。鱼,终于要咬钩了。阿柔等不及了,
她想抢在我之前生下长子,坐稳位置。或者,萧煜的某些举动,让她产生了危机感。当晚,
狂风骤雨。阿柔的院落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她要生了,比预估的早了近一个月。
萧煜被惊动,鞋都未穿好就冲了过去。产房里灯火通明,人影慌乱,
稳婆的催促声、阿柔的哭嚎声混杂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惊心。我撑着伞,
不疾不徐地走到院外。萧煜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廊下来回踱步,
雨水打湿了他的鬓角也浑然不觉。“将军,阿柔姑娘胎位不正,怕是……怕是难产!
”稳婆满手是血地出来,声音发颤。萧煜脸色煞白,一把抓住稳婆:“保大人!无论如何,
给我保住大人!”这一刻,他对我从未有过的紧张与关切,全都给了里面那个女子。
我静静地看着,心中无波无澜。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随即,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稳婆连滚爬爬地出来,瘫软在地,
面无人色:“将军……姑娘……姑娘血崩,没了……孩子……是个成形的男胎,
也没保住……”萧煜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猛地推开产房的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看到的是阿柔灰败的脸,和那个被白布匆匆包裹、已无气息的婴孩。“怎么回事?!
是谁害了她?!”萧煜转身,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院子里每一个瑟瑟发抖的下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林晚舟!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声音嘶哑如裂帛,“是不是你?!
是你嫉妒阿柔,害死了她和我的孩子?!”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我脚边晕开一圈暗色。
所有下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我迎着他恨不得将我撕碎的目光,缓缓地,
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然后,我露出了一个极致温柔,却又冰冷刺骨的笑容。“夫君,
”我的声音在雨声中清晰无比,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阿柔妹妹福薄,
承受不起将军的恩泽,实在可惜。”我顿了顿,在他喷火的目光中,轻轻歪了歪头,
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天真残忍的疑惑:“不过,夫君为何断定……她怀的,
就一定是你的孩子呢?”萧煜的怒吼卡在喉咙里,瞳孔骤然收缩。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继续用那轻柔的语调,抛出了真正的惊雷:“而且,夫君现在该担心的,
不是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而是妾身肚子里这个,名正言顺的……将军府嫡子。
”我松开抚着腹部的手,仿佛展示最珍贵的宝物,笑容愈发绚烂。“你说,我们的孩子,
是用来祭奠你死去的爱情,还是用来……给你送终更合适?”轰隆——!天际炸响一道惊雷,
闪电照亮了我微笑的脸,和萧煜瞬间惨白如纸、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三章 完4惊雷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雨还在下,敲打着屋檐青石板,噼啪作响,
却更衬得这院落里诡寂得可怕。萧煜脸上的肌肉在抽搐,那双曾令敌人胆寒的眸子,
此刻死死盯着我抚在小腹的手,里面翻涌着风暴——震惊、暴怒、屈辱,
还有一丝……被命运捉弄的荒谬。“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我向前一步,伞面微倾,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我与他之间隔开一道朦胧的水幕。
“夫君没听清吗?妾身说,我有了你的孩子。将军府,终于要有名正言顺的嫡出继承人了。
”“不可能!”他猛地嘶吼出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兽,
“你什么时候……”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起,大约两月前,他初回府那夜,
心中烦闷醉酒,似乎……确实曾恍惚走进过我的房间。那段记忆模糊不清,
他只当是荒唐一梦。“看来夫君想起来了。”我弯起唇角,那笑容在雨夜灯影下,
带着残忍的甜蜜,“就是您醉得不省人事,喊着阿柔名字的那晚。真是……委屈夫君了。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萧煜的心口。他最大的耻辱,不仅来自丧子之痛,
更来自于这个他厌恶的正妻,竟用他最不堪的方式,怀上了所谓“嫡子”!“孽种!
”他目眦欲裂,猛地伸手,快如闪电,不是冲向我,而是狠狠抓向我抚在腹部的左手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手腕上那狰狞的疤痕硌得我生疼。“说!
这到底是谁的野种?你设下这个局,究竟想做什么?!”他逼近,
血腥气和酒气混合着雨水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状若疯魔。我吃痛,却依旧在笑,
声音却冷了下来:“夫君,慎言。太医明日便会来府中请平安脉。若嫡子有丝毫闪失,您猜,
陛下会如何看待一个……谋害亲生骨肉的将军?”他身体猛地一僵。朝堂风波刚过,
若再传出他逼死孕妻、谋害嫡子的消息,哪怕他战功赫赫,也绝对万劫不复。
我趁他心神震荡之际,猛地抽回手。腕上他送的那只翡翠镯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摔成几截,混入泥水之中。“至于我想做什么?”我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清晰,冰冷,
“很简单。我要你亲眼看着,
你用战功换来的一切——这爵位、这府邸、还有你视若生命的兵权,
如何名正言顺地、一点一点地,落到我这个你最看不起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手里。”我俯身,
捡起一块碎裂的镯子,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我的指尖,血珠渗出,混着雨水,滴落在泥土里。
“阿柔的孩子没了,或许是老天都觉得,他不配继承萧家的门楣。
”我将带血的碎玉举到他眼前,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夫君,你猜,下一个没的,
会是什么?”萧煜死死地盯着我指尖那抹刺眼的红,胸膛剧烈起伏,
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武力、权势,在这一刻,
在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输了。不是输在战场,
而是输在了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内宅,输给了这个他用“贤惠”二字禁锢了多年的女人。
我直起身,不再看他崩溃的表情,对身后吓傻的下人淡淡吩咐:“将军伤心过度,
扶他回去休息。再请个大夫来,给我安胎。”转身走入雨中,
指尖的刺痛和小腹传来的微弱悸动,让我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孩子,你再等等。
娘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至于你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我回头,
最后瞥了一眼那个在雨中失魂落魄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最好的结局,
就是像个真正的“英雄”一样,在某场“意外”中,为国捐躯。第四章 完5翌日,
雨过天晴,将军府却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抑之中。萧煜一夜未眠,眼底布满血丝,
坐在花厅上首,像一尊即将爆裂的石像。下人们屏息静气,脚步放得极轻,
生怕惊扰了这位明显处于失控边缘的将军。我则穿着端庄的诰命服制,坐在他下首,
慢条斯理地用着一盏燕窝,气定神闲。手腕上昨日被他捏出的青紫指痕,
被一只宽大的翡翠镯子恰到好处地遮住。太医署院判张太医准时到来,须发皆白,神色恭谨。
他是太医院老人,医术精湛,更难得的是懂得明哲保身,从不轻易卷入权贵纷争。
“有劳张院判。”我微微颔首,伸出手腕,垫在脉枕之上。萧煜的目光如同实质,
死死钉在我的手腕和张太医的手指上,整个花厅落针可闻。张太医屏息凝神,
三指搭上我的脉搏。片刻后,他眉头微动,又仔细探查了许久,终于收回手,
起身对着我和萧煜躬身一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恭喜将军,贺喜夫人!
夫人这是滑脉无疑,脉象流利如珠,按之应指圆滑,已近三月,胎气稳固,乃是大吉之兆!
”“嗡”的一声,萧煜身下的黄花梨木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轻响,他手背青筋暴起。
张太医的断言,像最后一道枷锁,彻底坐实了我腹中“嫡子”的名分。
我适时地露出几分羞涩与喜悦,轻声道:“有劳院判。只是昨日府中有些变故,
我受了些惊吓,心中总有些不安,还请院判开几副安神的方子。
”张太医连忙道:“夫人放心,微臣这就开方。夫人只需静心养胎,切勿忧思过甚,
定能安然无恙。”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萧煜,话中有话。我感激地点头,
又道:“另外,昨日将军因府中妾室意外身故,悲痛过度,以致旧伤复发,心神不宁,
也请院判为将军诊治一番,开几副……宁神静气的方子。”萧煜猛地抬头看我,
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怒火。我这是在当着太医的面,坐实他“因妾室之死而心智失常”!
张太医是何等人物,立刻领会,转向萧煜,语气谨慎:“将军,还请保重身体。忧思伤脾,
大怒伤肝,于旧伤恢复不利啊。”他上前欲为萧煜诊脉。“不必!”萧煜猛地挥开手,
声音沙哑粗粝,“本将军好得很!”张太医被拒,也不尴尬,只是躬身道:“既如此,
微臣先行告退,安胎药和宁神汤会派人送来。”说完,便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花厅内,
只剩下我和萧煜。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阴影将我笼罩,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林晚舟,
你好手段。借太医之口,将事情做绝。”我抬眸,迎上他充满恨意的目光,
浅浅一笑:“夫君谬赞。妾身只是为萧家血脉、为陛下期待的功臣之后,尽一份心罢了。
”我站起身,与他平视,压低了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对了夫君,昨日你情绪激动,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阿柔身边那个懂药理的婆子,昨夜悬梁自尽了。据说,是良心不安。
”萧煜瞳孔骤缩。我继续轻声细语,如同情人低喃:“你说,
她是因为擅自用了催产的虎狼之药,害死主母而畏罪自杀呢?还是……受了谁的指使,
事情败露后被灭了口?”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我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阿柔的死,
我可以做成是意外,也可以做成是他“杀人灭口”的铁证!我伸出手,
轻轻拂过他胸前铠甲冰冷的金属片,语气带着一丝怜悯:“夫君,你已经‘病’了。
一个病人,就该好好待在府里‘静养’。边关风沙大,朝堂水又深,万一您旧伤复发,
或是心神恍惚间做了什么错事……那可如何是好?”“从明日起,
我会以安胎和照顾夫君为由,替你向兵部告假。”我收回手,笑容温婉,却字字如刀,
“你放心,陛下那里,我会替你解释清楚的。毕竟,还有什么比将军府的嫡子,
和你的‘身体健康’更重要呢?”萧煜僵在原地,脸色灰败。他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他赖以生存的战场、权柄,
正在被我以最“名正言顺”的方式,一点点剥夺。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那碗“十全大补汤”的药力,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发作,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反抗的意志。
他颓然转身,背影佝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抚上小腹。孩子,
你看,这将军府的天,马上就要彻底变了。而下一个要变的,就是这大梁朝的江山风云。
6萧煜被变相软禁了。名为“静养”,实则将军府内外皆是我的眼线。
他昔日麾下的将领前来探视,皆被我以“将军心神耗损,需绝对静养”为由挡了回去。
送出去的兵符和令牌,如同石沉大海,兵部那边悄无声息地批准了他的长假,
仿佛他这个镇北将军已然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他终日待在书房,
那座曾经象征着他权力核心的地方,如今成了最华丽的囚笼。我能感觉到,
那日渐累积的绝望与愤怒,正在将他啃噬。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恨,
而是掺杂了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兽濒死前的幽光。我知道,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足以将我撕碎的机会。这日深夜,
我端着新煎的“安神汤”推开书房的门。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萧煜坐在阴影里,
身形消瘦,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夫君,该用药了。”我将药碗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他没有动,目光落在桌案一角空着的剑架上——那上面原本悬挂着先帝御赐的龙渊剑,
如今已被我收入库房。“林晚舟,”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没有了之前的暴戾,
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你处心积虑,到底想要什么?若只是这将军府的富贵,
你已到手。若只是报复我,我也已身败名裂,形同废人。”我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回答还太早。他的目光缓缓移到我脸上,在昏暗中锐利如鹰隼:“你背后的人,是谁?
是瑞王?还是……宫里那位?”我的心微微一凛。他果然不是纯粹的武夫,在绝境中,
反而嗅到了更危险的气息。他以为我只是某个更大势力的棋子。我轻笑一声,拿起药碗,
递到他唇边:“夫君想多了。妾身一介女流,所能依仗的,
不过是夫君的‘恩宠’和肚皮争气罢了。”就在他被迫低头,嘴唇即将触碰到碗沿的刹那,
书房紧闭的窗棂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叩”声。萧煜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几乎是同时,
门外传来我心腹丫鬟急切的声音:“夫人!宫里有旨,宣您即刻入宫!”深夜宣召?
我眉头微蹙,心中警铃大作。我放下药碗,深深看了萧煜一眼,他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照顾好将军。”我对外面吩咐一句,整理衣冠,快步离去。我并未直接出府,
而是绕到书房后窗外的假山后。阴影中,一个低沉的声音急速禀报:“夫人,
刚有一道黑影潜入书房,身法极快,我们的人……没拦住。”果然!那道叩窗声是信号!
萧煜还有我不知道的暗棋!我立刻转身,带着人重新闯入书房。书房内空无一人,窗户洞开,
夜风灌入,吹得书页哗哗作响。那碗安神汤还放在桌上,已然凉透。“搜!”我冷声道。
心腹们迅速搜查,却一无所获。萧煜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我走到书桌前,手指拂过桌面。
突然,我注意到桌案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有一小块新鲜的泥土痕迹,形状奇怪,
不像鞋印。我蹲下身,仔细查看,心中猛地一沉。那不是泥土,是某种特殊的火漆残渣,
上面还残留着半个模糊的印记——那印记,我曾在某个极度机密的地方见过。
属于一个本应在三年前那场边关大战中,
与数万将士一同“殉国”的皇室成员——前太子的私印!萧煜不是孤立无援!他背后站着的,
是本该死去的前朝余孽!他之前的颓败、绝望,很可能都是伪装,是为了降低我的戒心,
暗中与前太子势力联络!他问我的背后之人是谁,却不知,他自己藏着的,
才是足以震动朝野、打败江山的惊天秘密!“夫人,现在怎么办?”心腹紧张地问。
我看着洞开的窗户,窗外是沉沉的夜幕。萧煜跑了,带着前太子复辟的秘密跑了。
这不再是简单的内宅争斗,而是卷入了一场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夺嫡风暴!
我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生命的悸动,眼中却燃起了比以往更甚的光芒。原来,
这盘棋,比我想象的更大,也更危险。“封锁消息,就说将军旧疾复发,昏迷不醒。
”我站起身,声音冷静得可怕,“备车,入宫。”陛下深夜召见,
恐怕也绝非仅仅是关心臣子家事那么简单。这京城的天,真的要变了。而我的孩子,
或许生来就注定,要在这风云变幻中,成为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第六章 完7深夜的宫道寂静漫长,马蹄声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我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手心沁出薄汗,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萧煜与前太子有染——这把钥匙,或许能打开一扇我期盼已久的大门。引路的内侍沉默寡言,
将我径直带往御书房,而非后宫。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测,陛下此次召见,绝非寻常。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年近五十的承德帝坐在龙案后,身着常服,
面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并未批阅奏折,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走进,行礼。“臣妇林氏,叩见陛下。”我依礼跪拜,姿态恭谨柔顺。
“平身,赐座。”皇帝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萧爱卿的病情,如何了?”我起身,
在锦凳上浅浅坐下,垂眸答道:“回陛下,夫君他……忧思过甚,旧伤复发,
太医说需长期静养,不宜再劳心劳力。”我刻意加重了“忧思过甚”四字。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是因为那个妾室的事?”“陛下明鉴。
”我眼中适时泛起水光,“夫君重情,一时难以释怀。加之边关辛苦落下的病根,
这才……是臣妇照顾不周。”我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更显贤德。皇帝沉默片刻,
忽然道:“朕听闻,你有了身孕?”来了。我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几分羞涩与坚定:“是,
托陛下洪福。臣妇定当竭尽全力,为萧家保住这点血脉。”皇帝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许久,
像是审视,又像是探寻。御书房内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萧煜,
是国之栋梁。”皇帝缓缓开口,话锋却是一转,“只是,栋梁若生了异心,
便成了倾覆大厦的蛀虫。”我心跳骤然加速,面上却故作惊惶:“陛下何出此言?
夫君对陛下、对大梁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皇帝冷笑一声,从龙案上拿起一份密折,
轻轻丢到我面前:“你自己看。”我迟疑地拿起,展开一看,瞳孔微缩。密折上赫然写着,
近日有疑似前朝余孽在京城活动,而其中一条线索,竟隐隐与称病不出的镇北将军府有关!
奏折是皇帝的密探所上,时间就在几个时辰前!难道陛下早已察觉萧煜与前太子的勾结?
今夜召我入宫,是试探,还是……我立刻跪伏在地,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与坚定:“陛下!此乃诬陷!绝无此事!夫君近日缠绵病榻,
府门都未曾出过,如何能与逆党勾结?这定是有人见夫君失势,落井下石!求陛下明察!
”我抬起头,泪眼盈盈,“若陛下不信,可派人搜查将军府,臣妇愿以性命担保夫君清白!
”我赌皇帝暂时不会动将军府,因为萧煜兵权虽被架空,但旧部仍在,
若无确凿证据轻易动他,恐引边军动荡。我更赌,皇帝需要一个人,
在将军府内部帮他看清楚真相。果然,皇帝的神色稍霁,虚扶了一下:“爱卿夫人请起。
朕若疑他,便不会与你在此说话了。”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朕知你委屈,
萧煜宠妾灭妻,是他糊涂。但你怀着他的孩子,便是萧家的功臣,也是我大梁的功臣。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深沉:“萧煜如今‘病着’,将军府不能乱,边关的将士们也在看着。
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朕希望你能替朕……也替你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看顾好将军府,
看顾好萧煜。”他特意加重了“看顾好”三个字。我瞬间明白了。
皇帝并非完全相信萧煜清白,但也投鼠忌器。他需要我这个“贤德”且“有孕”的正妻,
作为他的眼睛,甚至他的手,稳住将军府,监控萧煜,
在必要时……或许还要做出“大义灭亲”之举。而我腹中的孩子,既是我的护身符,
也是皇帝用来安抚甚至掌控未来将军府的工具。“臣妇……明白。”我叩首,声音带着哽咽,
仿佛承受了巨大的信任与压力,“臣妇定当恪尽本分,不让陛下失望。”“很好。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你放心,有朕为你做主。明日朕会派太医署院判常住将军府,
保你母子平安。至于萧煜……”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让他好好‘静养’,没有朕的旨意,
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他军中的那些老部下。”这是将萧煜彻底与我捆绑,
也彻底隔绝了他的外援。皇帝在借我的手,完成对萧煜的软禁和监控。“臣妇,谢主隆恩!
”我再次叩拜,心中冷笑。果然是天家无情,利用起人来,毫不手软。但,这正合我意。
走出御书房,夜空如墨,繁星点点。我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皇帝给了我名正言顺掌控将军府的权力,也给了我一把对准萧煜的刀。而现在,
我知道了萧煜最大的秘密——通敌叛国,勾结前太子。萧煜,我的好夫君。
你以为你找到了反击的盟友?殊不知,你是在把自己和你的“盟友”,一起送上绝路。
下一步,该让这位“死去”多年的前太子殿下,好好亮相了。第七章 完8从皇宫回来,
将军府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下了静音键。皇帝的口谕已由内侍先行传达,府中众人看我的眼神,
敬畏中更添了一层难以言说的恐惧。我不再只是手段狠辣的主母,
更是得了“圣心”的钦定掌权人。张院判果然带着两名太医常住进来,
美其名曰“保嫡子安康”,实则是皇帝安插进来的眼睛。我欣然接受,
甚至将离主院最近、最舒适的院落拨给他们,饮食用度皆按最高规格。我要让皇帝知道,
我坦荡,且乐于被他“看顾”。萧煜如同人间蒸发,书房那夜之后,再无声息。但我确信,
他并未远离京城。前太子势力苦心经营,绝不会放弃将军府这颗重要的棋子,
尤其是在皇帝已然起疑的当下。他们需要确认我的态度,需要摸清皇帝的底线,
更需要……与我腹中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建立联系,或者,毁灭他。我在等。
等一个他们不得不现身的时机。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午后还是晴空万里,
傍晚已是乌云压城,闷雷滚滚。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坐在花厅里,
听着窗外越来越急的风声,慢慢品着一盏清茶。心腹丫鬟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道:“夫人,
都安排好了。府内各处的‘钉子’都已就位,外围我们的人也都扮成了更夫、小贩,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抬手打断她:“告诉下面的人,今晚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没有我的信号,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尤其是……如果看到将军回府。”丫鬟愣了一下,
随即领悟:“是,夫人。”我要等的“客”,不是那些飞檐走壁的刺客,
而是可能随着这场暴雨一起归来的——我的夫君,萧煜。只有他堂堂正正地回来,
前太子的人,才有可能随之潜入,与我谈判,或者,执行更阴险的计划。“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际,紧接着炸雷响起,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豆大的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顷刻间天地混沌,水汽弥漫。暴雨如注,
掩盖了世间许多声音,也成了许多勾当最好的掩护。时间在雷声雨声中缓慢流逝。戌时末,
府内除了风雨声,已是一片死寂。巡夜的婆子也都躲到了廊下偷懒。突然,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穿透雨幕,从前院传来!敲的不是角门,而是将军府的正门!
来了。我放下茶盏,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平静:“去看看,何人深夜叩门。”不一会儿,
管事连滚爬爬地进来,浑身湿透,脸色惊惶:“夫……夫人!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他……他样子很不对劲!”我起身,缓步走向前厅。透过洞开的大门,
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雨夜,和门前那个被雨水浇透的、摇摇欲坠的身影。正是萧煜。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百姓布衣,浑身泥泞,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
脸色在闪电的映照下惨白如鬼。他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眼神涣散,
仿佛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夫君?”我站在门内,隔着雨帘,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担忧,“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快进来!”萧煜抬起浑浊的眼,
看向我,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有深入骨髓的疲惫,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看着救命稻草般的希冀?他踉跄着迈过门槛,
带进一地的泥水。他抓住我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声音嘶哑破碎:“晚舟……有、有人要杀我……是……是前……”他的话戛然而止,
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惊恐地看向我身后的某个方向。我顺势扶住他几乎虚脱的身体,
指尖在他湿冷的衣衫下,摸到了一处明显的、被简单包扎过的伤口。血腥气混着雨水的气息,
扑面而来。我心中冷笑:苦肉计?还是真的遭遇了灭口?或者兼而有之?我抬眸,
目光扫过门外漆黑的雨夜,仿佛能穿透那重重雨幕,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夫君,
你糊涂了!”我打断他,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安抚的意味,
“定是前几日那些冲撞了你的乱兵余孽,还不死心!你放心,回到府里就安全了,
陛下派了太医守着,还有这么多护卫,谁也伤不了你。”我一边说,
一边用力搀扶着他往内院走,同时对管事吩咐:“快去请张院判!就说将军重伤回府,
急需诊治!再让人严守门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仆从们慌忙行动起来。
我半扶半抱着萧煜,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和冰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算计。
萧煜,你回来了。很好。你带来的“客人”,也该现身了。这场暴雨,
正是为他们准备的葬身之地……或者,是我的登天阶梯。我扶着他,一步步走向那灯火通明,
却危机四伏的内院。我知道,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定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是谁。第八章 完9张院判来得很快,带着药箱,
身后跟着两名太医署的学徒。雨水顺着他们的油衣往下淌,
在厅堂光滑的金砖上晕开一滩滩水渍。萧煜已被安置在内室的床榻上,湿衣换下,
露出腰间那道狰狞的伤口——寸许长,皮肉外翻,虽已简单包扎,但仍在缓缓渗血,
看着触目惊心。“有劳院判。”我站在床侧,眉头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贤妻模样。
张院判不敢怠慢,上前仔细查验伤口,清洗,上药,重新包扎。整个过程,萧煜紧闭双眼,
牙关紧咬,额上冷汗涔涔,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有偶尔抽搐的眼角,
泄露了他承受的巨大痛楚。“将军失血过多,又淋了雨,邪寒入体,以致高热昏迷。
”张院判处理好伤口,净了手,神色凝重地向我回禀,“伤口颇深,所幸未伤及脏腑,
但需好生静养,万万不可再移动或受刺激。老夫这就开方煎药,先退热,再固本培元。
”“一切但凭院判做主。”我颔首,语气充满了依赖与信任,“夫君的安危,就托付给您了。
”张院判连道不敢,退到外间去写方子。内室里只剩下我,和床上似乎陷入昏睡的萧煜,
以及角落里垂手侍立、如同背景的心腹丫鬟。烛火跳跃,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长,
扭曲。我缓缓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目光落在萧煜苍白而轮廓分明的脸上。即使是在昏迷中,
他的眉头也紧紧锁着,仿佛承受着无尽的梦魇。时间一点点流逝,
只有窗外连绵的雨声和萧煜粗重痛苦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挣扎着要醒来,
嘴唇干裂翕动,发出模糊的呓语。“……信……地图……”声音极其微弱,但我听得真切。
我俯下身,凑近他,用绢帕轻轻擦拭他额角的冷汗,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夫君,
你说什么?什么信?什么地图?”他似乎被我的声音刺激,猛地睁开眼!
眼中先是片刻的涣散和迷茫,待看清是我,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情绪——恐惧、警惕,
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你……”他想撑起身子,却牵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又跌躺回去,冷汗淋漓。“别动。”我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院判说了,你需要静养。”我的指尖,恰好按在他伤口附近的绷带上,微微用力。
他身体猛地一僵,死死瞪着我,眼中充满了血丝。“夫君方才昏迷时,一直在说什么……信,
还有地图?”我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无意的触碰,语气依旧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
直直刺入他眼底,“是害你之人要找的东西?还是……你拼死带回来的东西?
”萧煜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直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糊涂了……”“糊涂了?”我轻轻笑了一声,站起身,
走到桌边,端起那盏一直温着的参汤,“夫君冒着生命危险,拖着这样的重伤,
在这样一个暴雨之夜跑回这龙潭虎穴,总不会只是为了回来继续‘静养’吧?
”我将参汤递到他唇边,声音压低,带着冰冷的诱惑:“告诉我,信和地图,在哪里?
交给谁?或许……我能帮你。”萧煜看着那碗浓黑的汤汁,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恐惧,
仿佛那不是参汤,而是穿肠毒药。他紧紧闭着嘴,抗拒的意味明显。就在这僵持的时刻,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张院判略显惊慌的声音:“夫人!宫里的王公公来了,
说是陛下有紧急口谕,要即刻面见夫人!”我端着汤碗的手稳稳当当,连一丝涟漪都未起。
心中却是一凛:皇帝的人来得这么快?是担心萧煜死了,还是知道了什么?我低头,
看着床上因“王公公”三个字而眼神骤变的萧煜,缓缓将汤碗放回桌上。“看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我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语气却意味深长,
“夫君先好好休息,待我接了旨,再来看你。”说完,我不再看他眼中翻腾的惊疑与恐惧,
转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和鬓角,对角落的丫鬟吩咐道:“好生照顾将军,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这间屋子,包括……张院判。”“是,夫人。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走向外间。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悠长,
投射在萧煜惊恐的瞳孔里。信和地图……还有这位不请自来的王公公……这场暴雨夜的戏,
越来越精彩了。第九章 完10雨更大了。砸在瓦上当啷作响。我走出内室。
王公公站在花厅中央。雨水从他油衣下摆滴落。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他脸上没有惯常的笑。
“夫人。”他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口谕。”我垂首静听。“逆党猖獗,恐惊扰将军静养。
”“特赐御前带刀侍卫十名。”“即日起驻守将军府内外。”“一应人等,无陛下手谕。
”“不得出入。”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保护。是彻底的封锁。陛下不信我。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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