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1.我蹲在宫墙边的梧桐树上,看着墙外热闹的街市直咽口水。
今日东宫要办选妃宴,母后命尚宫局准备了整整三十幅贵女画像,
光是想想那些环佩叮当的场面就叫人头疼。"殿下,您快下来吧!
"小太监吉祥在树下急得跳脚,
"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您又翻墙......""嘘——"我扯下腰间玉佩往西边扔去,
"快看!有刺客!"趁着吉祥转身的功夫,我纵身往墙外一跃。
月白锦袍掠过朱红宫墙的瞬间,忽觉腰身一紧,竟直直撞进个玄色劲装的怀抱。
皂角香混着汗水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抬眼便对上一双寒星似的眸子。"这位小公公,
"那人单手拎着我的后领,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偷东西也不换个时辰?
"我这才发现他腰间悬着的蟠龙纹玉佩,可不就是我方才随手扔出去的那块!正要开口,
远处突然传来禁军的脚步声。情急之下我扯过他的披风往脸上一蒙:"快跑!""哎?
你这小贼——""闭嘴!"我拽着他在街巷里七拐八绕,
绣着金线的靴子差点踩进馄饨摊的面汤里。卖糖人的老翁笑呵呵地摇头:"现在的年轻人,
追个情郎都这般火急火燎......"身后传来压抑的闷笑,我扭头瞪他:"笑什么!
本......我可是在救你!""是是是,"他忽然揽住我的腰跃上屋顶,
"那敢问救命恩人要带在下去何处?"瓦片在脚下叮当作响,我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
突然觉得耳尖发烫。晨光为少年将军镀上金边,他战袍上的虎头铜扣硌得我腰间发麻,
掌心的温度却透过三层衣料渗进肌肤。"你叫什么名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哪有太监问将军之子名讳的?"沈昭。"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上我的,"记住了,
下次偷东西别往将军府跑。"2.沈昭的轻功比御马监最烈的汗血宝马还要快,
我死死攥住他的犀角腰带,眼看着太液池的粼粼波光在脚下碎成万千星辰。
这将军府的少公子怕是把我当成了蹴鞠,拎着后颈在连绵的琉璃瓦上起起落落。"喂!
"我终于忍无可忍,"你知道这是往哪飞吗?""不是小公公要带路?
"他在一处翘起的鸱吻上落脚,战靴碾碎两片青瓦,"再往前可就是陛下的甘露殿了。
"我望着不远处金灿灿的庑殿顶倒抽冷气,母后最宠爱的波斯猫正在廊下打盹。
这要是被掌事女官瞧见,明日《起居注》怕是要记上"太子携外男飞檐走壁惊圣驾"。
"我突然想起..."我揪着他护腕上的皮扣转身,"御膳房新蒸的蟹粉汤包要出锅了!
"沈昭突然逼近半步,我下意识后仰却被揽住腰肢。少年将军身上还带着校场沙尘的气息,
拇指状似无意地擦过我束腰的玉带钩:"公公对这宫闱禁地,倒是熟稔得很。
"瓦当上的露水洇湿了锦袍下摆,
我望着他腰间随动作晃动的玉佩急中生智:"奴才在尚膳监当差,
自然要记着各宫主子的口味。
"说着故意用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道:"比如沈小将军这般英武之人,
定是爱吃......""糖蒸酥酪?"我俩异口同声,
沈昭挑眉的样子活像抓到猎物尾巴的雪豹。我这才惊觉说漏了嘴——昨日偷溜去武库时,
分明听见老将军跟父皇夸赞幼子最爱甜食。"将军恕罪!"我学着吉祥平日告饶的模样,
"奴才前日给淑妃娘娘送点心时,偶然听得......"话音未落,
冷宫方向突然传来禁军铁甲相撞的声响。沈昭神色一凛,拎着我跃下屋檐的瞬间,
我瞥见母后身边的大宫女捧着鎏金食盒往东宫去。完蛋,选妃宴要开始了!"沈公子!
"我反手扣住他手腕,"奴才带您抄近路!"七拐八绕穿过荼蘼花架时,
我故意将人往结满青苔的假山引。沈昭的玄色披风勾住金丝藤萝,
我趁机抓起把香灰抹在脸上:"您往北去神武门,奴婢在此断后!""断什么后?
"他突然拽着我钻进莲花池边的乌篷船,"十二卫正在搜查刺客,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狭小的船舱里挤进两个成年男子,我几乎能数清他睫毛上沾着的柳絮。
沈昭突然伸手抹去我鼻尖的香灰,温热指腹蹭过唇畔时,
远处忽然炸开朵朵烟花——这是选妃宴开席的信号。"看够了吗?"我拍开他的手,
却被他捉住腕子按在舱板上。船身随动作剧烈摇晃,惊起一滩白鹭。
沈昭的目光落在我松开的衣襟处,那里露出半截绣着龙纹的明黄里衣。我暗道不妙,
正要挣脱却听见岸上传来禁军统领的呼喝:"何人在此?"水花四溅的刹那,
我抱着沈昭滚进莲叶丛。盛夏的池水裹着荷香漫过口鼻,透过粼粼波光,
我看见少年将军散开的墨发如水草般浮动,战袍下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抓住那个穿月白衫子的!"禁军的叫喊惊破一池春水。沈昭突然揽住我的腰往池底沉去,
渡气时唇齿间漫开桂花糖的甜香。我睁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忽然想起今晨吉祥说的话:"殿下这般逃婚,当心月老给您系个混世魔王的红线。
"3.椒房殿的琉璃灯盏将夜宴照得恍如白昼,我端坐在蟠龙金椅上,
看着案前雕成牡丹状的樱桃毕罗直犯恶心。母后特意命尚服局改制的新朝服足有七斤重,
压得人脖颈发酸。"景明,"父皇突然敲了敲玉磬,"沈将军此番回京述职,你代朕敬盏酒。
"鎏金酒樽差点脱手而出。阶下正在啃炙羊肉的玄衣少年闻声抬头,
琥珀酒液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正是三日前莲花池里那个说要逮我进诏狱的沈昭!
沈昭的战袍换了云雁纹锦缎常服,腰间却还系着那枚蟠龙玉佩。我硬着头皮起身,
故意掐着太监的尖细嗓子:"沈将军劳苦功高......""哐当"一声,
沈昭手中的银箸跌进鲈鱼脍里。他盯着我束腰的蹀躞带,
那上面正挂着与他成对的另一块玉佩。父皇忽然笑道:"昭儿怎的呆了?太子腰间这块玉,
还是你周岁时朕亲自赏的鸳鸯对佩呢。"席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沈老将军的胡子翘得能挂箭囊,淑妃娘娘的团扇遮不住看好戏的笑。
我望着沈昭逐渐涨红的耳尖,忽然想起那日莲花池里渡气时,他睫毛扫过我脸颊的酥麻。
"臣..."沈昭突然大步上前,接过酒盏时拇指重重擦过我尾指,"谢太子殿下赐酒。
"烈酒入喉的瞬间,他借着广袖遮掩,将个油纸包塞进我掌心。
桂花糖的甜香混着他袖口的沉水香,熏得我差点端不住储君仪态。宴至中宵,
我借口更衣溜到游廊,果然看见沈昭抱臂靠在汉白玉栏上。月华将他战袍上的暗纹映作流银,
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只悠悠道:"原来尚膳监的小公公,还管着东宫的玉玺?
""沈将军好大的胆子,"我学着他那日的腔调,"竟敢把储君当贼拿?
"他突然转身将我困在朱漆柱间,
掌心贴着那日被虎头铜扣硌红的腰窝:"殿下才是胆大包天,穿着龙纹亵衣逛冷宫。
"温热的鼻息拂过颈侧,"微臣是不是该讨个说法?"远处忽然炸开漫天烟花,
惊起满池锦鲤。我摸出他塞来的油纸包,里头除了桂花糖,
竟还有支雕着虎头的木簪——正是那日从沈昭发冠上顺走的。"沈小将军夜盗东宫,
"我踮脚将木簪插回他发间,"该当何罪?"他忽然擒住我的手腕按在胸口,
掌心下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夜风卷着桃杏花瓣扑簌簌落在肩头,
沈昭的声音混着更漏声传来:"那太子殿下偷走臣的真心,又当如何?"4.晨雾还未散尽,
我蜷在鲛纱帐里往额间拍薄荷膏。吉祥捧着金丝楠木托盘进来时,
我立刻发出气若游丝的呻吟:"本殿这头风发作得厉害,
怕是要静养三日......""殿下昨日还能在蹴鞠场连进十球,
"珠帘外传来熟悉的戏谑声,"怎么今晨就病得这般巧?"我手一抖,
薄荷膏"啪嗒"掉在织金褥上。沈昭拎着个竹编食盒倚在屏风旁,墨色劲装衬得肩宽腰窄,
发间那支虎头木簪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吉祥憋着笑往我手里塞帕子:"沈将军说奉皇后娘娘口谕,特来探病。
"我瞪着他腰间随步伐轻晃的鸳鸯佩,那玉坠子昨夜分明被我藏在枕下。
沈昭施施然落座榻边,指尖拂过我故意揉红的眼尾:"殿下这病症倒是新鲜,
眼周泛红却无泪痕,莫不是被椒房殿的熏香呛着了?""咳咳!
"我抓过玉枕边的《伤寒论》虚掩着脸,"沈将军若不懂岐黄之术......"话音未落,
腕间忽地一凉。沈昭不知从哪摸出条红线,煞有介事地系在我腕间诊脉。
他掌心温度透过丝线传来,惊得我脉搏突突直跳。"脉象弦滑,如珠走盘,
"他忽然倾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垂,"此乃相思之症。"我抬脚踹他,
却被捉住脚踝按在锦被间。沈昭的拇指状似无意地摩挲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