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面具下的真我我叫林晚星,我的脸很有欺骗性。二十五岁的年纪,眼角没有一丝细纹,
苹果肌饱满得像刚剥壳的荔枝,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翘,带着点不自知的天真。
地铁上会有人主动给我让座,同事找我帮忙时语气总带着小心翼翼的纵容,
就连楼下咖啡店的老板,每次都会多给我的拿铁加半勺奶泡。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张幼态的脸,不过是我众多面具中最不起眼的一张。我是天生的INFJ,
灵性像与生俱来的藤蔓,缠绕着我的感知,这种感知总能让我一眼猜到别人对我的态度。
小时候在乡下当留守儿童,跟着奶奶生活,姐姐林晓月大我四岁,是我唯一的玩伴。
那时我们挤在同一张竹床上,借着月光看小人书,姐姐总会把奶奶给的糖偷偷留一半给我,
会牵着我的手穿过长满狗尾巴草的田埂,会在我被隔壁村小孩欺负时,
像只小豹子一样冲上去保护我。“星星,以后姐姐永远对你好。
”姐姐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落在林晚星心里,像一颗沉甸甸的种子。那时的我,
还不知道“永远”有多脆弱。八岁那年,父母在城里站稳了脚跟,要把我们接走。
出发前一晚,姐姐突然抱着我哭了,说:“星星,到了城里,你要乖,别总缠着我,
爸妈会不高兴的。”我似懂非懂地点头,以为只是姐姐一时的情绪。可到了城里,
一切都变了。姐姐开始刻意疏远我,不再和我睡一张床,不再分享零食,甚至在学校里,
会假装不认识我。有一次,我在走廊里叫住姐姐,想让她帮自己捡掉在地上的橡皮,
姐姐却皱着眉,对身边的同学说:“我不认识她。”那一瞬间,我感觉心里的种子被冻住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说好永远对她好的姐姐,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我试着追问,
试着靠近,换来的却是姐姐越来越明显的厌烦。父母也只是说:“姐姐长大了,
有自己的朋友圈,你要懂事。”懂事...。我把这两个字嚼了又嚼,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我的存在,可能会给姐姐带来麻烦,原来我的亲近,并不是别人所期待的。
我的灵性在这时悄然转化成了一种敏锐的洞察力。我开始观察周围的人,
观察他们的表情、语气、动作,猜测他们的喜好和厌恶。我发现,当我表现得乖巧懂事时,
父母会更疼爱我;当我表现得安静内敛时,姐姐不会对我恶语相向;当我表现得活泼开朗时,
同学们会愿意和我做朋友。就像玩一个角色扮演游戏,我很快找到了诀窍。
我开始根据不同的人,切换不同的“人设”。对父母,我是孝顺听话的小女儿;对同事,
我是温和能干的好搭档;对陌生人,我是礼貌疏离的过客。每张面具都打磨得恰到好处,
没有人怀疑过面具之下的真实。更让我意外的是,当我对某个人产生好奇,
或者仅仅是想获得对方的好感时,我也总能轻易做到。高中时,我对坐在前排的男生有好感,
便刻意模仿他喜欢的女生类型——安静、爱看书、偶尔会对着窗外发呆。不出一个月,
男生主动向我表白,眼神里的痴迷让我有些茫然。大学时,我被社团里一个学姐的才华吸引,
便化身成热情直率的小迷妹,记得学姐的喜好,在她需要时及时出现,听她倾诉烦恼。
学姐很快对我敞开心扉,甚至隐晦地表达了超越友谊的情感。可每一次,
当对方明确表达好感时,我都会下意识地后退。我看着那些人眼中的“喜欢”,
总觉得那是对我扮演出来的角色的喜欢,而不是对真正的林晚星。可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自己也说不清了。戴面具的时间太久,面具似乎已经和皮肤长在了一起,摘不下来了。
工作后,我在一家设计公司做策划。我的灵性让我总能精准捕捉客户的需求,
我的“人设切换”能力让我在各种商务场合游刃有余。同事们都喜欢我,
说我“情商高”“会来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应酬结束,回到空荡荡的出租屋,
我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卸下所有防备,疲惫地蜷缩在沙发上。我很少回家,每次回去,
和父母、姐姐的交流都仅限于客气的寒暄。姐姐已经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光鲜亮丽,
对我依旧是淡淡的,带着一种客气的疏离。偶尔眼神交汇,
我能从姐姐眼中看到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别的什么,但我不敢深究,
也不想深究。2 灵性觉醒我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在不同的角色间切换,
永远找不到真实的自己,也永远遇不到真正的喜欢。直到陈屿的出现。
陈屿是公司新来的技术总监,三十岁左右,话不多,总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气质干净又沉稳。第一次开会,我照例扮演着认真负责的策划专员,
详细介绍着项目方案。轮到陈屿发言时,他没有像其他领导那样挑三拣四,
只是平静地指出了几个技术上的漏洞,语气温和,却一针见血。我下意识地观察他,
发现他说话时眼神很专注,会认真倾听每个人的意见,即使是实习生的不成熟想法,
他也会耐心回应。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心里滋生,
不是之前那种好奇或想要验证自己魅力的冲动,而是一种很淡、很柔的好感,像春天的细雨,
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心底。我习惯性地想要切换人设,想要扮演一个能让陈屿喜欢的角色。
我想,陈屿看起来喜欢成熟稳重的女性,那我就收起自己的天真,多展现专业能力;又觉得,
他或许偏爱温柔细腻的类型,那我就多关心他的工作和生活。可当我真的想要行动时,
却突然犹豫了。有一次,公司加班到深夜,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陈屿。我泡了两杯咖啡,
端到陈屿面前,想说些什么来拉近关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简单的问候:“陈总监,
喝点咖啡提提神吧。”陈屿抬起头,对我笑了笑,接过咖啡:“谢谢。你也别太累了,
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也可以。”他的笑容很干净,没有任何杂质,眼神落在我脸上时,
没有像别人那样带着对“幼态脸”的纵容或惊艳,只是一种纯粹的尊重。我的心莫名一跳。
我突然不想扮演任何角色了,只想就这样,用最普通的样子和他相处。之后的日子里,
我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刻意疏远。工作上有问题,我会直接请教;遇到有趣的事情,
我会自然地分享;加班时,我和他会一起点外卖,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刻意迎合他的喜好,
只是做着最真实的自己——偶尔会犯迷糊,开会时会走神,看到可爱的东西会忍不住惊叹。
让我意外的是,陈屿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会耐心解答我的问题,会在我走神时轻轻提醒,
会在我惊叹时跟着微笑。有一次,我们聊到各自的童年,我鬼使神差地说起了乡下的日子,
说起了和姐姐曾经的亲密,以及后来的疏远。我没有像平时那样刻意美化或隐瞒,
只是平静地叙述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怅然。说完之后,我有些后悔,
觉得自己不该在同事面前暴露这么真实的情绪。可陈屿没有打断我,
也没有说些敷衍的安慰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些感情,
可能并不是消失了,只是被生活的琐事和误会遮住了。就像你说的,你姐姐小时候那么疼你,
那种感情是真实存在的,不会轻易改变。”我愣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父母只让我懂事,朋友只觉得我乐观开朗,没有人真正倾听过我的委屈和困惑。陈屿的话,
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我心里那把尘封已久的锁。我开始更频繁地和陈屿接触,
不是为了让他喜欢自己,只是单纯地想和他待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时,我不用刻意伪装,
不用时刻想着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用害怕自己的真实样子会被嫌弃。
我可以尽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分享自己的喜好,甚至可以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和迷茫。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安心。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喜欢?可随之而来的,
是深深的自我怀疑。我想,是不是自己又在无意识地扮演角色了?
是不是我的灵性让我精准捕捉到了陈屿的喜好,所以才会不自觉地迎合?是不是这份好感,
依然是我魅力的又一次验证?3 心锁初开这些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让我寝食难安。
我开始刻意疏远陈屿,不再主动找他,开会时也尽量避免和他眼神接触。
陈屿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却没有追问,只是在我遇到困难时,依然会主动伸出援手。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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