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小肥脸zzz的《回乡奔丧被锁,偷窥全村后我成了祭品》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故事主线围绕规矩,祠堂,陈观展开的悬疑惊悚小说《回乡奔丧被锁,偷窥全村后我成了祭品》,由知名作家“小肥脸zzz”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251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9 03:31:00。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回乡奔丧被锁,偷窥全村后我成了祭品
我回乡奔丧,却被全村人锁在老宅守孝。深夜,我透过墙缝偷窥,
发现我的家人正围着我的遗像,进行一场诡异的祭拜。三叔公蘸着血,
在我的照片上画圈:“借孙儿一命,保陈家百年。
”1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那座石头牌坊下,傍晚的雾气把整座客家围屋裹得像口大棺材。
手机信号还剩最后一格,深圳那边组长的微信已经刷了十几条,
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赶项目。观啊,可算等到你了!三叔公从石板路上小跑过来,
那双布满老人斑的手死死攥住我胳膊,快,太奶奶就等你这滴长孙血呢。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行李箱轮子磕在青石板缝里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破村子我五年没回来了,那口浓重的客家话还是让他一说就起鸡皮疙瘩。三叔公,
我请了三天假,后天就得走。我抖开他的手,葬礼流程你微信发我就行,我配合。
走?往哪走?三叔公浑浊的眼珠子在我脸上刮了一圈,你身上流着陈家的血,
太奶奶九十七岁喜丧,你必须守够七日孝。七天?我差点笑出声,三叔公,
我公司……公司能有根重要?大伯陈德福从祠堂门里探出头,那张胖脸笑得像朵菊花,
观仔现在是深圳的大工程师,可再大都是陈家子孙。快进来,族谱都翻开了,就等你上香。
我被半推半搡地弄进祠堂。那股混合着香灰和腐朽木头的味道直冲鼻子,
太奶奶的棺材停在正中央,供桌上摆着个黑乎乎的遗像。亲戚们乌泱泱跪了一地,我数了数,
得有三十多号人,全都扭头盯着我。那种眼神不对劲。不是看返乡晚辈的眼神,
是看什么物件的眼神,带着掂量,带着算计。观儿啊,二伯陈德财凑过来,
他身上那股劣质烟草味混着汗臭,你生来命格贵重,太奶奶最疼你。这七天,
你就住回你出生那间屋,也算全了孝道。我那屋?我记得那屋子在后院最角落,
阴冷潮湿,墙根都长绿毛了,三叔公,我订了镇上的宾馆……胡闹!
三叔公突然变了脸,拐杖在地上戳得笃笃响,宾馆能叫守孝?陈家祖宅不住,
住外面让乡亲戳脊梁骨?周围亲戚开始七嘴八舌。就是,大孙子不住老宅像什么话。
咱们陈家的根就在这,观仔你可不能忘本。你娘当年生你,就在那屋里,血脉相连啊。
我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这帮老家伙,平时连个微信都不发,现在倒讲起血脉了。
我耐着性子解释:三叔公,我真有事,三天后……三天后你就走不了喽。
三叔公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干咳两声:我是说,三天后头七,
你得在场送太奶奶上山。我盯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不对劲,这老东西眼里有鬼。
但三十几双眼睛都锁在我身上,我硬走不是走不了,只是刚回来就撕破脸,
我妈的骨灰还埋在村后山头。我咬咬牙:行,七日就七日。但说好了,
第七天一早我必须走。自然自然。三叔公又堆起笑,德福,德财,
快领观儿去他屋里,该铺的铺,该熏的熏,别怠慢了。大伯二伯一左一右夹着我往后院走。
这围屋结构像个回字,天井里那棵老榕树垂下气根,像上吊的绳子。路过厨房时,
我看见几个婶子在磨刀,那刀口反光晃得我眼晕。婶,太奶奶都走了,还备这么多菜?
我随口问。磨刀的婶子头也不抬:七天呢,得吃好。她磨的是把柴刀,
刀背厚得能砸死人。2我那间屋子在后院最犄角,推开门霉味扑面而来。
大伯点亮墙角的煤油灯,昏黄的光把四周照得影影绰绰。观儿,你且歇着。
饭点会有人来送。大伯把钥匙拍在我手里,这门锁年久失修,你晚上别乱走,
小心出不去。他转身带上门。我听见锁扣咔哒一声,下意识拧把手——锁死了。
从里面锁死的。这破门只有个老式插销,现在插销被卡得死死的,推都推不动。大伯?
这门怎么回事?我拍门板。哎呀,插销卡住了吧。大伯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带着股子敷衍,你将就一晚,明天找人来修。现在修!我来了火气,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观儿,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二伯的声音插进来,这是老宅,
祖宗保佑的地方,能囚你?是你自己火气太旺,得压压性子。我狠狠踹了一脚门。
门板是整块樟木做的,纹丝不动,反倒震得我脚麻。手机彻底没信号了。
我举着手机在屋里转圈,一格都没有,这破地方连基站都不乐意覆盖。我冲到窗边——操,
窗户被木条从外头钉死了。缝隙里能看见大伯二伯并肩走远,边走还边嘀咕什么。
我贴着窗缝喊:我手机没信号!你们用什么法子屏蔽的?二伯回头,
那张脸在暮色里只剩个轮廓:祖宗的地方,手机那种脏东西,进不来。我他妈的。
我陈氏在村里算大姓,可他妈的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我在屋里转了三圈,
这屋子十平米不到,一张床一个木箱,墙上糊着发黄的报纸,日期还是1998年。
我妈生我那年。墙角有张供桌,摆着个黑木牌位,上书显妣陈门李氏之灵位
——我妈的牌位。我火气消了点,走过去点了三支香。烟雾缭绕里,我妈那张遗像冲我笑,
那笑容有点怪,像在提醒我什么。手机时间显示晚上七点,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我趴在门缝往外看,院子里没人,连声狗叫都没有。这村子死寂得像个坟场。我试着踹门,
踹了十几下,门板除了掉点木屑,屁事没有。窗户外头那木条钉得跟监狱似的,
我拿屋里的木箱砸,木条纹丝不动。这他妈就是囚禁。我强迫自己冷静。我是程序员,
逻辑思维是我的武器。这帮人搞这些神神叨叨的,无非是为了钱——我爷爷留下的老宅,
还有村后那片山头。我那点城市里的存款他们看不上,但这宅子和地,现在值钱。想通这点,
我坐回床上。行,要耗是吧。七天,我看你们能演出什么戏。九点,有人敲门。
送饭的是个我叫不出名字的远房堂妹,她放下食盒就走,一句话不说。我喊她:妹子,
这门锁卡住了,帮哥叫个开锁的。她回头,脸色白得吓人:观哥,这锁……不是卡的。
是你该在里面。她说完就跑了,脚步快得像后头有鬼追。我打开食盒,白米饭,
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碗汤。我喝了一口汤,差点吐出来——腥得发苦,像煮了什么内脏。
我把饭菜全倒了。这地方的水和食物,我一口都不会再碰。我在屋里搜了一圈,
想找个能撬门的工具。木箱是空的,床板是钉死的,墙角的报纸……等等,报纸后面是空的。
我撕开报纸,墙砖之间有条缝,能塞进一根手指。我用尽力气抠,有块砖松动了。
我把那块砖抽出来,墙后头黑洞洞的。我举着煤油灯往里照——是祠堂。
我他妈能直接看到祠堂内部。太奶奶的棺材就停在正中央,供桌上香火缭绕。现在没人,
但地上有脚印,密密麻麻的脚印,围着棺材一圈又一圈。我把砖缝扩大,能塞进一个拳头。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棺材头部,还有供桌的全貌。供桌上除了太奶奶遗像,
还摆着个东西。我眯着眼辨认,后背突然凉了。那是我床头我妈牌位旁边,
我周岁时拍的照片。黑白照,被放大成八寸,装在相框里。相框前,摆着七个铜碗。
碗里盛着什么,红彤彤的,在煤油灯下面泛着光。3我把那块砖整个抽了下来,
墙后头露出个能钻进脑袋的洞。风从祠堂那边灌进来,带着股子说不清的怪味,
像防腐液混着烧纸钱的味道。手机灯照过去,棺材周围的脚印更清楚了。
那些脚印都朝着一个方向——围着棺材打转,像是跳什么舞留下的。我听见脚步声。
赶紧把砖塞回去,只留一条缝。三叔公领着我爸那一辈的叔伯们走进祠堂,
全都穿着黑绸布做的寿衣,腰上系着白麻绳。我爸那一辈五个人,我大伯二伯三伯四伯,
还有我五叔。我亲爹排老三,在我十二岁那年说是出去打工,再没回来,我妈说是病死了。
现在进来的只有四个。我三伯,也就是我爹,不在。三叔公拄着拐杖,绕着棺材走了一圈,
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但那语调让我想起我妈小时候哄我睡觉唱的客家童谣,调子一样,
词儿全换了。他们开始在棺材前跪下,磕头的节奏很奇怪。不是平常的三叩首,而是七下,
每一下都重得额头碰在青石板上,咚咚响。我数着,七个伯父,每人磕七下,
七七四十九下。磕完头,他们站起来,从供桌上拿起那七个铜碗。我这才看清,碗里是血。
暗红色的,凝固了一半的血。他们用手指蘸着血,往自己眉心点。点完,又蘸,往棺材上抹。
抹完一圈,大伯端起碗,走到我妈遗像前,把那血往我照片上甩。我差点叫出声。
血点子溅在我黑白照上,像长了一脸麻子。然后他们开始唱歌,那调儿阴森森的,
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往后缩,手脚发软。这他妈是什么丧葬习俗?
我在深圳参加过同事的葬礼,哪有这些玩意儿?歌声停了。三叔公突然抬头,
直直朝我这边看过来。我心脏停跳。那眼神……他看见我了?但隔了堵墙,还有煤油灯的光,
他不可能看见。我告诉自己这是巧合,可那双浑浊的眼珠子,像穿透了砖墙,钉在我脸上。
他咧开嘴笑了,露出缺了口的黄牙。我摔在地上,往后蹭。那块砖啪地掉出来,洞大开。
外头传来三叔公的声音,隔着墙,闷闷的:观啊,看够了?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那是祖宗的规矩,你早晚要知道。他声音里头没有责怪,反而透着股子……欣慰?
你爹当年,也偷看。我爹?我爬起来,冲墙洞喊:我爹在哪?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人回答。脚步声远去,祠堂里吹了灯,黑透了。我把砖塞回去,手抖得塞了三次才塞正。
背靠着墙,我大口喘气。这地方不对,这村子不对,这些人……还是不是我亲戚?
手机显示十一点半。我强迫自己冷静,开始逻辑分析。第一,他们把我锁起来,不是为了钱。
如果是为宅子,没必要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第二,那血,那仪式,那首歌……都是冲我来的。
第三,我爹当年也偷看,然后他就失踪了。我走到供桌前,
我妈的遗像在煤油灯下冲我笑。那笑容越看越怪,像知道什么不肯说。我伸手摸牌位,
底座是松的。我一拧,底座开了,里头塞着本泛黄的线装本子。封面没字,翻开第一页,
是我爹的笔迹。观儿,如果你读到这本,说明他们还是选了你。别信他们说的任何话。
这村子吃人,吃了几百年。快走,别管我。去镇上,找姓林的警察,他欠我一条命。
我往后翻,全是空白的。就这两行字。我爹没死。他知道我会被困。我把本子塞进怀里,
贴着心口。这是唯一的证据,也是唯一的希望。可我怎么走?门被锁,窗被钉,
墙后头是祠堂,全村最邪门的地方。我开始砸床。床板是实木的,我拆了一根床腿,掂量着,
够沉。既然出不去,那就把动静闹大。我不相信,这村子真敢明着杀人。我抡起床腿,
狠狠砸向那扇钉死的窗户。哐——玻璃碎了,木条纹丝不动。我继续砸,连砸了十几下,
木条终于松了一根。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我抓起煤油灯,
准备在来人探头时给他一下。是堂妹。她贴着窗缝,脸白得跟纸一样:观哥,别砸了!
把门打开!我把煤油灯举高,不然我放火烧了这屋子!不能开!
她声音抖得不成调,开了门,你就不是你了!她说完这句,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转身就跑。我愣在原地。开了门,我就不是我了?那我是谁?4我没再砸窗。
堂妹那句话像根钉子,把我钉在原地。开了门,我就不是我了。什么意思?夺舍?借尸还魂?
还是什么更邪门的东西?我靠在床上,盯着我妈的遗像。她还在笑,那笑容现在看起来,
像是嘲讽。我嘲讽她的无知,她嘲讽我的自大。我他妈一个信科学的,
现在居然在琢磨这些神婆才信的玩意儿。手机凌晨两点,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没信号,
时间还在走,说明这地方没古怪到能扭曲物理规律。那就是人为的。有人在装神弄鬼。
想通这点,我心定了几分。把戏,全是把戏。那血可能是鸡血猪血,
那歌可能是老辈传下来的安魂曲,被改了几个词。至于我爹的字迹,谁知道是不是模仿的?
我开始检查那面墙。砖是青砖,缝隙用糯米浆黏的,年久失修,确实能抠动。
但抠出一个能钻人的洞,工程量不小。除非,这墙早就被人动过。我沿着墙缝摸,
在墙角摸到一处刻痕。很浅,用刀片刻的,是个逃字。我爹刻的。墙根下,
有块砖是活动的,不是抠出来的,是原本就设计成能抽出来。这是一个观察孔。不是给我的,
是给我爹的。当年我爹也被困在这屋里,他挖了这个洞,观察祠堂的动静。后来他被处理了,
这个洞被堵上,但结构还在。所以他们知道我能看见。他们等着我看。
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不是恐惧,是愤怒。他们把我当猴耍。
我重新把那块活动的砖抽出来,趴上去看。祠堂里没人,灯却亮着。太奶奶的棺材盖子,
开了。我心脏狂跳。棺材盖斜斜地搭在边上,里头黑乎乎的,看不清。供桌上,
我的照片还在。血点子已经干了,变成褐色。那七个铜碗,空了。我看见影子。
不是人的影子,是……什么东西在墙上爬。祠堂的墙是白的,石灰刷的。一个巨大的,
扭曲的影子,从棺材里爬出来,投在墙上。它有头,有身,但手臂很长,像蜘蛛。我捂住嘴,
把惊叫咽回肚里。那影子在墙上爬了一圈,然后缩回棺材里。棺材盖砰地合上了。
我瘫在地上,煤油灯被我碰倒,滚到墙角,火苗舔着报纸,呼地燃起一片。我扑过去踩灭,
手被燎出几个水泡。疼。真他妈疼。这不是把戏。那不是皮影,不是投影。
那东西从棺材里出来,有实体。我信科学,我学编程,我调bug无数。可这个bug,
调不了。因为这不是bug,这是feature。
是这村子运行了几百年的feature。我把那块砖塞回去,塞得死死的。
然后我开始拆床。不是砸,是拆。我需要工具。床板是榫卯结构,我拆了半小时,
弄出三根床腿,一根撬棍,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锥子——藏在床板夹层里的。我爹藏的。
锥子柄上刻着字:第七夜,子时,血祭。我胸口像被锤了一下。第七夜,就是明天晚上。
子时,十一点到一点。血祭,拿我的血?我把锥子揣进怀里,和那个本子一起。
现在我有了武器,也有了期限。明天晚上,要么我出去,要么他们进来。天亮前,
我眯了一觉。梦里全是那个蜘蛛影子,它爬出棺材,钻进我房间,趴在我胸口。我醒了,
它还在。是只真蜘蛛,巴掌大,毛茸茸的,在我胸口爬。我尖叫着把它拍掉,砸得稀烂。
绿浆溅在被单上,腥臭扑鼻。那浆液冒着泡,腐蚀出一个洞。我吐了。吐得黄疸水都出来。
这不是蜘蛛。这是那东西的分身。手机凌晨五点,离第七夜还有十八个小时。我开始凿墙。
不是祠堂那面,是另一面,通向外院的墙。我要挖个洞,钻出去。墙砖硬得像铁,
我凿得虎口开裂,血糊在砖面上。血一沾上去,砖就松了。我盯着自己的血,
脑子转过一个念头。这墙,吸血。它不喝水泥,不喝糯米浆,它喝人血。我爹当年怎么逃的?
他割开自己的手,把血涂在墙上,墙吃了血,就给他让路。我在锥子上抹了自己的血,再凿,
砖粉簌簌往下掉。有希望。上午十点,我凿出个能钻进头的洞。外头是后院的柴房,
堆满干柴和稻草。我把床腿伸出去,捅开窗户,阳光照进来。新鲜的空气,带着鸡屎味,
甜得我想哭。我往外爬,头刚探出去,就对上一双眼睛。堂妹蹲在柴房门口,抱着膝盖,
死死盯着我。她没叫,也没跑。就那么看着我,眼泪无声地流。观哥,
她声音哑得像锯木头,你出不去了。我把洞扩大,爬出去,站在她面前。
她瘦得像根芦柴棒,脸色白得透明。他们把你留在这,是让你看着我?我攥着锥子。
她点头,又摇头:我是……容器。容器。又是这个词。我捏住她肩膀:什么意思?
说清楚!她指着自己的肚子:明年,该我了。我这才注意到,她小腹微微隆起。
不是胖,是怀孕了。谁的孩子?我声音抖了。村长的。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祭品,得先怀上。观哥,我怀的是明年要用的‘种’。我松开她,后退两步。
她抹了把脸:你快回去。他们发现你出来,会提前。提前什么?收网。
5我钻回屋里,用稻草把那面墙堵得严严实实。收网。他们一直在收网,
我就是那条撞进网里的鱼。手机下午两点,电量百分之十。我把手机关了,
留着最后一口气报警。但得先有信号。我想起父亲本子上说的:去镇上,找姓林的警察。
镇子离这十五里山路,我走回去都难,更别说现在被囚。除非,他们也把我当容器。
我脑子里转着这俩字,越转越凉。容器,不是装东西的杯子,是种。明年要用的种。
堂妹肚子里的孩子,后年、大后年……这村子每一年,都要用一个男人的阳寿,
换一个孩子的出生。那孩子,就是下一年的祭品。一代传一代,男的当祭品,女的当容器。
所以我爹逃了。他发现了这个循环,他不想让我当祭品。他怎么逃的?我翻出那个本子,
翻来覆去看那两行字。没别的了。除非,还有别的本子。我把床彻底拆了,
床板下全是稻草和灰尘,什么都没有。墙角的供桌,我妈的牌位底座,我再拧,还是空的。
我砸开那个木箱,箱底有个暗格。我撬开,里头是叠照片。全是我。从出生到十二岁,
每一年一张,背后都写着日期和时辰。最后一张,我十二岁生日那天,
背后写着:庚辰年九月十七,巳时三刻,祭品初长成。我十二岁那年,我爹失踪。
我盯着那行字,血往头上涌。庚辰年,是我出生的年份。九月十七,是我妈的忌日。
她生我难产死的。我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现在,轮到我用我的命,换整个村子的命。
他们管这叫孝顺,叫延续香火。我管这叫吃人。我把照片撕得粉碎,扬在空气里。
碎纸片像纸钱,飘啊飘,落在供桌上我妈的遗像前。她还在笑。我冲过去,把遗像扣过去。
后面有字,用刀片刻的。观儿,娘对不起你。娘生你,不是为了让你被吃。
墙里有爹留下的路,用血开。娘的血,爹的血,你的血,流在一起,就能打开。
我手指摸那些刻痕,一笔一划,都刻进木头里,也刻进我心里。这是三个人,用三辈子的血,
写下的逃命指南。我娘的血在哪?我想到那个腥得发苦的汤。我冲到墙角,
把早上倒掉的汤渣捡起来,闻了闻。是血。混着草药,熬出来的血。谁的血?我娘的。
她的骨灰埋在村后山头,她的血却在这碗汤里。他们把她挖出来了。我干呕,吐不出东西,
胃里空空的,全是酸水。手机下午五点,离第七夜还有六个小时。我开始拆墙。不是凿,
是拆。一块一块砖抽出来,用锥子撬,用血润滑。墙里的砖,每一块都吸过血。我抠出一块,
砖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闻着又腥又甜。这墙是活的。它吃血,长肉,把整个村子包起来,
像个巨大的子宫。我在墙里,就是个被羊水包围的胎儿,等着被生出去——生到棺材里。
我不当胎儿,我要当手术刀,剖开这子宫。第六块砖抽出来的时候,墙里掉出个布包。打开,
是把刀。巴掌长,柳叶形,刀柄是骨头磨的。刀锋已经钝了,但刀身有血槽。血槽里,
塞着卷纸条。我抖开,是我爹的字。观儿,看到这刀,说明你快成功了。这刀,
是你爷爷传给我的。他当年也是祭品,他用这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他没死成。
血溅在祠堂的牌位上,祖宗显灵,说他命不该绝,换了你太爷爷当祭品。
所以你太爷爷走得很早,四十五岁,暴毙。你爷爷欠的债,传给我。我欠的债,
只能传给你。但这刀,能断轮回。用这刀,割破你左手腕,血要流满七个铜碗。
然后,把那七个碗,砸在太奶奶的棺材上。仪式就反了。他们吃你,你吃他们。
记住,子时三刻,一分不能差。我把刀攥在手里,骨头柄冰凉,像死人手。左手腕,
七个碗,子时三刻。现在是晚上七点,还有四个半小时。我割开手腕,血涌出来,
滴在铜碗里。碗是祠堂里那七个。我透过砖洞,能看见它们摆在供桌上。但我够不着。
我得过去。从墙洞钻过去,进祠堂。墙洞现在能塞进我肩膀,我拼命往里挤,
砖块划破我的皮肉和衣服。祠堂里没人,只有那口棺材。棺材盖紧紧合着,
那东西在里头睡觉。我够到供桌,把七个铜碗排好。碗底有字,陈观,是我的名字,
用小篆刻的。他们早准备好了,就等我流血。我手腕上的血,流得慢。我用力挤,
挤得伤口翻白,才滴满一碗。第二碗。第三碗。血流得越多,墙洞就越大,像这墙在喝水。
第四碗的时候,我头开始晕。失血过快的反应。第五碗,眼前发黑。我咬舌头,保持清醒。
第六碗,我听见墙里有声音。窸窸窣窣,像什么东西在爬。第七碗,还剩个碗底。
我把手腕横在碗口,用力划深一刀。血喷出来,溅了我一脸。七个碗满了。子时三刻,到了。
6我把七个碗摞起来,抱着,走向棺材。棺材盖自己开了。那东西,坐起来了。
它穿着太奶奶的寿衣,脸却是我的脸。一张苍老了七十岁的我的的脸,皱得像核桃,
眼睛是两个黑窟窿。它张开嘴,嘴里没有牙,只有根舌头,又黑又长。观儿,它叫我,
声音是我爹的,你来啦。我把碗举过头顶,狠狠砸下去。碗碎了,血溅在棺材板上。
那东西尖叫,声音像指甲刮玻璃。我砸第二个,第三个。每砸一下,那东西就缩一寸,
寿衣下头露出黑毛,蜘蛛腿一样的毛。砸到第七个,它只剩个脑袋,浮在棺材里。
脑袋还在说话:你爹没告诉你,反噬的代价吗?我停下手:什么代价?
你吃了我们,你就是我们。脑袋咧嘴笑,明年,你得找一个陈家的男丁,流他的血,
喂你的墙。你得活成你最恨的样子。我举着最后那个碗,愣了。我爹没说这个。
他只说反了仪式,没说反了身份。墙洞那头,传来堂妹的声音:观哥,快回来!他们来了!
我回头看,墙洞在缩小。砖块自己往回长,像伤口愈合。我扔下碗,往墙洞钻。
头钻过去了,肩膀卡住了。那脑袋在我背后喊:你逃不掉的!你身上流着陈家的血,
你就是下一个我!我拼命挤,砖块刮掉我一层皮。堂妹在后头拉我,把我从洞里拽出来。
墙洞合上了,严丝合缝,像从来没开过。我瘫在地上,手腕的血还在流。
堂妹撕开自己的衣角,给我包扎。你疯了,她哭,你反了仪式,你会变成新的祖宗。
那就变。我喘着气,总比被吃了强。可明年,后年,大后年……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还是要被吃。我盯着她:打掉。打不掉。
她摇头,种已经种下了,打了,我死。村子会找新的容器。她苦笑,咱们村,
女的怀不上男丁,就得死。谁定的规矩?规矩就是规矩,她指了指地,这地,
这墙,这祠堂,都是活的。你不喂它,它就吃你。我坐起来,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动。
像血管里爬进了蚂蚁,又痒又麻。你感觉到了吧?堂妹看着我,
他们在你身体里安家了。七个祖宗,七条命,现在都是你的了。
你活得了他们加起来六百年的阳寿,但每年,都得还一条给村子。不还,墙就倒了,
村子就埋了,所有人都要死。她站起来,往外走:观哥,你现在是祖宗了。
祖宗得守祠堂。你去哪?回去等死。她摸肚子,我的孩子,明年就是你的祭品。
门开了。从外头开的。三叔公走进来,身后跟着大伯二伯他们。他们没穿寿衣,
穿的是平常衣服。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不是看祭品,是看祖宗。
三叔公跪下:恭迎新祖宗归位。他一跪,所有人都跪了。只有我没跪。我站在屋子中央,
手腕上的血浸透布条,一滴滴落在地上。地上,我的影子在扭动。像蜘蛛。7我成了祖宗。
这个词在我脑子里转了三百圈,还是他妈的荒谬。三叔公跪在我脚边,额头贴地,
姿势卑微得像条老狗。十分钟前,他还用拐杖戳地,骂我不守规矩。观祖宗,他改口了,
祠堂的钟该您来敲了。敲钟?我冷声问,敲什么钟?祭祖钟,大伯接话,
声音抖得像筛糠,从今往后,村里谁家添丁,谁家死人,谁家该交祭品,都得听您的钟。
他递上来个铃铛。黄铜的,手柄是骨头,和我爹留下的那把刀一个材质。我接了,铃铛冰凉,
像有千斤重。太奶奶呢?我问。太奶奶魂归故里了,三叔公爬起来,佝偻着腰,
她吃了您一碗血,心满意足,投胎去了。那棺材里现在是谁?是您。他指着我,
您的神位,已经供在祠堂正中央了。我冲到祠堂,推开门。供桌上,太奶奶的遗像撤了,
换上我那张黑白照。照片下头,摆着七个新的铜碗,碗底刻着陈观两个字。我的血,
在碗里,鲜红。我走过去,端起一碗,闻了闻。腥的,甜的,像新娘子进门的交杯酒。
这血,能喝?我转头问跟进来的三叔公。能喝,他点头,喝了,您就是真祖宗。
我把碗砸在他脚边。碗碎,血溅上他裤腿。我他妈不是祖宗!我吼,我是陈观!
深圳程序员陈观!你们这破村子,破规矩,破仪式,全是封建迷信!三叔公不生气,
反而笑了:观儿,你喝一口血,就明白了。他示意,二伯端上来一碗新的。
那血在碗里晃,像有生命,像想往我嘴里钻。我盯着那碗,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说,喝,喝了你就长命百岁,吃了这村子的肉。另一个说,别喝,喝了你就不是人了。
我接过碗,手在抖。碗沿贴到嘴唇,腥气冲得我胃痉挛。我抬眼,看见墙上我的影子,
正在慢慢拉长,长出蜘蛛腿。我闭上眼,准备灌下去。突然,外头传来一声惨叫。
是堂妹的声音。我扔了碗,冲出去。三叔公想拦,被我一把推开。他老了,轻得像稻草人,
摔在地上,骨头咔咔响。我没管,跑到堂妹家。她躺在地上,下体全是血。她婆婆,
也就是我婶子,正拿着把剪刀,要往她肚子上戳。住手!我吼。婶子看见我,
扔了剪刀就跪:祖宗饶命!这丫头怀的不是咱陈家的种!那是谁的?
是……是村长的。婶子磕头,村长是外姓,他种不能留!留了,明年祭品不纯,
村子要遭灾!堂妹在地上抽搐,血越流越多。她看见我,伸出手:观哥……救孩子……
我走过去,扶起她。她肚子已经瘪了,血流了一地。孩子……没了……她哭,
他们把孩子……挖出来了……我顺着她手指看,地上有个血淋淋的肉团,还没巴掌大,
但已经能看出手脚。那是个人娃。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规矩。纯种。外姓。这村子,
连血脉都他妈的要纯。我抱起堂妹,她轻得像片叶子。我瞪着婶子:叫医生!祖宗,
咱们村,没有医生。婶子磕头,生老病死,都是祖宗定的。我吼:那她就让她死?
死,也是规矩。婶子抬头,脸上没有悲伤,只有麻木,她怀了外姓种,坏了规矩,
该死。堂妹在我怀里抖,血浸透我衣服,温热。
她贴着我耳朵:观哥……杀了我……疼……我手一紧。杀了人,我就真的成祖宗了。
祖宗杀人,叫规矩。我杀人,叫犯罪。但这里,规矩大过法。我放下她,捡起那把剪刀。
婶子磕头磕得更欢:祖宗显灵!祖宗显灵!我走到婶子面前,
剪刀尖抵着她喉咙:显你妈。手下用力,血喷出来。她瞪着眼,倒在地上,
喉咙里咯咯响。我回头,三叔公他们全站在门口,看着我,像在欣赏。好,
三叔公拍手,祖宗杀人,天经地义。我把剪刀扔在地上,抱起堂妹。她还有一口气,
贴着我胸口:观哥……你……真成了……闭嘴,我骂,老子带你走。我往外走,
三叔公没拦。他们让开一条路,像摩西分红海。我抱着堂妹,走过青石板路,走过牌坊,
走过那片埋了我妈的山头。我走不出村子。村口有堵墙,看不见的墙。我撞上去,
像撞在玻璃上,鼻子出血。祖宗,三叔公在身后说,您走不了。您现在是村子的根,
根在土在,土在村在。您走了,咱们都得死。所以,他递上来一碗血,喝了它,
心安。我低头看堂妹,她已经没气了,眼还睁着,盯着那碗血。我把她放在地上,接过碗,
一饮而尽。血是甜的,像蜂蜜,像奶。喝完,我看见自己的手,皮肤在变亮,血管在发光。
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光。祖宗的光。我转身,走回村子。从今天起,我说,
规矩改了。8祖宗要改规矩?三叔公眯着眼,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像朵干菊花,
祖宗,规矩是祖宗定的,改不得。我不是你们的祖宗,我把空碗砸在他脚边,
我是你们的报应。他笑了,笑得咳嗽:报应也是规矩的一部分。报应轮回,血债血偿。
我懒得跟他废话。我现在身体里像有七个火炉在烧,每一根骨头都在发烫。
我能听见墙在呼吸,祠堂在说话,那口棺材在喊我的名字。陈观,陈观,陈观。
一声比一声急。我回到老宅,回到我出生的那间屋。墙上我妈的遗像,已经换了,
换成一个新的牌位。显祖陈观之神位。我把牌位拿下来,砸了。木头碎片里,
掉出张纸条。还是我爸的字。观儿,如果你砸了牌位,说明你真的成了。祖宗不是神,
是牢头。你守着这村子,村子也守着你。你们谁也离不开谁。但有个法子,能破。
杀光。杀光所有人,一个不留。村子没人了,墙就死了,你就自由了。刀在祠堂,
供桌下头第三块砖。刀柄上的骨头,是你太爷爷的头盖骨。用那把刀,割开你手腕,
血流满祠堂,墙就塌。但你也会死。死遁,是唯一的路。我把纸条烧了,
看着火苗舔上我爸最后的笔迹。死遁。死,然后遁。我成了祖宗,就有了杀人的资格。
我杀光村子,墙塌了,我就能走。但我得死。不是真死,是假死。怎么假死?
我盯着自己的手腕,刚才割的口子已经愈合,只剩一道白痕。祖宗的血,愈合快。
我割第二刀,血流出来,落地成珠,像红玛瑙。我捡起来一颗,捏碎,里面是空的。这是壳。
血壳。我懂了。我可以用血,捏一个假的我。就像那七个祖宗,在我身体里,也是血捏的魂。
我可以用我的血,捏一个假的尸体,骗过墙,骗过村子,骗过规矩。但得有人帮我。
我想到堂妹。她死了,尸体还热着。我可以用她的肚子,藏我的血胎。我把她抱回老宅,
放在我床上。她下身还在流血,我把手伸进去,掏。掏出一团模糊的血肉,我捏,捏成人形,
捏成我的样子。血胎在我手里成型,有头有脸,有手有脚,就是小了点,像三个月的胎儿。
我把血胎塞进堂妹肚子里,用针线缝上。她的手垂在床边,我握住:妹子,帮哥最后一次。
她没反应,死人不会说话。但我听见她肚子里的血胎,说了声好。天黑了,
第七夜来了。三叔公在祠堂敲钟,当当当,三下。是召集令。全村人,都得去祠堂。
我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刀揣怀里,走进祠堂。全村三百多口人,密密麻麻跪着,看见我,
全趴下了。恭迎祖宗。声浪掀翻屋顶。我走到供桌前,太奶奶的棺材盖开着,
里头空空的。太奶奶呢?我问。太奶奶等你坐进去。三叔公说,你坐进去,
她就活了。我笑了:那她活过来,我怎么办?你活在她身体里,三叔公解释,
借身续命,她就是你,你就是她。活成个九十七岁的老太太?我摇头,我不干。
祖宗,三叔公跪下,这是命。命?我抽出刀,我改改。刀柄上的骨头,
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我爹说,是太爷爷的头盖骨。我割开手腕,血哗哗流进棺材。
流满棺材底,流太奶奶那身寿衣都红了。墙开始晃动。我听见整座围屋在尖叫,在哀嚎,
在求饶。祖宗饶命!祖宗饶命!三叔公磕头磕出血。我不理,继续放血。血流过棺材沿,
流到地上,渗进青砖缝。墙晃得更厉害,裂缝从墙角往上爬,像蜘蛛网。墙要塌了!
有人喊。祖宗疯了!他们想跑,但门被锁了,祠堂大门,从外头锁死了。我锁的。
我来的时候,顺手把门闩上了。跑什么?我声音在祠堂里回荡,带着重音,
像七个人一起说话,不是你们要我当祖宗的吗?祖宗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血越流越多,我已经站不住了,扶着棺材沿坐下。堂妹的血胎,在我肚子里动了下。我低头,
看见我小腹隆起,像怀了三个月。我怀的是我自己的尸体。墙终于塌了。轰隆一声,
后墙先倒,然后是侧墙,最后是屋顶。瓦片砸下来,砸在跪拜的人头上,砸开瓢,
血混着我的血,流成河。祠堂垮了。我躺在棺材里,被瓦片埋了。9我醒来的时候,
在镇上的卫生院。消毒水味冲得我打喷嚏。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坐在我床边,国字脸,
浓眉,看着眼熟。醒了?他递过来一杯水,陈观?我点头,喉咙干得冒烟。
我是林国栋,你爹的朋友。他声音很低,他交代过我,如果你活着出来,让我照顾你。
我接过水,不喝,盯着他:我爹呢?死了。林国栋说,五年前,死在祠堂。
说是守夜的时候,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死的。我冷笑:他先把自己当祭品了?
林国栋没接话,从兜里掏出个信封:他留给你的。我打开,里头是张银行卡,还有封信。
观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林警官把你救出来了。别回村子,千万别回。
卡里有三十万,是我这些年偷偷攒的。密码是你生日。去大城市,越远越好,
改名换姓,别让任何人知道你从哪来。祖宗的诅咒,到你这辈,就该断了。
爹没本事,只能把自己搭进去,给你换条活路。现在路通了,走吧,别回头。
我把信撕了,把卡揣兜里。村子怎么了?我问林国栋。祠堂塌了,压死了三十多人。
他说,活着的,都疯了,嘴里念叨祖宗饶命。没疯的呢?就你一个。他盯着我,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扯开病号服,给他看我小腹。那里隆起,皮肤下,
能看见一张人脸,我自己的脸,在冲他笑。林国栋脸色变了,手摸向腰间的枪。别紧张,
我拉上衣服,我不会害人。那你这是……这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我说,
村子没灭,只是换了个活法。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下床,走到窗边,
这镇子,也是陈家地盘。窗外,雾气弥漫,镇上那座石头牌坊,和村里的一模一样。
这方圆百里,我回头冲他笑,都是墙。林国栋掏枪: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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