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移植手术，你签个字。裴砚把文件扔在茶几上，纸张边缘刮过我手背，有点刺痛。
他站在逆光里，西装笔挺，像刚从哪个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这张脸，轮廓深得能杀人，
尤其现在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茶几是冰冷的黑大理石，衬得那份文件白得刺眼。
最上面一行字，加粗的黑体——自愿肾脏捐赠同意书。我后背有点凉。啧，
这女人怎么不哭不闹？往常早该扑上来抱着我腿求饶了。真没意思。
一个声音突然钻进我脑袋。又冷又硬，带着点不耐烦。我猛地抬眼看向裴砚。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落在我身后那幅昂贵的抽象画上，根本没看我。不是他说的。
这破能力又来了。我叫许青枝，三天前绑定了这个“炮灰女配自救系统”。它说，
我是本古早霸总虐文里的炮灰女配，
存在的意义就是给男主裴砚心里的白月光——他那个病弱的妹妹裴雪当移动器官库。按剧情，
我明天就会被推进手术室，贡献一颗健康的肾，然后因为“意外”感染死在医院里。
系统能量不足，只能间歇性让我听见周围人的心声，作为金手指。“系统？
”我在脑子里喊它。死寂。很好，又掉线了。这金手指跟抽奖似的。
裴砚终于把视线从画上挪开，落在我脸上。他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副呆愣的样子，
看着真蠢。雪儿还在医院等着。声音又来了，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我低头，
看着那份同意书。指尖有点抖，但不是怕的。是气的。凭什么？凭他是男主？凭他有钱有势？
凭他长了张能骗人的脸？我猛地吸了口气，再抬头时，眼圈已经红了。不是装的，
纯粹是给气的。我抓起那份同意书，没看他，手指用力，纸张发出刺啦刺啦的撕裂声。
撕得很慢，很碎。碎纸片像雪花一样落回冰冷的茶几面。裴砚的眼神终于变了。惊讶，
然后是沉沉的怒气。她敢？“你干什么？”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我把最后一点纸屑扔下，抬起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把眼眶揉得更红。然后，我看向他，
用一种我自己都嫌肉麻的、带着哭腔的、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说：“裴砚，我爱你。
”空气凝固了。裴砚脸上那点怒气僵住了，变成了纯粹的错愕。他大概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话，
尤其是在这种撕了他精心准备的“捐赠书”的场合下。……什么？那个心声有点卡壳。
我往前一步，逼近他，仰着脸，让眼泪要掉不掉地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剜出来的：“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雪儿妹妹。我什么都不是。
这颗肾，你要，就拿去！只要能帮到你，帮到雪儿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别说一颗肾，
就算你要我的心，我现在就剖给你！”我越说越激动，甚至带着一种殉道般的狂热，
伸手就去抓茶几上那把切水果用的银质小刀。“青枝！”裴砚低喝一声，动作快得惊人，
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他力气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疯了！她疯了！
他心里的声音带着点惊疑不定。我被他攥着手腕，顺势就“脱力”地往他身上一倒，
额头抵在他胸口昂贵的西装面料上，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像是哭得喘不上气。
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呜咽：“你拿去吧……都拿去吧……反正……反正没有你，
我活着也没意思了……”裴砚的身体绷得像块铁板。他大概没遇到过这种阵仗。
他习惯了我的小心翼翼和逆来顺受，习惯了我对着他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这种歇斯底里的、不要命的“深情告白”，完全超出了他的剧本。
我能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隔着衣料，跳得有点快，也有点乱。
这女人……受什么刺激了？他心里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不是对我，更像是对眼前失控的局面。他没推开我。只是那只攥着我手腕的手，力道松了些，
有点僵硬地悬着。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也可能只有几秒。他终于开口，
声音有点干涩，带着一种试图重新掌控局面的强硬：“你冷静点！胡闹什么！
雪儿的手术是大事，由不得你任性！”先把人稳住。她这个样子，真推上手术台，
万一出点岔子……麻烦。我趴在他胸口，嘴角在西装布料遮掩下，极轻微地撇了一下。
果然，他怕麻烦。怕我这个“器官源”情绪不稳定影响手术效果。我抬起头，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破碎又绝望：“任性？你觉得这是任性？裴砚，你告诉我，
你看着我的时候，哪怕只有一秒，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
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取用的‘东西’？”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充满了自毁般的悲伤。
裴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深邃的、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妻子？
他心里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停顿，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偌大的客厅里蔓延。只有我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最终，
他移开了视线，不再看我。那只一直攥着我手腕的手，也彻底松开了。
他整理了一下被我弄皱的西装前襟，动作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和优雅。
“雪儿的手术……暂时推迟。”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你精神状态不稳定，不适合手术。在家好好休息。”他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冷漠的回响。麻烦。先让她冷静几天。
雪儿那边……再想办法。这是他离开前，最后钻进我脑子里的心声。带着冰冷的算计，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直到大门传来沉重的闭合声，我才彻底松懈下来，
后背靠上冰冷的茶几边缘，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睡衣。
第一步，成了。推迟手术，就是我的生机。裴砚果然没再提手术的事。他消失了，
大概是去安抚他心尖上的雪儿妹妹，或者寻找新的“肾源”。
别墅里的佣人看我的眼神更加古怪，带着小心翼翼的同情和疏离。我知道，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裴砚的“暂时推迟”，随时可能变成“立刻执行”。我得跑。
跑路需要钱。我翻遍了衣帽间那些挂着昂贵吊牌却一次没穿过的衣服口袋，
翻遍了梳妆台抽屉，只在床头柜最底层摸到一个旧钱包。里面躺着三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
一张褪色的超市会员卡，一张边角磨损的身份证——许青枝，照片上的女孩眼神怯生生的。
三百块。这就是我这个顶着“裴太太”头衔的炮灰女配的全部家当。讽刺得让人想笑。
我换上了衣柜里最不起眼的一套运动服，把三百块现金小心塞进运动裤口袋。手机？
裴砚送的，定位精准。扔了。首饰？全是裴家给的，变卖就是找死。
只拿了身份证和那三百块。凌晨三点，别墅区静得可怕。我像只壁虎，贴着墙根阴影，
躲过几处昏黄的路灯和偶尔巡逻的保安。心跳得像擂鼓。万幸，系统掉线了，
没给我播放保安心里吐槽夜班费太低的心声添乱。凭着模糊的记忆和对自由的渴望，
我摸到了别墅区后面一处相对低矮的围墙。墙根下堆着些修剪下来的枯枝。我踩上去，
枯枝发出细微的断裂声，吓得我汗毛倒竖。手脚并用，指甲抠进冰凉的砖缝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狼狈地翻了过去。落地时脚踝崴了一下，钻心地疼。顾不上，
一瘸一拐地冲进围墙外浓密的绿化带里，直到把身后那片金丝牢笼彻底甩在视线之外。
天蒙蒙亮时，我像个逃难的难民，站在了城市另一端一个名叫“梧桐里”的城中村入口。
空气里弥漫着煤烟、油炸食品和淡淡污水混合的复杂气味。
狭窄的巷子两边挤满了低矮的自建房，晾晒的衣服像万国旗一样挂在头顶。
早起的人们行色匆匆，推着小车的，拎着豆浆油条的，吆喝着“旧手机换菜刀换盆”的。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喧嚣、杂乱，充满烟火气。更重要的是，安全。裴砚那种活在云端的人，
他的触角伸不到这种地方。我用两百块，租下了一栋老旧居民楼顶楼加盖的铁皮屋。
房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和一个缺了条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铁皮顶，
夏天是蒸笼，冬天是冰窖。唯一的窗户对着另一栋同样破旧的楼，
间距窄得能和对面的邻居握手。剩下的最后一百块，
买了最便宜的被褥、一个塑料盆、一个搪瓷缸、几包挂面和榨菜。我的新生活，从赤贫开始。
我得活下去。靠这具身体，和脑子里那个时灵时不灵的破系统。活下去的第一步，
是填饱肚子。摆摊。这是我能想到成本最低、也最容易藏身的活计。观察了两天，
发现巷子口早上卖煎饼果子的王大爷生意最好。我蹲在对面马路牙子上，
看着大爷利落地舀面糊、摊饼、磕鸡蛋、刷酱、撒葱花、夹薄脆，动作行云流水。
今儿面糊稠了点，火候得控好。城管的车好像往这边来了？
对面那丫头盯好几天了，想偷师？大爷的心声伴随着油锅滋啦作响，清晰地传过来。
系统今天居然在线！我猛地站起来，跑了过去。“大爷！”我声音有点急，“城管！
我看见车拐进前边路口了！”王大爷手一抖，差点把刚磕下去的鸡蛋甩飞。
他飞快地抬头扫了一眼，手上动作更快了，
三下五除二把正在做的饼卷好塞给顾客：“快拿好！钱不用找了！
”然后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开始收他的小推车。这丫头……眼神还挺好使？“大爷，
我帮您！”我赶紧上前，麻利地帮他把调料瓶盖好，折叠小凳子收起来。不到一分钟，
小推车就被大爷推着，我帮着扶，迅速拐进了旁边一条更窄的岔路。刚藏好，
就看见城管的小面包车慢悠悠地从主路开过去。大爷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的汗，
上下打量我：“丫头，谢了啊。你……不是这片的吧？面生。”“我刚搬来。”我老实回答，
“住顶楼铁皮屋。想……想跟您学学手艺，也摆个摊糊口。”我指了指他那辆小推车。
大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想学做煎饼？这活儿可累，起早贪黑的。
”“我不怕累。”我看着他的眼睛，“大爷，您教教我吧？我给您打下手，不要工钱，
管顿饭就成！”这丫头眼神倒是干净，看着不像偷奸耍滑的。一个人跑到这地方，
也是不容易……大爷沉默了几秒，点点头：“成！明天早上五点，还在这儿。
先看看你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谢谢大爷！”我鼻子有点酸。王大爷是个实在人，
教得也用心。从怎么调面糊稀稠，到火候掌控，酱料的配比，薄脆的炸制，倾囊相授。
系统偶尔上线，捕捉到他关键的心声：面糊得醒够时间，
筋道酱料里那点花生碎是提香的关键火大了脆，火小了软趴趴，
都成了我快速上手的秘籍。我学得卖力，天不亮就跟着大爷出摊，
收摊后还主动帮他收拾清洗。作为回报，大爷管我一日两餐早餐和午餐，
偶尔还让我带点卖剩下的薄脆回去当晚餐。一个月后，我出师了。用省下来的最后一点钱，
加上厚着脸皮跟房东磨来的半个月宽限期，我置办了一辆和王大爷同款的二手小推车，
一口小铁鏊子，还有基本的原料。我的煎饼摊，在王大爷旁边支棱起来了。
牌子简单粗暴：“小许煎饼”。第一天开张，手忙脚乱。面糊摊不圆，
磕鸡蛋差点把蛋壳磕进去，酱刷得一块厚一块薄。顾客大多是熟客，看我新来的小姑娘，
倒也没怎么抱怨，只是眼神里写着“有待提高”。唉，这丫头摊的饼……跟老王差远了。
酱太咸了，齁嗓子。动作太慢，上班要迟到了！
系统兢兢业业地给我直播着顾客们的心声。每一个吐槽都像小针扎在我心上。我咬着牙，
脸涨得通红，手上动作不敢停。“丫头，别急！”旁边的王大爷抽空吼了一嗓子，
“慢工出细活！稳住！”火开小点！对！面糊顺时针推！手腕用力！
大爷的心声适时传来，带着点焦急的指导。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按着“心声”的提示调整。渐渐地，手上的动作顺了些。摊出的饼虽然还是不太圆，
但至少完整了。酱料也学着大爷的样子，薄薄地、均匀地刷开。“阿姨，您的煎饼，
加两个蛋一根肠。”我把第一个勉强合格的成品递出去，声音还有点发颤。
那位烫着卷发的阿姨接过去，咬了一口，嚼了嚼，眉头舒展开：“嗯！还行！酱味儿对了！
明天我还来啊丫头！”她爽快地付了钱。嗯，酱调得不错，有老王七八分功力了。
饼摊得差点意思，但新手上路，可以了。听到这心声，我差点当场哭出来。不是委屈，
是终于看到一点点亮光的激动。收摊的时候，数着皱巴巴的零钱，虽然不多，
但这是我靠自己双手挣来的第一笔钱。铁皮屋里，我嚼着晚上卖剩的、有点回软的薄脆，
就着白开水，却觉得比在裴家吃的任何山珍海味都香。生活，好像真的能抓在自己手里了。
煎饼摊的生意，在跌跌撞撞中慢慢上了正轨。手艺一点点精进，熟客也多了起来。
梧桐里的烟火气包裹着我，让我这个曾经的“裴太太”迅速沉了下来。系统依旧神出鬼没，
但在这个充满市井气息的地方，它的能力似乎被放大了。我能听到的声音更多，更杂，
也更……琐碎。比如，楼下住着的陈阿婆，总是一大早就坐在巷子口的小马扎上晒太阳。
楼上的丫头又出摊了？真勤快。对面老李家晒的咸鱼是不是又偷拿我家的盐了？
味儿不对。唉，今天保健品的推销员又要来，那什么“宇宙能量水”，一瓶要我三百八！
当我是冤大头？可那小伙子嘴甜啊……这天中午，我刚收摊回来，
就看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梳着油头的年轻男人，正蹲在陈阿婆面前，口若悬河，
手里拿着一个包装花里胡哨的瓶子。“阿婆！您看您这气色，喝了我们这个‘生命源动力’，
保证您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六楼！今天搞活动，买三瓶送一瓶，只要一千一百四！
多划算！”陈阿婆手里捏着几张旧巴巴的钞票，眼神有点犹豫，又有点被说动的恍惚。
……真这么神？可我攒这点钱是给孙子上补习班的……小伙子说得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阿婆！”我赶紧走过去，把推车往旁边一放，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您在这儿呢！我正找您！”我自然地挤到她和那推销员中间。推销员被打断，
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拉起陈阿婆布满老年斑的手，一脸担忧：“阿婆，
您上次让我帮您问的那个特效降压药，我托朋友问到了！进口的，效果好，副作用小！
就是……贵是贵了点，一个月得小两千呢。”我故意说得很大声。陈阿婆一愣：“啊？
降压药？我……”这丫头说啥呢？我啥时候让她问药了？推销员也竖起了耳朵。
我捏了捏阿婆的手，凑近她耳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阿婆，这人骗子。
那瓶子就是糖水加色素，成本不到十块。”然后我放开她，继续大声说：“不过阿婆，
您这血压啊，关键还得听医生的！按时吃药，少吃咸的！保健品再好，也不能当药吃啊！
上次张医生不是特意嘱咐您了吗？”我朝她使了个眼色。陈阿婆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看看我，
又看看脸色开始发僵的推销员，好像突然回过味来。对……对！张医生说了！
保健品不能乱吃！这小伙子……是骗子？！差点上当！她脸上的犹豫瞬间变成了警惕，
把捏着的钱迅速塞回裤兜，还按了按。然后板起脸对推销员说：“小伙子，我不买了！
我孙女说了，得听医生的！你走吧！”推销员急了：“阿婆！您别听她胡说！
我们这产品……”“什么胡说！”陈阿婆嗓门提了起来，“我孙女是大学生！懂得比你多！
走走走！再不走我叫人了啊！”她作势要喊隔壁开小卖部的王大爷。推销员一看这架势，
又看看旁边几个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邻居，悻悻地瞪了我一眼，收拾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陈阿婆看着人走远了，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拉住我的手：“青枝啊，多亏了你！
不然我这棺材本都要被骗走了！那什么药……”“阿婆，没事了。”我笑着拍拍她的手，
“您以后遇到这种推销的，直接关门！或者喊一嗓子，邻居们都能听见！”这丫头，机灵，
心善！陈阿婆心里乐呵呵的。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梧桐里就这么大，东家长西家短，
传得飞快。很快，我就成了邻居们口中“顶楼那个心眼好的大学生丫头”。于是，
我的“业务范围”莫名其妙拓宽了。隔壁单元的李婶，
和她儿媳妇因为带孩子的事吵得天翻地覆，差点动手。儿媳妇嫌我给孩子穿太多！
我能害我孙子吗？婆婆老用嘴嚼碎了东西喂孩子！多不卫生啊！说不听！气死我了！
系统尽职地给我转播着婆媳俩激烈的内心活动。我正收着摊，
被李婶一把拉住：“青枝丫头！你给评评理！”我头大如斗。清官难断家务事啊！硬着头皮，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脑子里过滤着那些激烈的“心声”。
等她们吵累了，我才慢悠悠地说：“李婶，您心疼孙子怕他冻着，这份心谁都知道。
不过现在讲究科学育儿，小孩子比大人怕热，穿太多捂出一身汗，风一吹更容易感冒。
您看您孙子那小脸红扑扑的，是不是有点热？”李婶下意识摸了摸孙子的后背，果然一手汗。
她愣了一下。我又转向她儿媳妇：“嫂子，婆婆也是好心，老一辈都这么带过孩子。
嚼东西喂确实不卫生，细菌多。下次您直接把食物用辅食剪剪碎点，或者用勺子压烂，
婆婆看着也能放心，是不是？”儿媳妇张了张嘴，看看婆婆，又看看我，没说话。
